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哲学我给庄子做专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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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智者强屈尊,愚者强伸头

【引子】

既使我与若辩矣,若胜我,我不若胜,若果是也,我果非也邪?我胜若,若不吾胜,我果是也,而果非也邪?其或是也,其或非也邪?其俱是也,其俱非也邪?我与若不能相知也。

——《庄子·齐物论》倘使我和你展开辩论,你胜了我,我没有胜你,那么,你果真对,我果真错吗?我胜了你,你没有胜我,我果真对,你果真错吗?难道我们两人有谁是正确的,有谁是不正确的吗?难道我们两人都是正确的,或都是不正确的吗?我和你都无从知道。

【专访】

由庄子的话可知,即使可以“服人之口”,却未必可以“服人之心”,那就更谈不上谁拥有绝对的真理了,因为在辩论中很可能根本没有真理可言。我们需要做的只是“屈尊”,屈尊才是智者的选择。

“屈”与“伸”,苦乐同在,祸福相依,成败相生。

明代冯梦龙在其著作《智囊》中认为人与动物一样,当其形势不利时,应当暂时退却,以屈求伸,否则,必将倾覆以至灭亡。他说:智是术的源泉;术是智的转化。如果一个人不智而言术,那他就会像傀儡一样,百变无常,只知道嘻笑,却无益于事,终究不能成功事业。反过来,如果一个人无术而言智,那他就像御人舟子,自我吹嘘运楫如风,无论什么港湾险道,他都能通行,但实际上真的遇有危滩骇浪,他便束手无策,呼天求地,如此行舟,不翻船丧命才怪呢!蠖会缩身体,鸷会伏在地上,都是术的表现。动物都有这样的智慧,以此来保全自身,难道我们人类还不如动物吗?当然不是。人更应该学会保护自已,以期发展自己。温和但不顺从,叫做委蛇;隐藏而不显露,叫做缪数;心有诡计但不冒失,叫做权奇。不会温和,干事总会遇到阻碍,不可能顺当;不会隐敝,便会将自己暴露无遗,四面受敌,什么事也干不成;不会用诡计,就难免碰上厄运。所以说,术,使人神灵;智,则使人理智克制。

冯梦龙的屈伸之术说,通俗易懂,古今结合,事理结合,具有一定的说服力。纵观历史,很多历史人物,要想成就自己的事业,实现自己的理想,在必要的时候,大多使用屈伸之术,以保存自己,等待时机,以求东山再起,或另立山头。历史同时也说明,善于使用屈伸之术,该屈则屈,该伸则伸,较好地掌握并运用屈伸辩证法,是许多历史人物成功的重要途径。

有这样一个故事。

张耳和陈馀都是魏国的名士。秦国灭了魏国以后,用重金悬赏捉拿这两人。两个人只能乔装打扮,改名换姓逃到陈国。一天,一个官吏因为一点小事就用皮鞭抽打陈馀。陈馀想起自己以前在魏国是多么受重用,哪里受过这样的侮辱,怒不可遏,当即想起来反抗。张耳在旁见状不妙,便用脚踩了陈馀一下,陈馀终于没吭声。

官吏走后,陈馀还怒气未消。张耳便数落他一顿:“当初我和你是怎么说的?今天受到一点小小的侮辱,就去为一个官吏而死吗?”后来,陈馀和张耳的命运截然不同:张耳成了刘邦的开国功臣,而陈馀辅佐赵王,被韩信斩首。

一个能忍一个不能忍,两人的最终命运,竟有这样大的区别。

屈尊是一种心理成熟,需要在一次次历练中去成就,需要用心去体悟。

俗话说,人,不能只具备“骨架”,还要具备“血肉”,只有如此才能成为一个充满活力的鲜活的人,才会具有光彩照人的生命力。

“屈”,就是一个人的“血肉”,是最富生命力且使人挺立长久的东西。庄子在《山木》篇中讲到了东海有一种名叫“意怠”的鸟,这种鸟非常柔弱,总是挤在鸟群中苟生,飞行时它既不敢飞行在鸟队的前边,也不敢飞到鸟队的后边;吃食的时候从不争先,只拣其他鸟吃剩下的残食。所以,它既不受鸟群以外的伤害,也不引起鸟群以内的排斥,终日悠哉游哉,远离祸患。从这则故事我们不难看出,“屈”,并不是卑弱和不刚,而是一种魅力,一种处世的方法。

“屈”与“伸”,苦乐同在,祸福相依,成败相生。在“屈”中处世,在“伸”中立志;在“屈”中为人,在“伸”中立德;在“屈”中做事,在“伸”中立业。这是古圣先哲为后世留下的宝鉴。古圣先哲为人处世、安身立命的“屈伸学”,原本是效法自然、模仿万物的经验总结。一屈一伸原是人与万物的本能,也是处世求存的智慧。本能是先天的潜力,智能却是后天的功夫。

能屈能伸是一种成功必备的素质,也是善于将尖锐的思想感情含蓄起来的人的本领,行人所不能行,成人所不能成。正因如此,屈伸战术常常也是一种高级韬略。圣人韬光,能者晦迹,收敛锋芒,隐藏才能,这是成大事者的必定策略。

【专访总结】

社会是一个竞争的社会,连自然界也是“物竞天择,适者生存”,更何况人类社会。竞争是世界上的绝对规律,也是世界进步的动力。但这种进攻和斗争又不是简单和一味的,有时也需要忍让和退却,先保存自己积蓄力量等待时机。“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能生存下来就有的是机会,更何况是主动退让、静等机会的有意退让,那就更加注定能够等到胜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