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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法国为何低下了高傲的头(3)

拉法兰称,“萨科齐总统已经明白法中关系面临的问题,也愿意缓和双边关系”。他强调,法国高度重视发展法中全面战略伙伴关系,坚持一个中国政策,尊重中国的主权、统一和领土完整,决不支持任何分裂中国的行动。法方无意损害中方重大核心利益。法方充分认识到有关问题的敏感性和严重后果,高度重视中方有关原则立场,愿采取切实行动,恢复两国政治互信、推动法中关系改善和发展。

中国社会科学院欧洲研究所研究员王振华在接受《环球时报》记者采访时表示,中国这次在处理与法国关系上态度是非常坚决的,法国如果没有明确的措施、不做出实质性让步,很难改善与中国的关系。“我们的态度明确表明,事情还没有过去,中法两国还不具备正常化的条件”。王振华指出,萨科齐不要以为在G20峰会上做做姿态,就表明事情已经过去,“在此问题上,法国还没有采取任何实质性措施。拉法兰来中国做过一些努力,但他不能完全代表法国政府”。

随着G20峰会的临近,中国在这次旨在商讨全球金融危机解决方法的峰会上所扮演的角色越来越受到关注,中法能否藉机实现双边首脑高峰会晤,令两国关系走出低谷,备受外界关注。中国外交部副部长王光亚透露,中法目前正就此进行接触,但两国首脑会晤与否,关键还要视法方有没有诚意以及实际行动而定。

王光亚指出,当前中法关系发生的问题,责任不在中方。如果法方真想实现中法领导人的会见,就一定要在相关峰会举行之前,采取实实在在的步骤,严肃认真地消除造成两国关系恶化的最主要障碍。

对于法方到底应采取何种“实际行动”,王光亚认为,法方至少应在一个中国原则问题上,在西藏问题上,在会见达赖问题上,给中方一个明确的承诺,并对他们前一段所采取的不当行动,有一个清楚交待和明确表态,“我想他们应该知道做什么”。王光亚强调,中方一直高度重视推进中法关系并为此做出了重大努力,现在中国政府仍然希望维持良好的中法关系。

从历史来看,中法关系始终具有战略性和特殊性,其意义远远超出了当时双边关系的范围,深刻地影响着国际政治和世界格局的发展。45年后的今天,人们普遍关心的是,受到最近干扰的中法关系,能否继往开来?

法国救火,拒绝“西藏独立”

2009年4月1日,全球瞩目的G20会议召开前夕,中法外交部出人意料的共同发布了新闻公告。其中以单独一段的形式重申了法国长期以来坚持的“西藏是中国一部分、绝不支持任何形式的西藏独立、不干涉内政”的立场。任何稍具国际常识的人都明白,法国向中国做了重大让步,双方关系开始重返战略伙伴关系的正轨。

G20峰会前,法国总统萨科奇突然软化,近三个多月来降至冰点的中法关系几乎在刹那间转圜。在专家们还在对刚发表的《中法联合公报》进行思考和分析,当人们还在猜测胡锦涛主席和萨科奇会不会在伦敦举行会晤、以什么样的方式会晤时,当地时间4月1日晚上11时,萨科奇在胡锦涛主席下榻的饭店拜会了胡主席,双方举行了会谈。一切似乎来得那么突然,一切又沿着善良的愿望指引的方向发展。中法关系峰回路转,给人们留下了很多思考的空间。

善于制造新闻的萨科奇在此之前对伦敦峰会所持的态度颇为强硬,先是威胁如果不能满足法国的要求,如果不能达成具体协议的话,“我将离席而去”,人们把萨科奇的威胁表达为“空椅政策”。

4月1日清晨,萨科奇再度在“欧洲一台”接受采访时表示,“如果G20只是达成一些空洞的妥协的话,我将不在联合声明上签字”,并扬言:“空椅政策将标志着G20峰会的失败。”对以美国和英国为代表的西方国家来说,萨科奇表现出的强硬态度让人侧目。

而几个小时后,中法就发表了联合声明,法国承诺:“拒绝支持任何形式的‘西藏独立’。”法国对中国的软化态度与对西方的强硬态度形成了鲜明对比。

萨科奇一手硬、一手软的态度,固然是从其国家利益需要出发的,但这也在更大程度上表明,在世界经济危机蔓延的关键时刻,负责任的中国,总是给人以信心的,不仅给长期友好的国家以信心,也给那些总是在与中国关系上做小动作的国家以信心。在危机面前,法国不能没有中国。

