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那该死的东方狂,将我扔在帐内后几乎就不见身影,不是去照料受伤兵士,就是对那票小军医们进行教育;等那些小军医们背熟他教的东西后,他又去教士兵一些简单医术,好受伤时自救。而交给我的任务,就是对着大批药材研磨,以防将来有大量伤亡时能派上用场。
我有火没地方发,想逮到东方狂好好骂一顿的时候,又想起宋槐说的话,全军上下,不得对军医东方狂不敬,若发现者,杀无赦!
听东方狂说,宋城和宋槐是孪生兄弟,可惜一个阳光的如大男孩,一个冷漠地跟阎王爷似的。
一大清早,我踩着砂轮,来回磨着药材,内心烦的要命。
有人掀起帐帘进来,以往这个时候,来的人基本都是要金创药和东方狂自己调配好的药粉。
我没有回头,直接说:“金创药在左手上方第五个抽屉,药粉在右手上方第三个抽屉里,请自便!”
身后没有动静。
我以为他没听清楚,再重复一遍说:“需要金创药的话,在左手上方第五个抽屉,需要药粉呢,在右手上方第三个抽屉里。”
“本将军需要别的东西!”
身后传来的声音猛然让我扭过腰,也瞬间从椅子上掉落在地。
爬起身子,我结结巴巴道:“宋、宋城?”看那冷如寒冰的脸,不可能是宋槐假装来故意整我的吧?
他一皱眉,看我:“敢直呼本将军的名讳,你好大的胆子。”
这一次,我可以确定,在马车上,和在客栈的湖边,与我对峙过的男人,就是眼前这个传闻很恐怖的男人。
既然有过几次碰面,我还有何害怕的,与他保持一段距离后,我说:“名字本来就是让人叫的,将军介意什么!”
他的眉头展开,突然带笑看着我,说:“原来是你!”他听出我的声音来了,“你还说没跟着我,磐苇镇,客栈,军营,难道你还想说巧合不成?”他看我的时候,突然想起吃早饭时,宋槐说的话——我保证你看到他之后就会相信什么叫美男子。哥,你不知道,他太美了!美到无法将他当男人看!
就因为宋槐的话,他才前来一看这美男子究竟有多美。他不由想笑,又忍住了不笑。
在他眼光中的我,的确很美,淡淡雅雅的宛若出水芙蓉,但是身子骨好薄弱!
他一下将我拉近他的怀中,捏了捏我的肩骨。
“你干什么!”被他捏得一阵痛,我出口抗议道。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跟着我干什么!”他看着我,低沉的口气满含讥诮,与那灼热的目光完全不符。
也罢,豁出去了!
“我——”正要问他是不是百里箫。
东方狂突然闯了进来。
“楚若,药磨好了没有?”东方狂的惊呼声打断了我与宋城之间深沉的注视!
我走到椅子旁,继续踩着砂轮磨药,回答东方狂说:“还没!”
“有个士兵中了毒箭,你快给我一包解毒粉来!”东方狂完全不当宋城存在。
“哦,是!”我起身匆匆去拿解毒粉。
东方狂来得匆忙,去得也快,转眼间又消失在营帐内。
方才豁出去的心被东方狂那么一折腾,又变得胆小起来,躲避着宋城的目光,我说:“那个,我去帮忙!”
“不许走!”宋城简单的命令。
我迈出去的脚步停了下来,转过身,离他保持一段距离!咬着红唇坚决的命令自己不许转眼看他。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宋城淡淡地说,眼光却放肆的很,打量着我微微耸起的的胸部,再移向我宽袍下若隐若现的纤细腰枝曲线,最后将目光定格到我眉目如画却苍白的脸。
我被他打量的心慌不已,最后,一双黑白分明、水盈盈的大眼迎上了他的目光,尽管他全身上下都令人感到害怕,可是此刻,毫无疑问的,心中的害怕被他那放肆的眼光惹怒了,微转过身去,我瞪着他,说:“我来这,只想求明白一件事!”
“什么事!”他双手抱胸,兴味盎然地望着我。
“我——”
帘子被掀起,冲进来的东方狂一下将站在门口的我撞开,我的身子转了个圈,跌进宋城的怀中。
他一手搂住我的腰,一手握住我柔软的柔荑,目光也随着触摸到的滑嫩手感而下移看着我的手。
而我,怒瞪东方狂,这家伙,怎么每次来得都不是时候!
东方狂却一手遮住眼睛,透过指缝看着我,嘴里嘟囔道:“我没看见,没看见,我拿了东西就走,你们当没看见我!”
该死的东方狂!
东方狂的动作让我俨然觉得自己在偷情,这下火一大,也不管其他什么了,从宋城怀中挣扎出来,当着东方狂的面,指着他鼻子,说:“宋城,我来军营的目的很简单,就是想知道,你是不是百里箫!”
东方狂将手放下,斜靠在支撑帐篷的木柱旁看我。
宋城的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忽然的,他一点也不君子,一把揪住我的衣领。
我的脸对上了他的脸,我感觉到他的怒气自体内迸发而出。
他炯炯目光扫射过我的脸庞,含着一种危险的沉静。
东方狂站在一旁看我,他似乎没有想解救我的意思。
而宋城也似乎没打算放开我:“你到底是谁!”
“我,其实我叫殷若!如果你是百里箫的话,那么,我就是你的妻子!”这样的话语在谁听来都是那样荒唐的,可宋城却因为这句话放开了我。
“你是我的妻子?”他反问我。
见他并没有否认自己是百里箫,我走到一旁取过自己的包袱,从里面拿出荣寄秋给我的锦囊,里面除了荣寄秋写的一封信外,还有一块小小的玉佩。
“认得这个吗?”我摊在掌心给他看。
他的眉头一皱,目光却落在欧阳轩送我的那支发簪上:“这个,为何在你手上?”
我被他严肃冷然又压迫人的面孔和语气弄得胆怯,努力吸了口气,迎着他目光,却不说绿翡翠的事,只说:“百里箫,你必须相信我的话,虽然它听起来很荒唐。”我打算将自己的身份告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