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三千精兵为聘:宠爱女幕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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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初泠则摇摇头,转身靠近亦寒,伸手扶他,却被他推开“你随他们回家去吧,兹事体大,我的病不要紧,你不必担心。”

“我不是因为师父的病,我……心中已有……不想嫁给别人,何况我的热毒未解,也不能出嫁。”初泠咬着腮,艰难地吐露心事。

亦寒听罢,眉心紧皱,眼神更是晦暗不明。初泠还在等待他的回应,那人却陡然起身,拄着拐独自走回山巅。

“师父。”初泠面红耳赤,方才的表白,他明显是听懂了,突然走开,是为了掩饰羞臊,还是直接的回拒?她顿时后悔自己慌乱中的口不择言,事已至此,她也无法顾及其他,只盼对方能坦诚相对,告诉她自己的想法。

“小姐……”

“好了,你们先随我上山休息吧,回家之事,再容我考虑几日。”初泠虽心下烦躁,但还是选择了冷静,她会给自己和师父一点时间。

夜凉如水,幽幽的山涧,宁静安谧,初泠却辗转难眠,最后无措,只得再次起床,倚着木椅,凝望窗外的月色。

今日将府中来人安排妥当后,她回屋寻找自己无意间丢失的链子,翻遍了所有角落,都不见它的踪影。她前些日子照料师父,并未察觉链子不见,爹娘遣人报信,她才意识到链子不知何时已丢。

初泠苍白的脸落下几滴泪,自从回来,师父就再没理过她。她隐隐觉得师父并不喜欢自己,不然也不会视而不见。初泠抱膝,靠窗而坐,手抚向空空的脖颈,喃喃道“爹说,你可以换一位夫君,如今你没了,我是不是再无机会嫁为人妻?”她伸手抚弄自己的发丝,水眸失神,淡淡地看着远方。

她的告白失败,玉玦也丢了。师父不理她,未婚夫见不到信物,还会娶她吗?她果真愚笨,竟一厢情愿了这么久,师父明明就只当她是徒弟,只是稍稍对她好一些,自己为何要多想?

初泠无声哭泣着,渐渐睡着了,夜风来袭,吹开了窗户,她才惊醒。她默默地关上窗,躺回被褥里,既然师父对她无意,她明日便辞行,不再痴缠。

第二日一早,天忽然下起了蒙蒙细雨,水府的仆人打点好初泠的行装,正在跟医佛拜别。初泠待在屋内,思前想后,还是走到亦寒的门前,叩响了房门。

“进来吧。”屋内的男子没有拒绝她,初泠轻轻推门而入,缓步上前。亦寒背对着她,负手而立,眺望窗外,是以她看不清他的表情。

“泠儿今日是来跟师父辞别的……师父,可还有话要对泠儿说?”初泠吞咽了几下,低声询问昨日的答案。

男子的墨绿长衫被窗外飘进的雨水打湿,可他依然分毫不动。听见“辞别”二字,他也并无特别的动作,似乎不在意。

“你的热毒,为师会尽早找出抑制之法,哪怕不能根治,也会让你与正常女子无异。你今日下山,一路小心,为师就不送了。”亦寒的声音平淡无奇,毫无情绪波动,令初泠不自禁地一颤,心灰意冷。

“嗯,师父保重,泠儿走了。”初泠强咽下喉间的哽塞,掏出怀中珍藏的玉笛,轻轻搁在几案上。她磨磨蹭蹭地往外走,期盼师父能反悔,喊她一声。直到门边,她再次回头,亦寒依旧立在窗边,不动,不言,仿如一尊雕塑。

初泠抬袖一擦脸上的点滴泪痕,咬紧嘴唇抽泣了一声,强装欢笑,快步冲出了木屋。亦寒听到脚步声,才转过头,他低首之时,发现了桌上的玉笛,忧郁的眸子霎时一缩,“嘭”的一声跌坐在木椅上,久久未动。

半月之后,初泠随一行人回到水府。当年先帝一夜之间猝死,新帝登基,大赦天下,水昉因此获释,之后,他向新帝辞官,归隐故里鄞州。那时,他派人四处打探妻儿的下落,恰好被下山的医佛撞见,才知妻子遭难,大女儿被人掳走,不知去向,小女儿因胸前一掌,身中热毒。

为了给小女儿治病,他只能听从医佛的建议,留她在雁荡山修行。此次招她返回,是为了筹备及笄大典,兑现当初与云家的婚约。

初泠回到家后,除了与爹娘寒暄几句外,几乎沉默不言,总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自从听说未婚夫就是司马府的那位白衣公子,她的心低落了许久。她亲眼目睹他与妓子调情,纵然她对他并无好感,也倍感难堪。他是她的夫君,怎能还未娶,便已沾上满身的风流债?

那夜,他用铁扇划伤了她的手腕,那处伤因久不医治,留下了一道不深不浅的月牙状疤痕。她事后涂了许多疗伤的奇药,仍消不去那条疤。如今只要一看到那块月牙痕迹,她就会想起他,想起自己被人羞辱的经历。

“泠儿,明日云家的公子就要来提亲了。娘已经给你准备好了新衣,你试穿一下,看看合不合身。”水夫人手里拿着一条粉色的罗裙,进门时,便见初泠盯着手腕发呆。

“啊,泠儿知道了,现下就试穿。”初泠闻声,回过神,伸开双臂,让娘亲替她穿衣。

水夫人帮初泠穿戴整齐,满意地点点头,称赞道“泠儿,你这么一打扮,比先前可漂亮多了。娘亲还不知,我的女儿何时出落得这般伶俐标致。”

初泠干涩地笑笑,望着镜中的少女,水眸深处荡出一圈涟漪。自己本不是绝色女子,依云家少爷的秉性,会看上她吗?

“泠儿,你爹给你的玉玦呢?娘记得,你是挂在脖子上的,怎么不见了?”水夫人打量时,发觉出异样,出声询问。

初泠一怔,缓缓偏过头,眼中噙满淡淡的忧愁“那块玉玦……被我弄丢了。”

“什么?哦,没事没事。如今你姐姐也不在家中,水家只剩你一个女儿,云家也不必以物认人。你早些休息吧,娘亲不打扰你了。”水夫人稍作诧异,便不再纠结,善解人意地拍拍初泠的肩,安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