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自己的交游中,最值得系念的老是一些少年时代以来的朋友。
中年的寂寞——夏丏尊
我已是一个中年的人。一到中年,就有许多不愉快的现象,眼睛昏花了、记忆力减了,头发开始秃脱而且变白了,意兴、体力什么都不如年青的时候,常不禁会感觉到难以名言的寂寞的情味。尤其觉得难堪的是知友的逐渐减少和疏远,缺乏交际上的温暖的慰藉。
不消说,相识的人数,是随了年龄增加的,一个人年龄越大,走过的地方,当过的职务越多,相识的人理该越增加了。可是相识的人并不就是朋友,我们和许多人的相识,或是因了事务关系,或是因了偶然的机缘,——如在别人请客的时候同席吃过饭之类。见面时点头或握手,有事时走访或通信,口头上彼此也称“朋友”,笔头上有时或称“仁兄”,诸如此类,其实只是一种社交上的客套,和“顿首”“百拜”同是仪式的虚伪。这种交际可以说是社交,和真正的友谊,相差似乎很远。
真正的朋友,恐怕要算“总角之交”或“竹马之交”了。在小学和中学的时代容易结成真实的友谊,那时彼此尚不感到生活的压迫,入世未深,打算计较的念头也少,朋友的结成,全由于志趣相近或性情适合,差不多可以说是“无所为”的,性质比较地纯粹。二十岁以后结成的友谊,大概已不免搀有各种各样的颜色分子在内,至于三十岁四十岁以后的朋友中间,颜色分子愈多,友谊的真实成分也就不免因而愈少了,这并不一定是“人心不古”,实可以说是人生的悲剧。人到了成年以后,彼此都有生活的重担须负,入世既深,顾忌的方面也自然加多起来,在交际上不许你不计较,不许你不打算,结果彼此都“勾心斗角”,像七巧板似地只选定了某一方面和对方去接合,这样的接合当然是很不坚固的,尤其是现在这样什么都到了尖锐化的时代。
在我自己的交游中,最值得系念的老是一些少年时代以来的朋友。这些朋友本来数目就不多,有些住在远地,连相会的机会也不可多得,他们有的年龄大过了我,有的小我几岁,都是中年以上的人了,平日各人所走的方向不同,思想趣味,境遇也都不免互异,大家晤谈起来,也常会遇到说不出的隔膜的情形。如大家话旧,旧事是彼此共喻的,而且大半都是少年时代的事,“旧游如梦”,把梦也似的过去的少年时代重提,因了谈话的进行,同时就会关联了想起许多当时的事情,许多当时的人的面影,这时好像自己仍回归少年时代去了。我常在这种时候感到一种快乐,同时也感到一种伤感,那情形好比老妇人突然在抽屉里或箱子里发现了她盛年时的影片。
逢到和旧友谈话,就不知不觉地把话题转到旧事上去,这是我的习惯,我在这上面无意识地会感到一种温暖的慰藉。可是这些旧友,一年比一年减少了,本来只是屈指可数的几个,少去一个,是无法弥补的。我每当听到一个旧友死的消息的时候,总要惆怅多时。
学校教育给我们的好处,不但只是灌输知识,最大的好处,恐怕还在给与我们求友的机会一点上。这好处我到了离学校之后才知道,这几年来更确切地体会到,深悔当时毫不自觉,马马虎虎地过了。近来每日早晚在路上见到两两三三地携着书包,携了手或挽了肩膀走着的青年学生们,我总艳羡他们有朋友之乐,暗暗地要在心中替他们祝福。
天下事只要有努力去干,什么事不可能?
