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传记谁搞垮了曾国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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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屡败屡战的曾家父亲 (2)

在科举中,曾麟书屡试屡败,心中非常不爽;再加上父亲的无理斥责,自然是非常委屈。可谁叫自己笨呢,不能为曾家光宗耀祖,被老爹责骂一番也是活该。好在他没有把这种怨气撒在儿子——曾国藩身上,而是化愤怒为动力,争取要让儿子实现自己的梦想。

所以,长孙宽一凝聚了祖父辈和父辈光大门第的全部希望。

在这里再说说清朝那毁人的科举制,不过,正是这科举制度成了曾国藩后来飞黄腾达的跳板。

清代的科举考试分三个等级:童试,乡试,会试。童试三年两试,考中的人被称为生员(即秀才),考中秀才才有参加乡试的资格。乡试三年一试,又称大比,由于在秋季举行,也叫秋闱。乡试考中者称举人,考中举人后就有了做官或进一步参加会试的资格。会试也是三年一试,即乡试的次年春季在京师举行,所以称为春闱。会试考中者就是进士,再经朝考后,成绩优秀者位列三甲,进翰林院庶常馆深造三年,称为庶吉士,散馆后留院者便成为翰林学士,朝考及散馆落选者则授予京城或地方的官职、教职。

乡、会试又有恩科,碰到朝廷庆典,由皇帝特旨举办。又有副榜与贡生的名目,副榜是乡试成绩优秀却因名额限制而未能录取的秀才,贡生则是品学兼优,由地方保送到京师深造的秀才。二者都可入国子监肄业,并有参加乡会试的资格。

童试又称小考或小试,是最初级的考试。要想从童生进为秀才,要经过三关:县试,府试,院试。县试由知县主持,每日一场,要连试五场,内容是八股文、试帖诗、经论、律赋等。县试通过者方可参加府试,府试由县上一级的知府主持,内容与县试略同。府试录取者还要参加由各省学政主持的院试。学政由皇帝钦派,一任三年,负责为朝廷甄拔人才,主持各省的科考事宜。院试是童试中最为关键的考试,这次考试通过后,童生们不仅能获取秀才的功名,还可以进入府县学馆,享受公家的钱粮补贴(廪饩),安心读书,奠定仕途的基础。

童生在通过童试,获取秀才功名前,什么也不是,顶多算个读书人,在村塾或家塾中教教书,混口饭吃。有不少人终生应试不中,须发皆白,儿孙满堂,却仍然是个老童生,只有带着遗憾被一抔黄土掩埋了,真是可笑又可怜。

不过,读书人要想跻身于官场,光宗耀祖,如果你没什么背景和钱财的话,只能是挤科举这个独木桥了。

曾麟书从十几岁考到四十多岁,膝下儿女成群,却是个名副其实的老童生。他为了让儿子实现自己的梦想,从儿子八岁起就把他带在身边,无论出门还是睡觉,从早到晚给他讲书,耳提面命,如果他听不懂就耐心讲解数遍。曾国藩的天资很高,记性也好,在父亲的苦心教导下和他刻苦努力下,学业也是天天有进步。

这样的家庭期望,这样的家庭教育,曾国藩理所当然地走上学而优则仕的道路。

此时,曾国藩最大的愿望就是实现父亲追求终生的梦想——考取功名。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父亲直到四十三岁,经过了十七次考试才中了秀才,入了县学。可见,参加科举之路是多么艰难。

不过,曾国藩继承了祖父的厚重和父亲百折不挠的良好品质。他好像踩在了巨人的肩膀上,一步步靠近祖辈们的梦想。

读书与求仕在“百草园”的日子

当时的晚清社会,旧秩序到了将要崩溃的边缘,而社会前进的方向却茫无头绪。国内,人民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国外,列强虎视眈眈,可谓内忧外患,百弊丛生。

但这种大气候丝毫不影响曾国藩的修学之路。

清代的科举考试继承了明朝的考试制度,到光绪三十一年(公元1905年)明令废止科举制度。在这二百多年中,没有太大的变化。曾国藩从识字读书到开始踏上仕途,耗尽了二十三年的时光,才真正吃上了官饭,实现了曾家祖辈几代人的梦想。

