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古画情劫:糊涂皇妃跑错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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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9章

“容风……你说的极是,这些年我怎就没想过……是落入湖心,且像是从湖的正上空直接坠下的!”李符懊悔又确定的说道。

喻中泽联想起在上郡城时,与苏蒹葭相处的点点滴滴,扶苏的话又萦绕在耳旁:“她……只是误坠凡间的仙灵……”他倒吸了口凉气,沉沉的与李符说道:“蒹葭……非常人……,此事莫再让旁人宣扬,会引起祸端的。”

“将军……喻侍郎……”方才领路的衙内急吁着气,手里执着一信函急跑入院来。喻中泽眉宇紧紧拧起,愠怒的喝道:“何事惊慌至此!不知殿下正在歇养吗?”

“喻侍郎息怒,这……这是刚接到的楚乱军投来的书帖,来人抛下书信便逃了。”衙内火急火燎的将手上的信函递给喻中泽,李符也赶忙凑近前来细看。

喻中泽星眸一凝,脸色立刻沉了下去,随手拆开了书函,一朵沁心的兰花儿便如泣般坠入他洁白的手心里,那淡淡的微兰,似还携着清雅的幽香。喻中泽轻拈起这朵兰花儿,手已轻轻的扣抖起来,唇瞬间已发了白,轻唤道:“蒙皇妃……”

低头却见纸张上边是一个张扬的字体,如狡龙般扑腾入目来:“赢扶梓,要想保他们母子平安,明日日正当空时,你需独自带苏蒹葭来城西黄凉岗换人。逾时收尸!项羽”

“哼!果然是他!”喻中泽恨声骂道。

“容风,这项羽很是狡诈,我们一定要提防才是,不能让殿下去涉险!”李符立刻说道。

“他既然来了,我们又岂有不待之礼。将军……”喻中泽在李符耳旁轻轻的说了几句什么,李符脸上立刻泛起了赞许的微笑,急速的迈起步子,与身旁几个副将走出院去。

“容风……”赢扶梓在屋内唤起,声音里伴着很沉重的鼻息,携过深深的慵倦。

喻中泽将书信纳入怀中,轻然的推开了紧拢的漆门,径直入到里屋来。但见赢扶梓身着一件梧桐白的阔口长衫,倦倦的倚在枕上,脸上泛起微微的红晕,轻皱的眉结下,那双眸子紧紧的闭着,似心事重重。

“你醒了?”喻中泽伏身揽住他的肩,伸手探了探他的额门,命令道:“别再强逞了,这热度还没褪尽,再歇会吧!”

赢扶梓闭着眼眸轻声问道:“李符过来了吗……”

“嗯……”喻中泽随手调起一旁的汤药来。

“有什么事吗?”赢扶梓睁开了眼睛,那琥珀色的眸子里泛起了些许红丝。

“他是来回复巨鹿战役的耗损情况的。”喻中泽答到。

“……”赢扶梓很是沉默,目光游移到窗外那些随着晨风吹拂而动的滕蔓上,一些盛极而萎的黄花,被风吹落,在空中轻转了几个涡旋,坠到地上。

“唉……”喻中泽伸出手臂,将他肩头揽高,让他枕得更舒服些。洁玉的手轻轻的为他拢了拢垂散的发丝,轻问道:“怎么了?”

赢扶梓将脸庞往他垂卧在枕旁的手臂轻轻的靠过去,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般,轻声埋怨道:“你还是不回来的好……”

回廊那只牡丹鹦鹉又吱叫不停:“心悦君兮君不知!心悦君兮君不知!”

赢扶梓眼帘又闭上了,但秀致的眉结却扬了扬,口里低怨道:“你可以不要再唱那越人曲吗……我身旁的每只鹦鹉都给你带坏了……”

“哧哧……”喻中泽轻笑起来。

“从八岁那年起,你就唱这曲子……心几烦而不绝兮……心悦君兮君不知……”赢扶梓缓缓的又睁开了眼眸,那双琥珀色的眸子里轻荡出些许迷茫,却又轻轻的重述着:“心几烦而不绝兮……”

“嗯,好,不唱!”喻中泽拍了拍他的肩,答应着。

“记得那年在‘庆丰园’,我正练剑时,你在桃树下唱这曲子,我还误以为你是个女孩儿。”赢扶梓轻笑起来。

“是呀,真快……一下便过去了这么多年。”喻中泽也感慨道,伸手将榻旁的小杯取过来,说道:“来,把这药喝了。”

赢扶梓还是倦倦的看着他手中的浓黑药汁,眉轻皱起来,说道:“蒹葭最怕喝这样的药汁……”

“我知道……”喻中泽笑着回答。

赢扶梓将身体斜垫入他胸膛前,没起身,双眸却仰凝着他,神情很是怪异:“莫要告诉我……在上郡你与她走得很近。”

“她……是个好姑娘……容风不得不动心。”喻中泽淡淡的说道。

“你……敢!”赢扶梓大声说着,随手便抓住了他的胸襟,似乎一下便忘记了苏蒹葭已经消失了的事情一般。

喻中泽伤感的径直问道:“扶梓,她是什么人?她到底来自哪里?告诉我吧。”

