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觉得每一个人都是平凡生活中的一名演员,在不同的人面前担任不同的角色。就拿我来说吧,在父母面前,我想做一个能给他们增加快乐的好女儿;但在女儿面前,我的身份立刻又变了,我得竭尽全力做一个让她健康、让她幸福、让她茁壮成长的好妈妈;如果在丈夫面前,我又得努力做一个既温柔又体贴的好妻子;那么,还有在亲戚、朋友、同志面前呢?所以我不再象以前那样那么强烈地去羡慕银幕上的电影演员了,因为生活赋予给我们每个人的角色都是同样的多,无论是谁,要想把自己生活中的形象塑造得无比生动、无比真实、无比自然,就需要以一种坚韧不拔的精神做底气,以一种丰富的学识良好的修养做背景,以一种博大的胸怀去包容一切,才能在人生的舞台上形象鲜明,年轻到永远。
曾经读过这样一句话:“忙碌于生活之中,只能品尝到艰辛与甘苦,置身于生活之外,才能获得人生的真谛与欢乐。”一个人的生活方式不要以一种模式延续下去,它同样需要更新,需要交换。经过了一周的紧张工作,偶尔与朋友去跳一跳的士高,便会觉得从精神到思想全身心放松。在春天的感召下,最好利用双休日去野外春游,在一切都处于萌发的状态下,用心去感受那万木丛中的一点新绿吧,会觉得生命如同小草,虽然在种种压力下求索、向上,却依然充满活力,生机盎然。
最喜欢清晨与朋友独坐餐厅一角,在优美的钢琴乐曲中,望着窗外明丽清新的天空,一边品着咖啡,一边谈论着文学、音乐以及对人生的种种感受与见解,这时服务小姐走来说:“请问还需要什么?”我说:“咖啡。”然后转身对朋友说:“就像人生,品也品不够……”
如果大家都能有一颗宽以待人的心,多一些爱心、耐心。
那位小同事——邢扬林
又到了公司做周年庆活动的时候,任职于电器百货业的我,是个营业员,每年这时都是大家最忙最累的时候,除了要应付蜂拥而至的客人,还要注意是否在人多时有小偷乘虚而入。在卖场看多了这类贪小便宜的扒手,有时真让人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不过,有一次店里来了一位小小偷,偷了五、六块卡带,将卡带藏在裤裆里,正要走出大门口时,卡带从他的裤管中掉了出来,当场被我们逮到。
这件小小偷大约只有九岁,被抓住时仍然面不改色,一点悔意也没有,那副叛逆的样子真是教我们这群大人感到头大。若要叫他赔所偷卡带价钱的一百倍,他大概也没钱可赔。于是,有的同事威胁要将他送到警察局,有的人则半开玩笑说,要罚他唱卡带量面的歌给大家听,更有人建议罚他抄写歌词一百遍才能放他走,否则就通知他的家长、学校、老师等恐怖的人来公司抓人。一群人就在那里七嘴八舌的议论纷纷,好似抓到小偷是件很好玩的事。
终于有人通知店长出来解决这件事了。
店长个面冷心热的人,身高不高、学历不高、年龄不高的他,会说一口流利的日语,大家都很敬重他。
他一出来,用温和的口气问了他的家庭状况及一些问题。小小偷一看到他,不敢不回答,大概是被他慑人气势吓到了吧!难怪了,我们也怕他呀,怕他抓到大伙上班摸鱼啊!
后来,他将小小偷的母亲找来,并与她沟通了一番之后,就请她将小小偷带回家了不会吧!难道店长就这样放他回去了,不赔偿、不处罚?令一群看热闹的人失望极了。
隔天一早上班时,这名小小偷竟然又出现在大家的眼前,马上引起大家的侧目。小小偷一看到我们,竟不好意思的躲到店长身后。
店长走到大家面前,将小小偷推到我们面前说道:“各位同事,今天介绍新同事给大家见面。”
听完店长的话,大家都愣住了。“这位小同事将在公司打扫清洁工作一个礼拜,若他有不清楚的地方还请大家给予帮助。”
后来那位小同事还真的每天早上都来做打扫清洁的工作,不论擦玻璃、倒垃圾,手脚都非常俐落勤快。每天从九点半做到十一点,就会被店长叫到办公室,然后十二点整又带着书包走了。
一天,我终于忍不住问正在打扫的小同事道:“你每天打扫完都在店长的办公室做些什么?