有人夸张地说,《中法联合声明》几乎“在G20峰会临近前的一分钟”发表的,认真分析一下这个公报,基本上是法国对中国的承诺性表态,其中最关键的文字是:“法国充分认识到西藏问题的重要性和敏感性,重申坚持一个中国政策,坚持西藏是中国领土不可分割的一部分。这一由戴高乐将军做出的决定没有也不会改变。本着这一精神,并根据不干涉内政的原则,法国拒绝支持任何形式的‘西藏独立’。”

短短一句话,却有三层含义。其一,重申“坚持一个中国政策,坚持西藏是中国领土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其二,表明奉行“戴高乐主义”。当初戴高乐将军是以独立外交闻名于世的,他领导的法国外交以在中东支持阿拉伯世界、退出北约和与中国建交为三大特征,而比美国提前17年与中国建交一直是法国引为自豪的外交杰作。在西藏实行民主改革50周年的时候,法国的这句表态更加耐人寻味。

其三,表明“拒绝支持任何形式的‘西藏独立’”的外交政策。这句话的修辞手法很简明,但表意很清晰,没有什么含糊其辞之处。应该说,从公报的内容看,萨科奇的软化是比较彻底的。当然,“听其言,观其行”一直是我们处理相关事务的基本原则。

萨科奇在伦敦峰会前突然向中国示好,根本的原因是中国在国际事务中独特的作用和胡锦涛的独特人格魅力。在此之前,温家宝总理的欧洲之行把法国排除在名单之外,被称为“环法之行”,温家宝还在英国对萨科奇用了少有的强硬语气,明确表明,中法关系能否恢复,关键在法国。

另一方面,世界各国在金融危机面前疲于应付时,都纷纷把希望的眼光投向中国,峰会之前,中国政府高层人物对国际货币体系的批评,引起了从发达国家到发展中国家、从新兴经济体到正在恢复中的经济体的一致呼应,中国对世界负责任的形象越来越明晰。

在这样的情况下,任何一个政治家,都不可能忽视中国的声音。

萨科奇在中法关系上的突然软化,也源于中国灵活的外交策略。引发中法关系降至冰点的原因是萨科奇和法国政府在西藏问题上的极不明智的态度,中国政府从一开始就旗帜鲜明,坚决反对任何人以任何方式支持“藏独”势力,对萨科奇和法国政府,中国的策略也极为明确,就是要求法国政府在涉藏问题上有明确的政治表态,这是最低要求,中国政府并没有提出额外的要求,这对萨科奇和法国政府来说并不难。

其次,胡锦涛主席特有的人格魅力,也应当让萨科奇折服。据报道,在萨科奇深夜拜访胡主席时,胡主席是以“感谢”开始双方的会谈的,胡主席感谢萨科奇深夜来访,感谢萨科奇出席北京奥运会和亚欧首脑会议,还感谢萨科奇在今年元旦给胡主席发的新年贺函。

胡主席的细心和大度体现了其一贯的和谐外交思想,体现了中国政府真诚的态度,也体现了中国政府化解各种困难局面的智慧和信心。

G20峰会在伦敦召开,外界原本一直将视线聚焦在如何应对金融危机上,而关系处于低谷的中法突然宣布两国元首会晤,成为这次国际会议的戏剧性场景。

这场会晤的确让各界意外。“西藏问题”是中法关系交恶的重要原因。萨科齐曾不顾中方一再交涉,高调会见达赖,使得中法关系陷入困境。而《中法新闻公报》的发布,结束了长达4个月的中法关系僵持,也为胡锦涛和萨科齐的伦敦会晤创造了条件。

中法领导人在伦敦峰会期间会晤,是法国在西藏问题上公开认错后达成的结果。

4月1日工作晚宴后,胡锦涛在饭店会议厅迎接萨科齐的到来。他说:“感谢总统深夜前来会晤”,“我还记得去年在北京奥运会和亚欧会议期间我们都见过面。今年元旦,你还致函给我祝贺新年。”

萨科齐也回礼:“谢谢主席同意接近凌晨与我会面。我们去年在多个场合见过面。”

随后,胡锦涛话锋一转,引上正题:“我想,今晚我们的会晤将为两国关系开启一个新的起点。希望双方共同努力,开创中法关系的新局面。”

闭门的挑灯夜谈持续了约40分钟,胡锦涛主席及主要陪同人员与萨科齐及法国财政部长拉加德等参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