赢扶梓轻轻的摇了摇头,眼神透过深深的无奈,说道:“她早就说过自己是来自未来……可我却一直未曾相信她,以至于将大哥的死,将项羽的过错全怪责在她的身上。”

“未来……为何不可呢……亦只有通晓未来的人,方会在短时间内造出那些纸品来。”喻中泽低凝着赢扶梓,手抚揉着他的发,声音里带过一丝轻愁。

“嗯……”赢扶梓也陷入同样的思索中,一只手压在他胸膛前,想坐起来,却感到手上压中了一硬物,随手向他怀里一探,一个精致的香囊与一封信函便从喻中泽怀里扑落出来。

赢扶梓眼眸立刻被那暗红色的香囊吸引住了,伸手就去抓取,却不料喻中泽同时也伸手过来,却是去抓起那无意间掉出来的信函。

赢扶梓缓缓的抬起头来,看着他那张略带着些许紧张的脸庞,又看到他急着将信函放入怀中,疑惑的问道:“是什么?”

“哦,没什么,家书,是家书!”喻中泽轻咬着唇,从怀里抽出了手,定在半空中,愣愣的看着赢扶梓手中握着的香囊,欲言又止,欲夺又止的表情逗笑了赢扶梓。

“家书?”赢扶梓轻笑起来,遂又说道:“看来喻御史盼子归京,为你娶妻纳妾的心意又会落空了。”喻中泽脸色立刻寒凉一片。

赢扶梓没有理会他,继续又说道:“去年,我与喻御史还论过此事,我就曾说过如果他日你回了京,就一定会替他了了这桩心事……”

“别再说了……”喻中泽站了起来,想走出门去,手腕却被赢扶梓一扯,始防不及,整个身体,竟直接压在赢扶梓的身上。

赢扶梓的手环住了他的肩,双目泛满了不解,继续说道:“我们自小一块儿长大,你的心思我能懂,但……双亲不可待啊!”

喻中泽直起身来,分开他紧锢着的手,冷冷的回道:“国将不国,家何为家?何时你能安稳了,我便娶妻。以后请别再多提!”

“容风……”赢扶梓轻声叹息,手无意识的摸抚着那香囊,突然,他轻笑的问道:“这个……你到今日还是不肯还给我吗?”

看着赢扶梓已将那香囊打开了来,一个精致的瓷人儿便露了出来,这瓷佳人,挽着高高的发鬓,发内别着一枚黄色珠叉,纯白色的衣裳衬得脸如水般的温柔。喻中泽竟无以对答:“我……”

赢扶梓手指轻轻的滑过瓷人的脸庞,看着低头不语的喻中泽问道:“这些年……你都带在身旁?”

“嗯……扶梓的丑新娘。”喻中泽淡淡的取笑着,但神情又是如此的落寞与自嘲。

“长得真还是够丑的……可这么丑,你不也是要夺吗?”赢扶梓叹着,想起了那段桃花纷飞的童年旧事,唇轻轻抿笑开来。

喻中泽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也笑了,竟说道:“扶梓,今晨我又嗅到了她的气息。”

赢扶梓紧紧的握住那个瓷人,坚定的说道:“我知道……她一定不会死,一定不会的。”

“好了,替你保管了这么多年,现在算是还给你……来,将药喝了,都快凉了!”喻中泽将药汁递给他。

赢扶梓看着那杯浓汁,眉结又拧了起来,喻中泽沉着脸,说道:“立刻!”

“容风……以后可以换些带甘味的药材吗?”赢扶梓声音里竟有了些怯意。

喻中泽声音里透出些许窃笑,这赢扶梓沙场上不怕流血,却自小就怕喝这苦汤汁,如今还是丝毫没变,当下立刻沉下脸来:“你是娘们吗?”

“哼!”赢扶梓鼻子轻轻的哼着,抓起杯儿仰脖便如喝酒般,一倾而下,但那如玉琢的脸庞还是轻抽了一下。

喻中泽轻叹了口气,将清水递与他冲淡口中的苦涩,即扶他躺下。

赢扶梓抚着那瓷人儿,凝视着他,轻轻的问道:“容风……她真的还会在吗?”

喻中泽将薄被给他覆上,声音轻柔至极:“嗯,她是一根坚韧的芦苇草,怎会如此轻易的就弯折了?放心吧,一定会活着的。歇会,晚些我给你带样礼物回来。嗯!”

许是药效发了;许是昨晚与喻中泽泛舟,一宿未睡;许是这段时间心绪太多于悲沉。赢扶梓眼皮子竟一下便沉了起来,鼻端轻轻的应道:“嗯……”便一下睡了过去。

喻中泽洁玉的手,轻轻的抚过他熟睡的眉眼,叹息道:“扶梓,你的瓷人新娘,容风还与你,但如果……她未死,我又先你找到她,可不可以把她给我,不要再争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