擦桌子吗?”
小同事摇摇头道:“我在写佛经,店长要我每天写一篇佛经给他。”
我一听,顿时觉得店长的行为令我好感动。我知道平常他有修佛、吃素,但不知他竟愿意为一个犯错的孩子如此花费心思地教导他,希望他知错能改。
一星期后,这位小同事毕业了,不过他却剃了个光头来见大家,说是要改过自新,令我们感动极了。在这相处的一星期里,他与我们成了好朋友,也变成一个令人喜爱的孩子,后来仍会回来看看我们,看看店长。
有时走在路上,看到一些看似逃课的少男少女们在街上游荡,你就会想到店长。如果大家都能有一颗宽以待人的心,多一些爱心、耐心,多给他们改过自新的机会,那么那些犯了错的孩子,一定也能感受到你对他的用心,或许,他们会有想通改过的一天。
不要任意轻视那些不识字的人,在他们背面,都有一段深刻为不为人知的悲哀。
失学的痛楚——孙希华
那年,妹妹初到日本求学,最疼惜子女的父亲,总是牵肠挂肚,日夜思念。
向来不爱出远门的他,有一回因为社团赴日开会之需,也为了只身远渡重洋的妹妹,于是他随同社团来到日本。
在旅途中,团长分送日本地图,每个人都有,惟有爸被遗忘了。
爸问说:“我怎么没有呢?”
团长说:“你不识字,地图给你也看不懂,给你做什么?”
爸强忍着被鄙视的愤怒,淡淡的说:“我女儿会看得懂的。”
后来,我听爸提起那一段过往,我心疼的眼泪,不禁潸潸而下。在我的眼中,爸是伟大而独一无二的,我怎么可以让他接受这样轻蔑的伤害啊!他自幼从困苦的生活中走来,一路饱受风雨啃蚀的手,已经是千疮百孔了,要是必须面对任何的疼痛,也该是由我来接受才是啊!
女儿会看得懂这张地图的,这是爸惟一的荣耀。而这样的荣耀其实是微不足道的,只是对于某些本身不具备这种能力的人的一种仰望,而产生出来的效用罢了!
我知道,爸把他当年所有渴求不到的期望,都寄托在我们这些儿女的身上。
我必须争气,不能让爸再有遗憾。
于是,我背起行囊,忍痛挥手,走向异国,一站一站的流浪,学习不同国度的语言及知识,认识各色皮肤颜色的人种,付出我能为当地所能尽的一点心意。
爸自小因家庭贫困而失学,那种文盲的遗憾并不是他所愿,那是当时的他所不能选择而成就的无奈。爸喜欢看电视新闻,我们兄妹惟一能够对父亲养育之恩的小小报答,就是欢喜地围绕在他身边,逐句翻译新闻内容给爸听,以弥补他失学的痛苦,我们乐于当爸的眼睛,爸的耳朵,让他不因文字语言的障碍而让生活产生困难。
因为一张地图,深深的触动了他曾经失学的痛楚,那份深切的痛,让他对于那些和他一样有相同悲哀的人,有一份悲悯的爱怜。
“不要任意轻视那些不识字的人,在他们的背面,都掩藏着一段深刻而不为人知的悲哀;而许多站在舞台上,成功灿烂的人,都是从他们的手中造就出来的。多了一份知识,不是让你拿来做骄傲的炫耀品。”爸说。
我含泪点头,对于爸的教诲,一一领受在心。
有了充分的生活体验,我才学会真正观察世界。
最无价值一课——段成根
人年轻的时候,很容易自以为聪明。我二十二岁那年,对于自己想要什么,喜欢什么,都已经一清二楚;而在军队当兵两年之后,我清楚知道自己此生已过够了户外生活。随便别人怎样狂想礼赞大自然的壮美,我却背着大行囊回到老家去,决定修完大学最后两年课程。当时我心想,这辈子,除了高尔夫球场凹凸不平的深草区,我将不再涉足荒野。后来,进入大学最后一学期时,我突然发现自己还得修一门自然科学始能毕业。
