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伯特·拜伦(Robert Byron,1905——1945)为诗人拜伦勋爵(George Byron,1788——1824)的远亲。他是旅游家、作家、艺术史学家,继《先访俄罗斯,再到西藏》(First Russia,then Tibee,1933)之后,又有名著《穿行内陆亚洲》(The Road to Oxiana,1937)出版。广西师大出版社2003年10月出了中译本。
塞浦路斯最早的记载,见于公元前1450年的埃及古文献。埃及统治了该岛,但在此前的石器时代已有古代居民。公元前1500年,希腊移民带来了采铜业的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罗伯特·拜伦在1933年8月29日登上此岛时,这样写了他的开篇话:“这座岛屿的历史实在太丰富了,丰富到给人某种心理负担。”(P。8)这是一座充满各种文明交往历史之岛。
罗伯特·拜伦有以下实际观感与记载:
(1)公元45年,塞浦路斯岛萨拉米斯(Salamis)地方人士巴拉巴斯(Barnabas)与使佳保罗(Paul)在该岛拉纳卡(Larnaca)上岸,共同促使塞岛居民的皈依基督教。《新约·圣经》人物拉撒路斯(Lazarus),即耶苏曾使他从死里复活(见《约翰福音》第12章)据说也长眠此地。肯思主教的两个侄儿伊恩(死于1963年)和威廉(死于1707年)也埋于此。这是宗教交往,包括尼科西亚主教,都反对英国统治。他还见到了东方教会的亚述人领袖马席孟(Marshimun)。此人因英国背弃诺言,不允许亚述人建国,1933年被伊拉克政府流放于此,并关进监狱。他叹息道:“这是英国外交政策背叛中上又一案例,它有终结的一天吗?(P。13)
(2)公元12世纪末法国吕济尼昂家族(Lusignans)从圣殿骑士团手中接下塞岛统治权。创造了三百年统治时期文化灿烂与农民受压榨、强迫塞岛东正教会受西方主教管辖的矛盾交往局面。小拜伦写道:“许多背景迥异的和家争相为其国王彼得一世撰写专著,包括薄伽丘(1313——1375,《十日谈》作者)和阿奎那(1225——1274,《神学大纲》作者)”。彼得一世(Peter l),1358年接掌王位,多次发动对伊斯兰教徒的征战,企图夺回耶路撒冷,1369年为塞岛反对派贵族所杀。
(3)他在尼科西亚看到了1931年争取与希腊合并的塞浦鲁斯希腊族人起义时摧毁的大楼已为新的政府大厦所代替,看到了大厦外放着一门1527年英王亨利八世给耶路撒冷的圣约翰修会的赠品——一门加农炮,炮上镌有都铎王朝的纹徽。他奇怪地写道:“但是1928年为纪念英国统治50周年所铸的纪念币上,采用的却是狮心王理查的徽饰,他于1191年征服此岛,并在此完婚。”(P。18)
(4)他记载了葡萄园、山羊、麻黄、丝柏、风车、蜡蜡花和正在采集、供牛饲料的角豆,也看到了城堡一群囚犯挖地和下海午浴的场面。岛上负责保管文物的老人杰弗里拿出一张13世纪的地基平面图,并告诉他,这些地基地就是囚犯们挖成的。他在山上的圣希拉利恩堡(St。Hilarions Castle),“在60英里外碧蓝大海的另一边,隐约可见到小亚细亚及托罗斯山脉(Taurus Mountians)的轮廓”。
(5)他不满英国对塞岛的统治,并且写到塞岛文化政治的特点:法马古斯塔(Famgusta)为土耳其人居住、瓦洛夏(Varosha)为希腊人居,“中间连接着英国人居住的郊区,里面有政府办公室、英国俱乐部”。“如果塞浦路斯属于法国人或意大利人,那么今天造访法马古斯塔的观光船只,就会像驶往罗得岛那样络绎不绝。在英国统治下,那种刻意的腓力斯人作风令游客裹足不前”(P。14)。腓力斯人(philista)是《圣经》中提到的巴勒斯坦古国居民,他在这里引申为“平庸的、无教养的”等含义。
(6)他记录了塞岛东部小镇基提(Kiti)教堂内美不胜收的镶嵌画,这是6世纪东罗马帝国时代的杰作:“圣母玛利亚的袍子是深紫色的,几近于木炭的色泽。她旁边的天使则穿着白、灰及暗黄色的打褶衣衫;她们的绚丽翅膀呼应着手中所拿的丝球。脸部及手脚所使用的嵌块比其他部分小。整体的构画极富韵律。由于人物的尺寸不会超过真人大小,加上教堂又相当低矮,因此可以凑近到只隔10英尺的距离细细欣赏屋顶上的这幅杰作。”(P。13)不过,他从技法上看,应属10世纪作品。
(7)塞浦路斯岛是拉丁文明、伊斯兰文明和希腊文明共处一起而又各不相同的“独立自主文化家族并列”的海岛文明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