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却冷漠地说:“如何个验法?滴血入水中吗?何不直接捅入下面,看看有无血迹不是更清楚?”
所有的人都愣住了,我更为惊愕。
他,这是为何?
他不看我,冷漠的双眸扫在邢墨兰身上,说:“我是大夫,我来验如何?也不用去别处,就在这柴房之内!”
邢墨兰答不出话来。
我怨恨地瞪着他。
“轩,你疯了吗?”龙靖南大声道。
二夫人倒是反应快,说:“你不是她情夫吗?我们为何要信你!”
我的神情开始麻木。
欧阳轩从自己白衫上撕下一块布,说:“你们几个不都在场?看着我便是了。”
邢墨兰有些不快,但还是点了点头,说:“好!”
欧阳轩过来拉我,将我拉进柴房中。
我呆若木鸡地由着他。
他回头对二夫人说:“二夫人,你和王爷、二少夫人进来看着在下!”
二夫人和邢墨兰跟着进来。
我的灵魂开始游移,只是感觉欧阳轩在撩起自己身下的裙摆,他并没有进来,伸指在我光滑的小腹处一点,随即小腹一阵疼痛。
“啊——”我一声悲怆的清啸,由丹田狂涌而出,全身疼得几乎炸成碎片。这是什么验法?
我昏厥了过去。
迷迷糊糊间,看到欧阳轩那带血的白布交给邢墨兰和二夫人看。
龙靖南脸上满是心疼,在我昏厥前,他接住了我摇摇欲坠的身子。
我现在就仿似沉睡在一团浓雾里,飘飘荡荡,晃晃悠悠。我的身子很轻,轻得像一片羽毛,轻得没有丝毫重量,就这样朦朦胧胧的,没有意识的,飘远,飘远,再飘远……不知道要飘往何处,也不知道要飘多久,似乎飘荡了几千几万年,我忽然感到一股熟悉的气息从鼻前流过,淡淡的,是断肠花的味道,而现在,这种味道却如一把钢刀,带给我的心狠狠的尖锐的痛楚。
这种痛楚使我的意识有些清晰了,我努力吸了口气,却仍感到窒息般。我努力要睁开眼睛,却觉得双眸如山一般的沉。我蹙了蹙眉,努力的,努力的睁开眼睛,微仰了头。
是他在叫我吗?我的眼前,忽然出现了一片亮光,亮光中,走出一白衣翩翩的男子。
那张梦里相思、梦里流泪的脸就在眼前,那双眼睛是如此的迷人,深如浩瀚的汪洋。
这双眼睛,是肖翊的,对,是肖翊!他是那样的英俊,那样的潇洒,最迷人的,还是他那淡淡的一笑。我想着,就想伸手去摸肖翊的脸,可是,我的手竟那么无力,我根本抬不起手来……
我的声音细弱如丝,轻轻喊了一声:“肖翊!”
肖翊!我们是否分别的太久了,为何我努力伸手,却始终触摸不到你的脸……
哦!我恍然明白了。我正躺在房间里,我正在慢慢的“死去”。
不,我不能死去,我还没找到他。我答应过他,要坚强的,不是吗?
我强迫自己睁开眼睛。
记起验身一事,我奋力让自己睁开眼睛。
已经干裂的双唇轻启,喃喃着:“水,水!”
没有人给我端茶递水,只是陷于昏迷的我不知道罢了。
水没来,一条无情的鞭子挥了过来。
鞭子将床上的我拖下地。
我重重落地,引来了小腹剧烈的疼痛,我清醒过来了,一手捂住小腹,勉强睁开了双眸看比无情的鞭子还无情的人——楚贤。
这下,我还是无法看清他的长相,是形容不出来的模样,因为此刻,他的脸有些狰狞。
我惊愕,他不是楚若璃的爹吗?为何他的眼里对我满是仇恨?
莫非又是楚若琰出事了?绿冬不是说已经脱离危险了吗?我担忧的想。
楚贤没有言语,他连我起码的罪行都不愿意告诉我,挥起鞭子卷住我的身子,朝屋外扔出。
窗户没有打开,我是破窗而出的,我从二楼摔在铺着鹅卵石的地面上,剧烈的疼痛感让我险些再度昏厥。
楚贤从二楼跃身跳下,没有一丝怜惜的表情,他甚至不愿意告诉我他愤怒的缘由。
我已经爬不起身来了,虚弱地躺在冰冷的地上,干裂的双唇有点疼,我却无力抬起头来。
鞭子再一次卷起我的身子,这一下,我的背狠狠地撞击在凉亭的柱子上,落下时,又撞在一旁的石凳上。
衣衫已经被鞭子击破,身上又多了几道鞭痕。
这一下,我有了本能的反应,那就是在下一鞭子落下时,奋力去接住。可却被鞭子套住了手。
楚贤快步向前走着。
我就这样被他拖着。
小腹越发疼痛,看着眼前浑身都充满仇恨气息的楚贤,我却笑了,虽然脸上挂着笑颜,目光动荡回绕,寒凛如冰。
身上血留不止,所拖之处留下了我那如梅花红的血迹,渐渐凝成一条血路。
我不知道楚贤要带我去什么地方,闭了眼,任由他拖着自己走。
这一刻,我多么希望自己就这样死去,不管对肖翊有过什么承诺,我已经无法承受这样的痛了。
我的身子突然脱离了楚贤的鞭子,下一秒,我已经缩在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我奋力抬眸去看,是龙靖南。
他紧紧将我搂在怀中,厉声问楚贤:“楚老爷,你这是做何?”
“王爷,你来的正好,琰儿服了你朋友给的药后,全身抽搐不止,若不是老夫用内力相助,他怕是活不过今晚。”楚贤看着手中的断鞭,怒看欧阳轩。
欧阳轩那砍断鞭子的软剑在半空中划出一道美丽的弧线,剑尖朝自己腹中刺去。
很准确的动作,剑如腰带般,紧贴在他腰上。
他一点都不惧怕楚贤的目光,只是淡淡地说:“断肠花的药效就是如此,若要怪,也只能怪你的七女儿给的是不是真的断肠花,关九姑娘什么事!”
“瑶儿可不会像她那样对自己的兄长下手!”从欧阳轩轻易截断楚贤的长鞭后,楚贤内心对这个龙靖南请来的江湖游医有了怀疑,看他出手那么干脆利落,想必也是个了不得的人物,再碍于现在龙靖南在场,他也不便去计较断鞭一事,只说,“我倒怕会不会是你从中作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