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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刚洗好澡,门外又传来敲门声。
“贺小姐,你睡了吗?”
是莎琳娜?
贺依依微微蹙眉,“还没睡,请进。”
莎琳娜走进房里环顾,“还有缺什么东西吗?我马上让邓肯送过来。”
她是瑞安手下的员工,如果能笼络到她,以后更容易掌握瑞安的行踪了。
“谢谢,我什么都不缺。”她来的目的应该不只是这样吧?“克莱顿小姐还有事情吗?”
“嗯……”莎琳娜咬咬唇,“瑞安哥哥经常不在家,他辛苦工作,负担整个家族的开销,而我已经长大了,我想……”
贺依依轻扬眉梢,等她继续说下去。
“我可以跟在瑞安哥哥身边帮忙,也可以顺便照顾他。”
“跟瑞安说过了吗?”想必是碰壁了吧?
“跟瑞安哥哥提过很多次了,可是瑞安哥哥都婉拒了。”
跟客气无关吧?基本上,瑞安是不知道客气为何物的人。贺依依一边腹诽瑞安,一边说:
“据我所知,瑞安先生到的地方都很落后,可能因此而不希望小姐冒险。”
“我不在乎!”
“就算要睡账棚、没水用?”
“我不在乎!”
真不知道她是有勇气,还是太冲动了?
“有时候睡到一半,会有十呎长的毒蛇从脖子上爬过去。”很好,千金小姐的脸色稍稍变了,“有时甚至会有看不见的微小毒虫叮咬……这些都不在乎?”
莎琳娜有些不服气,“我就不相信瑞安哥哥的探险队里没有女性工作人员,她们能做得到,我也可以!”只要能时刻都跟他在一起!
“也许有,不过我不知道。”
莎琳娜追问:“那吴小姐呢?她也会跟瑞安哥哥一起去刚果吗?”
“据我所知应该不会。”
“真的?”
贺依依点头,悄悄打了个哈欠,“时候不早了……”
“打扰你了。”见她累了,莎琳娜走出门外,“希望你不会觉得我很烦,我没有姐妹,不太知道要怎么跟女性相处。”
贺依依送到房门外,客套地说:“别这么说。”
“那……”莎琳娜欲言又止,在她的疏离下咽回想说的话,“晚安,贺小姐早点休息。”
“谢谢。克莱顿小姐也早点休息,明天见。”
直觉告诉她,莎琳娜没有外表看起来的单纯。贺依依目送她离开之后关上房门。
莎琳娜弯过长廊,突然瞥见吴芳菲穿了件几乎无法蔽体的薄纱睡袍走出房间外。
这个轻佻的女人!
不对!突然意会过来,她是从安德鲁的房间出来的!
她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
那个女人不是瑞安的女人吗?竟然跟他最好的朋友混在一起?
她要告诉瑞安,让瑞安看清楚那个荡妇的真面目!
脚步一旋就往回走,她轻轻敲着瑞安的房门,“瑞安哥哥?我是莎琳娜,你睡了吗?”
没人应答,莎琳娜等不下去,直接打开房门,大床上空无一人。
难道在洗澡?但,浴室也没有人啊!
奇怪,瑞安哥哥到哪里去了?
隔壁传来交谈声,莎琳娜侧耳倾听……是瑞安哥哥的声音?这么晚了,他到贺小姐房间里干什么?
走到相邻的房门前,深吸一口气,悄悄地把门推开一道缝——
他们在亲吻?
天!她咬着嘴唇不敢相信,这是什么样混乱的关系?
难道,自始至终她都弄错了,其实瑞安的女人是贺依依,而不是吴芳菲?
贺依依一副正经的听她诉说对瑞安的情愫,和对吴芳菲的羡慕及嫉妒,一定偷偷在心里嘲笑自己吧!
妆扮精致的脸蛋逐渐扭曲……可恶的女人,不可原谅!
“我好想你!”瑞安轻啄她柔软的唇瓣说:“你好香、好甜喔!”
刚被他没头没脑的吻了个七荤八素的,贺依依边闪躲着他的唇,边笑骂:“先生,我们分开不过一个多小时!”
“一日不见如隔三年嘛!”偷吻不到,帅挺的鼻子改在她颈窝轻嗅,“你的身上好香喔!”