什么事不可能——邹韬奋
驾雾腾云,在从前哪一个人不视为“封神传”里的“瞎三话四”?不但在中国,就是在西洋,他们原来也有一句俗谚,遇着你说出不可能的事情,往往挪揄地说道:“你不如尝试去飞上天吧。”“Youmighjustwelltrytofly”。可见他们原来也是把“飞”视为不可能的事情。
我们试一考这件由不可能而变为可能的事情所经过的大略情形,便觉得很饶趣味。在西洋一百二十年前已经有人在那里实验这件“瞎三话四”的事情,他们看见鸟有翼膀能飞,所以实验的时候,总在那里用尽心力于构造人工的翼膀。最初不但在实验方面屡次失败,而且被人笑为发痴,这是所谓“意中事”。这几个“痴子”里面有一位叫做凯雷(Georgecavley),在一八○九年(即距今一百二十年)做一篇文章登在一家杂志上,大发挥他的精密的“痴想”,据说现在飞机里的许多机件和原理,没有一件不被他猜着,所以现在说起飞机的发明家,有许多人推他做“鼻祖”。他原是英国一位有名的哲学家,不知怎地会跳出哲学的范围,想起什么飞上天的把戏来。他不但实行“痴想”,而且就在发表该文的第二年,竟造了一个飞机实验起来,起先上面没有什么原动机(Motor),后来竟给他配上了一个原动机。但是他发明的飞机在实验时,非但飞不起来,而且炸毁得一塌糊涂,算是失败了。但是从此以后,便唤起若干人的注意,有的研究机件,有的研究机身,慢慢地比以前较为端倪,不可能的程序已渐渐减少。不过这还是极少数“痴子”的信心,一般人还是嗤之以鼻。
许多“痴子”虽仍在那里继续的研究来,研究去,但是总飞不起来,一点距离都未曾飞过。一直到了一八九六年(距今三十三年前),有位美国物理学家叫蓝格雷(SamuelPieapntboglcy)造了一个飞机,才算第一次有些效验,不过这个飞机还不能在空中飞,不过在波陀马克河(PotomacRiver)旁,沿着地飞了半英里左右的距离。同时有一位由学徒出身的在美国的英国发明家,叫做麦克沁(Hi。M。),和还有一位发明家叫做爱德(N.C.Ader),也在那里“痴干”,改良了许多地方,但弄来弄去,还是飞不起来。后来爱德也在一八九六年总算造成一个飞机,能稍微离开地面飞过三百五十码的距离。同时在德国柏林也有一位工程师名叫李令索(ottolilienthal)对飞机的研究也有些成绩,他实验了二千次,最后一次由八十米达之高跌下来,把头颈跌断,做了科学界的“烈士”。
以上所说的实验,都还不够真正说得上一个“飞”字,可是没有先锋队的牺牲,真正的“飞”当然也无从达到。到了一九○三年的十二月十七日(距今二十六年前),美国有一位叫赖奥维(orvellewrigh)和他的弟弟赖威柏(WiburWright),他们不过受过初等教育,后来做机匠,不过做做寻常的机器脚踏车,竟对于飞机大饶兴趣,尽心研究,一跃而为发明家,根据他们研究所得,算是第一次乘着飞机飞了起来,但是只飞了二百六十码的距离。前年第一次一口气飞越大西洋而到达法国,以三十二小时飞过三千六百三十三哩(即一万余中国里)的林德白(CharesA.Lindbergh)当时还不及两岁。
赖奥维一九○三年的飞机也还不是一蹴而成的,他们弟兄在一九○○年最初制成的飞机格式,原是想照放纸鸢办法,上面本预备坐一个人,但因为气力不足,只得让飞机独自飞翔,他们弟兄在一九○一实验用的第二个飞机,要载人上飞还是不行,若在地上沿地拖着飞,可以一口气飞二十七哩,在水面可一口气驶三百尺,他们弟兄在一九○三年,替航空事业开新纪元用的飞机,上面装有汽油原动机,其构造比之现在的飞机当然粗率得很,在当时则已经是空前的完备(该机现在英国伦敦科学博物院陈列)。赖威柏已于一九一二年逝世,赖奥维尚健在,已经五十八岁了。自他成功以后,从前似乎不可能的“飞”,已经成为无疑的可能的事情了。
天下事只要有努力去干,什么事不可能?但是我们对此问题至少还有下列两个更为明确的要点。
