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公主不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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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六章 扣押人质

酒馆。

依旧是二斤牛肉两坛酒。

旺荣却是喝的闷闷不乐,心情还依旧沉浸在梅朵回绝他的懊恼当中。

“唉!”……

他沉重的叹一声,端起一碗酒,仰头喝了个干干净净。

别有意味的望着那空空的酒杯,心中却是一片烦乱。临行时主公交代他两件事,而他却一事无成,真是没脸回去了。

“将军在烦恼?”——不知何时,对面坐了一个人,一身黑衣,蛇皮纹,那人见他郁闷,便发问。

“事情被我弄砸了,还望先生指点迷津。”说着旺荣见是那蛇衣人,只当是故交,便倒了一大碗酒,递过去。

那人轻叹一声,摸着胡子道:“事到如今,恐怕已是回天无术……”

他悠悠的说着,如一个神谕者,带着窥破天机的神秘。

“也不一定,梅朵公主离开的时候还在众目睽睽之下,在我脸上亲了一下,若她对我全然无意,断断不会在众目睽睽之下做出着般惊世骇俗的举动来。”

旺荣还是不肯认输。

那人嗤笑一声:“此举只是安抚你,不足为凭。”

“别总说丧气话,我在跟你讨教补救的主意。”旺荣对蛇衣人的态度很是不满。

“你还是忘了她吧,这样绝情的女子,不值得将军念念不忘,为之郁闷。”

“忘怀是不可能的。”旺荣一口打断他,猛的喝下一碗酒道。

“将军这又是何苦……”

“唉……只是此来敦煌一事无成,如何向我家主公交代?”旺荣垂下头。

“若与归义军交战,将军胜算几何?”

“踏平敦煌,不过尔尔。”旺荣说着,眼眸瞬间现出了光芒,党项男儿的豪情再次现在他的脸上。

“呵呵。”对面的人隐隐的笑,“那何不打他一仗——你家主公早有吞并敦煌,称霸河西的预谋,如今你一举拿下敦煌,便是献给他的一分厚礼,即使战事陷入僵持,也是对大宋皇帝的投石问路……”

旺荣听闻这一番话,立如醍醐灌顶,心里喜悦起来,却不免闪出一丝疑虑:“你是汉人,为何为我出此计策?”他放下酒盏,警觉的问对面的男子。

“西平王乃是一代枭雄,在下有意助他完成一代霸业。如是而已。”

“好!!”旺荣一拍几案,高举酒碗,“来,干!!”

两碗相撞,发出清脆的响声,几滴酒水溅了出来。

次日。

旺荣重兵围困敦煌,城外,旌旗翻卷,旗鼓阵阵,数千士兵摆出阵势,扬言攻城。

敦煌城内,顿时一片混乱。

夜。

梅朵坐在昏黄的烛火下,灯光将她的侧脸够了成一道优美的弧线。

她缓缓打开一个红布包裹,里面是各色的脂粉盒,唇纸,还有一支红艳艳的玫瑰,那玫瑰经历数月之久,花瓣已经变的暗红,却依然保持着它的馨香,放在鼻尖一嗅,顿时心下一爽。

记得上次旺荣走后,姐夫给她一个包裹,说是旺荣送的。

当时打开一看,里面是一支鲜艳欲滴的玫瑰,盈盈的花瓣还带着露水,晶莹剔透的如红色的水晶。她最爱花,而花中最爱玫瑰,可敦煌常年干旱,玫瑰甚是罕见,她吻着那一支玫瑰,兴奋了好半天呢……

如今,旺荣正在城外求婚,而方学士又不曾表态,何去何从,她真的很茫然。

“当当!”手指轻叩木门的声音。

她急忙收起包裹,应了一声:“请进。”

——是姐姐。

“梅朵,今天你一天不吃饭也不说话,到底怎么了。”她坐在梅朵旁边,扶上她的肩。

“我自己都不清楚,怎么跟姐姐说啊。”她失神的盯着灯捻,那烛火跳跃一下,又黯了下去。她的目光不觉虚空起来。

“你……到底喜不喜欢旺荣?”

她转眸看向姐姐,缓缓摇摇头,发间的金钗垂下的玉珠串随之微微一晃,带尽了凄然的凉意,她低低的说:“不知道。”

“那方学士呢.?”

