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镜中月(名花倾国系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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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十章 花灯惹祸

“冯子月!你给我死出来!”

“三小姐!老生求您了……二小姐刚刚才睡下……”

“李姑!你别仗着自己在冯府有些年头,就依老卖老。我告诉你,在这冯府你就算再当一百年下人,你也始终是我们冯家的一条狗!你快给我让开!”

“三小姐!”李姑没来得及拦住,冯子霜就自个儿冲进了子月的卧室。

一进门,就看见前见天去花灯市上瞧对眼的那盏象牙花灯,此刻正挂在桃木雕空缕花床旁边的壁灯柱上。这一瞧,到让子霜心中的怒气更盛了大骂到:“我今天非教训你这个小****不可!”

子月自打从那花灯市回来,这几日也没再出去走动。也不知道是为什么,这几日吃饭没什么胃口,就连平日里最喜欢的琴和笔也没兴致摸了;反倒是时不时望着那盏象牙花灯,每每想起那天灯会,嘴角又会露出浅浅的笑。李姑担心的问她是不是生病了,她一时也说不上来,这症状到底是不是病,总之这十几年这种状况还是来是头一回。

到了下午总算是有了些睡意,于是宽衣躺下。半梦半醒间听到外面吵闹得紧。想必又是那子霜在耍小姐脾气,她也懒得去理会。正想拉高被子睡下,房门却被人用力的推开。

子月在心中叹气:看来她是躲不了冯府这个娇蛮千三小姐了。

随手抓起床榻上的外袍披上,下床来就看见子霜眼定定的瞧着那盏象牙花灯。子月这才想起子杰哥哥似曾说起过,子霜与子霓姐姐都看中这盏花灯,碍于没猜中灯中字谜,无法得手。

如今这盏子霜跟子霓姐姐作梦都想得到的东西,就眼睁睁的摆在她两最看不顺眼的子月房里,叫子霜怎么不火大?!

“你个狐媚子生的,你快说!到底用了什么下流手段拿到这盏象牙花灯的?!”子霜最见不惯的就是子月这张脸。就是这张祸害脸,才会让她的亲哥哥子杰胳膊往外拐,老是说数落她这个亲妹妹的不是。这象牙花灯指不定也是子月这野丫头花言巧语,让子杰哥哥给她赢回来的!

“哦……子霜妹妹所谓的下流手段指的是什么呢?”子月听了子霜的话直觉得这个三妹真是被三娘惯得可以。平日在自个儿院子里刁蛮惯了,如今还想跑到她这西厢卧房里头闹一场不成?

“你别装傻了。全冯府有哪个不知道你是名妓陈霜儿的亲生女呀?哼!龙生龙,凤生凤,看来你骨子里头流着妓女的血,只要见到男人就立马迎上去,就连自已同父异母的哥哥也不放过,真是不知廉耻!”

子月手握得死紧,一味的告诉自己不要在意、她没必要跟子霜这种人一般见识。无论如何她都得忍!因为她没有娘亲可艾萨克娇,更没有哥哥替她出头。

“那象牙花灯你若喜欢,拿去便是。”子月言语不惊的走到桌前,径自倒了一杯茉莉花茶,端在手里细细的品着。

子霜见她那副云淡风轻的悠哉样子,似乎并不在意这盏象牙花灯。反倒是自己,为了白衣公子的花灯不顾形象的冲过来向她撒泼。心里头千百万个不服:自己竟被这个妓女生的给比了下去!她一气之下冲过去取下花灯,将它狠狠的扔在地上,还不泄恨的往上踩了几脚方肯离去。

子霜走到门口,还不忘冷冷的扔下一句话:“我才不稀罕这破灯!”

李姑听到屋里传摔东西的声音,生怕小姐受伤,赶紧奔过来。在门口恰好遇上气冲冲走出来的三小姐。

那子霜正在气头上,见到李姑护主心切,又是一番打骂之后才出了西厢别院。

李姑姑见她走远了,这才进到屋里。

一进屋就看那盏锡牙花灯七零八落的散在地上,子月坐在椅子上,盯着散开的花灯,看得入神。

“小姐……小姐?”

听到李姑唤她,子月这才回过神来,弯身将摔散在地上的象牙花灯拾起来。

“小姐……你有没有伤到哪里?我去帮你拿药来……”

“姑姑,我没事。”子月怕李姑担心,忙开口安抚。

“这三小姐真是欺人太甚了!小姐你平日都让着她,也就罢了。如今变得这般蛮横,丝毫没有长幼之分。我今天非得把这事告诉大太太不可!”那冯子霜不把她这个下人放在眼里也就罢了,如今还欺负到子月头上,她又怎么咽得下这口气!

