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籍二十四史-金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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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人物春秋(3)

完颜珣(1163-1223年),又名从嘉,原名吾睹社,完颜允恭的庶长子,世宗的孙子,章宗的哥哥,母昭华刘氏。1213年即位,在位12年。1213年,纥石烈执中(胡沙虎)杀卫绍王后,拥立他为帝,史称金宣宗。天兴二年(1223年)病死于宁德殿,终年61岁。

年过半百的金宣宗因乱得位,即皇位于大安殿,改年号为贞佑,宣宗即位后,蒙古兵早已开始大举南下,成吉思汗一面进兵大肆掳掠,一面多次派使对金朝招降。这时的成吉思汗并无灭金的打算。金宣宗答应了蒙古军许多苛刻的要求,从而蒙金签下了和约,使金朝得到了暂时安宁。

蒙古退兵后,金朝乃是热锅上的蚂蚁乱做一团,因为面对此时的黄河以北地区,已是一盘残局了。怕蒙军再次围困中都,决定迁都汴京(今开封),宣宗的这一举动,极大动摇了人心。朝中投降派将领和受金压迫的契丹、汉军吏和地主土豪,纷纷叛金降蒙。成吉思汗从降蒙的金朝将士那里得知宣宗南逃的消息,看清了金朝的腐败无能。贞佑三年初,蒙军再次兵临中都城下,贞佑三年(1215年)五月,成吉思汗大军开进了中都,至此,金朝灭亡的历史命运已经注定。

面对蒙古军的严重威胁,宣宗又轻信了总揽朝政的尚书右丞相术虎高琪等人的建议,下诏攻南宋。攻宋战争中,金军到处遇到顽强抵抗,宋军咬住金军不放,使金军进退两难。宣宗在他最后的两年里,起用了几位抗蒙有功的将领,使西北地区的抗蒙战争曾一度出现转和,但是,这并没有从根本上改金朝所处的被动地位。

天兴二年(1223年)十二月,完颜珣在宁德殿内病死,终年61岁,临终遗诏,立太子守绪继位。

视死抗蒙金哀宗——完颜守绪

金哀宗完颜守绪,曾封为遂王、授秘书监、枢密使。1216年立为太子。宣宗于(1223年)十二月病死后,庶子,平章政事,英王完颜守纯就抢先进宫夺取皇位。完颜守绪接到讣告,于第二天才赶回南京,立刻命令枢密院官以及东宫亲军3万人屯守在东华门大街,并派侍卫四人将完颜守纯监禁在近侍局内,然后在灵柩前即位。第二年改年号为“正大”。

完颜守绪即位后,采取了一系列的抗蒙措施,以挽救金国于危亡。对外,他下令停止进攻南宋,和西夏议和,集中兵力抵抗蒙古军。对内,他任用赤盏合喜等有功的将领。他曾一度在河东,陕西等地击败蒙古军,恢复了不少失地。

1231年,蒙古窝阔台(元太宗)派三路大军大举攻金。第二年,金军在三峰山(今河南省禹县)惨败,主力损失殆尽。蒙古军乘胜围攻金都城汴京。完颜守绪因城内瘟疫流行,军民病死几十万,加上粮草断绝,无法坚守,只好弃城逃往蔡州(今河南省汝南县)。天兴二年(1233年)九月,蒙古和南宋联军联合围攻蔡州。完颜守绪在重九日祭拜上天后对群臣说:“国家从开创以来,养了你们一百多年,你们中或因祖先立功,或因自己立功而被起用,都已经多年,如今国家危急,能和我共患难,可称得上是忠臣了,蒙古兵将要攻城,这是你们立功报国的时候,纵然战死,也不失为忠孝之鬼。”然后赐酒给群臣。部下在他的激励下顽强死守,蒙古和南宋军队几次杀入城内,都被逐出。然而,城中处境日益困难,完颜守绪于十二月二十四日在臣下的劝说下,于夜间率领兵士出东城试图突围。他换上普通服装严在士兵群中,到蒙古军的营栅前,终被哨兵发觉,遭到了大队蒙古军的阻击,他只得返回城内。这时城中粮草断绝,他宰杀自己厩中的骏马50匹,军马150匹,供将士食用,又取出御用的金银器皿赏赐给将士,鼓励大家继续坚守。

