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狐狸的尾巴露出来
5月27日星期六一群绵羊在吃青草
小惠向我借的钱筹齐了。我通过柜员机转账给她。趁今天又是星期六，我起了一个大早，准备去看望她的朋友。
梳妆好，把长发放下来，用一个粉红色夹子把刘海夹起来。我在我的衣橱里选了一件以红色和藏蓝色为主要基调的海军风格的裙子。上衣非常清纯可爱，俏皮的条纹图案和大大的蝴蝶结更增加了甜美度，微微支起的公主袖让肩膀和手臂看起来更加瘦。这条裙子是我喜欢的出门打扮。对着镜子照了又照，哎呀，纤瘦的身材穿衣服就是好看，怎么看都是青春亮丽！
臭美一番之后，我背着书包跳出房间。
我从冰箱里拿了许多新鲜的水果，准备去慰问小惠那个从小长大的好朋友。
“豆芽姐，你要出去吗？奇洛带着狗狗跑到我身边。
“是啊！”
“豆芽姐，三天之后是什么日子？”
“五月三十一。”
“那四天之后呢？”奇洛不死心地追着我继续发问。
“六一。”我不耐烦地看着他，”林奇洛，你不要烦我啦，我现在要出去。”
奇洛一脸可怜巴巴，被丢弃在街边的小猫样子望着狗狗。
“带着狗狗去外面玩吧，我要去看病人。”
“可是豆芽姐，四天之后是我的……”
“知道啦，你的生日嘛。我知道的啦，会给你惊喜的。”我拿着水果，在奇洛额头上印上一吻，欢快地走出大门。
在公共汽车站上，我给小惠打了一个电话，跟她约好在她朋友住的那家医院碰面，我顺便去看望她的朋友。小惠的朋友也就是我的朋友，所以我懂得怎么做。
“不用啦，豆芽，人家现在身体很虚弱，你不要去烦人家啦。”
“我把水果送给她，然后我就走。”
“那，那你过来”舞之城”酒吧。我在这里做兼职，你先过来把钱交给我。”
“舞之城？哦。”
舞之城，那不是在市区吗？好远哦！我看着手表，已经快10点了，坐到那里起码要两个小时。
上了车之后，我紧张地抱着我的书包。里面装着水果，很沉重。一路不敢放松过。灿烂夏日透过公路两旁的绿色的树叶，如瀑布一样把人全身上下都笼罩着。我的眼皮如沉重的石头般，越来越重。
我不安的睡了半个钟头，梦里做了一个可怕的梦，我梦见小惠在舞台上跳着辣舞。灰暗的灯光下，她化着妖艳如魔鬼的浓妆，穿着暴露的小背心和短得可以看见底裤的迷你裙。
妖媚如蛇蝎般诱惑着台下那些饥渴的狼群。
刹！我猛地张开双眼，我为这个可怕的梦吓了一身冷汗。再看一下表，估计差不多可以到了。
天，我怎么会做这么可怕的梦呢？前提条件不在，假设根本不存在。我安慰自己。
站在装饰得很气派的酒吧大门前，我想了好久，最后还是走了进去。六条粗大的大理石条柱树立在空大的一楼大厅上。
我走进前台后面，一下子就像进了住满乱七八糟的妖精的洞穴里。这里和孤寂的前台大厅相差悬殊。震耳欲聋的迪士高，像魔音穿耳一样侵蚀着我的神经。歌舞厅里闪着诡异昏暗的光芒。我穿过一群群迟了******，把头甩得像波浪鼓的小妖。来到调酒台。
调酒台周围的男男女女更为疯狂，连迪士高就掩盖不住他们崇拜的尖叫声。
我透过人群的缝隙，看见一个高挑修长的身段，桀骜不驯的墨蓝色头发，棱角分明的精致侧脸和左耳那颗耀眼的钻石耳坠，精湛熟练的调酒技术的少年酷气十足地表演着他的拿手好戏。
小惠就是在这种容易让青春沉沦的世界里做兼职的。她一定很辛苦。
我并没有在调酒台那里停留很久，我四周张望着，向洗手间走去。走进很安静的洗手间，我忙掏出手机打电话给小惠。
“喂，小惠，你在哪里？我已经到了”舞之城”了。”
“那你等我一下。我等一下就来，你在二楼找个地方坐下来。”
“好。”
我在二楼碾转几圈，都没有见到可以坐的地方。唯一一张桌子已经被一对情侣给霸占了。二楼有好多个包间，几条走廊间倒是有几个服务生站在那里。我靠在栏杆上，百无聊赖地望着一楼。
我在那里呆了很久，小惠一直没有出现。我转过身去，斜对面的门被一个男子推开，从他的伸起的手臂间，我看见一个酷似小惠的女生，露着熟悉的半个脸，她被一个陌生的男生抱着，低着头在吸什么东西。她穿着低胸的吊带裙，露出了白嫩的胸部。