“说不好。”她声音依旧低低的,缓缓垂下头。

“我看,你倒是喜欢方学士。”

“姐姐说是便是吧。”她幽幽说道,不置可否。

两个人同时沉默了好久。

“方学士却似风流倜傥,但类似他这般的风流才子,做丈夫通常是靠不住的。”

“未见得。”梅朵拗拗的回了一句。

“你们才认识几天,你对他的以往毫不了解。他是不是在汴梁已经有了妻室也未可知。”姐姐依旧坚持。

“他——不会骗我的。”她的语气似乎很坚定。

“妹妹,你怎么你这么肯定呢?“

“姐姐不要说了!“她心中一时烦乱,修然起身,“梅朵的事,不劳姐姐费心了。”

对面的人,哀伤的望了她一眼,无趣的走出了屋子。

姐姐一定很伤心吧?因为她看到她走到门前时落下了眼泪,她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惹姐伤心呢……可是,方大人——喜欢她吗?她不确定,因为不确定,所以烦乱,眼看着旺荣又来逼婚,他究竟是怎么想的?为什么他不表白呢……

夜,很深了。

屋顶的浮屠在红烛的掩映下,慢慢模糊了。

又是一个难眠之夜。

节度使大殿之上。

众说纷纭。对于旺荣围困敦煌,有主战,又主和,众口纷纭,莫衷一是。

曹顺德更是坐立不安,焦头烂额。

打吧,归义军哪里是李元昊的定难军的对手:和吧,朝廷不肯,梅朵不肯。

正焦急之际,方天佑来奏:“曹节度使,方某愿意出城和他舌战一番,敦促其退兵.”

“这……方大人若有差池,曹某不好向朝廷交代啊。”

“敦煌的事便是朝廷的事,成与不成方某都要一试。”

一个时辰后,方天佑独自骑马出城。

出了城门,直奔百米之外的定难军营帐。

帐内。

旺荣正饮酒,自他被梅朵回绝以来,便是****与酒为伴,却还是难以剿灭那心头之火。

“启禀将军,护经使方天佑大人求见。”一个一身盔甲的小卒跪地禀报。

“哦?”旺荣放下酒杯,“他来作甚?”犹豫片刻,便道:“请他进来。”

不多时,帐内进来一个一身红色官服的男子。

“幸会。”

旺荣起身相迎。

“相见于剑拔弩张的阵前,不知道还能否说是幸会!”

好一张灵巧善辩的嘴!想必他便是用这一张嘴才将梅朵哄了去吧!旺荣心里这样想着,嘴上却依旧强硬:“人生相逢便是缘,自然可说是幸会。请。”

两人对坐于几案,几案上放着瓜果和酒壶,酒盏。

“将军扬言踏平敦煌,在下以为未免唐突。”

“哦?”旺荣挑衅般皱起眉。

“将军此次前来敦煌,一为借经二为求婚,两件事都是求人的事,倘若不如愿酒兵戎相见,恐怕失之霸道,也违了西平王的意愿吧。”

“哼。”旺荣哼笑一声,“志在必得。”他说出这一句话,带着即使踏平敦煌也要完成使命般的决绝。

气氛一时间僵了起来,二人都不说话,只是各自饮了一盏酒。

“不如——”许久,旺荣淡淡的说:“不如方大人为我做个媒,与梅朵公主提亲如何?”

“兵戎相见,无趣的很。”方天佑回了一句。

方天佑垂下头,气也卸了,原本以为以他的口才和聪明,定能劝旺荣鸣金收兵,如今看来,却是秀才遇见兵,有理说不清啊。

“哼!——”

旺荣咻然站起,衣襟翻飞,他背对着方天佑,带着胁迫的口气狠历的说道:“如此说来,那就请方大人看我攻城吧!”

梅朵那么喜欢他,是被这张能言善辩的嘴,蛊惑的吧……横刀夺爱,他断然不肯饶他!!

“告辞。”却说无果,方天佑起身。

“大人以为——还走的了吗?”

方天佑一惊,“旺荣将军要扣我做人质?”

“哪里,”他也学着方天佑的口气说道,“在下只是想多留方大人几日,好好招待一番而已。”

他虽是这样说,却使了一个眼色上来几个士兵将方天佑强行带下去,见势不妙,他惊慌道:“在下与将军无冤无仇,为何……”

“哗啦!”

旺荣猛一转身,甩袖挥落案几上的酒盏,那些器皿叮叮当当的碎落了一地。

他几乎是吼叫:“横刀夺爱不是恨吗!”

