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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惦记神医却偷个皇帝 (2)

我只能将司马衍拦于身,他说得刚合我意,本也是就事论事,却只是赔笑道:“别生气,他只不过……他只不过想说你不欺压良善,别生气,他已答应救妙儿了,所以你别恼他,更不能杀他!”

“他当真愿意了,那就好,我还想着若杀了他会脏手,我吩咐下人替他准备房间,别妄想出逃,既然进来就别想出去,出来啊,还愣着干吗,先去替我妹妹把脉。”他语气更差地吼道,声音如雷震耳。

“知道了,来来,我们走……”我微觉惊悚,但心中却松了口气,真是皇帝遇上贼,有理说不清,而我这个局外人,却不能坐视不理,只得事事谨慎。

亭内,妙儿正静静望着河中的莲花,神情已有些出神,乌黑柔亮的长发披肩,往日灿似星辰的眸,空蒙而沉寂,那娉婷媚颜尽现苍白,唯有唇瓣带点红嫣,众人皆不约而同地屏息静气,因她美艳出奇的容貌而震惊,尤如坠落凡尘的仙子,也因她弱不经风的身子而揪心。

苏蔡默然摇头,上前轻揽住她,淡然谴责道:“为兄说过,不要待在亭旁,你这样万一掉落下去,可如何是好?万一没人瞧见,不是会……”

“哥……我不想死……哥……我不想离开你,若我离了你,你以后应怎么办……为何不能让我陪着你……”妙儿翩然转身,粉颊上已是泪痕,略微肿起的双眼,配上迷离的眼神,着实让人心莫名地疼。

我竭力隐藏起眸子里的一丝痛楚,轻笑走上前道:“妙儿不会死,不会的……瞧,你哥帮你请了位神医,他能医好你的,乖乖,别哭了,妙儿不会有事的……”

司马衍似乎也心疼,亦跑上前轻声安慰道:“姑娘不会有事的,我会治好姑娘,怎么会死呢?不许你提死字,我一定会想办法医好姑娘。”他似乎忘记了自己是被偷来关押的皇帝,而并非真正的太医。

“你真的能治好她?她真的有救吗?是不是真的可以治好她,若你能治好她,我一定满足你任何心愿,不管你要什么,我都会给你。”苏蔡微挑眉,急切道。

司马衍静静地望着妙儿,一瞬未瞬,回过神来便拉着苏蔡的胳膊道:“苏兄,我所知皇宫内有位医术高明的李太医,他曾治好过我某些疾症,一会儿我告诉你他府上,你去将他偷来,那样便可以治好妙儿姑娘了,不能让她死,我命令你绝对不能让她死,若她有事,我不会放过你。”

“这么说你不是太医?那我留你何用?你不会放过我?她是我妹,你莫不成想打她何许主意?”苏蔡倏然举目,惶然中带着几分尖锐的审问。

我真是恼也不是,笑也不是,只得打圆场道:“若都是为了妙儿,你又何必置人于死地?又何苦拉着脸凶人,他是出于善意,你不去将人偷来,更待何时?莫非你想看着妙儿痛苦?”

他性感的薄唇微扯着,欲辩,却又默然,这样尖锐的质问,他到底也平静地接受了,只道:“天黑就去,大白天不好行动,既然你不是太医,我姑且留你条狗命,不过不许接近妙儿!”

司马衍静静地凝视着妙儿,陶醉痴迷的眼眸,似乎已被填足得无以复加,眼中那抹怜惜却让我看得清切,想不到当今皇上也会因美人而不顾被人怒骂,唉……情自伤人呀,更逞论既然性命不保的妙儿?

苏蔡阴冷凛冽的视线射向他,神色微微一僵,旋即露出了一抹暴戾,嘴角扬起一抹残酷的杀意,手直伸向他颈间,愤怒道:“小子,竟然敢如此看我妹,简直不想活了!”司马衍已是脸色通红,呼吸困难双手捶打着。

“哥,别……哥,放开他,你别这样……不要乱杀人,哥,妙儿求你了。”妙儿急切地想掰开他的手,却仍是无能为力。

“喂,苏蔡你放手,别掐死他,他尚不知你为何要置他于死地,未免死得太冤了,不论死活,务要明说,免得他不能瞑目,做鬼也不和你甘休,你先放开他……”我不顾他目光中噬血的恨意,硬是使劲儿掰着他的手,眼见司马衍呼吸越来越困难,似乎已快不行了,只好跳着搂住苏蔡的脖子,双腿死死挟住他的腰,愤愤道:“放开他呀,你再不放开他,我对你不客气了,我……我……当真对你不客气了……”

见他对我不予理踩,只得张嘴狠狠咬住他的肩头,他眸中迸射出火花,气愤难平地吼道:“给我下来,听到没有,再咬,小心我先掐死你,听到没有!”

牙龈已是酸疼,心急如焚地松口,转而堵住他的嘴,他瞠大虎目,掐司马衍的手松了开,见司马衍得救,我便从他身上跳了下来,舔舔唇瓣道:“牙都咬疼了,以后不准你再如此无理了,想杀人便杀人,真是毫无理性可言,妙儿我们走,别理他了,太奇怪了,再待这里小心性命不保!”

司马衍的心想必已是凉了半截,担忧害怕的情绪全涌了上来,拉扯着我的衣袖,拼命从喉咙里发出嘶哑的声音道:“我们快些走吧,他太……太……我不敢……他……”

我假装有气道:“胡说,冤有头,债有主,好歹也须盘问出个来历再杀,对不对?其实呀……我们苏蔡哪会杀人呢?他心地不知多好,对不对妙儿……他不会再轻易掐你的,我们先走吧,让他吹吹风就会明理了。”我的心早已是惶惶不安,不免暗自惴测思量。我可未忘记他说会掐死我,此时不溜更待何时?

