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传记蒋介石宋美龄在台湾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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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一双夫妻两样习性(4)

曾服务于宋美龄的一位女士回忆:“那是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夜晚。我记得,在士林官邸大门口迎接我的是官邸的一位医官,被带到二楼宋美龄的卧房后,医官开始交代我:‘夫人刚吃过药,今夜就要多辛苦你了!’过了一会儿,官邸管事的蔡妈——一位外表有些福态、个子小、操上海口音、约莫60岁的老太太走了过来,她交代我,‘夫人平时睡觉的时候,是要我们为她抓抓的,你不要忘了,只要她还没睡着,就要为她抓抓!’

“我起先不懂什么‘抓抓’,后来才明白,所谓‘抓抓’,其实就是一般人所说的按摩,‘马杀鸡’”!

“宋美龄的床边,一灯如豆。我就坐在床边为侍卫副官和护士特别准备的没有靠背的小板凳上,陪伴宋美龄渡过漫漫长夜。然而,这一夜的经验,却是让我终身难忘。蔡妈交待我宋美龄‘醒着’的时候,就要为宋美龄按摩,可是,说也奇怪,宋美龄似乎始终是‘醒着’的。我从来没有帮人按摩的经验,所以,大概只按了半个多钟点双手就开始发酸,于是,我便本能地停下来休息片刻。但是,宋美龄似乎根本没睡着,她在发现后面替她按摩的手停止了按摩的动作时,便开始翻来覆去、辗转反侧,让我觉得她对我猛然停止按摩的手很不耐烦。她在翻了两个身后,把背部挨近我的方向,我当然知道她的意思,马上开始继续按摩。”

一般初到官邸服务的护士很少有懂得按摩的,然而,为了服侍好“第一夫人”,不管会不会,都得全力去做,那些双手不停地按摩的夜晚,至今仍让从没受过这种训练的随从们胆战心惊。

如有新来的护士当班,宋美龄便会告诉她:“小姐啊!你替我身上抓抓好不好?我的腿还是有些酸痛,你替我抓一下。”宋美龄发出了命令,有谁敢违抗?

护士小姐先是从她在阳明山车祸中受伤的左腿开始按摩,一般病人受过外伤的肌体很容易血脉不通,按摩的确有助于血液流通。但是,按摩在宋美龄看来,不仅仅是单纯的舒筋活血,适当的按摩对她来说,还是一种享受。往往护士按摩过腿后,她又要求按摩背部。于是,护士就从她背部自上而下地每一寸肌肤开始按摩,直至最后。

宋美龄只要让人替她按摩,就不会轻易让人住手。当时护士值班坐的椅子,都是军中军人读训时用的那种板凳,没有靠背可以休息,一个夜班长达12个小时,护士就是这样僵直地坐在小凳子上为宋美龄按摩。一夜下来,护士腰酸背疼,大汗淋漓已不是什么奇怪的事了。

也许宋美龄能够体会护士的辛苦,但这个时候,她却没有表现出基督教徒的慈悲为怀,护士惟一的选择只能是不停地按摩,否则,不讨宋美龄的欢心,可能就要丢了饭碗。而一些人还把这种工作看做神圣的事业,毕竟,服务领袖,那要多么好的运气!殊不知,高处不胜寒,也只有亲身体会才品出它的真味。

为了宋美龄能舒舒服服地过好休息这一关,官邸上上下下都为这件事动脑筋。有一天,平时就以脑筋动得奇快闻名的孔二小姐孔令伟,送来了一件“宝贝”给宋美龄。一身男装打扮的孔二小姐从包里取出一个暗色的东西,很兴奋地告诉宋美龄:“这是一种新型按摩器,夫人你看,只要把它套在护士小姐的手掌上,再接上电,它就会产生震动,再从护士小姐的手心,把震波传到被按摩的人的身上,比单单用手按摩舒服多了,您要不要试试?”宋美龄是一个很能接受新鲜事物的人,立即要护士伸手出来,把那只酷似手榴弹的按摩器套在手上。

护士按照孔二小姐的命令为宋美龄按摩,宋美龄似乎发现按摩器的感觉很美妙,连连称赞。这样,“手榴弹”成了护士小姐服侍生活里的又一沉重负担。因为,这种按摩器只要接上电,配戴者也好像被通电一样,全身震动,十分难受。而且,使用这种按摩器要用力下压,很耗体力。日子长了,护士们都对“手榴弹”恨之入骨,可是,苦水只能往肚里咽,谁也不敢把愤怒发泄出来。

