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读者精品——成长心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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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鹰之歌(1)

有人也许觉得这种实干的精神固然很好,不过太强调了这种精神,有时会使人只见树而不见林。然而这是春秋责备贤者的话,能够一棵树一棵树的修整着,究竟是对林子有帮助的。

我所见的清华精神——朱自清

这半年来同事们和同学们常常谈到“清华精神”。自己虽然不是清华人,但是在校服务多年,对这个问题也感到很大的兴趣。有一回和一位同学谈话,曾经假定清华精神是“服务”。后来和钱伟长先生谈起,他似乎觉得清华精神是“独立的、批评的”,例如清华人到一个机关服务,往往喜欢表示自己的意见,不甘心苟同。我承认钱先生的看法,连带着他的例子,是有理由的。但是关于“服务”,我还须申说一下。

提到“服务”,很容易想到青年会。青年会的服务精神有它的好处和缺点,这里不想讨论。我所假定的清华的服务精神,跟青年会的不同。为清楚起见,我现在想改为“实干”。清华毕业生不论旧制新制,在社会的各部门里做中级干部的最多。顾樵先生十多年前说过这样的话,现在看来大体似乎还是如此。顾先生说这些中级干部是平实的工作者,他们的贡献虽然是点滴的,然而总起来看也够重大的。钱先生的看法是指出他们的不重世故。这正是为了重事,要实干,要认真的干。青年人讨厌世故,重实干,虽然程度不同,原是一般的趋向。不过清华跟都市隔得远些,旧制生出洋五年,更跟中国隔得远些,加上清华学生入学时一般年岁也许小些,因此这种现象就特别显着。有些人谈清华精神,强调在学时期的爱清洁守秩序等。乍看这些似乎是小事,可是实在是跟毕业后服务时期的按部就班的实干精神密切的联系着的。

有人也许觉得这种实干的精神固然很好,不过太强调了这种精神,有时会使人只见树而不见林。然而这是春秋责备贤者的话,能够一棵树一棵树的修整着,究竟是对林子有帮助的。

老百姓的忍耐性,这里面包括韧性和惰性,虽然很大,却也有个限度。“狗急跳墙”,何况是人!到了现状坏到怎么吃苦还是活不下去的时候,人心浮动,也就是情绪高涨,老百姓本能的不顾一切的起来了,他们要打破现状。

论不满现状——朱自清

那一个时代事实上总有许许多多不满现状的人。现代以前,这些人怎样对付他们的“不满”呢?在老百姓是怨命,怨世道,怨年头。年头就是时代,世道由于气数,都是机械的必然;主要的还是命,自己的命不好,才生在这个世道里,这个年头上,怪谁呢!命也是机械的必然。这可以说是“怨天”,是一种定命论。命定了吃苦头,只好吃苦头,不吃也得吃。读书人固然也怨命,可是强调那“时世日非”“人心不古”的慨叹,好像“人心不古”才“时世日非”的。这可以说是“怨天”而兼“尤人”,主要的是“尤人”。人心为什么会不古呢?原故是不行仁政,不施德教,也就是贤者不在位,统治者不好。这是一种唯心的人治论。可是贤者为什么不在位呢?人们也只会说“天实为之!”这就又归到定命论了。可是读书人比老百姓强,他们可以做隐士,啸傲山林,让老百姓养着;固然没有富贵荣华,却不至于吃着老百姓吃的那些苦头。做隐士可以说是不和统治者合作,也可以说是扔下不管。所谓“穷则独善其身”,一般就是这个意思。既然“独善其身”,自然就管不着别人死活和天下兴亡了。于是老百姓不满现状而忍下去,读书人不满现状而避开去,结局是维持现状,让统治者稳坐江山。但是读书人也要“达则兼善天下”。从前时代这种“达”就是“得君行道”;真能得君行道,当然要多多少少改变那自己不满别人也不满的现状。可是所谓别人,还是些读书人;改变现状要以增加他们的利益为主,老百姓只能沾些光,甚至于只担个名儿。若是太多照顾到老百姓,分了读书人的利益,读书人会更加不满,起来阻挠改变现状;他们这时候是宁可维持现状的。宋朝王安石变法,引起了大反动,就是个显明的例子。有些读书人虽然不能得君行道,可是一辈子憧憬着有这么一天。到了既穷且老,眼看着不会有这么一天了,他们也要着书立说,希望后世还可以有那么一天,行他们的道,改变改变那不满人意的现状。但是后世太渺茫了,自然还是自己来办的好,那怕只改变一点儿,甚至于只改变自己的地位,也是好的。况且能够着书立说的究竟不太多;着书立说诚然渺茫,还是一条出路,连这个也不能,那一腔子不满向哪儿发泄呢!于是乎有了失志之士或失意之士。这种读书人往往不择手段,只求达到目的。政府不用他们,他们就去依附权门,依附地方政权,依附割据政权,甚至于和反叛政府的人合作;极端的甚至于甘心去做汉奸,像刘豫、张邦昌那些人。这种失意的人往往只看到自己或自己的一群的富贵荣华,没有原则,只求改变,甚至于只求破坏他们,好在混水里捞鱼。这种人往往少有才,挑拨离间,诡计多端,可是得依附某种权力,才能发生作用;他们只能做俗话说的“军师”。统治者却又讨厌又怕这种人,他们是捣乱鬼!但是可能成为这种人的似乎越来越多,又杀不尽,于是只好给些闲差,给些干薪,来绥靖他们,吊着他们的口味。这叫做“养士”,为的正是维持现状,稳坐江山。