天兴三年(1234年)正月初九日,蒙古军凿穿西城的五门,杀入城内,大将完颜仲德指挥兵士,经过激烈的巷战,暂时击退了蒙古兵。完颜守绪眼见蔡州难以坚守,哭着对近侍说:“朕为金紫十年,太子十年,人主十年,自思没有什么大的罪孽,死也无怨,恨只恨祖宗传下的国家已经存在百年,到朕而灭绝,朕将和历史上荒淫残暴的昏君一样结局,实在使朕痛心!自古以来,没有不亡之国,而亡国之君往往被人囚执而为俘虏,有的在阶庭受羞辱,有的成为奴仆。我决不会如此出丑,辱没祖宗,你们瞧着吧”当晚,他召来金军统帅完颜承麟说:“朕想将皇位传给你。”完颜承麟谢辞,完颜守绪说:“这是实在不得已的办法,朕看此城马上就要失陷,自忖身体肥重,又不善于骑马驰骋,只有以身殉国。你平时矫健敏捷,又有谋略,如果能突围脱身,使国家得以延续下去,朕死也瞑目了。”完颜承麟只得应充。第二天清晨,完颜守绪正式宣布传位。在举行禅让礼仪时,宋军已攻入南城,树起了宋旗。接着,蒙古军攻破西城,金守军退却,宋、蒙联军蜂拥而入,四面杀声震天,与守军展开了殊死的巷战。完颜承麟匆忙率领将士出宫,投入巷战。

中午,完颜守绪见金国灭亡在即,前途绝望,自知无法突围,就在幽兰轩中自缢而亡。近侍完颜绛山遵奉完颜守绪的遗嘱,将他的尸体火化,残骸埋葬在汝水边上。另一说是蒙古将领布展和宋将孟珙见在焚烧完颜守绪尸体,忙上前扑灭余烬,捡出余骨,一分为二,各取一份回去报功。

完颜守绪死后被谥为哀宗。

金代最后一位皇帝——完颜承麟

完颜承麟(?—1234年)是在位时间最短的皇帝。

完颜承麟是完颜宗室的后代,相貌出众,身材魁伟,有将略,善骑射,在战乱颠沛流离的金哀宗末世,逐渐显露头角,深为哀宗守绪赏识。

天兴元年(1232年)蒙古大军挥师南下,汴京危急,十二月二十五日哀宗以“率兵与蒙古军决战”为由,留太后、皇后及诸妃于汴京而出奔。一路经过陈留、杞县、黄城,而至黄陵冈。完颜承麟作为都尉,一直护驾而行,不离守绪帝左右。为了保命,许多文臣武将都离守绪帝而逃散,唯有承麟则冒着生命危险,拼死护驾,汗透锐甲,血染征袍,使守绪帝转危为安。

到了归德后,守绪帝左右就只剩下蒲察官奴率领的忠孝军450人和马用所带领的700人了,守绪帝以马用为帅,官奴不服,攻杀了马用,并发动兵变,胁持了守绪帝。官奴本想杀掉皇帝而自立,但见完颜承麟明里暗里保护着皇帝,一时没敢妄动。

守绪帝见归德难守,决定去蔡州,但官奴不同意,并以武力相威胁。承麟便与守绪帝谋划与配合,除掉了官奴,然后,承麟保护守绪帝,避开蒙军兵锋而逃往蔡州。

到了蔡州之后,守绪帝接受承麟建议,在蔡州重新组建了中央统治集团,以完颜赛不、乌古论镐、张天纲等十余人为主要军政首脑,积极筹备蔡州保卫战事宜。

天兴三年(1234年)正月,城中粮断。蒙古军在西城凿了五个洞,大军直入,金蒙军于城中鏖战。到了天将黑的时候,蒙古军才退出城,扬言明日复来。初十日,天未明,南面的宋兵万余人也破城而入。

守绪帝知末日来临,便下诏让位于完颜承麟,承麟执意推却,不肯接受。守绪帝神情哀戚,就像乞求他似地将玉玺授给承麟,承麟伏地拜泣,不敢受。

守绪帝哀告说:“朕所以付卿者,岂得己哉;以朕肌肥,不便鞍马。城陷之后,驰突必难。顾卿平昔以(矫)疾闻,且有将略可称。万一得免,使祚胤不绝,此朕之志也。”于是守绪帝固授玉玺给承麟,承麟无奈,惶恐跪受。

