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法律中国罪犯改造机理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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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情感交融的途径、方法

(一)情感交融的途径

通过情感交融实现对罪犯的改造,必须选择正确的途径。实现罪犯改造的情感交融途径很多,主要有情感疏导,情感满足,情感投资三个方面。

1.情感疏导

所谓情感疏导,是指对罪犯情感的疏导和引导,将罪犯反改造或不利于改造的情感引导到接受改造的轨道上的措施。情感疏通与引导互相联结,互相贯通,互相依赖。

罪犯改造心理学研究表明,服刑中的罪犯,只有当其在心理平衡或基本上平衡的条件下,罪犯才可能对监狱的监管改造措施和干警的改造行为持肯定或基本上肯定的态度。萌生积极的情感体验和改造动机。如果罪犯心理失衡,不仅会对周围的一切持否定态度,产生消极的情感体验,甚至因此而抗拒改造,采取敌对行为。实践表明,狱内发生的多种案件,大多数都是与罪犯的情感变化,从而导致心理失衡有关。因此,情感疏导就成了加速罪犯改造的重要途径。

情感疏导需要有与各种具体情况相适应的具体方式。情感疏导的前提,是罪犯心理失衡,是罪犯消极情感的萌发、膨胀,因而给监管改造带来不利影响或严重困难。对罪犯消极情感疏导具体方式的研究,对实现情感疏导的目的,加速罪犯改造有重要意义。

释泄式。即在法律允许和有利罪犯改造范围内,让罪犯情感予以宣泄、吐露的情感疏导方式。客观环境和旧的主观恶性总是不断地影响和支配着罪犯的情感。这种情感积累或发展到一定程度,就会以不同的方式表现出来。积极的情感会使罪犯主动接受教育改造,以有益于自身改造的行动来释放自己的情感;消极的情感会使罪犯以自己认为合适的方式加以发泄。监狱干警的任务就是在掌握罪犯心理活动的条件下,帮助罪犯寻找正确的方式渲泄其情感,使积极的情感释泄加快罪犯的前进步伐,使消极的情感释泄能有利于罪犯的改造。例如主动找罪犯谈心,让其倾吐其忧愁、烦恼、委屈。又如在做好工作的条件下,让罪犯在小组学习会上倾吐。再如在一定条件下,引导其在亲属会见时坦露。无论哪一种条件的情感释泄,都能在一定程度上缓解其内心矛盾,求得心理平衡,有利于罪犯的改造。如能在帮助罪犯正确渲泄情感的同时,安排好进一步的有关工作,改造效果必将更好。

降温式。即当罪犯的消极情感发展到超越常态时,为防止事态扩大,首先采取促使冷却、降温的方法缓解矛盾;然后再通过细致的工作,逐步疏导罪犯情感的方式。罪犯的消极情感发展到超越常态的表现,在心理学上称之为激情。罪犯的这种消极的激情一般都具有爆发性,有突发性、猛烈性、极端性等特征。监狱干警遇到这种情况,应头脑冷静,防止以热对热,而要设法降温,以柔克刚,以冷制热,给罪犯冷静思考问题的时间,必要时为其“搭梯下楼”平息事态。采取这种方式的基本出发点是有利于罪犯的监管改造,既不是“右倾软弱”也不是“不要专政”,相反,这样是为了更好地贯彻党的罪犯改造方针政策,更好地加强人民民主专政。

转移式。即通过适当工作将罪犯的消极情感引导转移到一个新的境地,化消极情感为积极情感的疏导方式。毛泽东在1962年扩大的中央工作会议上引司马迁的话说“文王拘而演周易,仲尼厄而作春秋,屈原放逐,乃赋离骚,左丘失明,厥有国语。孙子膑脚,兵法修列。不韦迁蜀,世传吕览。韩非囚秦,说难孤愤,诗三百篇,大抵圣贤发愤之所作为也”。古人的情况虽然与当今罪犯的情况不尽相同,一般罪犯也不可能都能像圣贤那样发愤,但通过情感转移,使之有所作为是完全可能的,如通过情感转移,将罪犯的消极情感转移到奋发图强,学习劳动就业技能、文化科学知识或发展业余爱好等,这些都是罪犯改造所要求的。