服侍宋美龄实在不是一件轻松的事。官邸里的郭副官,丈夫原来是官邸轿夫班的轿夫,英年早逝,撇下三个小孩。孤苦伶仃的郭副官一个人无法抚育孩子的生活,承担孩子的教育。宋美龄因为抗战时搞过儿童保育运动,听说郭的丈夫死了,孩子又小,就答应将她的3个小孩送到设在台北的华兴育幼院,享受政府津贴。郭副官受到如此厚待,便拼着老命去报答宋美龄了。而宋美龄自认对郭有恩,并且郭副官也没有什么文化,所以就把当作一般下人对待,呵斥责备是常有的。因为常挨骂,郭副官脸上难见笑容,整天一付悲苦的样子。

郭副官每天的任务是帮宋美龄做一些按摩捶背、洗洗擦擦的差事,同时还要服侍全官邸最难侍候的孔二。孔二喜欢力气大的人,为她按摩,当她自己的副官不在的时候,就叫郭副官去代班,于是,服务两边,累得郭副官精疲力竭,连喘息的时间也没有了。

年老遭弃的日子总会来临,终于有一天,郭副官在官邸做不动了,被介绍到“荣总”做工人。日积月累的疲劳致使她的手连抬都抬不起来,就是因为戴“手榴弹”为宋美龄和孔二两人按摩留下的后遗症。官邸并没有给她多少荣光,相反,一肚子的委屈,一身的伤痛却不知向何人诉说。

后来,宋美龄要去美国定居,曾经问郭副官要不要随行,郭考虑自己尚未成年的孩子,拒绝了宋美龄的邀请。郭的拒绝令宋美龄和孔二大为光火,齐声指责她“忘恩负义”。在她们眼中,郭竟敢拒绝为她们服务,简直大逆不道,因为她们只记得自己给别人的恩惠,却不会对别人的付出想到多少。由于郭的抗旨,她的孩子被迫离开了宋美龄创办的华兴中学,郭从此也从她所忠心服务的官邸消失于茫茫人海之中。

3.业余级画家

台湾时期的宋美龄,由于环境所限及年岁渐增,逐步改变了年轻时代歌台舞榭、狂欢享乐的生活方式,转而对艺术发生了浓厚的兴趣,请国画大师教自己画画,以此来修心养性。

宋美龄学画时已到了花甲之年,然而志气不输少年。手下特为她请到当时国画大师黄君璧、郑曼青传艺授业。宋美龄学画基础很浅,但她是一个十分好强的人,刚刚开始学画的几个月,宋美龄几乎茶不思,饭不想,每天下午钻进自己的书房,潜心作画,画室内到处是她废弃的画作。

图注:(蒋介石观赏宋美龄绘画。)

有一天,当宋美龄正专心致志学画的时候,蒋介石跑到她的书房,在她背后观看,初学者的拙笔让蒋介石发笑了,宋美龄听见蒋介石的笑声,马上回过头来,娇嗔道:“笑什么?没见过画画吗!”蒋介石看出夫人不高兴,自觉无趣,便不做声,讪讪而去,回到了自己的书房。

宋美龄为了学画付出的心血可不少,对黄君璧等人,极尽恭敬,只要是学画的日子,一定要官邸内务科派车去接老师。

关于宋美龄的国画老师,还有一个传闻,据说,最早宋美龄属意的是满清遗族、国画大师溥心畲王爷,可是,当溥心畲听到宋美龄可能要找他当国画老师时,就以半开玩笑的口吻说:“我们大清帝国就是被你们中华民国推翻的,我岂能教她宋美龄作画?”