“好痒!”贺依依咯咯笑着,“不是三年、是三秋。”
又帅又挺的鼻头还是往她敏感的颈侧钻,她腰际被两只毛手箍住,逃不得!
“别!好痒!真的好痒!”她的连串求饶。
“别动!”他突然僵住。
“怎么了?”贺依依很紧张的说:“我碰痛你的伤口了吗?”说完就要蹲下去看。
“痛的不是膝盖。”瑞安闷闷的说。
“咦?”她茫然不解。
瑞安没好气的拉着她的手到疼痛的源头,“是这里,又涨又痛!”
轻触到他胯下的灼热,贺依依抽回手,火着脸,低着头说:“对……对不起。”
她的不知所措逗得瑞安哈哈大笑,将她拥入怀里。
感受到他胸膛下的闷笑及下身的接触,贺依依不敢乱动。
“真是什么样的主人养什么样的狗,Nana也喜欢在我身上闻来闻去。”好一会儿过去,她脸上红潮才退,随即转移话题。
“Nana是只大色狗,别跟牠玩得太疯。”
轻搥他的胸膛,“你才是大色狼吧!”她叹气说:“Nana自己待在宠物饭店里,不知道会不会适应不良?”
“你想太多了!Nana不管在哪里都很能适应愉快的。”
想到Nana要孤单的在宠物饭店里待上一阵子,就很心疼,她抬头望着他说:“听说有些宠物会待到有忧郁症耶!”
“宠物饭店有游泳池,还有专人照顾,Nana快乐得很呢!”瑞安故意叹气,“不必担心Nana那只傻狗,真正需要担心的是我。”
“担心什么?你的伤会有问题吗?还是刚果那里发生问题了?”
“都不是。”瑞安的表情很哀怨,“我还要禁欲多久?”
贺依依瞬间烧红了脸。
瑞安兴味盎然的看见她的血液迅速往脸上循环,他放开搂在她腰间的手,不让她因为全身血液都往脸上冲而昏倒时,她突然反搂着他的腰。
“我可以。”她低垂的头不肯抬起,只是小小声地说。
“嗄?”
这个男人只会发出这个单音节的声音吗?
在勇气消失前,她再次壮着胆子说:“我准备好了。”
“真的?”不太敢相信自己的好运道,“你想清楚了吗?”
贺依依懊恼自己的冲动,想咬掉舌头!刷地放开手,她背过身去说:“我后悔了,麻烦你忘了刚刚的事!”
背后伸过来的大手,温柔的拭去她颊上羞恼的泪,“别哭,我只是不敢相信自己的好运。”两只手轻轻交握在她的手上,“我很高兴,也很荣幸。”
她不语,僵立在他柔情的怀里。
“别生气,我的宝贝。”
在他一声声低柔的轻唤下,僵硬的身体逐渐放软,偎入他温暖的怀里。
“我觉得自己很蠢,做了件超级猪头的事!”
他的声音在她耳畔说:“不,我很高兴你终于不再压抑了。我想要你,想得快要发疯了,但是不愿意逼你。”
知道他同样想要自己,让贺依依心里好受多了。
“你真的确定了?”
一生中只有一个第一次,她很愿意将童真给他。因为,她是如此的爱他。
是的,她不再压抑,不再逃避承认爱上这个男人。即使没有任何承诺,她也愿意……给他。
在给予的同时,她同样得到了他,这就够了。
贺依依转过身,勇敢的迎视她深爱的琥珀眸子说:“我确定了。”
可恶可恶可恶!莎琳娜在心里咒骂着。
隔壁的房里后来熄了灯,一片漆黑,怕灯光透过去,她只好悄悄的把相通的门关好,在瑞安哥哥的房里等到半夜才回房,清晨还专程跑过去看,他还是不在,床上也没有睡过的痕迹。
这个荡妇!垂下的长睫毛掩去眼里的妒恨。她抬起头,若无其事的问着在餐桌旁的管家:
“邓肯,瑞安哥哥怎么没有下楼吃早餐?”
“回小姐,少爷还在休息。”
“喔。可能是昨天晚上太累了吧?”瞧了眼对面始终平静吃着早餐的贺依依,“贺小姐,昨天晚上睡得好吗?”
她是在试探吗?贺依依拿起白巾擦了擦嘴,“谢谢关心,我睡得很好。”
“那就好。是说吴小姐跟安德鲁怎么也睡晚了呢?”
