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育思想
张伯苓十分重视对学生的德育教育,视“德育为万事之本”。他认为,“教育范围绝不可限于书本教育、智育教育,而应特别着手于人格教育、道德教育”。他在南开中学的一次演讲中说:“……教育者,不但是不能以‘教书’、‘教学生’为满足,即使他能‘教学生学’,还没有尽他的教之能。”在他看来,德育包含着极其深刻的内容,积极的人生观、事业心、意志、社会公德、正直、善良、无私等多种素质,都是衡量一个人品格的重要尺度。
他对学生的人格教育要求很严格。他认为:“研究学问,固然要紧,而熏陶人格,尤其是根本。”他把人格的培养归纳为五个方面:立志、敦品、勤勉、虚心、诚意。他亲自抓这方面的教育工作。每逢周三的“修身课”,总是邀请校外专家名流,或者自己对学生作深入浅出、引人入胜的讲授,宣传为人做事和处世治学之道。他特别重视中国传统文化中关于道德修养的论述,经常谈论和提倡那些有益于提高现代人的思想品德的观点,如“熏陶人格”、“学行合一”等等,经常引用古圣先贤的一些名言警句。
为了培养学生的文明行为,张伯苓专门在校门的一侧设立一面整容镜,镜子上刻着严修书写的“面必净,发必理,衣必整,纽必结。头容正,肩容平,胸容宽,背容直。气象:勿傲、勿暴、勿怠。颜色:宜和、宜静、宜庄”。学生每次出入校门都会有所儆戒,形成了独特的南开精神,并得以继承和发扬。
由于当时社会风气颓废,他给学校规定了严格的校纪,如将“饮酒、赌博、冶游、吸烟、早婚等事,悬为厉禁,犯者退学,绝不宽假”。为了禁止学生吸烟,他曾带头折断自己的烟杆,并当众销毁所存的吕宋烟,终其一生不再吸烟。他严格要求自己,以身作则,博得广大师生的尊敬,这种榜样的作用在德育过程中是必不可少的。
同时,他还强调“诚信”是学生今后为人处世的一项基本原则。他在南开学校第八届毕业班的典礼讲话中说,“是故‘诚’之一字,为一切道德事业之本源,吾人前途进取应是为标准。事出于诚,既无不成,偶败亦必有恢复之一日”。他对“虚伪欺诈”、“投机取巧”等不良品行深恶痛绝,严加斥责,认为这些东西在我们国人中很有“市场”,必须予以彻底的根除,他提倡“欲成事者须带三分傻气”、“穷家子弟咬牙紧”、“生于忧患,死于安乐”的奋斗精神,鼓励学生发扬“南开精神”,即“硬干精神”、“不自私”、“肯为公”、“持之以恒”、“继之以勇”,他很重视这种精神力量的巨大作用,“以此精神置之学校既发达,置国家亦必能富强也”。
智育思想
张伯苓一向重视学生的智力发展。他是大胆的革新者,早在1904年教家馆时,就敢于冲破封建教育束缚。他不宣传封建教义的四书五经,而致力于提倡科学,宣传西方文化,开设算术自然科学、英语、体育课等课程。
注重教学质量是其教育思想的一个重要方面。南开一向以教学严格认真著称,强调基础知识和基本技能的训练,不论是中学或大学都是由最好的教师开基础课,重视实验操作,学生从中学就受到严格的科学训练。
他认为人才应具备德、识、才、学诸多品质。一个人的才干、见识、智谋和胆略应该是多方面的。智育不能单纯地被看做是传授知识,不能把德、智、体看做是德、知、体。他对智力教育的看法就在于他不以书本教育为满足,不赞成读书死记硬背,而认为教育不能与社会脱节,求学应与实际生活相联系。他认为教学质量的提高,不只是增加知识的份量和难度,要扩大知识面,活跃思维,为受教育者创造多种活动的条件。他说:“吾国学生之最大缺点,即平日除获得书本知识外,鲜谙社会真正的状况,故一旦出校执业,常觉与社会隔开,诸事束手。”他还说:“只知道压着学生读死书的学校,结果不过是造出一群‘病鬼’来,一点用处也没有。”这是颇有远见的。基于这种认识,他常常要求学生多接触社会实际,深入社会调查访问,进行社会考察,提倡学以致用。他还主张教师结合课堂所讲授的知识组织学生参观、实习。例如,在讲到社会保险时,去参观社会保险公司的业务;讲到电学时,去参观发电厂;讲到采矿时,参观开滦煤矿马家沟矿井等。为了使学生了解社会情况,1926年他还特地开设“社会视察”课,定为高中必修课。每周由教师引导学生到天津及各地参观工厂、商业、司法、教育、交通、救济、新闻、卫生等机关,并通过座谈讨论,写出考察报告。张伯苓认为这才是念活书,对学生大有益处。
