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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星光璀烂,虽然宫灯光影错落,满天的星辰仍在广袤的夜空拉开一道无边无垠的天河。

夜风徐徐吹来,缥缈的衣袂轻轻拂动,凌乱的发丝吹散在唇边,带来微微细痒,她理好发丝。觉得卿溶握着自己的手掌灼烫,她抽手回来,隐在袖中:“皇上……”

卿溶这才放开她,也颇尴尬,即使知道是自己的姐姐,但心中对她的悸动从没减少:“宫门已经关了,你今夜还是宿在宫中吧,明天送你出去。”视线于茫茫夜色中回望走过的华渚宫:“……朕那么对母后,是不是有些过分。”

沉默。

这时卿溶冷哼:“不过比起她做的,应该不算什么。”

若惜用余光勾勒少年的轮廓,她终于肯定了,夜氏的血统带有的残酷因子。不光是卿宸,还有面前曾经看似软弱的卿溶,一旦参与到权力争斗中,身体内的血液便会如姓氏一般,变得带有森森凉意。和自己做对的,不管是谁,都容不下。

“……我还是想回去,皇上能不能下旨,特许我此时出宫?”

卿溶无奈的问:“担心夜卿宸?”不等若惜回答,他笑着摆手:“算了,不用说了,朕给你时间让你自己厌弃他,一年,两年,或是五年,总有一日,你会受不了的。”

若惜不喜欢他的断言,仿佛她的爱情脆弱的不堪一击:“……或许连我自己都等不到离开他的那一天了。”

卿溶笑:“女人有的时候自负甚过男人,就比如母后,明明朝中没什么势力,却一而再再而三的向朕叫板。”以前是怕她,但是君临天下之后发现,后宫的无权无势的女人,真的没什么好害怕的。

“皇上打算关她多久?”

“等过了这阵子再说。”卿溶提起焦灼的战事,不禁露出烦躁的神色:“好在现在只得到消息,晋王在集结兵力,其他诸侯国都按兵不动。朕一定要除掉晋王,绝不姑息,以儆效尤!让其他诸侯国知道谋反的下场……朕可能终其一生,都要为削藩头痛了……”

“如果皇上有这份恒心,不焦躁,一定能做成……”她并不懂政事,如此说仅是想安慰卿溶。

“有姐姐这句话,朕便觉得宽慰多了。”卿溶半真半假的说:“知道你是朕的姐姐,着实难过了一阵呢,唉……”见她没有接话的意思,眼中的笑意渐缓,最后尴尬的抿唇,不知道说什么好。

“皇上……我的话可能会怒触您,但我还是要说……”她低首小声道:“不要重蹈夜卿宸的覆辙……”

夜卿宸就是因为和玉瑾公主不清不楚,才给许韵寒握住把斌。

卿溶一怔,继而道:“……朕这就传口谕,让人送你出宫。”

“谢皇上。”低眉敛目。

此后只心系一人。

若惜走出几步后,卿溶又叫住她:“姐姐,需要什么尽管开口……”

她躬身颔首:“是。”

等她的身影看不到了,身旁的太监提醒还恋恋不舍看她背影的皇上:“夜凉了,万岁爷,咱们回去吧。”

卿溶一肚子怨气,却不知去恨谁,不舍的又眺了眼,她的背影,才回上书房继续批改奏折去了。

×××××

若惜回到靖王府,莺歌提着纱灯迎出来,见她头发齐肩,轻声尖叫:“您这是怎么了?”若惜撩了下头发,道:“断了。”莺歌听了,急的跺脚:“知道断了,怎么弄的呀?”

若惜将食指竖在唇间:“嘘——小点声,别叫卿宸听到,你去给我找一方头巾来,我明天包住,别让他看到担心。”说着,接过莺歌手中的纱灯,向主殿走去。

莺歌跟在她身后,心中涩楚。若惜担心的那个人,根本不是他本人啊。靖王他……

若惜见她脚步慢了,回身笑着朝她招手:“怎么了?不嫌冷吗?快走啊。”等莺歌跟上来,她笑道:“放心吧,以后不会有人来打扰咱们了。等春暖花开,咱们就离开天都。”

莺歌有心事,只在口中嗯嗯的应付,心绪不知道飘到什么地方去了。而若惜只顾憧憬未来,呐呐自语,并未察觉对方的心不在焉。若惜又去见了一回夜卿宸,才回屋睡了。

剩下的日子,对若惜来说就好过多了,与卿溶和莺歌正相反。

对少年君主来说,独断专行,很容易和朝臣产生间隙。他一意孤行将母后送入冷宫,集结大量兵力到晋国边界。每日达旦处理政事,连新年也不例外。内忧外患之下,新年都带着凄冷。

新年一过,突然间齐国打出勤王除乱的旗号,由夜天扬领兵出征。打了个卿溶措手不及,毕竟一向忠心的夜天扬,从不在卿溶需要剿灭的藩王的名单上。

圣旨下了两道,让他撤兵,但齐王熟视无睹,仍旧开进大军。

莺歌的寒毒在二月的某一日爆发。若惜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开始只当她着了风寒,惧冷。可是,她转身熬药回来,见莺歌跌跌撞撞从床上爬下来,拿手去握蜡烛,才知道事情绝不那么简单。

无论怎么问莺歌,她都只哭,不回答。等痛苦至极的三天过去,恢复健康的莺歌一口咬定,只是染了风寒。

入了三月,春暖花开,若惜开始做整理包裹逃离天都的想法。但是北有晋国来犯,南有齐王所谓的领兵‘勤王’,贸然出走,在路上遇到战乱就麻烦了。

这日,若惜见春光大好,后花园内的群花缤纷争艳,她便推了卿宸出去透气。以前是她不愿意说话,而夜卿宸常怪她,现在则是她碎碎的说个不停,他沉默不语。

她抬手压着一枝伸在眼前繁丽盛妍的桃花,一松手,满天满树的花瓣不禁此力,便层层散落了下来。洒了卿宸一身,她忙笑着去拨,突然,卿宸紧紧抓住她的手。

“卿宸?”他烧伤后,第一次这样主动的接近她。

他反过她的手,用疮疤斑斑的手指在她柔嫩的手心,一笔一划的写下——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