“修鸟类学如何?”我的学术辅导员建议,“听说那门课很轻松。”
不料这门课程与军队里大规模丛林演习毫无二致。“这是你们的参考书目、考试和野外实习的日程表,”胖墩墩的埃弗赖特·梅耶斯教授宣布。我一看那张单子,愣住了。每周测验一次,有十几本书要看,更有到方圆一百五十公里内的每个湖、每个沼泽、每个泥淖和每个禁区的野外实习。最要命的是:所有校车在清晨五时出发。“半夜三更开车!”我向同学悲号,“大家会需要矿工灯呢。”
我对这门课觉得很困惑。鸡鹰与条纹鹰长得一模一样,可是,我怀疑谁会在乎它们有没有分别。又有谁会在乎皇苇鹪鹩在眼睛上部有一道白条,鸣声像“啼喀托,啼喀托”,而黄鹪鹩则有深陷的眼圈,鸣声像粗嘎的漱口声?梅耶斯教授却在乎得很。
他总是千方百计把他对大自然的一片挚爱注入学生的心灵。解释绿头鸭的扑翅动作时,他使劲挥舞两条又短又粗的胳膊,活像在飓风中急旋的风车。为了让我们记住鹗通常在高校或电线杆头造非常考究的鸟巢,他会跳上椅子呱呱地叫。一天,他向大家示范表演翠鸟如何俯冲入水捕鱼,竟把双手合拢在面孔前,从教室一端奔到另一端,像日本神风队自杀飞机般一头朝废纸篓撞去,然后奇迹般地擦边而过,又马上变成引吭的美洲鹤,跳起求偶舞蹈。
梅耶斯教授不模仿鸟的动作时,就用诗般的语言歌颂鸟类。“鸟语为交响乐提供灵感;飞鸟之美成文行诗的主题,”他满口赞语不绝,“只须观察一个季节,只须学满一个学期,鸟儿准会偷走你的心,你一生享用不尽的愉快。”
他知识渊博,时常拿我们在森林、沼泽和牧草地看到的东西作题目考我们。指着一种刺蓟,他会问:“哪一种鸟用这种草垫巢?”要不,在见到被鸟喙啄得孔眼累累的树皮时,他会要我们说出这树叫什么名字,这种啄树的鸟叫什么,鸟喙钻啄树木为的又是什么。
再也没想到,这门课我居然及格,总算毕业了。
我终于可以把野外指南和双筒望远镜束之高阁了。看来,梅耶斯教授的课给我的唯一教益,只是关于此人动作如何古怪滑稽的诸多轶闻,以及我的戏言:“我所修过最无价值的一课。”跟朋友和同事说起这些,听者无不捧腹。
后来我结婚成家,生儿育女,也开始带家人去我会发誓此生永远躲避的远足野营了。和家人在一起,我竟发现了一个我过去忽略了的天地。我们一家人一起学着辨认植物、昆虫、化石、花朵、星星、树木——甚至于鸟。多年置诸脑后的梅耶斯教授的那些课,不期然又回到我的记忆中。
那天晚上,我们在山腰扎营。我和妻秀莉及四个孩子饶有兴味地看着一只飞鸟上下周旋,像一具空中吸尘器般吞吃昆虫。“这鸟叫做中美绿蚊霸翁,”我如此自然地说出它的名字,连我自己也惊奇,孩子们更加佩服得五体投地。
又有一次,我们全家徒步短途旅行。孩子们看见一只鸟,翅膀像是受了伤,艰难地在地上一蹦一扑向前走,很为它担心。我叫他们放心:“这是只领行母鸟,正设法把我们从它的鸟巢引开。”我后来终于找出尘封的野外指南和双筒望远镜,放入我的背囊。
我们在各地旅行时,我因曾跟梅耶斯教授观察鸟类,所以能够分辨在佛罗里达州见到的灌丛鸦和在加利福尼亚州见到的暗冠蓝鸦;而全家在国外的旅行,则因看到各种珍奇鸟类而变得丰富多彩,像亚马逊的长腿鹰,加拉帕戈斯群岛的蓝脚鹈鹕,还有红里——这种涉禽大群栖息在非洲的湖沼,染红了湖水。