传位仪式刚开个头,蒙宋联军已如潮水般攻了进来。守绪帝匆忙奔幽兰轩,完颜承麟急率众臣出门迎敌,与蒙、宋军展开了激烈的巷战,终因寡不敌众,退守子城。

守绪帝将玉玺交承麟后,到幽兰轩便自缢而死。正在酣战中的承麟闻之,率百官到守绪尸体前拜泣,他对众人说:“先帝在位10年,勤俭宽仁,图复旧业,有志不就,可哀也;我欲谥之曰‘哀’,何如?”当场的人,没有几个懂得宫廷礼仪的,仓猝间,大家也来不及多想,都表示赞成。

承麟刚说完此话,大军已攻到子城之下。金兵拼死抵御,蒙、宋联军稍见退却,此时,四面八方的兵都一齐向子城涌来,顷刻间,子城陷,末帝完颜承麟突围未成,死在乱军之中。

据推测完颜承麟在位不足一个时辰。

太祖从甲午叛辽建国,至哀宗,又于甲午年被蒙宋联军灭之。金朝一统华夏大半壁江山近120年,至此而终。

机智武勇抗辽攻宋——完颜宗望

宗望的本名叫斡鲁补,又作斡离不,金太祖完颜阿骨打的第二个儿子。总是跟随太祖东征西伐,常常在太祖的身边。

都统完颜杲已攻克辽朝的中京,宗翰在北安州,擒获辽的护卫习泥烈,得知辽朝皇帝在鸳鸯泺,宗翰请求发兵进袭。完颜呆率军出青岭,遇上300多个辽兵在抢掠投降金兵的人的家财。宗望说:“如果活捉这些人,可以得到辽朝皇帝在哪里的准确消息。”便和宗弼率百名骑兵进攻。金军骑兵大多人困马乏,宗望独自和马和尚追逐越卢孛右、野里斯等人,留下一名骑兵催赶后军,随即向前冲击,大败辽兵,生擒5人。通过审讯,知道辽朝皇帝确实仍在鸳鸯泺无疑,于是向鸳鸯泺进兵。宗翰率军倍道兼行,追击辽朝皇帝至于五院司,未能追上。娄室等又率军追击到白水泺,辽朝皇帝逃到阴山。辽朝的秦晋国王捏里在燕京自立为皇帝。新降于金朝的州郡,人心不固,完颜杲派宗望请太祖到前线军中来。

宗望到达京师,朝中百官人宫向太祖祝贺。太祖说:“宗望和十几个骑兵和敌兵转战数千里,十分可嘉。”太祖设宴群臣,十分高兴。宗望启奏说:“现在云中地区刚刚攻克,各路的辽军还有几万人,辽朝皇帝还在阴山、天德之间,而捏里又在燕京自立为帝,新投降的民众,心理未能安定。所以,各位将领期望陛下幸临军中。”太祖说:“孤军远征,胸有成算,但怎能都合于前线的实际情况。我将在六月朔日出发。”太祖到达大泺西南,完颜杲派希尹奏请将西南招讨司诸部民众迁徒到内地。太祖回头对群臣说:“迁徙各部民众应当从哪一路走?”宗望回答说:“中京残破,粮草难以供应,从上京走较合适。但新降附的民众突然动荡不定,没有降附的人必然都心怀疑惧。这样劳师动众,却害人不浅,没什么好处。”上京指监潢府。太祖便把宗望的意见颁下,令各军首领根据情况实行。

太祖听说辽朝皇帝在大鱼泺,自己率领1万精兵进袭,蒲家奴、宗望率军4000为前锋,昼夜兼行,马匹多困乏,在石辇驿追上辽朝皇帝,金兵到达的才1000人左右,而辽军尚有2.5万多人。金兵正待修造营垒,蒲家奴和各位将领商议,余睹说:“我军还未齐集,人马疲惫,不能打。”宗望说:“现在追上了辽朝皇帝而不赶紧进攻,等天黑他们逃掉,追都来不及。”随即率军上前,两军短兵相接,辽军把金军包围了几层,金军战士都殊死作战。辽朝皇帝认为宗望所率金军人少,必然失败,便和自己的嫔妃们从高坡上下到平地观战。余睹示意各位将领说:“这是辽朝皇帝的麾盖。如果我们突然向他冲击,便可以促住他。”金军骑兵立即向辽朝皇帝冲击,辽朝皇帝看见后大惊,急忙逃跑,辽军因此崩溃。宗望等回来后,太祖说:“辽朝皇帝跑不了多远,赶紧追击。”宗望率1000多骑兵追击。蒲家奴率军担任后继。

