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旅游地图灵魂是囚不住的——我的路·我的心·我的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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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沿着台湾东海岸

台湾东海岸,面朝太平洋。

我们从最南的垦丁返台北,一路沿东海岸而去。东海岸包括花东公路和苏花公路。沿途是景观,据称这是世界上最美的景观公路之一,看来不假。下过一场雨,青山绿水,山上白云飘飘。山上也有人家。公路贴着太平洋行走,靠海的一边是各种木亭及景观带,耗资绝对巨大。与太平洋的碧海蓝天相配,行了两天,一路都像行走在公园里。每一段都是按山海环境精心设计的——在这个岛上总感到第一步都行走在设计里。小房子,凳子,树,栏杆,雕塑,观景台。没有野景,都修饰好了,每个地方停下来都可拍照,小憩,台东和花莲两县就置身在公园里了。不仅如此,这里的农村和小镇,每一个地方,每一个村,都建设得有了型。一切都是为了生活得更好更舒服更艺术。有艺术氛围,有情调,有品味。好像每一个角落没有被他们没想到的,疏忽的。连路边挡泥墙也要画上一幅画。政府或者公路管理建设部门做事是认真的,完美的。说点恭维话,人家的官员真的是在做事,不来花架子,不哄自己和百姓,钱花在最要用的地方。美化得实实在在,这就让生活质量提升了。同是中华民族,为什么生活质量和环境的差别这么大咧?咱大陆的地方也花了钱,都搞些花架子,为宣传政绩。他们没想到拿钱把河流清理一下,把垃圾处理一下,把路修好一下,让百姓住得舒服?他们为什么不顾及这些?原因很简单,百姓的生活,百姓的意见对他们没任何监督意义,因为他们不是百姓选的,他们只需把上头对付好就行了。升官不考核这些垃圾、河流、居住环境。

再者,农民的房子虽然也有陈旧的,但只要是新房,就会建造得十分漂亮,小别墅似的,颜色大胆鲜艳。有的窗户装饰一排排木条,有的镶嵌有马赛克,很是美观别致。有的造型超现代,古怪新颖。瓦的颜色五彩纷呈,根据建筑风格来。因此这些房子在青山绿水中和太平洋边,美丽极了,赏心悦目。想到我们现在的新农村建设,强调整齐划一,一样的设计,一样的装修,房子集中,我在乡下采访,常听到村民说因为房子一样,连绵几里地,有的因此开错他人的门,找不到自己的家。因为没有了属于自己家的特殊标志。不知道这种错误的建设观将祸害中国农村多少年。这种千篇一律的房子排成数排,长宽高一样,还会使人联想起很不祥的东西。

在过台东的大麻里之前,近处的海水有些浑浊,过了此地,太平洋就现出了她的特别蓝色,是地道的蔚蓝色。何为蔚蓝色?我在这里才知道、见到。

沿途看到一个怪景象,就是海滩上有一堆堆大量的无皮树木。这些木头大小不一,有巨大的,也有很小的木棒。还有根。但被水泡久了。有一处堆成近一公里长,多少立方难以估算。一问,才知是09年八八风灾(水灾)从山上冲下海的,又被海浪给冲上岸了。有的人家捞了一堆又一堆,有的就丢弃在海滩上。这些树木难道就没有用吗?台湾木头很多,植被很好。确实没人用,打家具也行啊。有的门面装修,就把它们锯成一段一段的,吊在屋檐下,成为装饰。也别具一格。

中午我们到达知本温泉,在这里吃饭、休息。我们吃饭的正对面,就是台湾去年八八风灾时那个倒楼的经典镜头所在地;一栋八层楼饭店被河水掏空后訇然倒塌于河中。现在现场清理了,只有一堆瓦砾,新楼没建起。这里挺有日本情调,过去这是日本人经营的一个农场,现在成为了台湾人泡汤的好去处。这里有许多民宿、度假山庄、度假村,主要住卑南族、阿美族。这里的农产品也很多,自产自销的,路边有牌:蜂蜜80元台币一斤,新茶1000元5斤。一斤相当于我们40元人民币,这么便宜!可惜因为赶路,都没想到停车多买点回来。