然而老百姓的忍耐性,这里面包括韧性和惰性,虽然很大,却也有个限度。“狗急跳墙”,何况是人!到了现状坏到怎么吃苦还是活不下去的时候,人心浮动,也就是情绪高涨,老百姓本能的不顾一切的起来了,他们要打破现状。他们不知道怎样改变现状,可是一股子劲先打破了它再说,想着打破了总有希望些。这种局势,规模小的叫“民变”,大的就是“造反”。农民是主力,他们有他们自己的领导人,在历史上这种“民变”或“造反”并不少,但是大部分都给暂时的压下去了,统治阶级的史官往往只轻描淡写的带几句,甚至于削去不写,所以看来好像天下常常太平似的。然而汉明两代都是农民打出来的天下,老百姓的力量其实是不可轻视的。不过汉明两代虽然是老百姓自己打出来的,结局却依然是一家一姓稳坐江山;而这家人坐了江山,早就失掉了农民的面目,倒去跟读书人一鼻孔出气。老百姓出了一番力,所得的似乎不多。是打破了现状,可又复原了现状,改变是很少的。至于权臣用篡弑,军阀靠武力,夺了政权,换了朝代,那改变大概是更少了罢。

过去的时代以私人为中心,自己为中心,读书人如此,老百姓也如此。所以老百姓打出来的天下还是归于一家一姓,落到读书人的老套里。从前虽然也常说“众擎易举”,“众怒难犯”,也常说“爱众”,“得众”,然而主要的是“一人有庆,万众赖之”的,“天与人归”的政治局势,那“众”其实是“一盘散沙”而已。现在这时代可改变了。不论叫“群众”,“公众”,“民众”,“大众”,这个“众”的确已经表现一种力量;这种力量从前固然也潜在着,但是非常微弱,现在却强大起来,渐渐足以和统治阶级对抗了,而且还要一天比一天强大。大家在内忧外患里增加了知识和经验,知道了“团结就是力量”,他们渐渐在扬弃那机械的定命论,也渐渐在扬弃那唯心的人治论。一方面读书人也渐渐和统治阶级拆伙,变质为知识阶级。他们已经不能够找到一个角落去不闻理乱的隐居避世,又不屑做也幸而已经没有地方去做“军师”。他们又不甘心做那被人“养着”的“士”,而知识分子又已经太多,事实上也无法“养”着这么大量的“士”。他们只有凭自己的技能和工作来“养”着自己。早些年他们还可以暂时躲在所谓象牙塔里。到了现在这年头,象牙塔下已经变成了十字街,而且这塔已经开始在拆卸了。于是乎他们恐怕只有走出来,走到人群里。大家一同苦闷在这活不下去的现状之中。如果这不满人意的现状老不改变,大家恐怕忍不住要联合起来动手打破它的。重要的是打破之后改变成什么样子?这真是个空前的危疑震撼的局势,我们得提高警觉来应付的。