邓肯回答:“吴小姐也还在休息,安德鲁先生则已经起床到树林里野餐了。”
“是跟露意丝吧?”
老管家点头。
莎琳娜直直望着优雅吃东西的她说:“贺小姐对抢人家男朋友的行为,有什么看法呢?”
“小姐!”管家制止她无礼的询问。
“没关系。”贺依依朝管家微笑,然后平静地对莎琳娜说:“追寻爱情是需要勇气的。”说完,不等她回答,便站起身,“谢谢招待,我吃饱了。”
“请等一下!”莎琳娜笑得很甜的问:“贺小姐有空吗?我可以带你逛逛城堡喔。”
正要婉拒时,一只大手落在她肩上,“不必了,我会带她逛。”弯腰,他在她耳边轻语:“用过就不认账的坏女孩,居然把人家独自丢在床上!”
这恶劣的男人,似乎很爱看她脸红!
贺依依嘴角漾出笑窝,拒绝让他得逞,“人家是谁?”
呀!居然回嘴?他不敢相信的挑眉。
“请容我先告退。”轻轻点头,她优雅退场。
刚发生关系的男女,第二天要如何面对彼此?
贺依依不知道别人是怎么做的,但是她倒是能平常心面对,她是成熟的女人,没什么大不了的。
啪!
拍掉在脸上肆虐的毛手,她横瞪一眼说:“你在做什么?”
瑞安呼呼被打的手,很是委屈,“我想摸摸看你的皮肤在太阳下,是不是一样滑嫩嘛!”
想到昨夜他是如何赞叹并摸遍自己的皮肤,贺依依脸儿一红,轻骂:“别胡闹!”
“你脸红了,好可爱!”毛手摸上她红晕的脸蛋,她比英国女人来得容易脸红!
“你别闹了!”斥责的话语,因为脸上的娇羞而减了力道。
将她拥在怀里,重重的吻中戏谑不在,教浓浓的怜爱填满。
“还痛吗?”感受到她耳朵的红辣,瑞安低低的笑着说:“你不必回答,只要点头或摇头。”
将辣烫的脸藏进他的胸膛,轻轻说道:“不太痛。如果一定要经历一回,我很高兴是你。”
没再继续这个会让她尴尬的话题,瑞安亲吻她的发,“别跟莎琳娜太接近。”
贺依依仰起头,“你怕她会伤害我?”
“不是怕,而是她真的会。”瑞安叹气,“你应该看出来了,莎琳娜有些心理方面的问题,以至于不太能控制自己的情绪。”
“你知道她喜欢你?”
瑞安点头,表情有些无奈。
“既然你知道,为什么没有纠正她的想法?还是……你让她以为有希望?”
“当然不!”瑞安低斥,“你以为我是这种人?”
“我不知道你是哪种人。”贺依依扔下他往前走,故作不在意的耸耸肩说:“我们认识的时间还没久到让我能完全了解你的为人。”
瑞安一个大步就追上她刻意拉出的距离,捏捏她小巧的鼻子,“别演妒妇,我们都知道你不是那种女人。”
贺依依叹气,“我不是想扮演妒妇,只是不喜欢面对麻烦。”认真的看着他说:“我可以回台湾等你吗?”
“想都别想!”将她锁在怀里,他装得恶狠狠地说:“小姐,你已经是我的俘虏了!”
“好吧。”爽快的妥协,她向来不把时间浪费在无法改变的事实上,“现在,我的主人,愿意当向导,带我逛逛这座美丽的古堡了吗?”
瑞安对她毫不迟疑的妥协反应是哈哈大笑,“这么明理啊!我的小姐,你会让人越来越爱你喔!”
贺依依嘴角的笑弧维持很久很久。
贺依依看着眼前一望无际的花园,“不只古堡大得出奇,连花园也很大!”
瑞安无所谓的耸肩说:“祖先余阴,没什么。”他有些好笑地瞄她,“你那是什么眼神?”
“看大鱼的眼神。”踮脚拍拍他的脸,“很好,极品。”
他眉毛挑起,“我可以把这当成是你对昨晚的评语吗?”
她脸儿红红,嘴上仍不示弱,拍拍他的胸说:“这年头有钱、长得帅,又有爵位的人不多了……嗯!极品!”
抓住肆虐的手,他整个人随之靠近,低下头,鼻尖抵着她的。
“只有这样?”