他还积极主张开展丰富多彩的课外活动,组织各种社团,以锻炼学生的实际工作能力。如成立各种学术研究会、讲演会,出版刊物,成立剧团、体育队等。他认为从这里得来的学问,不比书本上的少。很多学生确是通过各项社会活动,对许多现实问题,如劳工、物价、住宅、工商机构、行政组织等问题获得基本概念,认清事物本质,受到社会启蒙,进而接触了马克思主义。由此可见,张伯苓办教育不只是向学生输送知识,而是着眼于培养学生解决问题的本领,立足于把学校当成培养社会需要的实干人才的场所。
体育思想
发展体育,增强国民的体质是张伯苓教育思想的重要组成部分。他曾多次谈到:教育的目的是救国,即以教育来改造中国,但中心是“改造她的道德,改造她的知识,改造她的体魄。”
张伯苓认为国民体质衰弱、精神不振、工作效率低,是因为国人不重视体育。1929年,他在美国考察教育时,看到南开矿科的毕业学生,原来在校读书时身体还是很强壮的,但后来在美国福特汽车厂做工,身体和工作效率都比不上外国人。当时,他就认为这不仅是某一个人身体不健壮的问题,而是国民体弱一代一代相传下来的结果。他说,过去一提国家强盛,就联想到军队的多寡、军火武器的优劣。其实,国家的强弱,至关重要的是人的体质。他根据多年的观察,认为“在德、智、体三育之中,我国人最差的是体育”,“强国必先强种,强种必先强身”,主张“强我种族,体育为先”。因此,他对学生的体育锻炼倾注了极大的心血。他大声疾呼:“南开学生的体质,决不能像现在一般人那样虚弱,要健壮起来”。1946年冬,张伯苓由美返国,对发展体育事业有了更进一步的认识。他认为:“教育如果没有体育,教育就不完全”,“不懂得体育的人,不宜当校长”。
为了强身,张伯苓十分注意体育教育的普及,提倡课外运动,除四年级外,各年级学生都要任选课外运动一门,足球、田径赛、排球、滑冰等均可。每周至少练习2次,每次1小时为限。学校尽可能建设运动场地,提供体育器材。到20世纪20年代末,大学在新校址已有足球场1个,男子篮球场3个,女生篮球场2个,男生排球场1个,女生排球场1个,网球场3个,棒球场1个,400米跑道运动场一个,体育器械大多从美国购来。为了鼓励学生参加体育锻炼,学校每年按期分院校举行各种运动比赛,并设有团体及个人奖品。
由于各项体育运动的普及和发展,校内涌现出不少优秀的运动选手和实力雄厚的运动代表队。他们多次在天津、北京、华北及全国各地甚至远东比赛中获得优异成绩。张伯苓本人就酷爱足球运动,他有时亲自带领学生踢足球或参加比赛。1935年以南开队主力队员和著名的北宁队组成的中北足球队,在参加“爱罗鼎杯”比赛中,连续挫败在天津的英国队、俄国队和世界队等,获得冠军,成为我国有史以来第一次战胜洋人而夺标的足球队。张伯苓高兴地宴请了全体队员,席间,他激动地说:“西洋人嘲笑我们是‘一盘散沙’,做事是‘五分钟热度’,事实是最好的反证。足球比赛是一种团结合作性很强的运动,全队必须团结一致,顽强奋战,才能有取胜的希望,我们以此来克服‘一盘散沙’,不失为一副良剂。足球比赛的时间长,紧张而激烈,必须具备坚韧不拔的精神,如以此作为服务于社会的准绳,就不会被人嘲笑我们是‘五分钟热度’了。”
张伯苓倡导体育活动时还特别强调“按学生个性之发展”,“有兴趣之练习”。南开的体育教学大纲中把“精神愉快,发生美感”列为体育教学和课外体育要达到的目标;在体育教材大纲中强调了“自试的活动”、“韵律的活动”、“游戏的活动”等内容,不仅有基本动作教练和运动技能的学习,而且有团体游戏的演练。体育教学不仅训练学生的基本技能,而且讲授生理卫生知识、人体健康知识和饮食知识,学校定期对学生进行体格检查,针对身体薄弱部分特别加以体育锻炼,体现了体育与健康相结合的思想。
张伯苓一生提倡体育不遗余力。他始终把学生的健康作为学校一切工作的出发点。这个思想的确立,不仅仅是出于为改变当时广大青少年由于享受不到真正的体育权利,健康状况极为低下的局面,更是基于他对体育在培养全面发展人才重要性的深刻认识。
美育思想
张伯苓不仅重视对学生进行德、智、体教育,而且没有忽视美育。为了活跃学生们的学习生活,在学校成立之初,他就鼓励学生演一些话剧,后来又成立新剧社,使南开成为国内最早上演“校园话剧”的学校。他还亲自写作剧本,指导学生表演,甚至不惜校长身份担任剧中重要角色,使外界惊骇不已。张伯苓自编自演的《用非所学》和之后排演的《一元钱》、《新少年》、《娜娜》等曾轰动一时。剧作家曹禺,当时在南开上学时,从中获益匪浅。同时,学校的音乐活动也非常活跃。音乐教室里,音乐教师几乎是不分昼夜地教每个班、每个组,从中国民歌、抗战歌曲直到西洋古典乐曲。此外,学校还将土风舞蹈、健身舞蹈等各式舞蹈列为体育课程的内容,融美育于体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