“我家将军留方大人在帐内饮酒,需多留几日,请您不必再等了。”

一个定难军装束的兵卒,到敦煌城下报了一声。

在城门外久久等候方天佑,等候的张将军一听这话,顿时一惊:“不好!”便掉马回转,一路朝节度使府上奔去。

大殿。

曹顺德端坐正中,旁侧两排身着红官服的官员,正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启禀大人,方大人已经被旺荣扣做人质。”

张将军疾步过来,躬身一跪禀道。

他这一声,竟使得刚刚议论纷纷的大殿顿时安静,静是连一根绣花针落地的声音也能听的到。

所有人顿时紧张起来,一是感叹旺荣之胆大,二是紧张局势之紧迫,方大人乃朝廷命官,万一有个差池,谁也担当不起啊。

——是战?

——是和?

莫衷一是。

曹顺德脸上愁容更甚,面对满堂的官员,深深的叹了一声。

“旺荣带一支人马来,显然是寻衅滋事。朝廷不希望河西出事,还是按兵不动的好,待奏请的皇上,再做定夺。”曹顺德无奈之下,也只能如此。

“咣当”一声,雕花门被狠狠推开,梅朵怒气冲冲的进来。显然她在门外已经将他们的谈话听的清清楚楚。

“隔岸观火,见死不救!!”梅朵恨恨的道,那一句话似是从牙缝里挤出来,剑一般冰冷的迸射出来。

她径直走到大殿中,直视着曹顺德。她甚至不能相信,眼前这个她唤做姐夫的人,竟然是如此懦弱无能。

“方大人只身出城,将生命置之度外,为的是让敦煌生灵免遭涂炭,可现在他被扣做人质,你们一个一个却无动于衷。”梅朵说着,气的胸口大幅的起伏着。

“住口!军国大事,你一个小姑娘家懂得什么?”曹顺德喝了一声。

“是。军国大事我是不懂,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的道理,我从小就知道!!”

曹顺德被她搅的不耐烦:“去去去,大人在议事,不要在这里添乱。”

梅朵胸口起伏,白了曹顺德一眼,执拗道:“去就去!!”转身便跑了出去。

她一口气跑到节度使府门口,门外左右各有两兵把守,她急急的对其中的一个叫:“去!给我牵马来!!”

“公主这是……”那人见她一身火气,诺诺的问。

“让你牵马少在这废话!!”情急之下,什么都不要人问,什么都不要人管。

那人怯怯的将马牵来,看公主那架势,怕是他多问一句,杀了他的肯性都是有的吧。

一匹枣红骏马牵过来,她纵身而上,马儿绝尘而去,直奔敦煌城门。

“给我把城门打开!!”

梅朵骑在马上,还未到城门口,便在马上大声喝道。

城门外有两支军队守着,一个穿着盔甲,头戴战盔的人走来,看样子是个小头领。

“公主要出城吗?”他走过来毕恭毕敬的问。

“少说废话,给我把城门打开!!”梅朵在马上,已是气结,话音都开始有些微微颤抖。

“未得节度使大人指令,在下不敢从命。”那人的脸色有些为难。

见他迟迟不肯开门,梅朵自马上一跃而下,径直走到那人跟前说:“给我把城门打开,我要节度使提拔你。”

梅朵说的不是气话,她确实有这样的能力,以姐姐对她的宠爱,姐夫又对姐姐百依百顺,提拔一个小官吏,的确不算什么。

“我已经说过了,未得指令,不敢从命。”

“你敢不听我的话!!小心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1”梅朵杏眼圆睁,声音陡然提高了八度。

“公主要为难在下,在下也没有办法。公主若要出城,万一出了差池,在下便是死罪啊。”

“你……”

她望了望高高的城墙,又斜了一眼这个顽固的小头领,愤愤的说:“你不给我开门,我就从这里爬出去!1”

说着就要往城墙侧面的廊梯上走。

“唉……公主。”那人横身栏在她面前,“公主到底意欲何往啊?”