贺依依笑得眼儿眯眯,“我想想……还有还有,写的书好看……嗯!极品!”
他恶狠狠地说:“只有这样?”
头儿歪歪,想了很久……眼睛倏然瞪大,惊看他意图进攻的食指。
“别!不要!我最怕痒了!”躲无可躲、避无可避,“有有有!我想到了,性能力强!是极品中的极品!”
瑞安抱住笑着躲进他怀里的娇躯,拥住与他完全契合的曲线,顶着她的发,叹气说:“我好舍不得放下你,从来没有任何女人会让我想搁下工作!小姐,我可以把你打包到刚果吗?”
他的剖白让她心里甜甜的,贺依依仰头,笑着看他说:“安心去完成工作,我等你回来。”
弯下头,吻住甜美的唇,虽然气息渐急,却怎么也放不开彼此。
贺依依感受到他下半身的变化,睁开眼,越过他的肩头,瞥见老管家正站在花墙下,于是红着脸闪避他的吻。
瑞安追索她脱逃的唇瓣,轻吻,再轻吻,最后发现有人,才意犹未尽地嘟囔:
“搞什么!”
邓肯拘谨有礼地说:“少爷,凉亭里有早餐。”
“我知道了。”
老管家弯腰告退,只是嘴角那抹微笑看起来似乎很眼熟……
“在想什么?”
“没什么,只是突然觉得好像在哪里看过邓肯。”
瑞安对她的突发奇想不以为意,“邓肯受过正规的管家训练,你大概是在电影里看过类似的英国管家吧。”
“或许吧。”不再执着解不开的疑惑,“可是……要说是正统英国管家,邓肯看起来也没有那么严肃耶!”
“被你发现了。”瑞安笑着说,“邓肯除了是个称职的管家之外,偶尔也会想办法调冶身心。”
“例如?”
“像是当孩子王,带队到地道探险、勘查水牢之类的。”
“还有呢?”
“呵呵!要不要见识某个顽皮孩子被困了一天一夜的地道?”
“为什么不?”
“不怕?”瑞安故作狰狞,“里头有吸血蝙蝠喔!”
仰望他的脸笑得甜甜的,“有你在,不怕。”
呀!这是她的声音吗?她从来不撒娇的!
瑞安将她没来得及藏起的错愕看在眼里,他哈哈大笑的说:
“天哪!我会爱惨你的!”
“这里是古堡的后面。”沿着城墙走,瑞安牵着她的手说道,“地道有些暗,你确定要走?”
“你要我放弃?在辛苦穿过一大片黑压压的树林之后?别开玩笑了!”贺依依用空着的那只手,拨开挡在地道口的树枝,眨眨眼适应地道里的阴暗,“就算是龙潭虎穴我也要走一回!”
“龙潭虎穴?”瑞安呵呵大笑,“也许,地道的那头有让人意想不到的宝物喔。”
“宝物?”贺依依瞥他一眼,“贵家族的宝物是藏在如此偏僻的地道那头?与其说是有宝物,我倒宁愿相信地道那头是水牢。”
他捏捏她小巧的鼻说:“聪明的小姐,答对了!我们现在正走在护城河之下,穿过护城河,对面是一座退潮时可以步行过去的小岛,几百年前,我的祖先们用它来关犯人。”
“也在岛上处决犯人吗?”
睨她,看出她只是随口问问,丝毫没有害怕的样子。
“克莱顿家族不处决犯人的,顶多就是关个十几、二十年。”
贺依依点头,以中古世纪的英国城邦来说,不随意处决犯人的贵族是很难得的。
约有两个人手臂宽的地道里,每隔一段距离都有盏灯,灯光虽然微弱,却不显阴森。
“你不怕蝙蝠?”她的手没有冒汗,也没有发抖。
她瞟他,“真的有蝙蝠?”
“没有。”他承认,“正常女人听到有蝙蝠时,应该是扑到我身上来寻求安慰,而不是质疑我说的话。小姐,你真的很不会利用机会。”
“遵命,老板。”靠在他的胸前,“这样有没有怕的样子?还是要更怕?”
贺依依玩兴一起,用力一扑,将没有防备的瑞安扑靠在墙上。
“哈哈哈!”瑞安抱住送来的娇躯,“小姐,你这已经严重超过害怕的境界,应该算是饥渴喔!”
