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杯共饮,笑意盈盈,气氛和谐到宁玥刚才发生的一切仿佛是一场梦,可是就在宁玥兀自沉浸在自己的意识中时,慕容冶恶魔般的声音再一次响起。
“听说宁玥公主能歌善舞,不如献上一曲,来为开国大典助助兴吧。”慕容冶邪笑着看一旁的宁玥,眼神是料定了宁玥不敢拒绝的笃定。
宁玥直勾勾的看着慕容冶,然后站起来,一步一步的走下台阶,乐队发出了几个音符。紧接着慕容冶容冶重重击了两下掌,五个娉婷少女甩袖分别从大殿两边翩然旋转到中央,音符渐成曲调。
宁玥本能的忘了一眼出来的人,再低头看身上比歌妓还清透了几分的衣物,凄然一笑,摆出起舞的姿势。
刹那,衣袖滑至肩臂,欢爱后的痕迹清晰可见,宁玥明白慕容冶刚才在她身上每一处的吸允,就是为了现在让她觉得羞辱。
“这不是前朝的公主吗。”旁边有人悄声议论。
“可不是,啧啧,你看到她手臂了没……”一个停顿,双方发出会意的笑声。
这样的对话不止一个人,大家交头接耳,发出悉悉索索的声音,听在宁玥耳里成了蚊子的嗡嗡声。
慕容冶也不阻止,只是冷眼盯着宁玥。宁玥的大脑始终处于空白,这些话丝毫没能影响到她,因为没有灵魂的她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见。
甩袖、旋转、收缩、伸展、跳跃……宁玥跟随着因为,用力的舞者,每个动作都耗尽了所有的力气一般,偌大的大殿到最后竟然一片寂静,没有筷子碰打碗盆的声音,没有倒酒的声音,更别提说话的声音,大家仿佛都被宁玥的舞蹈感染一般,出神的看着宁玥的舞姿,并被深深的打动。
宁玥舞着舞着,觉得头越来越重,眼前的人影开始左右晃动,可是宁玥依然忘我的舞动着,把所有的情绪都发泄在舞蹈里面。
慕容冶,你可以控制我不让我的人死,难道你连心死也能控制吗!
乔钰转过头,偷偷打量慕容冶的脸色,见他只是半眯着眼,看宁玥的舞姿,平静的颇有压迫感。
终于宁玥支撑不住,在舞妓的尖叫声中,直直的倒了下去,如果永远不要醒来,那该多好,宁玥嘴边挂着苦笑。
慕容冶冲下来,一把抱起宁玥,沉声命令道:“将上官彦羽打入大牢。”然后,留下一殿错愕不已的大臣,慕容冶抱着失去意识的宁玥冲出了大殿。
原本庄严肃穆的开国大典就在混乱中模糊的结束,大殿里留下残羹剩菜和面面相觑的董晟和乔钰。
乔钰在劝走父亲之后,彻底虚脱了,坐在位置上,一言不发,通明的烛火突显了心底的虚空。董晟越想越气,挥手将桌案上的杯盘全部扫掉地上,嘴里咒骂着什么。
慕容冶站在一边,看进进出出的人忙碌着,每个人脸上都是那么的专注,唯有自己是迷惑的,这样的情绪正是来自昏迷在床上的宁玥。
恨吗?慕容冶犹记得两个时辰前自己几尽崩溃的愤怒,那么强烈的要把她摧毁的欲念。
爱吗?怎么会呢,可是在她倒下的瞬间,心,竟是空的,怒气一下子消失殆尽,满脑子的想法就是要她活着,没有她,以后的日子将是多么的苍白。
原来心早已确定,只是自己一直没有发现罢了。
“皇上……”想不出应该称呼什么,太医停顿了一下,又说:“这位姑娘只是怒火攻心,才会晕过去,臣开两贴药就好了。”太医聪明的用了个传统的说法,例如情绪、伤口都避而不谈。
“嗯。”慕容冶点头。见太医还是站在自己面前,故而问到:“还有什么事?”
“回皇上,这位姑娘已经有喜一个月了,皇上……”太医实在拿不定慕容冶对宁玥的态度,不知道是该不该贺喜。
“什么?”慕容冶大惊,想起大典前如此对她,连忙问道:“小孩没事吧!”
太医见慕容冶如此紧张,心里便明白了,识相的说:“皇上佑泽,母女平安,可是……”
“可是什么!”慕容冶担心的问。
“两月内不宜再行房事。”太医开口道。
“知道了。”慕容冶沉声一应,走到宁玥面前,唇下的齿印那么清晰,甚至有点点血痕,面色苍白如纸。
手指情不自禁的滑过宁玥的脸庞,慕容冶看着安静的睡颜,美得勾人心魄,眉宇间的傲气虽然带着悲伤,却依然倔强的存在,倔强的诉说着心底的恨意。
“宁玥、宁玥……”慕容冶嗫嚅,他可以漠视所有人的嘲讽、将他们的讥笑置之不理,可是要怎么驱散宁玥心中的怒呢!
到了下半夜,宁玥突然发起了高烧,额头直冒冷汗,慕容冶不断的给她换手帕,敷在额头上,太医们急忙配置新的药方,并慢火煎药,泰腾宫如此折腾了一夜,烧终于退了些。
清晨天才蒙蒙亮,乔钰就来求见。
“参见皇上。”乔钰一看见慕容冶就行了隆重的叩拜礼。
“你这是干什么?”慕容冶弯腰单手去扶。
乔钰抬头,如预料的那样,慕容冶也是一夜没睡,开口道:“今日是皇上第一次早朝,臣来看看。”
“我还真是差点忘了。”慕容冶嘱咐泰腾宫主事的丫鬟,又命人更衣,一切准备就绪后,对乔钰说:“走吧。”
“皇上……好像很累。”乔钰犹豫着开口。
“你还是叫我主子吧,皇上听着生分。”慕容冶自然的应道。
“呵,现在毕竟是不一样了。”乔钰看看慕容冶,话中有话。
慕容冶当然也知道乔钰在说彦羽的事,却故意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说:“没人的时候你还是可以叫我主子。”
“是。”乔钰叹了口气,继续无声的往前走。一直到慕容冶上了龙碾,乔钰跨马而上,直奔大殿。
早朝的内容无疑是颂扬新君英明,百姓太平,慕容冶无心去听,只是颁布了几条拟定的惠民仁政后草草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