童年的曾国藩性格比较沉静,从生下来一直到三四岁都很少啼哭。这一点和其他小孩有明显的不同。他从小就被全家人捧为掌上明珠,和外面流浪的孩子或出身在贫苦农家的孩子相比,简直就是掉在了蜜罐里,幸福死了。不过,人总是要慢慢长大,童年的美好生活也会一点点地成为美好的回忆,好像近在眼前,却又遥不可及。

和现在的孩子一样,出门上学需要有个大名。曾国藩五岁的时候就开始认字读书,取学名叫子城,字伯涵。“城”是“成”的谐音,家人渴望他早日成龙,功成名就。

曾星冈为了几个孙辈能有出息,考取功名,特意花高价从长沙聘请了私塾老手陈雁门做启蒙老师。陈雁门是一名六十二岁的老秀才,手底下出息过两个举人门生。他是名震三湘育人有方的私塾高手。

曾国藩七岁时,父亲曾麟书因为参加童子试屡试屡败,便设立私塾,取名字叫“利见斋”。这个名字其实极为俗气,由此可见为什么屡试屡败,真是天生就不是读书的料。不过,私塾中授徒十多人,勉强还能混得过去,不至于关门倒闭。

曾麟书知道自己天分不高,有生之年取得功名的希望已经非常渺茫,于是便把全部的精力都放在了儿子身上。可他自己就是死读书、读死书,所以在授课方面也没有什么高招,只好让儿子下足功夫读书习字,从早到晚不停地督促、指导,就连吃饭、走路、睡觉都嘟嘟囔囔。爷俩儿相互提示,背诵诗书,倒显得其乐融融。

可六七岁的孩子正是贪玩的年纪,每天在父亲的监督下学习,童心未泯的曾国藩被过早地剥夺了童年的欢乐。就这样,曾国藩跟着父亲一共学了整整八年。

乡村的私塾生活宁静而又平淡,就好像一杯白开水一样。但曾国藩对于读书做学问,却有一种天生的亲切感,并且对烦人的八股文章,也表现出足够的耐心。这一点让曾麟书尤为欢喜,知子莫若父,从儿子身上,他已经看到那个梦想离他越来越近。

其实学习的过程,在很大程度上就是一种耐心比拼的过程,谁咬牙坚持到最后,谁就可能获得成功。

虽然乡野中的这种平静隐逸的生活就像冬眠一样,让人都快失去了知觉,但人是好面子的动物,尤其是生活在养尊处优环境中的曾国藩,虽然还比较年幼,却极其重视自己的面子。他绝对不允许任何人挑战或蔑视他所谓的面子。从小他就很有心计,谁要是和他过不去或得罪了他,他就会深记在心,找机会狠狠地报复一下。

九岁那年,曾国藩跟随父亲到桂花塘一位姓欧阳的人家中就读。一天,他与主人家的小孩发生口角。小孩子间吵吵闹闹,在所难免,可主人却宠惯自己的孩子,不问青红皂白就把曾国藩痛骂了一番。

无奈,为了保住饭碗,当时在这家私塾教书的曾麟书不仅把自己的儿子责骂了一番,还连连向主人家赔不是。主人家这才罢休。

本来事情就该这样结束了,可这件丢面子的事情偏偏发生在曾国藩身上,注定不会就这么草草了结。

果不其然,曾国藩把这件事暗记在心,到了放学的时候,偷偷把主人家的金鱼缸底部打破。水干鱼死,他这才解恨离去。

可见,曾国藩是不好惹的,明的不行,我就给你来暗的。当时他肯定在想:谁惹老子生气,老子就让你付出血的代价。

虽然曾国藩在少年时和普通人一样,也是斤斤计较、睚眦必报的。但是,他并不是长期沉溺在这狭小的恩怨相报中,而是十分注重自己道德品行的提高,常常自我反省。这样,他才成为了一个不平凡的人。

此刻,曾国藩对外面的世界还没有清晰的概念,每天的之乎者也对他来说,也并不是难事。所以,他还陶醉在这种乡间田野的百草园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