子月真怕李姑把这事闹大了,赶紧劝道:“姑姑……今天的事请你不要告诉大娘。”

“为什么?小姐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忍让她?”李姑见到凡事皆忍的子月,就会想起当年的陈霜儿,霜儿小姐凡事皆忍,可最后得到的又是什么下场?!

“如果姑姑真想为子月好,就请您不要把刚才的事情告诉大娘。谁也不能说,这件事就当没有发生过,好吗?”子月不想连个安身之处都没有。

李姑也明白,小姐这么做是不想招惹麻烦。必竟这冯侯府未来当家的还是子杰少爷;而子霜和三太太必竟是他的至亲,就算子杰少爷再怎么护着子月,也不会狠心到用家法来办他的亲妹妹吧?到那时候,受欺负的还不是小姐。这么一想,李姑也只好罢休了,她只希望小姐将来能寻得良人,早些离开冯府这个笼子。

子月穿了件外袍,抱着摔坏的花灯出门了。

李姑知道她的性情,想是劝也无用,唯有默默的送她到后花园西门,目送她出了冯府。

花灯会已过,此时人尽散去,西街又恢复了以往的冷清样子。前几天还人山人海的夜市,现在只有几个小吃摊,客人也是稀稀了了。远处还有一些未来得及拆除的挂灯架子勾起了子月脑中元宵灯会的热闹情景。

子月看着怀中破散的象牙花灯,为自己的举动感到好笑。

人家不过是随手送了盏花灯罢了,自个儿却当个宝贝似的供着。当时她身着男装,赵公子不知她是女儿身,又怎么可能对她别有用心?就算是向他说明自己身份又能怎样?像他那般出众的男子,或许早已有了婚配……看来一切都是自个儿想得太多,才会感情用事。

“多情总被无情恼”这句话说就是我这种人吧。子月想自己这些日子天天守着花灯和那娘亲收藏的那副白衣公子画相胡思乱想,像个痴人似的,不知有多丢脸。

站在拱桥上,那晚花灯相遇的情景不自觉的浮现眼前:她暮然回首,他身着白衣站在灯火阑栅处与她相视而笑,那一刹间她以为两个人的心灵是相通的。今夜月依旧,此时此地却是人走灯灭,独留她暗自情伤。

他送的花灯被子霜打碎,或许这都是天意,她也没必要过于执念于他。想到此处,她便将花灯扔到桥下。

“灯随水流,我的心也应当静如止水,不应再有牵挂才是。”子月轻声说着,依旧挥不去心中那份失意。

子月见那花为已漂远,正打算回府,却见一道黑影从侧街飞奔而来,害她躲闪不及,被对方撞倒在地。

她顾不得手上的痛楚,微怒的望向来人。

那道黑影恰恰也转过身来看她,丝毫没有抚起她的意思,随即又闪入前方的黑夜之中。

不多会,侧街有几小队打着火把的衙役往拱桥这边追来。嘴里头还念叨着:“如果让他跑了,我们大家今晚都得提头去见大人!”

带头的那人见到子月,快步跑上前来问道:“这位姑娘,有没有看见方才有位黑衣人从此经过?”

子月早猜到撞倒她的那个黑衣人跟这些衙役有关系,说不定是十恶不赫的大坏人。

“我有看到,就在这拱桥下面。”

“多谢姑娘。”

子月刚站起身,感觉到后背一道气流袭来。下一秒颈传来刺骨的冰凉,过后便是火辣的痛楚从动脉处漫延开来。

“浣颜烈!你真卑鄙居然对一个弱女子下手!”

“浣颜烈,快放了那姑娘!”

子月可以感觉得到身后那名叫做浣颜烈的人正低低的笑着,好像这些衙役大哥说的都是天大的笑话。

“浣颜小儿,你今晚就是插翅也难飞出大人的手掌心!”

“那就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

子月听到背后那男人冷冷的回复,下一秒她整个身子就脱离了地面。该死的!她虽然在冯府没有什么地位,可也不置于像今天这般像块抹布似的被人抛到地上!

望着讯速逃向远处的黑影,她咬紧牙,在心中低咒:但愿老天开眼,让衙役大哥们把那个恶徒绳之以法!

天色已晚,她也得尽快回去了,如果被人知道她独自出府,李姑免不了受责罚。

为了尽快回府,子月只好抄前几日李姑带着她走的那条近路。

这条又深又长的巷子白天还好,到了夜里真是黑得吓人,幸好今晚月色清朗,还依稀可以看见大块大块的青石板路。

子月有生以来头一回走这样的路,心绷得紧紧的。细细的手指死死的扯住丝绢,不停的默念着佛经壮胆。

快了!就快要到了!

子月兴奋的加快脚步小跑起来。

突然,面前闪出一道黑影,把她的的视线连同希望一并给挡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