“你起开!”她不知那里来的力气,一把把那人推到在地,冷冷的扔下一句话:“我想干什么跟你说不着!1”

便往廊梯上去,,三步并作五步的跃上了城墙,那城墙少说也有丈许来高,只安置着上来的梯子,却不曾有下城的梯子,若要出城,只有总这里跃过去。

她望了望成城门外,除却三两个巡逻的骑兵,就没有什么人了。

“喂!你过来!!”她冲着一个骑马的士兵唤了一声。

那人一惊,大战在即,公主怎么跑到城墙上了?也不敢多问,便骑着马靠过去。

还未反应过来,便见公主一身粉衣飘然而落,衣发俱飞,甚是华美。

她缓缓落上马背,一把夺了他的马鞭,顺势一个趔趄将他推下马,那人茫然跌坐地上,望着公主直叫:“公主,您这是……”

“驾!!”梅朵一挥鞭子,马儿一路疾奔,没多久就到了定难军的帐外。

“站住!”帐外两个士兵拦住她的马。

“放我进去!很快我将是你们的将军夫人,你们看着办。”梅朵情急下下,竟口不择言。

两人见她如此说,面面相觑一阵,怯怯的打开路障,放她进了营帐。

“旺荣!!”还没走进帐中,她便气咻咻高声喊道。

一听的那脆生生的,娇嗔嗔的声音,旺荣心中顿时一喜——梅朵!她的梅朵来了!正在饮酒的他,忙扔了酒盏,整理一下衣襟,笑着,急急的迎了出去。

“战便战,和便和,扣人家做人质,算什么英雄?”梅朵愤愤的将马鞭指着他的鼻子,责问道。

旺荣一愣,凝视着梅朵风尘仆仆的样子,那秀丽的鬓发沾染了一层细细的黄沙,那一清澈的眼眸此时,充满了怒意,她的目光,像是要吃人。

“大战在即,曹顺德怎么能放你出来!!”他显然是怒了,怎么能将一个女子的生死置之度外,就算来劝和,也太不负责任了!!

“不关他的事!——是我自己翻墙来的!”

自己来的,还翻墙?

刚见他本是一阵惊喜,此时此刻,却变了惊诧,再后来,心里像打翻五味陈瓶,惊诧,懊恼,还有隐隐的不甘,都一古脑涌了上来。

“若是你非要扣一个人做人质,那就把我扣下,把方大人放走!”

旺荣背过身去,牙齿咬的咯吱咯吱响。她竟然为了他,不顾生命安危跑阵前,将自己和他交换!!她的心里一直都喜欢的是那个小白脸吧……她真是疯了!

“哦,把方学士请出来。”他低低的吩咐了一声。

没多久,方天佑缓步走来,神态安然。

“他有没有为难你?”——她快步上前问道。

“没有,将军只不过是想留我好好招待一下而已。“他说的淡淡的,好像扣押他的事不曾发生一样。

他这样一说,既显出旺荣鲁莽,又衬托了他的大度。他,终究是了解女人的。

“你放了他!!”她几乎用命令的口气说道。

旺荣横扫了一眼方天佑,又对上梅朵怒意冲冲的目光。她知道他素来对她百依百顺,今天才以此相挟的吧!他怎么可能绑了心爱的人做人质呢……她分明是要他放了方天佑啊……

空气似在瞬间便凝固,旺荣也不说话,凝神许久,正犯难之际,帐内忽然进来一个人,一身灰衣,魁梧身材,长发披肩,头戴金箍——

“主公!”——

旺荣惊一步迎上去。

来者环视一下在场的人,一切似乎已了然于胸,青衣人却单单不看旺荣,径直朝方天佑走去。

“属下无知,多有冒犯,李元昊在此请罪了。”上前便施了一个叩首礼。

“王爷快快请起,”方天佑似胜利般,看了旺荣一眼,原话又说一遍:“旺荣将军不过是想好好招待一下方某,所以对方某十分礼遇。”

李元昊瞄了一眼方天佑,叹了一声:“化外之民,不懂规矩,大人不必替他遮掩。”他毕恭毕敬以双手将方天佑扶到上座,脸色一沉,怒道:“来人,把旺荣给我绑了!1”

片刻间,旺荣便被死死捆住,只一脸无辜的望着主人。

“竖子该当何罪,任凭大人发落!”李元昊似乎是绝情说了一句。

“旺荣将军只是一时冲动之局,我看,责罚就不必了。”

“冲撞朝廷命官,其罪不轻啊,如何发落,听凭大人依律处置。”西平王依旧坚持。

“方某一笑了之,西平王不必挂怀。”方天佑笑着道。

“如此说来,李元昊谢过了。”李元昊深深的作了一个揖,将方天佑送到帐外,转身对属下道:“来人,护送梅朵公主和方大人回敦煌!”

