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军事激战长空:冷战时期的空中格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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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志愿军空军首次击落美机

“攻击!”王海一声令下,6架米格飞机像凶猛的猎鹰般俯冲下来,扑向敌人摆开的“罗圈阵”,然后再拉上去,再冲下来……经过上下反复几次冲击,美机的阵形被打乱了。

王海命令1中队、2中队攻击,3中队掩护。随着王海的命令,米格飞机像流星似的在美机前后左右穿飞。王海抓住战机,瞄准美机刚要开火,另一架美机却暗暗对准了王海的座机……

1950年6月25日,朝鲜战争爆发。

9月15日,“联合国军”总司令麦克阿瑟指挥7万美军在仁川登陆。9月26日,美军攻占汉城。

10月19日,中国人民志愿军在司令员兼政治委员彭德怀的率领下,从安东、长甸河口和辑安等地渡过鸭绿江,进入朝鲜北部地区,与朝鲜人民军一起同美国侵略军作战。

美国总统杜鲁门曾问麦克阿瑟,中国会不会派兵入朝作战?麦克阿瑟毫不迟疑地回答道:中国不会出兵,他们没有空军。如果他们出兵,美国空军将使鸭绿江血流成河。

志愿军入朝作战后,美国空军对志愿军地面部队和运输补给线进行了狂轰滥炸。

党中央和中央军委决定组织志愿军空军参战。

当时,美国空军不仅飞机数量多,质量好,而且许多飞行员参加过第二次世界大战,飞行时间多在1,000小时以上。而组建仅1年时间的中国空军仅有米格15飞机54架,飞行员58名,平均只飞行了20多个小时,几乎没有任何作战经验。

11月30日,朱德总司令和空军司令员刘亚楼乘坐伊尔14飞机直飞辽阳机场,为即将出征的空4师送行。12月21日,空4师10团28大队在师长方子翼、政委李世安的率领下,由辽阳驻地率先开赴安东前线浪头机场。

1951年,朝鲜战争进入了第二个年头。

1月21日,下午。

20架F84飞机在美国远东空军的驾驶下,对平壤—新安州一线铁路进行轰炸,企图阻滞我志愿军的后勤供应。空4师师长方子翼令10团28大队起飞迎击。

大队长李汉奉命率领飞行员宋亚民、李宪刚、张洪清、赵明、赵志财等迅速进入飞机座舱,6架米格15飞机跃上蓝天,迎接即将到来的战斗。

此前,28大队在友空军帮助下,进行了一些飞行练习。1950年12月26日,28大队进行了第一次战区航线飞行。当天美机活动不很频繁。他们乘这个空隙分两批出动,第一批4架飞机,第二批6架飞机,经安州、熙川返回安东,顺利地完成熟悉战区地形的任务。28日,美机4架F80战斗轰炸机窜入朝鲜新义州一带攻击地面目标。28大队按计划起飞4架米格15歼击机迎战。起飞后,集合动作迅速,出航队形整齐。然而当接近美机时,由于经验不足,没有发现目标而返航。以后又有几次出动,均未与美机交锋。

经过几次战斗飞行,飞行员们对战斗活动方法有了初步体验。地面组织指挥也有了一些进步。

方子翼师长带着几名参谋,在机场北端的山头上,搭起一个简易棚子,设立了指挥所。内部设备很简单,只有一部无线电台、一块标图板、一部电话机。1951年1月21日这天,方子翼在指挥所里,头戴耳机,手握话筒,紧盯着面前的标图桌,参谋人员正不断地标出雷达跟踪的美机和我机的位置。种种情况表明,志愿军空军和美军的第一次交锋即将到来。

李汉等人驾机快接近安州时,发现美F84飞机正在1,000米高度上对清川江大桥进行俯冲轰炸。看着大桥周围冒起的阵阵浓烟,李汉浑身的血液都沸腾了。他大声命令:“攻击!”随之猛地一推操纵杆,不顾一切地向敌机俯冲下去。

由于太过激动,以致动作过猛,李汉驾驶的飞机刷的一下子从敌机腹下冲了过去……

敌机猝不及防,被这突如其来的打击吓慌了手脚,立即四散开来。

“101,注意敌机正向你围攻!”2号僚机大声报告。

“101明白!”李汉敏捷地扭转机头,迅速咬住了右后方正在逃窜的两架敌机。

敌机发现被李汉追尾,动作顿时慌乱起来,先是拉直升空,接着又猛地冲下云层……妄图甩开李汉的追击。

李汉从瞄准镜中紧紧地套住敌机,一按炮钮,对准敌人的长机“咚!咚!咚!”