做事情也许只是解决燃眉之急的一个短期行为,做事业则是一个终生的追求。

做事情和做事业——白玫

大学毕业后的前几年中,我几乎每年换一个工作。先是在办公室当文秘,一年后觉着卖保健品挺赚钱的,就应聘去一家生物制药公司做推销员。没干多久,保健品就臭了街,这时有位朋友拉我去家营销策划公司,月薪能开到1000元,我第二天就去报到上班。在这家营销策划公司工作了一年,收入虽然较以前多了不少,但离脱贫致富的目标还有很大的距离。一次偶然的机会,我碰上一位多年不见的同学,他开了一家小贸易公司,从广东往北京捣腾一些热门商品,“钱”景诱人,我于是又加盟了他的贸易公司。干了半年,公司的生意一天不如一天,我又去了一位朋友开的广告公司。没多久,遍街都是拉广告的业务人员了,我又去报社当记者……直到30岁过后,漂泊的人才安定下来。我问自己:我这样能做成什么呢?每次只要去别的公司能赚到比现在公司更多的钱,我就欣然前往,可忙到现在,虽赚了些小钱,生活得到了些许改善,可是却一事无成。在任何一个行业中我都没有打下坚实的根基,培养起自己的资源。返回头来看,当年曾并肩战斗过的同事,许多都在原来的领域成名成家了,我却只是改善了伙食标准而已。

经济上的窘迫促使人们做出急功近利的现实主义的决择。但一个想有所成就的人一定要在心中弄清楚:自己适合于做什么,哪个领域哪个岗位才是自己终生事业所在。

弄明白这个问题之后,我们就应该选准一行坚定不移地做下去。也许在开始的时候或某些阶段,经济上的收益并不令人满意,但只要是兴趣所在,这一行真的适合自己,则就应该不为眼前所动,咬牙坚持下去。你今天所做的一切,都会成为明天成功的基础,你也会步入一条可持续发展的轨道。如此这般,日积月累,成功是必然的,它可能早一天来,也可能晚一个月到,但无论迟早,它肯定要来。

做事情也许只是解决燃眉之急的一个短期行为,做事业则是一个终生的追求。

我精心呵护着这盆万年青,因为我已明白:它粗粗的饱经风霜的茎托着的是什么。

万年青——刘永

岁那年,我被只身抛到一个深山里的小站。小站的日子很寂寞,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仿佛一潭死水,激不起心里的涟漪。虽然小站有许多东西有待自己去寻找,但是我的心却在遥远的城市里伴着午夜的霓虹灯闪烁,将自己沉浸在甘洌的酒中,灵魂飘荡在一枝枝燃烧的烟卷里。朋友的音信早已隔绝,带来的几本书因为备受冷落而蒙上灰尘。那时的我怕每一个醒来后的早晨,倦看小站不变的风景,厌恶每天单调乏味的生活。

直到有一天,另一个小站的朋友打听到我的消息,托人给我送来一盆万年青,烟壳纸上只有一句轻轻的问候:你还好吗?我被这久违的问候久久地感动着。

此后的生活中多了一件事:每天给万年青浇水。每当凝视着它青翠欲滴的叶,粗粗的生满苍苔的茎,仿佛饱经风霜的手托着些什么,心里便会产生一种异样的感觉。

小站的七月,火爆的太阳发了脾气,早将香蕉叶烤得卷了起来。热浪吞噬着周围的一切。无处躲藏的人们在身上泼些冷水,铺张凉席穿条裤衩躺到了地板上。可恶的蚊虫不分白天黑夜轰鸣着示威,时而来咬两口,在粘糊糊的身上留下星星点点红斑,痒得难受。