然而,更使我想起梅耶斯师恩的,却是每天在我家饲料盘和树林边见到的各种鸟类。一天,院子里飞来一只棕胁唧鹏,我赶快去把双筒望远镜取来。正当我调校焦距细细观察这只一身三色美羽的鸟儿时,它宛转唱起一支三个音符的歌,使我突然回忆起梅耶斯教授当年怎样学它的啼呜:“啼喀托,啼喀托”。这时,一股强烈的愿望油然而生,我真想对老师说声谢谢。是他预言“鸟儿准会偷走你的心,给你一生享用不尽的愉快”的。
我于是给母校打了电话,询问他的近况。没想他已在十年前去世。挂上电话之前,我问他可有后人。有的,老师有两个女儿,一个在爱阿华,一个在马里兰。“给她们打电话,”内心浮上无声的催促。我拨通了电话。
“我希望向令尊大人道谢,”我在电话上说道,“不过,我是在多年之后才体会到他和他那门课的价值的。因此,现在只能对你们二位说了。他使我领悟一个道理:越深入观察世界,越能领略更多的美和更多的奇迹。”
老师还启迪了我,使我意识到,只要我们留意,自然界还有若干重大的讯息向我们传递。
那天,我看几只紫红朱雀在我家的饲料盘上争食,顿时联想到自己像它们那样,在上下班火车上与其他乘客争抢座位的情景,不禁羞愧难禁。人非鸟雀,我下决心,今后不再争抢。又有一次,我留心观察一对黑额黑雁如何哺幼,于是记起它们从一而终的习性要是我们能听得懂雁唳的含义,不知道可以知道多少长相厮守的秘密!说得更切题一些,我应该如何更加体贴,使我在自己时间久长的婚姻中多些关爱。另一天,我伸长脖子眺望一队排作人字形飞过天空的迁徙中大雁,不由得联想到,人类要实现自己的理想,最佳途径就是帮助他人。我于是下定决心不再那么自私,而应当向人生旅途中的同路人伸出援助之手。
“你们看见了吗?”我向孙女杰茜卡和艾雪莱耳语。
“看见了,”孙女回答,“是哪一种鸟?”
“让我仔细瞧瞧,”我说着举起双筒望远镜,然后开始描述这种胸前有赤褐色细条的黄羽小鸟。“依我看,这是翁莺,”我试说出鸟名,“不过,我们还得查证一下。“不消一会儿功夫,我在野外指南中找到一张翁莺雄鸟的图片,让孙女对照,看看像还是不像。
“就是它!”艾雪莱叫出声来。杰茜卡则往枝头那活像一抹阳光的鸟儿走近一点。翁莺并不害怕,反倒向人面对面唱起了歌儿:“嘶喂咿,嘶喂咿”,仿佛在说:“甜蜜,甜蜜,甜蜜,瞧我多甜蜜!”
和煦的阳光穿过枝叶射下,勾勒出一人一鸟动人心魄的美景。这样的画面,依我看,一定是上帝专为父母和祖父母准备的杰作。
翁莺飞走了,祖孙三个也继续往前走。我们沿着林中小径一边前行,边闲聊,同时四下张望,看有没有更多的美羽珍禽出没。
“告诉我,爷爷,”艾雪莱搀起我的手问,“你那来这么丰富的鸟类知识呀?”
“其实我的知识并不多,”我回答说,“而我所知道的那一点知识,大部分是从一位大学老师处学来的。”接着,我向孙女说起梅耶斯教授这个人,以及“此生最无价值的一课”。
少小离乡背井,但老家教育的美德令我受用终身。
重返伊尼德——杰克
小时候,我以为俄克拉荷马州的伊尼德是从开天辟地以来就有的,而我会一辈子都待在那里,不会有变。
世事难料,我十五岁生日才过几个月就告别了伊尼德。一九五六年,有人请我父亲到另一个州去工作,工酬是原来的两倍。所以我们全家上了一辆黄色的长车身家庭旅行车,离开家乡。流年似水,我同辈的许多人也都离开了。伊尼德现在的人口仍和我童年时候差不多,是四万,但只有小部分是原居民。对于大多数人来说,老家只不过是给人起步离去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