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风会记得一朵花的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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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女人的宝贝

喜欢三毛的可爱。看过她的《我的宝贝》,这个“贪心”的女人,什么“破烂儿”都要收藏的。她有一大堆奇奇怪怪的东东,如骆驼骨,婆婆家的盘子,还有红得像心一样的石头……一定有这样的时光,她把她所有的宝贝都搬出来,铺满她四周,然后赤足盘腿地坐在中央。天,那是怎样的美好,又是怎样的富有?窗外有花寂寂地落,那又有什么关系?她有她的宝贝。

我祖母有一个宝贝——一枚银簪。银簪是祖母的陪嫁物,祖母头发还很长很密的时候,银簪是插在她的头上的。最记清晨,薄雾缥缈,祖母对着一面铜镜拢发,一丝不苟地在脑后挽一个髻,把银簪插在里面。那银簪下面挂着一小银坠,随着祖母的身影晃动而晃动,极具动感。我和姐姐觉得那真是好看,想问祖母讨了来,插到我们头上。祖母笑,傻丫头,这个哪能给你们呢?遂从枕边摸出两颗冰糖来,打发了我们。

祖母的发,后来渐渐稀落了,银簪再也插不上去了。祖母把它装进一方红木小盒子里,盒子搁进箱底。有时候会捧出来,对着它发一会儿愣,一脸迷醉。我有理由相信,一个女人,一生最美的年华,都躺在里面了。

我现在也拥有了自己的宝贝,如发卡、胸针、玉石等。最喜欢的是一枚玛瑙戒指。拥有它的那年,我22岁,他26岁,两个贫穷的人儿,却滋长着丰满的爱情。我们没有钱去逛大商场,就手拉手地去逛地摊。在那里,我们发现了好多的玛瑙戒指,它们安静地蹲在一方红丝绒铺着的木盒子里,通身有着柔和的光芒,如含羞的邻家小姑娘,妩媚着。我指着其中一枚,对他说,我要。他笑笑给我买下,只花去5块钱。

这枚戒指一直被我珍藏着。婚后,我们经济条件逐渐好起来,他给我买好看的钻戒,但我还是最喜欢这枚玛瑙戒指。常常把它拿出来,套手指上,在阳光下把玩,心里面充满甜蜜。这个时候,我看到春光正明媚,而我们,正年轻。

女人的宝贝里,原是藏了美好藏了爱的。有了它,女人再平凡的人生,也会变得丰富而厚重。

我想起遥远的一些称呼:草匠,鞋匠,锁匠,铜匠,铁匠,篾匠……那些散落民间的,曾与人们的日子息息相关的,如今,已难寻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