换位式。即让罪犯由犯罪人的角色地位转换成被害人或第三人的角色地位,去反躬自问的情感疏导方法。有些罪犯不认罪或对罪行的危害认识不足,总觉得自己“吃了冤枉官司”或“轻罪重判”,对监管改造抵触、不满,乃至公开对抗。实践表明对这类罪犯,采用角色换位的方式,使之置身于被害人的情境来体会、认识犯罪人和犯罪行为,消除不良的情感体验,启发认罪和接受改造的情感,一般都能收到良好的效果。

2.情感投资

所谓情感投资,指增加或投入情感因素,借以调整情感交融双方的距离,实现加速罪犯改造的措施。情感投资有积极的情感投资和消极的情感投资之分。前者指用符合罪犯改造要求的办法增加情感因素,实现预期的目的;后者指用庸俗的办法增加情感因素来打动罪犯。这里讲的情感投资专指前者。

罪犯改造是一个双向行为。讲改造就必然要涉及被改造。单有改造一方的积极性而无被改造一方的积极性,罪犯改造效应是不会好的。在我国的社会制度下,即在我国有改造罪犯积极性的条件下,被改造者接受改造的积极性如何,决定着改造工作的成败。罪犯改造理论研究和几十年的罪犯改造实践都证明,罪犯改造主要取决于改造者一方,但在特定条件下,罪犯接受改造的积极性却可以起决定作用。监狱对罪犯的改造是外因,外因必须通过内因而起作用。因此,在一定意义上讲,调动罪犯接受改造的积极性,是实现罪犯改造目标的关键之举。情感投资,就是调动罪犯接受改造积极性的重要手段。

情感投资的具体方式是多种多样的。除了结合日常改造工作进行的关心、爱护、帮助等方面外,大的、专项性的情感投资方式主要有:

进行家访,解决罪犯自身难以解决的实际困难。不少罪犯在判刑入狱后,或父母、子女、配偶宣布脱离关系,使罪犯失掉了亲情安抚、关怀;或者老人、孩子、病人无人照顾,使罪犯背上沉重的家庭包袱。这些问题都是难以完全靠罪犯本人的努力所能完全解决的。监狱干警,抓住这些方面的线索和时机,及时进行家访,耐心细致地做有关方面的工作,脚踏实地地解决各种问题,这不仅是一项重大的情感投资,必将极大地调动罪犯改造积极性,而且还可能举一反三,一举多得。比如通过家访,认真做好引导、沟通工作,不仅可以使亲属与罪犯重归于好,而且还可以调动亲属这一个重要的规劝改造力量,促进罪犯的改造。再如,监狱干警在家访过程中,结合解决罪犯家庭的实际困难,主动与当地有关部门联系,交换意见,做好工作,这就不仅能解决罪犯的后顾之忧,达到增加情感投资,促进罪犯改造的目的,而且往往由于这种专访、沟通与工作,能为罪犯刑满安置就业创造条件,打好基础,还可能促进监狱与当地或亲属签订帮教、改造罪犯协议的早日实现。

做好罪犯的特殊接见和回家探视工作。我国监狱法规定,罪犯可以会见亲属和监护人。但时间有限,有些问题难以在会见中解决,特别是已婚罪犯,判刑入狱后,不少配偶在多种因素作用下,或提出与罪犯离婚,或不辞而别,与他人私奔。这些都极易使罪犯产生消极影响,拟议中的监狱法实施细则,规定对确有悔改表现的罪犯,在监狱条件允许时,一年内,可单独接见配偶二至六次,接见时间可延长到24~72小时。这项情感投资措施,由于符合罪犯正常的生理、心理需要,起到了罪犯与家庭联系的纽带和桥梁作用,维系了罪犯家庭的稳定,满足了罪犯对家庭温暖的情感需要,能极大地调动罪犯自觉改造的积极性。此外,《监狱劳改队管教工作细则》和拟议中《监狱法》实施细则,都规定对确有悔改表现的罪犯,在规定的期限之内,如遇直系亲属病危、死亡或其他重大情况,有当地公安机关的证明,经监狱长批准,可以回家三至七天。这不仅有利于更好地贯彻党的罪犯改造方针、政策和国家法律,而且也是改造罪犯的情感投资,必将收到极好的改造效应。

