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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死海——大地心窝里的一汪泪水

地球表面再也找不到比死海更低的地方,它的水面平均比海平面低415米。根据《创世记》中记载,远古时代,这里是一片大陆,由于人的恶习难改,而成为上帝眼中的罪恶之城。上帝把这块土地变成了一片汪洋大海,淹没了城市与村庄,让这里生生世世再也没有淡水来供人生存。或者,这样的惩罚对于上帝和人都是不忍不堪的,以至于当人们谈论死海的时候,有这样的说法:“大地心窝里的一汪泪水。”

其实死海本是地中海的一部分,在地壳运动中与地中海分离,东西两岸被悬崖峭壁束缚,再也无法与大海相通。所以死海虽然名义上为海,实际上却只是一个大的内陆盐湖。它位于约旦、以色列和巴勒斯坦之间,以一种超然的姿态于俗世之外存在着,超越了国家的界限,散发着上天赋予它的独特的神奇色彩。

1900多年前,罗马帝国的军队行至死海附近,元帅将几名俘虏投入湖中,意欲处决。但奇怪的是俘虏们均漂而不沉,浮在水面上逃过了一劫,元帅以为这是神灵的旨意,遂赦免了这几个人。这个故事为死海卸下了一层冷冰冰的面纱,它并不是令人畏惧的死亡之海,反而能用自己谜一般的力量救人性命。当然,在现代人眼中,死海的漂浮已经不是什么难解的秘密,更不是什么神灵保佑。对于死海成因的科学解释是异常简单的,这个由约旦河和另外4条小河流为其补充水位的内陆湖泊没有任何出口,夏季少雨,降水集中在冬季,每年蒸发的水量与其入补的水量大致相当,或者甚至因为大量的约旦河水被引作灌溉用而超过入注水量。河水携带来的盐分就经年地积攒在里面了,如此,便成了高盐度的盐湖。据说,来自约旦河的小鱼遇上不可逃脱的潮汐,便会被活活地死。

剔去神话中得来的不愉快的印象偏见以后,死海的风景还是有一些明媚的,全然不像其名字所昭示的那样阴森怖人。中东地区特有的沙漠植被和强烈光照虽然不太适合人类长久居住,却无比迎合着人们对于短期旅游逗留的偏好,尤其是在北半球地中海气候的夏季。浮游死海似乎是最受旅游者欢迎的项目,人们可以惬意地躺卧,或者阅览,或者闭目安神,或者仔细地享受每一束迎面扑来的阳光和无边际的闲暇感,所不同的是,这一次不是在床榻上,而是在其密度比人体密度高的苍翠的湖面上。进行这样活动的同时你应该放弃两样尝试:俯卧和游泳,否则高度含盐的湖水会让你在失去平衡以后尝尽苦头。死海的浮力惊人,再优秀的潜水员,想在这里潜入湖底都是件很困难的事情。

虽然对人类无比宽容,但对于水生动植物来说,死海却是名副其实的死亡之海,湖中除了细菌外,找不到任何动植物,没有什么生物能在盐度如此高、且缺乏氧气的水中生存。辽阔的湖面上没有海鸟飞过的痕迹,湖水与沙滩交界的地方是一层厚厚的盐体,大片的卵石滩上更看不到生命的影子。

或者我们在死海的表面上感觉到的,还不算是它最咸涩的内涵,湖水越趋向深处盐度越高,以至达到30%以上,太多的氯化钠在那里化石化,沉淀成纯粹意义上的盐。湖水里面的盐矿物质在消毒杀菌和治疗关节病痛等慢性疾病方面被证实着实有效,空气里面高于平常20倍的溴元素含量和更多的氧离子可以让人镇静安神,来自湖水深处的黑泥已经作为化妆品市场上的抢手产品,被约旦和以色列出口行销至世界各地。

死海的水呈深蓝色,波澜不惊,如一块巨大的蓝宝石一样瑰丽。宁静深邃的湖水轻轻荡漾。你无法说清楚它究竟代表生命还是死亡,是宽容还是残酷。由于蒸发量大于降水量,死海的湖水在悄无声息地消失,没有人可以预测它的未来,虽然我们都希望,死海能够得到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