台东是植物王国,当然也是药草王国,主因是黑潮、海沟、东北季风及太平洋暖流等天然气候的优良条件,植物非常繁茂。这里有国家森林公园。台东沿路有许多黑色塑料网大棚,陪同我们的台湾朋友说是栽种的老藤。台湾人爱嚼槟榔,因为槟榔属凉性,吃多后会泄,必须加入老藤和石膏等温性的东西中和。这里种的全是一片片槟榔树,槟榔树高高的,形如椰子树,但细高,叶子向上翻,如一把把倒着的笤帚。

这时海面上隐约出现了一座岛,问后才知是绿岛,关政治犯的。现在也成为了旅游好去处。绿岛离海岸约18海里,岛有16平方公里,不小,住人3000.有大量景观,有灯塔、机场,和一座阿眉山。这次只能远观了。

车行至三仙台,但见海边礁石耸立,形状奇崛。此地是东海岸一大景观,位于台东县成功镇,由离岸小岛和珊瑚礁组成。八仙中的何仙姑、李铁拐、吕洞宾在此留下仙迹。岛上三个小山是他们的化身。就为了这一个礁岛,修了一座红色的高高的长长的八拱桥相连,也算是没破坏景致倒增添了新的情趣,使景观更加紧凑也有了好的色彩。不过因怕台风忽来,影响游客生命安全,桥已关闭。这些大礁石是受黑潮的影响而致珊瑚繁衍,但满眼却是千万年海蚀的残酷景象,这些石头形同鬼魅,面目狰狞,遍布海滩,大孔小窟窿。特别是这些礁石的颜色,深黑色,仿佛遭受了一场万年大火。现在大火熄灭冷却了,大海却依然惊恐万状,愤怒万端,疯狂地扑向这些石头,要把它们掀翻。这就是太平洋与三仙台的景色。

坐在海边,听涛。海像一个巨人心脏的搏动,涛声来时,轰——,是一种强掳而来的亢奋,但浪退去是“沙——”的声音,仿佛是一种呢喃的欠疚,且很缠绵。

吹这样的海风,一个人坐着,总有一种百死无憾的感觉。世界有时候就是这么平淡慵懒中的幸福。人活着本来应该如此吧。捡了些石头,珊瑚石。本不能捡的,但是……是花纹特别奇特的几块。太平洋的礼物。

再上路就是“水往上流”奇观和北回归线标志碑。水往上流好像不是眼睛的错觉,是实实在在的。北回归线标志碑建于1908年(清光绪三十四年),高约20米,为一塔型石碑建筑。北回归线大约在北纬23.5度,是热带和亚热带的分界线。所谓北回归线,就是太阳光直射在地球上最北的界线,说白一点也就是每年农历夏至(6月22日左右)这一天太阳垂直照射头顶没有影子的地方。台湾有,大陆也有,这个纬度很漫长。这是乡间,秧苗长得格外青翠。