正确运用减刑假释。作为服刑改造中的罪犯,最关心的是早日恢复自由。早日恢复自由的唯一渠道就是积极改造、争取减刑假释。目前,由于减刑假释工作的偏差,调动罪犯改造积极性的作用受到了制约。据典型调查,有40%的长刑犯感到悲观失望,或多或少失去改造信心。1989年全国破获的狱内案件中,原判10年以上的长刑犯占67%~73%由于刑期长、悲观失望,破罐破摔,而逃跑的罪犯占逃跑罪犯总人数的81.3%。上述材料说明正确运用减刑、假释,就能给更多的罪犯实现早日恢复自由创造条件,提供机会。当然正确运用减刑、假释与减少罪犯抗拒惩罚、改造行为不能划等号,但正确运用减刑、假释,在客观上能给罪犯早日恢复自由提供更大的可能性,这也是一种间接的情感投资,能刺激和促进罪犯改造的自觉性。

3.情感满足

所谓情感满足,是指在国家政策、法律允许的范围内,使罪犯获得正当的情感需要,调动罪犯改造积极性的情感交融措施。尽管在罪犯这个特殊群体中,不少人的非正当情感需要往往多于正当的情感需要,有些罪犯在正当的情感需要的表达上有缺陷或偏颇,如希望“减刑快一点,挣钱多一点;生活好一点……等等”。但我们绝不能因此忽略罪犯的正当情感需要,监狱干警的任务就要通过正当情感满足的途径,促进和加速罪犯的改造。

搞好生活卫生,满足罪犯生存与健康的情感需要。生存和健康,是包括罪犯在内的所有人的基本需要。罪犯在服刑、改造期间关心伙食好坏和伤病的治疗,关心生存的质量,是在情理之中的事。监狱的生活和卫生工作也是关系罪犯生存和健康的两个主要的支撑点,做好罪犯的生活工作和医疗卫生,则是满足罪犯正当情感需要的重要途径。一些刚入狱的罪犯,由于刑罚惩罚的压力,由于对监狱的畏惧,因而心情紧张,害怕活不出去了,认为自己“这百多斤交给监狱了”。做好生活卫生工作,既能满足他们生存健康的需要,又能缓解他们的紧张情绪,促进其对我国当今监狱政策法律的认识和了解,从而为改造工作创造条件。有些罪犯犯罪前生活条件较好,做好生活卫生工作,不仅能缩小入监前的差距,保证罪犯的身体健康,而且能减少或化解他们可能产生的抵触情绪。有的罪犯,在其健康时对监狱的生活卫生不甚计较,而一当生病或怀疑自己体质下降时,对生活卫生就特别关注。加强生活卫生工作,不仅能直接给罪犯增加热能和营养,增强罪犯的体质和对疾病的抵抗能力;而且能通过加强生活工作和伤病的治疗,促进罪犯消极情感的转化。

搞好罪犯管理,满足罪犯在狱内处遇方面的情感需要。通过搞好管理来满足罪犯在处遇方面的情感需要是有条件的。在罪犯入监之初或抵触抗改情绪严重的情况下,处遇再好,也难达到预期目的,只有当罪犯真正在感到刑罚在身,别无选择时,才会正视现实,开始产生处遇方面的情感需求。在这时,做好罪犯管理,满足罪犯的处遇要求,是实现促进罪犯改造的一项重要途径。如通过搞好考核和发展监狱经济,使罪犯拿到较多的劳动报酬;通过考核和完善管理制度,使罪犯在自由的限制方面得到更大的心理满足;通过加强组织和管理,使罪犯在业余休息时间能更多地获得参与喜爱的文娱体育活动、绘画、读书活动等方面情感满足的机会。