身边的师傅们却自得其乐,上班埋头干,下班后一杯浓茶、一碟小菜、一杯老酒。高兴时几个人光着上身围着一张旧桌子打扑克有滋有味。赢的合不拢嘴高谈自己打牌技巧如何高明,输的钻了桌子还乐呵呵地嚷着再来几盘。那是他们的天堂,没有唉声叹气,没有骂天骂地,只有一副乐天派的模样。

我却沉浸在一次次烈酒焚烧后的混沌中不可自拔。不久我那位朋友因为出色的工作而调离了小站。一个酒后的夜晚我拨通了他的电话,当听完我的一阵牢骚后,话筒里传来他平静而熟悉的声音:

“万年青还好吗?那是一位老巡道工留给我的。在学校时你很喜欢摆弄花草,觉得送给你挺合适。”他停了片刻,仿佛沉思了一会儿又说,“在小站上班,前不搭村后不着店的,下班也没有个去处,种种花草觉得还充实些,免得一天到晚怨天尤人……”

我知道那位老巡道工正是朋友的父亲,他曾经在深山里踏破了多少个黎明,又送走了多少个风雨交加的夜晚。一批批年轻人来了,又走了,而他仍然用双脚丈量着钢轨,风雨无阻。他在这座山里的岁月是那位朋友和我年龄的总和。

以后的日子,时而有他的电话来。他仍然牵挂着那盆万年青。我也平静地告诉他:什么时候万年青发了新芽,什么时候万年青又抽出了嫩叶。这成了不可或缺的话题。

我精心呵护着这盆万年青,因为我已明白:它粗粗的饱经风霜的茎托着的是什么。关于它的故事过去有许多人用毕生去写,现在身边的人正在演绎着,将来还有更多的人来继续。我会把它永远珍藏在心里。

在这个信息时代,许多人被各种新知识、新名词冲击得晕头转向,疲于奔命地盲目追赶着各种知识潮流。

安身立命之本钱——张子忠

孔子跟师襄子学习弹琴,一连十天,没有再学新的内容。师襄子说:“可以学习新的内容啦。”孔子回答:“我虽然练习了这支曲子,但是它的技巧还没有掌握。”

过一段时间,师襄子说道:“它的技巧你已经掌握了,可以学习新的内容了。”孔子回答“我还没有领悟出它的主旨呢。”

又过了段时间,在弹奏中,孔子由于受到乐曲的感染,有时进入深沉的境界,有时感到心旷神怡,胸襟开阔。于是说道:“我体察到作曲者的为人了。他肤色黝黑,身材魁梧,眼光明亮而高瞻远瞩,好象有统治天下的帝王气魄。除了文王,谁还能创作出这样的乐曲呢!”师襄子听了,立刻从座席上站起来,向孔子施礼道:“我的老师曾经告诉过我,这正是文王谱写的《文王操》啊!”

博学本身是没有错的,但太多的人却只注重了数量而忽略了质量,摆龙门阵,侃大山时,只听他古今中外,天文地理,纳米、基因、《图兰朵》……等等无所不知无所不晓,但他的这些知识,充其量也就是些可以卖弄的谈资而已。

而且要命的是,在这样一种阅读习惯和思维模式的指导下,人会养成一种浅尝辄止的毛病,在较深入的地方也难以沉潜下去,成为一个只会夸夸其谈的调侃博士。

术业有专攻,无论什么时候,一定要死抱住自己的专业不放松,这才是一个人安身立命的本钱。你尽可以花精力时间去掌握本专业的新发展,对其他领域,顾得过来的情况下,开阔一下眼界和思路足矣。跟住时代潮流,指的是你的思维方式和专业水平,而不是所有的新鲜事物你都得去了解掌握。

想到那夜送我回家的老船夫,心中升腾起一股奋发的力量。

流淌的力量——董全满

八年了,在这八年里,我常常执拗地忆起那个初夏的傍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