那一刻，我的神经被电击了一下，恍如被一道晴天霹雳迎头劈了一下：小惠吸毒！小惠在吸毒！
靠在栏杆上的身体顿时被抽掉了水分的百合，无力地滑落在地上。门关上了，我的大脑失去了思考的能力，水果散落一地。
仿佛一个世纪后，我站起来。发疯地跑下楼梯。
“哇，这么清纯的小妹也来这里寻开心啊？”我面前出现了三个穿戴不伦不类的脑残体，黄色鸡毛般的头发被雷击一样竖起来。
手上的银戒发出刺眼的光芒。
我默默地想从他们身边走过，但是被他们三个阻住了我的出路。
“不要这么不开心，来这里都是为了开心的，何必装呢？”他们发出了恶心的笑声，让我更加害怕。我脑筋乱透地想逃，却被抓住了手臂。
“走开！”我发疯地开始尖叫。
“叫啊！没人来救你！”
“不要！”我往后退，惊恐地望着他们。
突然从他们后面冲上来一个男生，他推开了朝我逼近的三个男生，拉着我的手就跑：”放心，我会保护你的。”恍惚之间，他在我耳边说了这么一句话。
这一切来得太突然了，我根本没时间思考，只能跟着他跑出了酒吧。
我们跑出了酒吧，外面的太阳大得刺眼，我感觉站在阳光下才是我真实的。我们在一条胡同里停下来，那三个脑残体已经没追来了。
“你没事吧？”那个男生喘着气，一只手撑在墙面上，看着我。由于我一路只顾着跑，在酒吧里，灯光又灰暗，所以我都没有看到他的真实面目。
现在我认真看着他，才发现他是那么熟悉。虽然染了头发，还戴着耳坠，换了一身装扮，但是我还是认出了他：”臭猴子，你怎么会在这里！？”
“不要问这么白痴的问题啦！都说你有危险我就出现咯！”他挠着头发，赏了一记白眼给我。
“你是”舞之城”的调酒师？”这是一个十分让我震惊的消息，”你？”
“你想说什么？”
“可是你的头发，然后你？”
“拜托，这是一次性的好不好，晚上洗掉就好了。虽然我是一个学生，但是我也有兴趣和爱好。调酒是我的专长，我在用我的专长赚钱。不然我怎么会那么多钱？”
“你什么时候开始的？”我还以为他的钱都是他老爸的。
“初中啊！你以为我是个二世祖？你那时候不是说要找个会调酒的酷男当男朋友吗？”
“那是玩笑话啦，你不会真的那么在意吧？难道……”
“我就是因为你那句话开始学习调酒的。”他弯下腰来，张嘴就凑上来。
不行，我推开他。
“你就这么介意我吻你？”他的眼睛失落地染上一层灰暗的色彩。
“我……”
“叮铃铃……”我的手机适当地响起来。是小惠打来的，我突然害怕了。不敢接电话。
“你总是要面对的，让你看清楚她的真面目！”严肃的臭猴子好像已经料到了这里的事情。
我咽了咽口水，尽量让自己的心情冷静。按下了接听键。
“豆芽女，你怎么啦？我看到二楼那里散落着水果，觉得是你带来的水果，你干嘛了？”小惠在手机里变得紧张起来。
“我……”我的眼泪毫无预兆地流出来，”被几个脑残体围住了，所以跑了出来。”
“没事吧？”
“没有！我……下次再来看你。”我说完按掉了谈话。
我蹲坐在地上，难过地哭出来。我从没想过小惠会变成这样，我没想到毛毛说的话是真的。
“走吧，不要哭了。我请你吃饭。”臭猴子蹲下来，扶起了我。
“你什么时候开始知道的？她一直都在”舞之城”吗？”我盯着臭猴子，为什么他不跟我说。
“就算你知道了又怎么样？我是在今年初才知道她在”舞之城”的。她并没有认出我，我也没有和她打招呼。”
“为什么会这样？”
“你不要这样。”臭猴子变得温柔起来，和学校那个整我的人完全不一样。他用手抹去我眼角的泪水，”我们走吧。”
他又拉起了我的手，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我变得很感动。仿佛从前的风影又回来了。
在农家小餐馆里把午餐解决掉后，我跟着臭猴子在市里一圈。在下午，夕阳还没完全消失的时候坐上了公交车回我们的市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