就是几炮,敌机在负伤之下,歪歪斜斜地向南逃去。

3号机李宪刚、4号机张洪清亦先后向另外3架美机开炮,但因为动作不稳,没有命中。

敌机群发现长机受伤,无心恋战,掩护着长机快速逃去。

第一次空中交锋,志愿军空军战术虽然稚嫩,但初生牛犊不怕虎的精神却发挥得淋漓尽致。

在多数历史资料中,都记录此战是志愿军空军首次击伤美机,但多年后据空4师师长方子翼回忆说,实际上不是击伤而是击落,“我现在手上还有美国的这个著作……它有一套书,那个上面他自己承认打掉了”。

方子翼在一次采访中说,当时打中美机后,大家都很高兴,但并不知道是打伤了……还是打掉了,因为大家还缺乏经验,方子翼给空军司令刘亚楼报告消息,刘亚楼非常高兴,叫苏联人来判断射击胶卷,于是找到苏联空军的一个射击主任判断……他说是打伤了,于是击伤美机就成为一个公开的说法。

8天过后,也就是1951年的1月29日,李汉首创了公认的志愿军空军击落敌机的战绩。

下午1时34分,我雷达发现一批敌机在安州、定州上空盘旋活动,企图封锁与袭击安州车站和清川江大桥。志愿军空军第4师指挥所立即给28大队下达了起飞出击的命令。

李汉立即带领8架米格15升空。

“2中队高度8,000,1中队高度7,200,航向130度!”李汉执意把出击航向选大了10度,为的是利用阳光,隐蔽接敌。

两个中队一前一后,保持着整齐的阵容向战区疾进。高高低低的山峰,曲曲弯弯的河流,在机翼下一一闪过。

6分钟后,耳机里响起了地面指挥员急切的声音:“101注意!目标就在左前方……”

8名飞行员的视神经一下子紧张起来,仔细巡视着机身周围的每一个方位。

“101!左前方发现敌机,高度比我们要低。”4号机的孙悦昆兴奋地叫了起来。

李汉定睛一看,果然在左下方出现了两个苍蝇似的黑点,2架,4架,8架,一共16架F84出现在李汉的视线中,16架敌机分为6,000米和5,000米上下两层,每层8架。

这一次,李汉没有贸然出击,他想,敌机虽然高度上处于劣势,但数量上占优,他决定利用阳光隐蔽接敌,集中兵力攻击处于上层的敌机。

几乎是同时,美机也发现了志愿军的战机,美军空中指挥官乔治中校下令迅速掉转方向,朝着太阳飞去,企图利用阳光的掩护逃走。

当敌机刚刚接近海岸线时,李汉突然发出了攻击命令:“投副油箱!2中队掩护,1中队攻击!”并随即率领1中队向上层8架敌机猛压过去。

遭到突袭后,敌机顿时慌了手脚,投掉副油箱仓促迎战。位于上层的4架敌机急忙回头扑向我机,打算从我机腹下冲过去,然后抢占有利高度,以二对一的数量优势,扭转不利地位。

李汉见状,一压机头,朝着敌机冲了过去,堵住了敌机的去路。

美机没有料到这一着,在双方相距1,000多米时,为首那架敌机终于软了下来,急忙向右侧身,避开了我机锋芒。

李汉敏捷地向左一侧身,从敌机飞行弧线的右侧插了过去。

这时,敌人另外4架飞机乘机溜到了李汉的后方,企图进行偷袭。

1中队的另外3架米格15见李汉腹背受敌,立即扭转机头,猛虎下山般向敌机扑去。这4架敌机见我机来势迅猛,锐不可当,慌忙丢下他们的长机中队,向海面逃去。

与此同时,下层8架敌机也从李汉后方钻了上来。一直在高空监视敌机活动的2中队飞扑而下,一阵猛烈的炮火过后,8架敌机四散奔逃。

在战友们的全力掩护下,李汉紧跟着左转的4架敌机,绕了一个半环形的曲线,正好从左后方咬住了敌人的3号机。3号敌机见势不妙,掉转机身朝海上逃窜。

李汉手握操纵杆,一推机头,向敌机追去,把这架敌机稳稳地套进了瞄准光环。

在距离400米的时候,李汉不顾救援敌机群的炮火攻击,猛然按动了炮钮,一下子打出了40多发炮弹,敌机立刻起火,一阵急剧颤抖后,拖着长长的黑烟,哀叫着一个跟斗栽进了大海,冲起一股巨大的水柱。

李汉和战友们乘胜猛追,又击伤、击落了敌机各一架。

年轻的人民空军,在朝鲜战场上初试锋芒,就取得了击落、击伤敌机三架,我无一损伤的3:0的战绩,在人民空军的战史上写下了光辉的第一页。

继28大队之后,志愿军空军第4师10团29、30大队和12团的各个大队,也先后于1951年1月17日、2月3日进驻安东浪头机场进行实战练习。3月2日,第4师完成了实战练习任务。在整个实战练习中,全师共战斗出动飞机28批145架次,其中4批24架次与美国空军进行了空战,击落美机1架,击伤美机2架,被美机击落2架,牺牲飞行员1名。他们虽然付出了代价,但是获得了非常宝贵的实战经验,为后续部队作出了榜样,使指战员们更加坚定了战胜美国空军的决心与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