之后,我们即晚住花莲县花莲市。而花东公路就结束了,即从台东到花莲的这段景观路,主线贯穿整个花莲县与台东县的精华地段。准备次日再走苏花公路。

花莲市城依然没有多少高层建筑,但也依然美观整洁。住中信大饭店,在“三国一”餐厅吃曼波鱼。这可是花莲最有名的餐厅。“三国一”是一个留学日本的年轻人设计并取名。设计不说了,很有特色,曼波鱼的大标本挂在门口,取名是指日本、台湾、中国料理合一的意思。女老板见我们是大陆来的,把“台湾”改口成“欧洲”。曼波鱼这么好的名字咋没听见过?再一打听,就是翻车鱼。原来如此。翻车鱼不吉利倒是,吃了翻车?改得好。这鱼很怪,好像一条鱼没尾,只有半截似的,遗传如此,世界上就有这么怪的鱼。老板说这鱼过去吃法只吃一条肠子,俗称龙肠,其余部分全丢到大海里了。过去渔民不会煮,这鱼煮出水后肉就会变硬,味同嚼蜡,不好吃。再者鱼本身会出水,过去捕此鱼,要在鱼身上打个三角充水,不然会马上变黑。此鱼没有鱼腥味,是吃水母的鱼,深海鱼,随太平洋到花莲的黑潮流来的,打不到的,出海无用。只在三四月、十一二月最多。此鱼的肝是金黄色的,无油质,大学教授试验过,肝给患肝癌的老鼠吃后,肝会变软,对人肝脏有大好处。不知是否有科学根据,如是,开发出新药来不就造福人类了?此鱼打上来用手摸一下就不会活了,碰一下网也会死,不知是何原因。那么现在呢?老板还说,此鱼大脑很小,体积很大,没有智慧,在水里翻来翻去,肚皮朝上也会游,所以叫翻车鱼,又叫炮弹鱼,含有丰富的胶原蛋白,是最佳的美容圣品。现在人将曼波鱼的吃法发挥得淋漓尽致,没有不能吃的部位,有101道曼波鱼菜,如曼波鱼海陆总汇、佛跳墙定食、曼波鱼生鱼片、火锅、活力曼波果汁、曼波燕窝,还有天下一绝曼波鱼棒冰,说去说来,台湾人聪明,可把任何事情做到极致。其实,我宣传了这鱼大半天,却不喜此味。我的观点是老土的,大陆流行的一鱼三吃我都嫌多了,一条鱼,一锅煮,辣一点,就很好了。吃完了再喝汤,喝完了再丢箸,收拾,打嗝。齿颊留香。饮食这玩意,越简单越好,简单就是美。合口味最美。吃畅快吃出汗更美。

花莲产麻署(左边有米字),为小米做的点心,到处是麻署的广告。

第二天游了太鲁阁,然后再继续沿东海岸走苏花公路。苏花公路与花东公路相连,北起宜兰县苏澳港,南至花莲县花莲市,这段的美为险峻之美,它东依海岸线修筑,西靠中央山脉之北段东斜面,到处是悬崖绝壁,海就在绝壁之下。还多隧道,道路较窄,非常危险。公路沿线最著名的景点是清水断崖,主要界于崇德到和仁之间,绵延有十数公里。此段路惊心动魄,不可思议。“清水断崖”于日据时期曾经由《日日新报》读者票选为台湾十二胜景之一,战后也是台湾八景之一。

沿路一如既往地漂亮,这天的大海格外迷人,太阳很好,风很畅和。我们到达一个叫小澳的地方。澳就是渔港的意思。这里有个开路先锋爷庙,是纪念开通苏花公路时殉难英雄的,供奉的是一块石头,上写“开路先锋爷”。庙旁还竖有一块纪念碑,写着“苏花公路开路英雄世代永生纪念园”。历史有百年了。最惊人之处是庙后的大海,叫乌石鼻岬角,海水更加蔚蓝,让人刻骨铭心。而远处是靓青色,灰蓝色,更远处却是亮晶晶的白色。

风平浪静,礁石边的浪花白得出奇,因蔚蓝色所映衬。太平洋如此广大,却如此安静,在阳光下一个劲地蓝着,有些淘气地蔚蓝着,仿佛一朵花,一朵巨大的蓝花。远处的海上,小船像一只白色的水鸟,拖着长长的尾翎,在水面上飞翔。一些潮印如蜗牛爬过的亮迹。云朵像平静的巨浪。大海如此绝色,是一个只可远观,不可狎玩的女子,只能对她投以遥远的敬慕。

苏澳港到了,渔船与货轮,满港停泊。苏花公路结束了,东海岸之旅也就结束了。

要想在家领略台湾东海岸之美,我建议大家去看看台湾作家、导演吴志蔷导的电影《单车上路》,关于那条路上的美景,电影尽悉收进,电影的结尾就是壮丽的清水断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