搞好个别疏导,满足罪犯“减刑快一点”的情感需要。早日恢复自由,是罪犯共同的情感需求。希望“减刑快一点”,是早日恢复自由需求的重要表现。希望“减刑快一点”的罪犯,尽管其中有幻想和不切实际的成分,但从总体上看却是一种积极的情感要求,只要疏导恰当,就能很好地满足罪犯的情感需求,促进罪犯的改造。如针对罪犯的不同情况,指引罪犯争取“快一点”减刑的途径,解决在争取减刑中遇到的障碍和问题,帮助罪犯分析其在争取减刑中多种有利和不利条件,制定争取“快一点”减刑的计划,并在计划执行中加以督促和帮助等等。

搞好技能培训,满足罪犯刑满就业的情感需求。希望在服刑改造期间,学到一技之长,为刑满就业创造条件,这是多数罪犯都会产生的情感需要。这种情感需求,在客观上与改造要求完全一致,应该千方百计予以支持满足。但在微观上,可能会有某些不切实际的成分,应积极加以引导,做好具体落实工作。监狱干警对有学习职业技能需求的罪犯,切忌大而化之,不冷不热,更不能拒之门外。满足罪犯学习就业技能的情感需求,不仅是促进罪犯积极改造的契机和动力,而且是巩固改造成果,稳定社会秩序工作的一个重要方面。

(二)情感交融方法

监狱干警在对罪犯实施改造过程中,实现情感交融的方法很多。不少情感交融方法是相互联结、相互促进的,往往是几种方法共同作用的结果。但监狱常用的主要的情感交融方法还是应该单独加以探讨的。

1.关心

“关心”,现代汉语词典释义为“常放在心上,重视和爱护”。罪犯改造中情感交融的关心方法,是指监狱干警对罪犯的关切、体贴,解决改造生活中的困难,借以实现情感交融,促进罪犯改造的方法。被判刑入狱的罪犯,由于犯罪受惩、剥夺自由,无论是心理上还是行动上,都会发生与自由公民不同的多种变异和困难,需要和希望得到他人的关心、帮助。这种希望关心的需求,如能得到监狱干警正当满足,则不仅可以收到正面促进改造上的重大效应,而且可以起到防止罪犯在寻求关心的过程中走上邪路或被其他罪犯所利用。关心方法的运用应贯穿于改造工作的全过程,既包括日常生活中的点点滴滴,潜移默化,又包括特定时机的主动关心,积极工作。后者主要包括如下时机。

罪犯入监时。新入监的罪犯,由于刑罚加身,加上不了解党和国家惩罚和改造罪犯的方针、政策、法律,极易产生痛苦恐惧、紧张、烦躁的消极情感。此时,监狱干警主动热情地以父母之爱,老师之心,医生之责去关心他们,就能为罪犯接受惩罚和改造打下良好的基础,特别是能为他们消除痛苦、恐惧、紧张、烦躁的心情,增进对监狱干警的理解,体现党和国家的改造政策、法律都将起着特别重要的作用。

罪犯病伤时。与自由公民一样,罪犯在生病或受伤时,由于病伤造成的心理和生理上的痛苦,罪犯也需要他人的关心。不同的是,由于罪犯身陷囹圄,往往在此时触景生情,杂念横生,心理上更加痛苦,对关心的需求也更加强烈。此时,监狱干警如能及时出现在病床之前,送汤送药,问寒问暖,安慰鼓励,解决困难,一般都能收到极佳的情感交融效应。这种父母亲人般的关心爱护,犹如对罪犯治疗的“雪中送炭”,它不仅能抚其病痛,更能暖其心房,促使那些顽固落后的罪犯扬起改造的风帆,鼓起重新做人的勇气。

节假日。节假日的休息,往往由于罪犯有时间去思考自己那些“人生难题”,导致情绪波动。特别是在一些传统节日,罪犯必然产生每逢佳节倍思亲的情感。这种情感,往往又比一般离家在外的自由公民显得更为强烈。甚至因此而引发一些反惩罚反改造破坏行为。此时,监狱干警如能在做监管防范工作的同时,精心安排他们节假日的文娱生活和物质生活,组织和参与他们的活动,给他们送去党和国家的关怀,送去改造政策的温暖,送去监狱干警赤诚的心,这不仅可以化解罪犯的悲伤与矛盾,而且还可以有效地实现干警与罪犯间的情感交融,收到较好的促改效应。