(一)事业愈大则困难亦愈甚,抵抗困难的时期也随之俱长,有的尽我们的一生尚不能目见其成者,我们若能尽其中一段的工夫,替后人开辟一段道路,或长或短,即是贡献。有所成功以备后人参考,固是贡献;即因尝试而失败,使后人有所借镜,亦是贡献。所以能向前努力者,无论成败,都有贡献。最无丝毫贡献者是不干,怕失败而不敢干,或半途遇着困难即不愿干。
(二)林德白可以三十二小时一直不停的飞渡万余里,在最初发明者横弄竖弄,竞飞不起来,至赖奥维算是成功了,也不过飞渡二百六十码。可见从不可能达到可能的境域,不是由这一点到那一点的那样简单。必须经过许多麻烦,经过许多失败,经过许多时间,经过许多筹划,经过许多手续,经过许多改进,若是性急朋友,老早丢下哪有成功的可能?所以昔贤告诉我们说“欲速不达”。
人世间真是难处的地方,说一个人“不通世故”,固然不是好话,但说他“深于世故”也不是好话。
世故三昧——鲁迅
人世间真是难处的地方,说一个人“不通世故”,固然不是好话,但说他“深于世故”也不是好话。“世故”似乎也像“革命之不可不革,而亦不可太革”一样,不可不通,而亦不可太通的。
然而据我的经验,得到“深于世故”的恶谥者,却还是因为“不通世故”的缘故。
现在我假设以这样的话,来劝导青年人——“如果你遇见社会上有不平事,万不可挺身而出,讲公道话,否则,事情倒会移到你头上来,甚至于会被指作反动分子的。如果你遇见有人被冤枉,被诬陷的,即使明知道他是好人,也万不可挺身而出,去给他解释或分辨,否则,你就会被人说是他的亲戚,或得了他的贿赂;倘使那是女人,就要被疑为她的情人的;如果他较有名,那便是党羽。例如我自己罢,给一个毫不相干的女士做了一篇信札集的序,人们就说她是我的小姨;介绍一点科学的文艺理论,人们就说得了苏联的卢布。亲戚和金钱,在目下的中国,关系也真是大,事实给与了教训,人们看惯了,以为人人都脱不了这关系,原也无足深怪的。
“然而,有些人其实也并不真相信,只是说着玩玩,有趣有趣的。即使有人为谣言,弄得凌迟碎剐,像明末的郑曼那样了,和自己也并不相干,总不如有趣的紧要。这时你如果去辨正,那就是使大家扫兴,结果还是你自己倒霉。我也有一个经验。那是十多年前,我在教育部里做官僚,常听得同事说,某女学校的学生,是可以叫出来嫖的,连机关的地址门牌,也说得明明白白。有一回我偶然走过这条街,一个人对于坏事情,是记性好一点的,我记起来了,便留心着那门牌,但这一号,却是一块小空地,有一口大井,一间很破烂的小屋,是几个山东人住着卖水的地方,决计做不了别用。待到他们又在谈着这事的时候,我便说出我的所见来,而不料大家竟笑容尽敛,不欢而散了,此后不和我谈天者两三月。我事后才悟到打断了他们的兴致,是不应该的。
“所以,你最好是莫问是非曲直,一味附和着大家;但更好是不开口;而在更好之上的是连脸上也不显出心里的是非的模样来。
这是处世法的精义,只要黄河不流到脚下,炸弹不落在身边,可以保管一世没有挫折的。但我恐怕青年人未必以我的话为然;便是中年,老年人,也许要以为我是在教坏了他们的子弟。呜呼,那么,一片苦心,竟是白费了。
然而倘说中国现在正如唐虞盛世,却又未免是“世故”之谈。耳闻目睹的不算,单是看看报章,也就可以知道社会上有多少不平,人们有多少冤抑。但对于这些事,除了有时或有同业,同乡,同族的人们来说几句呼吁的话之外,利害无关的人的义愤的声音,我们是很少听到的。这很分明,是大家不开口;或者以为和自己不相于;或者连“以为和自己不相干”的意思也全没有。“世故”深到不自觉其“深于世故”,这才真是“深于世故”的了。这是中国处世法的精义中的精义。
而且,对于看了我的劝导青年人的话,心以为非的人物,我还有一下反攻在这里。他是以我为狡猾的。但是,我的话里,一面固然显示着我的狡猾,而且无能,但一面也显示着社会的黑暗。他单责个人,正是最稳妥的办法,倘使兼责社会,可就得站出去战斗了。责人的“深于世故”而避开了“世”不谈,这是更“深于世故”的玩艺,倘若自己不觉得,那就更深更深了,离三昧境盖不远矣。
不过凡事一说,即落言签,不再能得三昧。说“世故三昧”者,即非“世故三昧”。三昧真谛,在行而不言;我现在一说“行而不言”,却又失了真谛,离三昧境盖益远矣。
一切善知识,心知其意可也,唵!