抵着她半启的唇,“我不介意解决你的饥渴……”说完,吻住她。
吻得越来越深,光靠一个吻已经无法解放想要她的心,他的手伸进她的下襬,忘情抚摸令他疯狂的滑腻肌肤,她以同样的热情回应……
瑞安放开喘吁吁的她,“这里没有床,我们要继续,还是等找到床再继续?”
从他满是****的眼里看自己,一身狼狈。
贺依依笑倒在他怀里,“天哪!我不敢相信自己会这样!”不再惯于隐藏情绪,向他恣意撒娇、放纵****……这样的变化连自己都觉得太快!
他吻着她的发说:“我跟你一样,在一个月之前,我也不相信自己会被某个女人俘虏。”
贺依依笑着说:“记得稍早之前,你说被俘虏的是我。”
“女人!”他假装凶恶的说,“你不知道相爱是相对的吗?俘虏你的同时,我也同样被你俘虏了,而我心甘情愿。”
她眉儿弯弯,眼角带笑,“是这样吗?请恕我没有太多的经验。”
瑞安意有所指地说:“你的没有经验是意外的惊喜,我喜欢。”
“你喔!”捶他一记,但不痛不痒。
“走吧,继续探险啰!”起步前瑞安拉高她的手,亲吻手背,“听说台湾人称妻子为‘牵手’,很美的称呼,我喜欢牵你的手,也会一直牵下去。”
贺依依的大眼里满是惊讶,“我是个实际的人,不做多余幻想的。你说的是我想的意思吗?”
“什么意思?”皮皮的话惹来一记轻捶,琥珀色的眸子收敛玩笑,正经地望着她说:“如果你想的是一生一世,是的,我想的正是一生一世。为了能达成这个心愿,也许将有一场婚礼,或许,还免不了在潮湿阴暗的地道里下跪,只要能跟你一辈子,这些都值得。”
“哪有这种人!”她笑着捶他,“连求婚都说得一点也不浪漫!”其实,她不肯承认,一颗心已经淹在甜甜的糖水里,冒出幸福的泡泡了!
“不够浪漫?”瑞安瞪大眼,“小姐,我敢打赌自古堡盖好一千年以来,你是第一个在这里被求婚的女人!”
“在潮湿阴暗的地道?”她损他说:“我就只适合在这里被求婚?”
“你适合在任何地方被求婚,还是你要宣告周知才显得出我的诚意?”瑞安吸一口气,对着地道那头大喊:“我,瑞安?克莱顿,在这里向美丽的贺依依小姐求婚。”
回音回荡在地道里。
瑞安看着感动得无法自已的她,“我的膝盖不太方便,不过如果你喜欢,我还是会单膝跪下求婚的。”
贺依依拉住欲跪下的他,“不必了!”把脸深深埋进他温暖的胸膛里,声音有些遥远,“我们才认识几天,你怎么能确定要一生一世?”
一生一世,好美好美的想望。
感动过后,实际的脑子忍不住犹豫,相爱是一回事,真正相处之后,他会发现她其实很乏味,然后他们会开始互相怨憎对方,就像她的父母一样。
理智的个性让她很难沉溺在美丽的幻想里。
“直觉。”瑞安捧起她低垂的下巴说:“在第一次见面时,我的直觉告诉我,就是你了!那时觉得你很有趣,但后来每天每天都更加被你吸引。
我喜欢你面对Nana时的自然反应,也喜欢你衿矜的一面,喜欢你的一切,很多很多的喜欢就累积成爱,我爱你。”
两人鼻尖抵着鼻尖,他的眼神认真得让人无法怀疑,但,一生一世?真的有能维持一生一世的爱恋吗?
望进她退却的眼眸,“不管是什么让你犹豫,相信我,我们都能摆平它。”
是这样吗?只要两人够相爱,再大的问题都能解决,是吗?
她的家庭、她的负累呢?想开口,却说不出口。
始终认为生在那种家庭不是她的错,但是,面对他时,却还是无法坦然供出自己的家庭状况。
心情很复杂,像从璀璨缤纷的花园走进幽深的地道一样。他们之间的差距岂止在种族不同而已,连家世都是天地之差啊!
面对等着她的眸子,嘴巴动了动,她只能说:“台湾没有古堡主人。”
“你介意这点?就为了这个理由犹豫?”瑞安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我们现在就出去卖了古堡!”拉着她的手随说随行,“还有什么让你看不顺眼的?在伦敦的房子?我一并处理!”