除上述几种特定时机外,还可以通过其他一些时机去做关心罪犯的工作。如在罪犯家庭破裂或即将破裂时,监狱干警及时做好劝解说服工作,促使矛盾缓解,破镜重圆。又如罪犯在改造中受到严重的心理刺激时,监狱干警及时主动给以关心,做好疏导教育工作,增进积极情感,防止矛盾激化。再如罪犯在遇到自己难以解决的困难时,监狱干警及时主动地给以解决或帮助,也能收到意想不到的情感矫治效果。

2.尊重

尊重,一般指“尊敬或重视”。尊重的方法,是指使罪犯获得人格尊严的情感需要,从而促进罪犯接受并自觉改造的方法。

在改造罪犯工作中,为什么要运用尊重的方法?首先,罪犯是犯了罪的公民。中华人民共和国监狱法第十四条第四款规定,不准侮辱罪犯的人格。人格,是人能作为权利、义务主体的资格。尊重罪犯的人格,也就是尊重他们作为公民、作为人的资格。其次,罪犯改造中的情感交融,是人际间的双向交流。罪犯是有血有肉的有情感的人。监狱及其干警要对罪犯实施改造,特别是要通过情感交融来实施改造,尊重罪犯是一个重要的条件。有了尊重,监狱干警与罪犯之间才能实现情感和心灵上的沟通,才能实现改造中情感的双向交流。再次,尊重是提高改造效应的重要方法。罪犯改造的理论和实践都证明,提高罪犯改造效应,单靠监狱干警单方面的积极性是远远不够的。只有充分调动监狱干警和罪犯双方在改造上的积极性,才可能事半功倍。监狱干警采取尊重罪犯的方法,就能赢得罪犯在情感上的信赖与尊重,有事愿同你说,你讲的话他听得进,从而无形中就提高了改造效应。

《现代汉语词典》,第1549页。理解,一般指了解。罪犯改造中的理解办法,就是站在罪犯的角度,设身处地地看待问题,以满足罪犯情感需要,从而促进改造的方法。理解是人际间的一种相互了解、相互承认、相互支持。人际间的相互理解,能产生巨大的精神力量。人的情感也往往在理解中得到培养和发展。正因为这样,人总希望得到别人的理解。解放军战士希望得到社会的理解,喊出“理解万岁”的口号;监狱干警需要社会理解,千方百计向社会展开宣传;罪犯需要理解,不断地向监狱干警发出希望理解的信息。罪犯改造的理论和实践表明,理解是改造罪犯的需要,理解是沟通监狱干警和罪犯心灵的桥梁,理解能有效地提高监狱干警的改造效应。一个罪犯在他的散文诗中写道:“理解是一股热流,它能给人无穷的力量。囹圄之中一道理解的目光、一句理解的话语,竟使我们这些迷途者怦然心动,反省、忏悔、反思,以致成为一个真正的人,重新崛起,走向新岸”。但理解不是对罪犯犯罪思想和恶习的赞同和谅解,而是在实施改造的过程中,理解他们的情感,客观地分析其心理活动。理解是做好改造工作的一种方法,目的是促进罪犯加速改造。