太祖已经攻克燕京,斡鲁为都统,宗望为副都统,向辽朝皇帝所在的阴山、青塚之间进袭。宗望、娄室、银术可率3000人马分路追击。快到达青掾时,遇到道路泥泞,军队不能前进。宗望和当海等四个人用绳索捆着辽朝都统林牙大石,让他当向导,直扑辽朝皇帝大营。这时,辽朝皇帝前往应州,他的几个嫔妃见敌兵突然到来,惊骇之极,都想逃跑,宗望命士兵下马抓人。不久,金军后军赶到。辽朝太叔胡卢瓦的妃子、国王捏里的次妃、辽汉夫人和儿子秦王、许王,女儿骨欲、余里衍、斡里衍、大奥野、次奥野、赵王的妃子斡里衍,招讨迪六,详稳六斤,节度使孛迭、赤狗儿等都投降。金军缴获车辆1万多乘,只有辽的梁王雅里和他的大女儿乘乱逃走,娄室、银术可缴获了他的左右御帐。宗望率军进到扫里门,写信招降辽朝皇帝。

辽朝皇帝从金城回来,知道自己的族人家属都被俘虏,率兵5000多和金军决战。宗望率1000士卒把辽军击败。辽朝皇帝和宗望相离有100步,逃掉了。金军俘虏了辽朝皇帝的儿子赵王习泥烈和传国玺。又追击20多里,把辽朝皇帝的随从用马全部缴获,而照里、特末、胡巴鲁、背答等将领又缴获牧马1.4万匹、车8000辆。当把传国玺献给在临时驻地的太祖时,太祖说:“这是群臣的功劳。”说完把传国玺放在怀中,面向东方恭谢天地,并令记录各个将帅的功劳,加以封赏。

辽朝皇帝派谋卢瓦持兔钮金印请求投降。宗望接受了,看金印的文字,上面刻着:“元帅燕国王之印”。宗望又写书信招降,并举五代时后晋北迁的故事为例。又派使者传谕西夏国,示意双方和好,以此疑滞西夏救援辽朝的打算。宗望率军向天德进发,辽将耶律慎思投降。候人(负责侦察)吴十等人回来,都说西夏国已经迎接护送辽朝皇帝渡过黄河。宗望便传檄西夏国说:“如果真的想依附我们,便应当照前面说的办,把辽朝皇帝抓住我们。如果心有疑惑或怀贰心,恐怕以后要后悔。”等到辽朝的秦王等俘虏朝见太祖,太祖称赞宗望的功劳,把辽的蜀国公主余里衍赐给宗望。

阉母和张觉作战,在兔耳山大败。太祖派宗望去询问情况,并就便指挥阁母所部进讨张觉,攻降濒海的各个郡县。宗望率军和张觉军在南京城东交战,张觉战败,乘夜逃奔宋朝。城里的人抓了张觉的父亲和两个儿子来献给金军,宗望把他们杀死,派人以诏书宣谕城里的张敦固等出城投降。宗望派使者和张敦固一起到城中收缴兵杖武器,城里的人杀掉使者,拥立张敦固为都统,抢劫府库,掠夺居民,据城拒守。金太宗封赏击败张觉有功的将士各有等级。

当初,张觉逃奔宋朝,进入燕京,宗望责备宋朝人接纳叛者,并向宋朝征调军粮。过了很久没有消息,宗望想写书信督促,请太宗颁发空名宣头1000道,增加信牌,以安抚新投降的民众。金太宗下诏:“新归附的官吏保持原职。已经命令各路转运军粮,不要向宋朝督要。发给银牌10个、空名宣头50道。迁州、润州、来州、隰州四州人民迁徙到沈州的,等农事完毕后让他们各复其业。”并诏令咸州向宗望军中输送粮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