贺依依虚弱的轻笑,试着挽救变调的气氛,“给我一点时间。说‘我愿意’只需要两秒钟的时间,但是这三个字许下的是一辈子的承诺。
我很喜欢你,非常非常喜欢,所以才会一再地改变计划。但,我还没做好心理准备,需要一些时间调适,请给我一点时间,好吗?”
“给个能说服我的理由。”瑞安的脸色还是很难看,但口吻稍微缓和了。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了!我觉得……我觉得自己好像灰姑娘,再也不由自主了。”
瑞安挑眉,不认同她的想法,“你认为灰姑娘不由自主?她是自己去参加王子的舞会的吧?”
“我想,灰姑娘在厨房里抱怨不能参加王子的舞会,就跟往常的抱怨一样,如果神仙教母没出现,她顶多也就是随口抱怨罢了。”
这女人在想什么!
“但是奇迹出现了,不是吗?所以灰姑娘相信奇迹,最后跟王子过着快乐的生活。”
“我认为灰姑娘不见得是相信奇迹,说不定她是被变成马车的南瓜和变成车夫的老鼠吓到了,以为自己在梦里,才糊里糊涂去参加舞会,最后又因为丢了只鞋子被王子形同通缉的追寻,让她不得不嫁给王子,好让童话故事有个美好的结局。”
他深深的皱眉,“你认为自己是不由自主的灰姑娘?你是如此看待我们的感情?”
“不!”贺依依急着解释:“我是真的爱你!只是我跟灰姑娘一样一无所有,浓浓的自我嫌弃让我觉得高攀不上你,我需要时间做好心理建设,现在就像在浪漫的梦里,如果不踩煞车,回到现实之后,我会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自己、面对你!”
他的眉头始终深锁,贺依依急得眼眶都红了,怕他生气,更怕将来他知道一切之后会厌恶自己!
他在她眼里看到令人不忍的不知所措,深吸一口气,以着平静的声音问:
“你有未婚夫?”
“当然没有!”
“你是杀人犯?”
“当然不是!”
他抱住她,“谢天谢地!”然后双手转而搭在她的肩上,琥珀色的眸子里满是疑惑,“既然你没有别的男人,也没犯下需要我等几十年的罪刑,那,还有什么问题呢?”
贺依依有些没好气地说:“灰姑娘也没有未婚夫跟杀人放火呀!”
他眸子闪过了然,“你是介意你的家庭、出身吗?我不介意的!”
她的脸上有着被识破的尴尬,“我家庭的问题不是你不介意就不存在的。”
“那,让我们一起面对它。”抬起她的下巴不让她躲避,“既然你能面对,我也能。从今以后,你不会再是一个人了。”
太多的感动化成泪水,在承载不了的眼眶里沸腾,贺依依把脸埋进他的胸前,浓浓的鼻音泄露了情绪。
“谢谢!真的很谢谢你!给我一点时间,让我做好调适,你这么好,我也会努力做到能跟你匹配。”
知道她心结稍解,剩下的只是时间,瑞安只能叹气说:“先跟你说,有耐性从来不是我的优点。”
她笑了。“我知道你最没耐心了!”
“那,别让我等太久。”最迟,从刚果回来后就要听到她的回答。
“嗯。”贺依依承诺,在他胸前蹭红的鼻头深深地吸取他的味道,“我有没有说过爱你?”
“刚才说过,但是,我不太了解爱的程度。”
“程度?”贺依依抬起头,脸上满是纳闷。
“你跟Nana在玩的时候也会说爱牠,那,爱牠比较多,还是爱我多一些?”
贺依依瞪大眼辩驳:“我哪有说过爱Nana?从小到大,我只说过爱你——”
啊!来不及收回话。
“呵呵——”瑞安笑得很是开怀。
知道被他捉弄了,贺依依恼得转身就走。
“我不探险了!”
扣住她的手腕,将恼羞成怒的女人抓回怀里,“我也是一样,从来没有对任何人说过爱,除了你之外。”
“真的?”
“真的。”举起手,以比皇家禁卫军更严谨的态度发誓,“我保证。”
贺依依噗哧笑了。笑自己的傻气,笑他的认真。
“走了啦!我还要继续探险呢!”把手塞进他温暖的大手里,往光亮那头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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