尊重,既包括尊重罪犯的人格,也包括尊重罪犯的各种权利,尊重罪犯的改造成果,尊重罪犯的知识特长,尊重罪犯的亲人等等。实践中尊重方法的基本要求,一是真正把罪犯当人看。是人,就有思想情感,有需求,监狱干警要尊重他们正当的思想情感和需求,尽可能在规定范围内满足他们的正当情感需求。这种尊重、满足与支持,丝毫不包括错误思想、情感和不当需求的内容。二是不打骂、虐待。不打骂、虐待既是我国革命人道主义改造要求的重要内容,又是我国刑法、监狱法禁止的行为,自然也是尊重人的起码要求。监狱干警对罪犯实施直接、间接的打骂、虐待行为,与尊重罪犯的方法与要求水火不容。三是尽量避免公开训斥。罪犯改造中,对其反改造行为进行训斥是可能的,但为了提高改造效应,而不是出一时之气,在非训斥不可时,应注意场合,以适应罪犯自尊心的需要,给罪犯以“下楼的梯子”,促使其反省、改造。四是不揭短。揭“老底”、“伤疤”会使罪犯产生更大的抵触、对立情绪。甚至因此而破罐破摔,对抗到底,监狱干警遇到罪犯不服改造时,应克制自己,因时因地出发,找出恰当的解决办法,切忌采取揭短之类伤害罪犯自尊心的办法。

3.理解

罪犯改造中理解方法的运用,一是对犯罪原因的客观分析。实事求是地符合罪犯当时心理状态的分析,不仅能使罪犯心理上不产生反感,而且能因犯罪原因分析的客观性能促使罪犯更好地认识自己的犯罪根源,从而推进自己的改造步伐。二是对改造中的一般错误、反复的宽容和谅解。就一般而言,一个人由自由公民到服刑罪犯,犯罪思想和恶习都是“由来已久”,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就完全改掉。改造中出现错误和反复是正常的。对于罪犯出现的错误和反复,监狱干警既要严肃,积极地给予批评帮助,又要有必要的宽容和谅解,客观而不是无限上纲地交谈,和气、冷静而非暴风骤雨地分析,一般都能收到极好的效果。三是对闪光点的认可。罪犯都有闪光点,但有些罪犯由于改造中长期落后顽固,闪光点极易被错误或反改造表现所掩盖。认真指出罪犯的“闪光点”,承认罪犯的“闪光点”,支持、发扬罪犯的“闪光点”,不仅能有效地缩短他们与监狱干警的距离,而且往往能以此为契机,改变罪犯落后、顽固的表现。

4.信任

信任指“相信而敢于托付”罪犯改造中的信任方法,就是监狱干警对罪犯有条件的相信与托付,实现情感交融,促进罪犯改造的方法。

信任,是搞好人际关系的基本条件。监狱干警与罪犯之间,虽然是惩罚和被惩罚,改造和被改造的关系,但仍是人际关系。建立干警与罪犯之间的信任关系,不仅是改造罪犯的需要,而且也是监狱执行刑罚惩罚的需要。信任作为改造罪犯的一种方法,当然主要矛盾方面是监狱干警和有关领导。监狱干警和有关领导的政策业务水平如何,对信任方法运用的效应起着关键性的主导作用。曾在新疆接受过惩罚和改造,刑满释放后被聘为河南农学院教授的袁洋,就是当年成功运用信任方法改造罪犯的突出范例。袁洋在服刑和改造期间,王震将军鼓励和安排他发挥专长,大胆试验,因而深受感动。“为了报答将军的知遇之恩,多少年如一日,开拓果园和培养园艺人员”,把一片片苍苍茫茫、红柳丛生的荒野变成了世外桃源。他在改造客观世界的同时,自己的主观世界也得到了改造,他最终成了国家建设的栋梁之材。

信任方法的运用,在宏观上,要树立坚信在我国条件下,绝大多数罪犯是愿意走改过自新的道路的信念。相信愿意接受改造是罪犯中的主流。肯定罪犯都有信任的需求,从而在指导思想上确定信任方法的可行性。在微观上,要善于运用信任的方法,如及时投以信任的目光传达信任的信息,给以可能的托付等等。信任的方法既适用于改造表现好的罪犯,也适合改造表现差的罪犯。尽管后者运用信任方法的机会较少,但监狱干警应主动去发现、拓展这种机会,在安全的条件下充分发挥信任方法的改造效应。

此外,情感交融的方法,还有包括启迪引导、善意劝说、社会关心、政策感召、干警榜样等。注意对多种方法的综合运用与重点运用相结合,不仅是提高改造效应的有效措施,而且也是监狱干警进行罪犯改造的基本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