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叫着肖翊的名字时,欧阳轩的双眸一下睁开,看着睡梦中的我,怔怔的。
天亮了,晨阳的光线十分柔和,却让人感觉到非常灼热,一缕阳光斜窗而入,我睁开惺忪的睡眼,被头一缕破云层而出的朝霞刺得闭上了眼睛。
再睁眼一看绳子还绑在身上,身底下还压着欧阳轩,我不敢动弹,昨晚兴许一直压着他睡,怕他醒来时自己会尴尬。
我仔仔细细地观察着这张一次次让我产生错觉却极其普通的脸,浓浓的眉毛,挺挺的鼻子,薄厚适中的双唇。他的睫毛很长,卷卷的。
突然他的睫毛动了动,我知他正要睁开眼睛,急忙假装闭眼还在睡觉。
听他一声说:“醒了就别装睡!”
我只好睁开眼睛,却不看他,说:“我们能不能先起来,这样躺着,很、很不舒服!”怕的是一会来人了,看我们这暧昧的动作而再度给我判上罪名。
他看了看窗外那浮云叠叠的天空一眼,突然说:“张开腿!”
我一怔,瞪他:“你想干嘛!”
他看出我想什么,却不告诉我他要干嘛,用他的膝盖强行顶开我的双腿。
我尖叫着,挣扎着,就是不让他张开我的腿。
他突然在我耳边一声吼:“闭嘴!”
我一下安静下来。
他命令道:“张开!”
我不依他,他瞪我,莫名的,被他那一瞪,我竟顺从地张开了双腿。
不知他到底要干嘛,委屈的一撇嘴,闭了眼。
一下觉得自己身子起来了,睁开眼一看,果真已经站立起来,我一下惊奇地看了看四周,说:“起来了,真的起来了。”原来他让我张开腿,是为了方便起身,为什么不直接说嘛。
可是,两人站立在一块,为何觉得矮他那么多,躺着的时候,不是脸对脸的吗?
我扭过头,斜了一眼绑在身后的绳子,好像,松了许多。
“别动!有人来了!”他稍低下头看窗外,突然说。
我扭正了脖子,然而,谁料他离我过近,我的唇一下贴上了他的唇。
我怔住了,在我发怔的同时,柴房的门被推开。
刺激的光线传了进来,刺耳的声音跟着传进来。
“哟!在这还能亲热上呀!”是邢墨兰。
我急忙将脑袋往后仰,结果身子过分后靠,又向地倒去。
欧阳轩那重重的身子压了上来,他的唇再一次贴在我的唇上。
我睁大了眼。背上的疼痛来不及去感觉,脑袋一下懵了,完了,完了,这下真是有口说不清了。
“二娘,您来了!”邢墨兰对着身旁一福身,却用眼角偷偷瞥我一眼。
二娘?不就是楚若璃的娘亲吗?难道她是来救我的?
我的眼里有了期待。
二夫人站在屋外并未入内,未见其人先闻其声:“给他们俩松绑!”
“是!二娘。”邢墨兰对一家丁一挥手。
几个家丁进来,将我和欧阳轩松了绑。
欧阳轩爬起后,伸手要扶我。
这个节骨眼我怎能让他来扶,对他微微摇头,自己爬起身子。
“还不快出来!”二夫人严厉的声音再次传进来。
我拍了拍身上粘着的干草,走出柴房,眯着不适应光线的眼,看见站在阳光下的二夫人。
二夫人梳着端庄的流苏髻,面敷薄粉,两腮轻扫腮红,额间点缀着细小宝石的文饰,发髻上的金步摇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我生硬地喊了一声:“娘!”
二夫人厉声说:“贱人!不要脸!”
我怔住了,她是楚若璃的亲娘吗?怎会骂出如此的话语?见她高高抬起手。
怎么,又要挨巴掌吗?对方既是长辈,我只好认命地闭上了眼。
巴掌终究没有落下来,我睁开眼,见龙靖南正挡着二夫人落下的手。
“你们这是做何!”龙靖南将我拉进他怀中,他的眉头紧皱着,很不友善的目光看着眼前的人。
二夫人将手伸回,瞪了我一眼,没理会龙靖南,跟邢墨兰说:“带她去验身,若不是处子之身,就于我乱棒打死!”
我诧异地睁大了眼睛,不,怎么会这样,难道作为娘亲,也不相信自己的女儿吗?
乱棒打死,天哪!我一阵心寒,这些真的是我的家人吗?二哥企图强暴我,二嫂处处陷害我,连亲娘都说出如此狠心的话语,我笑了,眼泪也流到我的嘴角处,心在那一刻支离破碎。
邢墨兰得到二夫人的允许,得意地对身后的家丁说:“带九姑娘下去,交给安嬷嬷!”
我不想再辩解什么,二夫人的狠心让我一下崩溃,因为我一向认为虎毒不食子,就算龙紫钰不去为我讨那一道圣旨,我也以为娘亲会站在我这一边的。
是谁说绝望是最沉静的死亡,然而,面临沉静的死亡之前,总会有不平静的事发生。
我闭了眼,你们既然都不相信我,那就验吧,只要楚若璃没有逾越之举,应该还是处子之身。等澄清了我的冤屈,我不会善罢甘休!我冷冷的目光看向邢墨兰。
邢墨兰被我那一眼看的心一慌,忙说:“你们还站着干什么,快把她押下去。”
龙靖南将我搂得很紧,怒瞪上来的家丁:“你们谁敢动他!二夫人,楚府难道是这样对待自己的家人的吗?”
缩在龙靖南的怀中,我却感觉不到温暖。
二夫人不言语。
邢墨兰说:“王爷,你带来的人原来是九妹的情夫,昨夜墨兰亲眼看到他们在亭中幽会,方才还看见他们亲热来着,不信,你问大家伙。”
龙靖南不理会大家附和的表情,直说:“我相信我的朋友,也相信若璃!”
没什么比龙靖南这句话让我有从死亡边缘想回魂的了。
然而,我的心已碎,只是感激地抬头看了他一眼,泪顺着眼角滚落。
“但是,王爷你一人相信有何用,要整个楚家上下知晓才行,我们不会乱冤枉九妹的。”邢墨兰说。
“坚持要验身是吗?”一旁沉默的欧阳轩开了口。
我的心一疼,祈求着他别再为我求情,那样,更加百口莫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