见我想逃,他那阴魅如鬼般的声音响起于身后,双手不知何时已紧搂着我腰,冷冷道:“不准走,说得明白再走。”

我勉力自持,只能眼睁睁看着妙儿与司马衍离去,转而悲哀地苦笑着,未敢转身,轻声抚慰道:“你别冲动呀,我半生奔走,未得遂愿,日夜悲愤,若你现今将我掐死了……我……我……”

“你怎么样?”他热气拂在我耳处,宛如鬼魅发出的嗓音,贴着我耳畔低回,直叫我更为紧张,只得转身对视他道:“你别冲动……那个……万事好商量,我知道你最讨厌别人亲你,可是我毫无它法,依刚才的情形……你说……”

他搂着我的手,加重了些力度,眼底眉间迅速闪掠一丝奸险,将我神情尽收眼底,撮唇轻笑,道:“我的确很冲动……要如何方能不冲动呢?你能否告知我?”

他黑眸子里跳跃着欲火,灼得我心中张皇,一颗心仿佛急出咽喉,猛咽唾沫如临大敌一般,谨慎地目视着他,半晌,才不安道:“我也不知道……以后再谈……我好累,我想走了……你放我走好不好?”

“不好,为何要放你走,”他性感地扯着唇,定定地看着我,一瞬未瞬,亦直接拒绝,丝毫不留些情面,又道:“我们去房里头谈好了,这样安静,无人打扰。”

我恍然直摇头,心中揪痛,却又清晰地感受到一份前所未有的茫然与无助,几欲哭道:“你先放开我,我……先放开我好不好,我真的不可以,我已嫁过人了,所以……”

“无妨,我不介意。”他深情凝眸于我,低沉醇厚的嗓音十分性感,转而使劲儿搂住我,唇袭上我的唇,心蓦地惊起了阵波涛,这个男人真的好奇怪……他又怎么想要我了?错觉,一定是错觉,我肯定是在做梦,可是这个吻却那么真实,他的唇是如此湿润,让我百分之百肯定这不是梦……

不知哪儿来的力气,陡然推开他,朝亭下的水池跃去,温暖地湖水让我知道了,这真不是梦,我可以无拘无束地在水中舒展、扭动自己,抛去了一切烦恼,心中感觉无比畅快,像一条鱼享受水的怀抱,又像是随风飘荡的柳枝,那么美,那么无束,这种感觉真的是妙不可言。而他紧跟着跃了下来,二人似乎在水中捉迷藏般游来游去,休力逐渐不支,他在水底紧搂着我,强吻了过来,慢慢地浮出水面,更加深了这个吻,双手更是狠狠按住我后脑勺,防止我逃脱与挣扎,用力吮吸我的唇,那霸道而浓烈的气息占据了我全身,片刻后方结束这深情的吻。

我沉迷地摸着他的脸颊,唇边便有了一线浅浅的弧度。那笑,也是十分沉醉,双眼更是含情脉脉,低喃道:“冉闵……我好想你……我真的好想你……我好想你……”苦涩的泪顺着湿润的脸颊滑落,心……痛不可言,却依然在笑……

苏蔡怔了怔,脸上掠过了一丝索然的痛楚,张口欲言,最终却什么也没说,只是紧紧地搂着我,这一瞬,也几欲落泪,四周荷叶摇曳着,湖水荡漾着莲子,花叶清秀,花香四溢,泌人肺腑,也让我呈现幻觉。

泪无法止落,就那样汹涌而出,我依偎着他喃喃道:“知道荷花吗?荷花相传是王母娘娘身边的一个美貌侍女——玉姬的化身。当初玉姬看见人间双双对对,男耕女织,十分羡慕,因此动了凡心,在河神女儿的陪伴下偷出天宫,来到杭州的西子湖畔。西湖秀丽的风光使玉姬流连忘返,忘情地在湖中嬉戏,到天亮也舍不得离开。王母娘娘知道后用莲花宝座将玉姬打入湖中,并让她“打入淤泥,永世不得再登南天”。从此,天宫中少了一位美貌的侍女,而人间多了一种玉肌水灵的鲜花……”

他沉默,似听非听的样子,片刻,方酸楚道:“若是我也愿双双对对,孤独真的太冷清,这辈子若有想要珍惜的女人,会是种福气,可能我也有了想要珍惜的女人……可能她也已经出现了……”

“采莲南塘秋,莲花过人头,低头弄莲子,莲子青如水,为了你,我愿意做那朵荷花,愿意紧闭着自己的心……只为将心留给你,我爱你……冉闵……”他的面容赫然就在眼前,我却怔了,竟心神恍惚起来,缥缥缈缈,好不真实,热泪依旧涟涟,理不清自己的思绪,柔肠霎时百转,充斥的竟是阵阵刺痛与心酸。

“够了,看清楚,我不是你想的那个男人!”他蓦地愤怒地将我推开,怔怔地、微带痛楚地凝视着我。半晌,径自离去,那孤独而沧桑的背影让我心再次扯痛了。

“我知道你不是……因为……我是故意的……”我低语着,泪越落越汹,于是再次潜入水中,因为我想要忘记这一切……是啊,忘记吧,若是不能忘,心会何其沉重,人何其痛苦?世间的一切束缚都应该抛去,独留心中唯一的颤动……唯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