销魂的埙声中,苏蒹葭已然忘却了自己身置何处?心竟似已陶然的醉了,一任那梦儿随心追去。突然,埙声戛然而止,她的心就像被鞭策中了般,竟透出生生裂痛。倚在床沿上的身体已然发麻,想坐起身来,却发现不知何时,身体已被赢扶苏紧紧的环抱着,丝毫无法动弹。用手抚着他的脸庞,感到发烧似已有所消褪,脸上的潮红也已渐隐去,不仅松了口气,幽幽叹道:“我要如何去做才是最好的?”
转过头来正想叫在屋内服侍着的解巧,却看到那解巧竟立在窗前,双目似已看穿了那簿簿的窗棂,思绪越窗而出,神情很是悲伤。
“解巧,你……”苏蒹葭有些诧异,轻轻的唤了声,解巧却已是听到,徐徐的转过身来,面上的哀伤有如屋外的劲沙般倾刻间向她身上扑至而来,空气中瞬间流淌着一股浓浓的苦涩滋味。此时,那埙声竟又轻轻扬起,就像刚才是无力承受得住伤痛才停止下来的。
解巧收回了凝视苏蒹葭的目光,低垂着头,说道:“皇妃,你安歇吧,奴婢先行告退了。”
苏蒹葭能感觉得出来,她的声音那么的飘忽及陌生,且带着明显的不快,看着她轻轻的把门给拢上了,一种失落的情绪在苏蒹葭心底油然而生,蓦然失神的倚在床榻上。正低头思索着,却迎面撞上了怀里的那双俊目,苏蒹葭心里一惊,忙用手心试了试他额上的温度,让他躺平了,柔声说道:“你醒了?温热似退了好多,口渴了是吗?我给你倒水去。”赢扶苏似又已睡去,并不出声。
苏蒹葭忙起身走到桌前,将罐子里的水徐徐倒入杯中。耳边的埙声更是凄楚,声声向她撞击而来。突然,赢扶苏的声音在她身后轻轻的响起:“葭儿……水满出来了!”
“啊!”苏蒹葭大吃一惊,慌忙将水罐收住,却看到自己竟将水倒得满桌都是,那水已经顺着桌面流到了地上,打湿了她的衣裙,她却浑然未知,回过头来看赢扶苏,发现他不知何时竟从床榻上坐了起来,满目狐疑的看着她。
“哦,对……对不起,我一时失神了,也不知道是谁,能将陶埙吹得如此的动听,扰得我心神不宁。也把你吵醒了吧?”她索性将失误推卸到那远处吹埙人的身上。
赢扶苏喝完水,口里缓缓说道:“在我们秦国,埙曲吹得最好的只有一人……”
苏蒹葭将他扶着重新躺在床榻上,给他擦拭着额门上的虚汗,很是好奇的回问他:“我们家乡是吹埙的发源地,你们秦朝的埙器音域并不是很宽阔。但,不想在这里却还能听到如此动人的曲子。谁?谁能把曲子吹得如此的好?”
“……九弟!”话从他口里很是漫不经心的说了出来,眼神似已越过苏蒹葭飘忽到很远的地方。
“扶梓!”苏蒹葭耳边犹如闪过一道雷鸣般,拭汗的手竟生生顿住,她快速的站了起来,满脸担忧之色:“是吗?是他?!如此大的风沙,他……他在外边如何受得了,要是吹坏身体了怎么办?”说完,拿起披风就要往门口奔去。
却不料,赢扶苏慢悠悠的说道:“我……并没有说那人就是他。”这声音犹如寒冰般让苏蒹葭背心直发凉。
她的脚在门边生生顿住,一时大为尴尬,难以掩饰得住内心的慌乱,转过身体来,看到赢扶苏正用一只手支着身体,半倚在床榻上,眼神里布满了失望,似刚刚应证了一个久莹于心的问题似的,有些迟疑不决的问道:“你就……这么想念他吗?”
“扶苏,你别多心。我不是……奇怪,你自己的弟弟,你不去关心,我.操这份心干吗?”苏蒹葭很不高明的掩饰自己的局促不安。
“那人……不是他,九弟的埙声能将天上的仙人给吹下凡尘来。”赢扶苏淡淡的一笑。
“哦……”苏蒹葭听到赢扶苏如此一说,眼眸里透出了深深的失望,颓废的呆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赢扶苏凝视她良久,从床榻上下来,缓缓的在她面前蹲下,用手抬起她的下颌,询问道:“打算这样坐一个晚上吗?”
“哦,睡……我马上就睡。”苏蒹葭口里答应着,慌忙的站了起来,目光向屋内乱扫,看到并没有可以躺的地方,有些犹豫的说道:“我就坐这里吧,刚才我见解巧太累了,就叫她先下去了。这段时间我身体不舒服,你一直都呵护着我。现在,轮到我来守着吧。”赢扶苏眼睛紧盯着她,并不答她。于是,她便解释道:“我们毕竟是签了协议的,希望你能理解,我……”他还是凝视着,她转又叹道:“我们不能同睡一张床的……”
“现在就把下人们都叫起来吗?来帮助你重新确认一下.身份?!”赢扶苏竟突然站起身来,转身就要走到门外去叫人。这下可把苏蒹葭被弄慌了神,忙扯住他,说道:“你这……这是干什么?身体还发着烧,你……”
赢扶苏慢慢的转过身来,将她拉近身旁,说道:“那你告诉我,你是我赢扶苏什么人?”
“契约皇妃。”苏蒹葭无奈的对他笑了笑,淡淡的说。
“嗯,总算还记得。那么,契约第二条写的是什么?”
“女方不履行妻子的义务。”苏蒹葭如实回答。
“妻随夫意,不得反悔!”赢扶苏语气甚是斩钉截铁,伸手就将苏蒹葭给拦腰抱了起来。
苏蒹葭大吃一惊,挣扎着:“啊,你……你要干什么?”
“当然是做夫君都要做的事情!”赢扶苏脸上看不出一丝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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