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读者精品——青春有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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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做富于创意的人(4)

促成这宁静的还有一个重要的因素。在对我的刻骨仇恨中,迫害我的人反而因为他们的敌意而忽略了一计。他们错误地以为只有一下子把最厉害的迫害加到我的头上,才能给我致命地打击。如果他们狡猾地给我留点希望,那么我就会依然在他们的掌握之中,他们还可以设个圈套,使我成为他们的掌中玩物,并且随后使我的希望落空而再次折磨我,这才能达到刺痛、折磨我的目的。但是,他们提前施展了所有的计谋。他们一旦把我逼得无路可退,那他们迫害我的招法也就中止了。他们对我劈头盖脸地诽谤、贬低、嘲笑和污辱是不会有所缓和的,但也无法再有所增加。他们如此急切地要将我推向苦难的顶峰。于是,人间的全部力量在地狱的一切诡计的助威下,使我遭受的苦难达到了极致,但也到了尽头,肉体的痛苦不仅不能增加我的苦楚,反而使我得到了消遣。它们使我在高声叫喊时,把呻吟忘却。肉体的痛苦或许会暂时平息我的心碎。

既然已无力再改变这一切,那我就能泰然面对了,已不再惧怕什么?既然他们已不能再左右我的处境,他们就不能再引起我的恐慌。他们已使我永远脱离了不安和恐惧,这我得感谢他们。现实的痛苦对我的作用已不大。我轻松地忍受我感觉到的痛苦,而不必担心会有新的苦难再降临到我的头上。我受了惊吓的想像力将这样的痛苦交织起来,反复端详,推而广之,扩而大之。期待痛苦比感受痛苦使我更加惶恐不安,而且对我来说,威胁比打击更可怕。期待的痛苦一旦来临,事实就失去了笼罩在它们身上的想像成分,暴露了它们的最后面目。于是,我发现它们比我想像的要轻得多,我禁不住长吁一口气,放下心来,享受这已经到来的痛楚。在这种情况下,我超脱了所有新的恐惧和对希望的焦虑,单凭习惯的力量就足以使我能日益忍受不能变得更糟的处境,随着这一次次迫害的到来,我的感觉已渐渐变得麻木、迟钝,对此他们已无办法应对。这就是我的迫害者在毫无节制地施展他们的充满敌意的招数时给我带来的好处。现在他们的支配权已对我毫无意义,我可以傲然面对他们了。

不惊慌的人可称之为有胆识的人;而临危不惧的人则称之为勇者。

勇者无畏——康德

不惊慌的人可称之为有胆识的人;而临危不惧的人则称之为勇者。在危险中仍能保持勇气的人是勇敢的,轻率的人则是莽撞的,他敢于去冒险是因为他不知道危险。知道危险而敢于去冒险的人是胆大的;在成功率不到一半时去冒最大的风险,这是胆大包天。土耳其人把勇士与亡命鬼等同起来。而怯懦则是不名誉的气馁。

惊慌并不代表容易陷入恐惧,导致容易陷入恐惧的是胆怯,胆怯是一种状态、一种偶然因素,多半是由于依附于身体上的原因,在一个突然遇到的危险面前觉得不够镇定。当一位统帅身穿睡衣仓猝之间得知敌人已经逼近时,他也许会在刹那间让血液凝在心房里;但假若医生查出某位将军胃里存有酸水,则将军会被认定为胆怯之人。但是,胆识总是一种气质特点,而勇气是建立在原则上,并且是一种美德。这样理性可以给一个坚毅的人连大自然都没有能力所给予的力量。战斗中的惊慌甚至让人产生有益的排便,这使一个讽刺性的西方成语得以产生。然而应当引起注意的是在战斗口令发出时慌忙跑进厕所的那些水手,后来在战斗中却是勇敢的。这一情况甚至在苍鹭迎战猎鹰时也能够表现出来。

忍耐绝不是勇敢。忍耐属于女人的美德,因为它拿不出力量反抗。而是希望通过习惯来使受苦变得不明显。因此在外科手术刀下或在痛风病和胆结石发作时呻吟的人,在这种情况下并不是怯懦或软弱,这就好像人们行走时磕碰到一块当街横着的路石一样,人们对它的咒骂仅仅是一种情感的宣泄而已,自然本能在这种发泄中尽力用喊叫将堵在心头的血液分散开来。但美洲的印第安人表现出的忍耐却别具风格。当他们被包围的时候,他们扔下手中的武器,平静地任人宰割,而不请求饶恕。在这里,比起欧洲人在这种情况下一直抵抗到最后一个人死去,勇气是不是得到更多的体现?而我认为,这只不过是一种野蛮人的虚荣,据说因为他们的敌人不能强迫他们以啼哭或叹息来表明他们的失败,他们便把保全自己的种族荣誉通过此种忍耐表现出来。

今天,在这朦胧的黄昏中,我再次回首返顾,我发现这条路就是一本被遗忘的歌集,歌词就是人们的足迹,而曲子就是那晨歌的乐曲。

走出的道路——泰戈尔

一,这是脚走出来的一条路。

它从树林里出来,奔向田野,从田野通向河岸,来到渡口附近的榕树下,然后它从河对岸断裂的台阶拐向村里;尔后经过亚麻地,穿过芒果园中的树荫,绕过荷花池畔,沿着大车道的边缘,不知通向哪个村落。

