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画在京西古道
15417000000020

第20章 读人何其难

常说读报就是看标题。我读报纸杂志的作品却先看作者,有相识的再细读。读书也如是。这样能有两种收获,既读书,又读人,节省时间。一面之交会有进一步了解,老朋友则有深层解读。

刘晓川的新作《子在川上曰》刚刚到手,洋洋15万字,便一口气读完。20多年的交往,自以为很熟悉,平时总以“川兄”相称,这绝不是旧时文人的套路,也不是因他长我几岁,完全是对其厚道为人敬佩的自然流露。翻开深蓝色的封面,于字里行间,却还是读出了陌生。

他说话没口语,也无儿化音,语速不快,有时还咬文嚼字,戴着眼镜,文绉绉的,很儒雅,在《北京日报》副刊部多年,一直以评论见长。早年参加海淀崔墨卿个人首部诗集《燃烧的枫情》研讨会,就听到过他的宏论,言谈举止与这个城市十分吻合。及至调到《京郊日报》,总觉得是在解决职务问题,他这个“学者”在京郊大地,能深一脚浅一脚地踏进去吗?我原来与他工作性质相同,后来工作范围相似,故特意约过他有时间共同跑跑郊区县。

我对郊区县并不陌生,可读完全书,倒是他带我在京郊大地上转了一圈,对每方地域上的作家如数家珍;对重点作品的评论,中肯准确。尤其《京郊文学六十年》,把几十年的发展变化,上百位作家的作品,系统梳理出来,同时指出不足,并引发思考。总揽全局、宏大记述,给人以高屋建瓴的气势,若无了解之深、热爱之切是不可能写出的,用他的话来说,就是“献给京郊文学不知疲倦的耕耘者”,对京郊的熟悉与感情溢于言表。

他没有因为雅而反对俗,而对《喜鹊》副刊爱之有加。针对有人认为其“土得掉渣”的不屑,他却觉得这正是有别于其他城市副刊的个性。他跑遍每个郊区县,作过调查:农民兄弟爱读,喜欢咱家《喜鹊》;京郊作家也将之当成好舞台,争相亮相。于是便有了那篇京郊农民“考查报告”《让&;;lt;京郊日报&;;gt;副刊“农味”更浓》,认为《喜鹊》是大雅之后的通俗,“土”恰是“农味”,是在“张扬某种文化价值,为农民兄弟的喜怒哀乐、为社会主义新农村建设的进程呐喊”。…虽说一畦萝卜一畦菜,谁种的谁爱,但《喜鹊》已远远超出了个人喜好。它已经与农民兄弟的情融为一体,“根”深深扎在泛着芳香的泥土里。

这么多年,从未听他提起过人生的一段经历,读完散文《情思密云》才知,青年时他曾在密云上过学,开始了“人生经历中初始的青涩追求和火热的恋情”。他在白河里游过泳,夜深人静时,听过远山耕牛项下的铃声……那个多难的年代,那段京郊不了情结烙进了他青春的记忆。一定还有诸多故事……

了解一个人真的很难,二十多年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