50年代初期,由大陆原来的故宫博物院搬来的古董书画全都存在台中雾峰。宋美龄知道雾峰有不少古画,就常到台中寻宝。保管人员知道宋的兴趣,便违例把库中的古画一批批搬出来,供其欣阅,宋美龄还可以不戴手套和口罩,直接用手接触古字画。

60年代,宋美龄的画已日臻成熟,连蒋介石对其画作也刮目相看,再也不敢在背后发笑了。蒋介石的办公室到处挂着宋美龄的“大作”。宋美龄也颇喜欢炫耀,当有重要庆典的时候,她便交待人把她的画作挂在蒋介石会见宾客的地方,让内外宾客都知道蒋介石有会画国画的夫人。

图注:(蒋介石宋美龄欣赏国画。)

4.“我就是中华民国”

宋美龄很希望人们尊重她,蒋介石手下的将军或官员几乎没人敢得罪她,甚至连蒋介石和蒋经国都惧她三分。

1954年4月,宋美龄到华盛顿,逗留了6个月,鼓动人们反对苏联等国提出的让中华人民共和国在联合国得到席位的建议。她回到台湾庆祝蒋介石67岁寿辰的时候,在松山见到了一个表明她正在失去权力的迹象,感到很苦恼。年老的、白发苍苍的蒋介石呆在候机楼里没有露面,蒋经国和他的小儿子走到飞机旁边迎接宋美龄。这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无礼行为。当蒋经国陪着她从一批要人和“中国妇女反侵略联盟”的一批妇女面前走过的时候,宋美龄的态度非常冷淡。她从他们面前匆匆走过,进入候机楼,向蒋介石嘟哝了一句谁也听不清楚的话以后,就一言不发走向在旁边等着的轿车。

卢斯夫人的朋友还谈过这样一件事:有一次,卢斯夫人与宋美龄乘车去购物,当她们卖到东西后回到轿车旁时,彼此推让,都请对方先上车。在说过三次“不,您先请”之后,卢斯夫人没有再让,上了车。宋美龄接着进去在卢斯夫人身边坐下。在回官邸途中,宋美龄满脸不高兴,一言不发。待宋美龄高视阔步回到自己房间之后,卢斯夫人问一位秘书,她自己做错了什么事?她说:“我让过三次啊!”这位秘书回答说:“你本来应该让四次。”

希望别人尊重她,她却未必会尊重别人。这位爱权的“第一夫人”颐指气使惯了,容不得别人对她有半点反对。60年代的某一天,《纽约时报》刊登了一篇报道,说宋美龄是蒋介石的第三任夫人,不是原配。宋美龄当时正好在纽约,看到后怒不可遏,立即命令驻美“大使”周书楷前去交涉,要求该报更正道歉。这种事体颇令周书楷为难,因为它本身是事实,怎么好去更正呢?于是周书楷采取了拖的办法。但是,这更惹恼了她。她又将这位“大使”召唤到寓所,斜躺在床上问周为什么不遵令办事。周回答说,这不是在台湾,而是在美国,让人家更正、道歉,没那么容易。她对周的答话极为不满,争执之下,周书楷说了一句顶撞的话:我是“中华民国”的“大使”,不是你的仆人!这可不得了,宋美龄马上从床上跳了下来,打了周书楷一个清脆的耳光,尖声吼叫:“我就是中华民国!”

但是,宋美龄在面对西方人时又是另一副脸孔。西格雷夫的《宋氏家庭秘闻》一书中记载了她在这方面的表现:

蒋夫人是在现实生活中扮演这种事业已经失败的角色,而且永定终生。她在垂暮之年,怀有一种忧伤与怅惘的复杂情绪。她以最惊人的恭维使客人们倾倒。她手头总备有贵重的小礼品——银盒子、银盘子、镶嵌珠母的微型柚木箱子。在一支人数众多但又不让人见到的工作人员队伍的帮助下,把这些纪念品事先刻上了一个人的名字和简短奥秘的题词。仅此即足以打动西方人,在他们的普通生活中,绝不会遇到如此讨人喜欢的东方式的微妙礼遇。

四、蒋介石的一天

图注:(蒋介石在庭外小憩。)

与夫人截然不同的是,不论春夏秋冬,每天凌晨5点左右,当整个士林官邸还在灰黑的天幕笼罩着的时候,蒋介石便穿着睡衣起床了。他一手拿着一支钢笔型的小手电筒,借着微弱的灯光,轻手轻脚,摸索着走进盥洗间洗漱。此时,“夜猫子”宋美龄刚刚入睡。