在这条路上,曾经走过多少人哪!有的人越过我,有的人和我并肩而行,有的人只从远处现出了身影;有的人披着面纱,有的人则容颜袒露;有的人前去汲水,有的人则提着水罐返回村舍。

二,现在白昼已经过去,黑夜降临。

有一天,我曾经觉得,这条路是属于我的,完全属于我的;可是现在我才发现我带来了只能沿着这条路走一次的命令,此外再也没有什么。

越过柠檬树对面的那个池塘,经过有十二座庙宇的河边台阶,经过河滩、粮仓、牛舍——不能再回到那有着熟悉的目光、话语、相貌的住所!“原来是这样啊!”这是一条前进的路,而不是一条后退的路。

今天,在这朦胧的黄昏中,我再次回首返顾,我发现这条路就是一本被遗忘的歌集,歌词就是人们的足迹,而曲子就是那晨歌的乐曲。

有多少人在这条路上走过呀!这条路,在它自己那惟一的尘土画面上,简要地描绘出它们生活中的所有往事;这一幅画面,从太阳升起的方向通向太阳降落的地方,从一扇金灿灿的大门通向另一扇金灿灿的大门。

三,“噢,脚走出的路哇!请不要把那长久以来发生的许多往事积埋在你的尘埃里。现在我把耳朵贴在你的尘土上,请你对我悄悄述说!”

路,用食指指向那漆黑的夜幕,沉默不语。

“噢,脚走出来的路哇!这么多行人的这么多忧思,这么多希望都在哪里?”

无声的路,还是沉默不语。它只是从日出到日落默然地暗示。

“噢,脚走出来的路哇!那天落在你胸脯上面的落花般的足迹,今天为何无处寻觅?”

路,难道晓得自己的终点吗?凋谢的花和无声的歌已在那里飘落,星光照耀下的永不熄灭的苦难灯节也在那时庆贺。

什么也别相信,或者说,如果一定要相信点什么的话,那就把自己当作自己的神灵吧!

社会的波浪——爱默生

在我们的生活中,人人都以社会进步为荣,然而在我看来,却没有一个人有所进步。

这里我就实话实说了吧:我们的社会从来就没有前进,它只是在一个方面有所退步,而在另一个方面则有所进步,而且,两者的速度都是一样的。它不断地变革着:有野蛮社会,有文明社会,有基督教社会,有富裕社会,有科学社会……然而,我们必须清楚,这种变革并不是改进,因为,有所得,必有所失;社会获得了新技艺,却失去了旧本能。现实正是如此。

衣着考究、能读会写、谈锋甚健的美国人,跟赤身裸体的新西兰人形成了多么尖锐的对比啊:前者口袋里装着怀表、铅笔和汇票,后者的财产却只有一根木棍,一支长矛,一张草席,和一间许多人共寝的棚屋!然而,如果把二者的健康状况加以比较,你一定会发现白人已经丧失了他原有的体力。如果旅行家给我们讲的确有其事,那么,试用一柄巨斧去砍那个野人,一两天之后,肉又愈合得完好如初,仿佛你砍进柔软的树脂似的。然而,同样的砍击,却足以把那个白人送进坟墓。

我们这些所谓的文明人。发明了马车,却丧失了对双足的利用,这和他虽然用拐杖支持着身体,然而却失去了肌肉的不少支持是一个道理。他得到了一块高级的日内瓦表,却丧失了依据太阳定时的本领。他拥有了一份格林尼治天文年鉴,一旦需要,保证可以找出资料,然而,在大街上行走的普通人,却认不得天上的星星。他不会观察二至点,对二分点他也似乎完全忘记了。那完整灿烂的历在他的心灵上没有标度盘。他的笔记本使他失去了记忆力;他的图书馆使他的智力承受不了;保险公司增加了事故的次数;机器是否没有危害,我们是否由于讲究文雅反而丧失了活力,是否由于信奉一种扎根于机构和形式中的基督教而丧失了某种粗犷的气质,这些都是问题。因为每一个斯多噶都是一个斯多噶;然而在基督教世界里,基督徒又在哪儿呢?

在道德标准上出现的偏差,并不比在高度或块头标准上出现的偏差多多少。现在的人并不比过去的人伟大,也不比他们渺小。我们可以清楚地看出,古代的伟人与现在的伟人,几乎难分高下。十九世纪的科学、艺术、宗教和哲学一起发挥作用,教育出的人物并不比普鲁塔克两千三四百年前笔下的英雄们更伟大。人类并不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而进步。福西翁、苏格拉底、阿那克萨戈拉、第欧根尼都是伟大的人物,然而,他们并没有留下类别。谁如果真够得上他们的类别,谁就不会被人用他们的名字称呼了,而是独树一帜,成了一个派别的创始人。每一个时期的技艺和发明仅仅是那个时期的装束,并没有振奋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