“还请方大人转告曹节度使,说西平王闻听旺荣寻衅,日夜兼程赶来阻止,一路上鞍马劳顿,改日一定登门谢罪。”

“西平王放心,方某一定带到。”方天佑坐在马上,诡异的飘了旺荣一眼,那眼神彷佛在说:我又赢了,既赢得了美人的欢心,又赢得了西平王的礼遇。

“驾!”——

两声清脆的鞭响,方天佑和梅朵的马匹并骑而去,直奔敦煌。

方天佑和梅朵刚走。

李元昊和旺荣一前一后,步入帐中,王座上,李元昊斜身坐下,一只脚翘在宝座扶手上,两只眼眸定定的看着旺荣。

“你可知我绑你是为了救你?”

“属下不知。”

座上的人,沉沉一笑,也不言语。

许久,旺荣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前额及地,连磕三下——这是党项族最大的礼节了。

“主公!旺荣有一事相求。”他抬起脸,微卷黑发从肩膀处垂落,两只眼眸殷殷望着王座上的人。

“说。”

“请主公出面为旺荣提亲。”他说的气势汹汹,志在必得。

“碰了几鼻子灰,还不醒悟。有脸没脸?”

座上的人似乎是怒喝了一声,但并无责备的意思。他太了解这个爱将了,认准的事九头牛都拉不回啊。他欣赏他——一身好武艺,心底单纯,又是执着的很。

虽心里清楚,嘴上却是挖苦,嗔怪,他就喜欢看他那副不知道掩饰的执着的样子,照实可爱的很。

“请主公成全旺荣。”他一脸肃然,双手抱拳。眼神却近似哀求。

王座上的人有些怜惜的看着他,幽幽的道:“经书没借来,媳妇再娶不成,别说你没面子,就是我,也觉得脸上无光啊。”

“主公答应旺荣请求了!!“他惊喜的挥臂朝脑后一击,憨憨笑起来。

“得江山而失美人,本来就是一件很无奈的事啊。”座上的人幽幽的叹。

“主公说的太对了!如果有江山而无爱人分享的话,非但是无奈,而且天地之间也会失去颜色的。”旺荣说话时,眼睛望着高处,似乎预见到无爱的将来是多么的凄惨无光,那话,从他口中说出,只觉得憨态可掬,可爱的很。

坐上人怔怔的望他一会儿,哑然失笑。

三日后。

这日,梅朵一出门便望见满院的花朵,灿若烟霞。怎么一夜之间这些树全开花了!她情不自禁原地轻轻一旋,衣袂飘飞,宛若仙子。望着满园一树一树盛放的花朵,心中竟有说不出的畅快和欣喜。

“姐姐,你看,这些树都开花了!”她笑着跳到姐姐跟前。

曹夫人笑笑,半嗔道:“都开了好几天了,你才发现?”

梅朵撒娇般挽上姐姐的胳膊,二人结伴而行。

“是吗?我怎么没有注意到?”她抬起手,顺手捻了一支花,放在鼻见嗅着,那粉色的花瓣玲珑剔透,淡淡的透着沁人的芬芳,只是轻轻一嗅,那花瓣便有几瓣簌簌落下,从那细白的指尖滑落。

“你心里惦记着别的事,心不在焉,当然视而不见了。”曹夫人柔声道。

梅朵低眉笑笑,弹落了那一支花,忽的转身,“姐姐,李元昊来了!”

“你怎么不说方学士回来了。”知道梅朵是故意岔开话题,曹夫人故意拿话点她。

“是李元昊放了他,姐夫和他们现在正在喝酒呢!”

曹夫人瞄了一眼她心花怒放的模样,说:“看来……你心里还是在意方学士多一些。”

“哪有啊!”梅朵指尖覆上脸颊,脸上忽然飞上一层红晕,不知道怎的,阳光忽然刺的她睁不开眼。

“呵呵,那你脸红什么?”

梅朵在姐姐肩上捶了拳,便起身跑开。跑了几步,到一棵树下,一支粉红花枝颤巍巍迎上她的脸,那花晶莹剔透,如玉作晶琢,似乎稍稍用力,便会碎了破了,梅朵轻轻捻住,压在唇边嗅了嗅,似乎想些什么,呆立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