1.早起

就在蒋介石轻轻地带上门把,走出卧室的那一刻,值班的侍卫人员按响了一声电铃,通知贴身副官立即起床,到蒋介石身边伺候。通常蒋介石要人服侍是一声铃响,宋美龄是两声铃响,这是官邸的习惯。

在蒋介石每天起床之前半小时,副官、随从们就开始工作了。第一件事是烧开水,烧开之后先倒好一杯,冷却到60℃左右,另一杯则保持在水沸时的温度,这是给蒋介石起床后喝的,喝的顺序是先凉后热。当蒋介石走进盥洗间时,侍卫已为他打开了电灯,一言不发地贴在他的身后,随时听从吩咐。

蒋介石洗漱的第一项程序是洗脸,用的是冷水,这是在日本当兵时就形成的习惯,他先将毛巾浸在水中来回搓洗,随后拿起来交叉绞扭,使劲地将毛巾中的水分拧干,然后再抖开毛巾捂在脸上,仔细地擦拭着脸上的每一寸肌肤,洗完后,再用干毛巾在脸部反复磨磋,这样能使脸部血液循环正常进行,人走出来满面红光。蒋介石洗漱时用的毛巾规格统一,每次官邸要到军队的被服厂为他订做20-30打,拿回来慢慢使用。他最喜欢的毛巾颜色是白色,洗脸、擦手用的上面印有蓝色线条,专供洗澡用的印有红色线条,蒋介石从未搞混过。

蒋介石的漱口也有一套顺序,漱前,侍卫们在他的洗脸台上,摆放一只空杯,一瓶凉白开。漱时,他习惯在凉白开中加放少许里思德林药液,这样既能使口腔卫生,又会使口中清爽并带股清香味。漱完之后,侍卫再送上两杯事先备好的300毫升左右的开水,一温一烫供他慢慢享用。

蒋介石平日里最大的饮食嗜好大概就是喝开水,每当他离开官邸去“总统府”上班,或去外地巡游时,副官、随从们都要事前就认真准备好一只茶箱,备有凉白开和热开水各一瓶,毛巾一条,牙具一副,还有从驻美军福利社买来的进口可口可乐。每隔10-20分钟,蒋介石就要喝水,何时喝凉,何时喝热,身边的侍卫都比较清楚,每隔20分钟,副官就得为他换一次开水,以便随叫随到。

蒋介石爱喝可乐那是来台之后的事情,往往在夏天外出巡游时,他总会心血来潮喝上一听,喝得还比较讲究,等到可乐开罐时,气泡上涌,蒋介石会对着气泡一饮而尽。这样喝下去能回肠荡气,面对美景美色,更是心旷神怡。

等到蒋介石盥洗结束,喝完开水,就开始在阳台上做柔姿体操和唱圣诗,背《圣经》。每当他念到有关“圣父”、“善哉”、“圣哉”一类的称谓及感叹词时,他便会立定站稳,朝着太阳升起的地方,脱帽行礼,毕恭毕敬。

大约20分钟后,蒋介石便回到书房静坐祈祷。他先用毛毯盖好自己的膝盖,往眼睛上点上眼药水,一面点药,一面用一条白色手帕轻轻的擦拭按摩双眼。点药完毕,他闭上双眼,静坐40分钟,口中念念有词,静坐的时间之准确,能以分计。时间一到,他就用双手按摩几下双眼,算是静坐的收势。这样的静坐既能陶冶心性,又能保护眼睛,所以纵使到了垂暮之年,蒋介石的双眼依然是炯炯有神,咄咄逼人。

静坐完了之后,蒋介石就在书房里做“早课”,也就是写日记和看报纸。与常人不同,蒋介石的日记不是当年晚上写的,而是隔天早上写的,这样做一是由于蒋介石不善于熬夜,二是清早起来,头脑清醒,便于回忆,三是利于对前一天的事进行检讨和反省。

日记记完后,蒋介石就开始读报纸,阅读的种类较多,台湾出版的几家有名的诸如《中央日报》、《中国时报》、《联合报》一类的大报是每天必看的报纸。阅读的范围,上至国际大事,下至台湾地方民情,举凡他认为有意思、有意义的新闻,就交代读书秘书用笔勾画出来,等吃完早饭后,再念给他听。他常常能从报纸上得到下属没有提供的信息,并由此举一反三,对人又对事。

图注:(蒋介石在郊区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