当托尔斯泰重读这些幸福美好的时光记录时,两人都失声痛哭起来;他们清楚地意识到,那甜蜜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了。
后悔已晚——刘强
托尔斯泰伯爵和他妻子都应该是最幸福的。他是世界上最着名的小说家之一。他的两部名着《战争与和平》禾《安娜·卡列尼娜》在人类的文学宝库中永远光芒四射。他们拥有财富、社会地位和孩子们。他们双双下跪,祈求上帝使他们的幸福长存。
后来,惊人的变化发生了。托尔斯泰渐渐对他写出来的巨着感到惭愧,此后他全力撰写呼吁和平、制止战争和消弭贫困的小册子。他放弃了全部田产,过着清贫的生活。
列夫·托尔斯泰的生活是一场悲剧,而原因就是他的婚姻。他的妻子喜爱奢华,而他鄙视排场。她追求社交界的名声和赞誉,而这些浅薄的事情丝毫不能吸引托尔斯泰。她渴望金钱和财产,但他却认为:财富与私产是一种罪恶。当他违拗了她的意志时,她就歇斯底里大发作,把装着鸦片的小瓶子凑到嘴边,在地板上打滚,发誓要自杀,还说要跳井自尽。
他们刚刚结婚时是誉满迩、幸福美满的。可是过了48年之后,托尔斯泰甚至连看妻子一眼都忍受不了。一天晚上,老迈的、心灵破碎的妻子跪在丈夫面前,恳求他为她大声朗读他日记里那些有关爱情的精彩段落。那是50年前他在日记中写下的关于她的片断。当托尔斯泰重读这些幸福美好的时光记录时,两人都失声痛哭起来;他们清楚地意识到,那甜蜜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了。
终于,82岁的托尔斯泰再也忍受不了家中悲惨的不幸,于1910年10月的一个飘着雪的夜晚离开了自己的妻子,逃入寒冷黑暗之中,他自己也不知道要去什么地方。11天以后,他在一个火车站上死于肺炎。他临终前最后的要求是,不许妻子前来看他。
这就是托尔斯泰伯爵夫人为自己的吹毛求疵、抱怨不休和歇斯底里付出的代价。
凯瑟琳作为母亲,是一位出色的指导者。如果她发现孩子们当中有人对某件事感兴趣,只要有可能,她就会鼓励孩子发展这种兴趣。
出色的母爱——斐克尔
凯瑟琳·杰克逊是世界超级摇滚歌星迈克尔·杰克逊的母亲,她和蔼、善良,又是一个非常坚强的人。
在她很小的时候,由于患小儿麻痹症成了跛足。但这没有影响她对音乐的爱好。她认为:这个病虽然耽误自己很多学业,但对她来说这不是灾祸,而是上帝赐予她要她获胜的一次考验。
在迈克尔小的时候,她经常唱歌给他听。还教他演奏单簧管和弹钢琴。
她对迈克尔说:“你们的演唱和舞蹈天资,就像美丽的落日或风暴后留给孩子们玩耍的白雪一样,全是上帝所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