书城文学悲壮的挽歌——“11·24”特大海滩纪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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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船起火了

11月24日13时20分山东烟大汽车轮渡有限公司“大舜”号滚装船由烟台地方港码头启程驶往大连。船上共载有旅客船员304人,其中载旅客264人(检票数262人,另有2名未购船票的儿童),船员40人,各种车辆61辆,载重1722.12吨(未超载),自烟台开往大连。2小时后,由于风浪太大,途中返航。23时45分在烟台市牟平区姜格庄镇云溪村距岸1.5海里海域处翻沉。

1999年11月24日13时20分,“大舜”号轮鸣笛起锚,随着广州人徐建洵最后一个跑上船,“大舜”号轮徐徐启动,离开烟台港。此时海面上风力7~8级。

15时20分,风向西北,风力8级,浪高5米,船长下令减速为前进二(10节左右),并向右转向掉头。因船位已偏原计划航线东侧,加之向右掉头后船位更明显偏东,为驶回烟台港,船长又逐步调整航向至220°,致使船舶更接近横风横浪,船体横摇达30度,水手操舵十分困难,舱内车辆移位、碰撞加剧,船体出现左倾,船长命令施放防摇装置。

“大舜”号轮在前进途中遭遇到的风浪越来越大,大约15时30分左右,“大舜”号轮被迫返航。16时30分,船在转向过程中摇摆剧烈。在巨浪追逐攻击下,“大舜”号轮像个无助的孤儿,左躲右闪,结果却仍是处处挨打,孤立无援。它像个醉汉一样脚下无根,不停地东摇西晃。底舱里停放的61辆汽车一时如脱缰的猛兽,相互撕咬一处,碰撞声响成一片,激起一串串火花。

最要命的就是这串串火花了。

小小的火花引燃了汽车的油箱,随着又一阵剧烈的碰撞,更多的油箱先后起火。一时,“大舜”号轮上的探火器报警铃响成一片!

“大舜”号轮在船长曲恒明的指挥下,开了4条水龙带,全力救火。4条水龙带喘息着吐着水,水流如柱,可在凶猛的火海面前,它遭到了戏弄:水入火中,化作一股股轻烟,火海发出声声怪啸。

灭火失败,大火步步紧逼,窜上了三层甲板。

“开动水雾灭火系统!报警求援!疏散乘客!”船长下达命令。此时“大舜”号轮距养马岛约1.5海里,“呼救‘烟救4号’、‘烟救13号’轮”,船长、大副、二副、三副等7人集中在驾驶台,“大舜”号轮呼救的无线电波传到四面八方。

“大舜”号轮浓烟滚滚,颠簸不止;乘客人心惶惶,手足无措;船员跑来跑去,一片忙乱。

“大舜”号轮共有五层,下面两层装的是车辆,上面三层是客舱。散席舱里有50多人,大多数是司机,有不少司机总跑这条道,还是老相识。海上风高浪急,偌大的“大舜”号轮左摇一下,右晃一下,由于货物被摇动,开始向左舷偏,船上有人已经开始呕吐。

这时,“大舜”号轮上一位海员穿着救生衣从散席舱过道疾速跑过,全散席舱的人顿觉形势不妙,慌忙找出救生衣往身上套。“大舜”号轮的一位服务员跑到散席舱告诉乘客:“船起火了,请大家穿好救生衣,到甲板上去。”散席舱的乘客未等服务员说完,都夺门而出,奔向了甲板。跑到船尾甲板上,甲板上已被浓烟罩着。火不知是什么时候着起来的,也不知是在几层着的火。甲板上寒风刺骨,不一会儿人都瑟瑟发抖起来。但冷还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船体剧烈的摇晃,光光的甲板上,人们一会儿被摇滑到左边,一会儿又被摇晃到右边。甲板上到处是呕吐的人和妇女孩子的哭声。不少旅客用手机向家里和岸上求救。许多人抓住左舷的船栏站着,挨着船栏的人越来越多,大家用力挤在一起,靠着相互的体温支撑着。这时船上戴黄色安全帽的海员拿着水枪一直在忙着救火,可火越烧越旺,浓烟越来越厉害,熏得甲板上的人睁不开眼睛。

忽然有人低声喊,前面好像有船。漆黑的大海上果真有船的灯光向“大舜”号轮靠近,甲板上的人都在痛苦中默默期待着那船光越来越明亮,可等了半个多小时,那船光竟消逝得无影无踪了,甲板上的人又绝望了起来。事后查明,那艘船是“岱江”号轮,当时虽在附近,但也出现了故障,无法实施救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