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何以侬脸色发白,虚汗都冒了出来,“早上就有点恶心,可能是吃错东西了。”
“要不要我送你去医院看看?”
何以侬摆了摆手,“不用,我还要上班,下班之后如果还不舒服,我自己会去。放心,我能坚持。”
今天的时间似乎特别的漫长,何以侬还是觉得不舒服,一直熬到了下半,正收拾东西准备离开时,小李过来拍了拍她的肩膀,“何姐,外面有人找。”
“谁啊?”
小李摇摇头,眼睛看向接待室,她望过去,只看得见一个女人的背影。
她走进去,是个陌生的女人,年龄大约五十岁左右,满脸愁容,她礼貌的打招呼。
“我是何以侬,您找我?”
夫人点点头,“对不起,这么冒昧的前来打扰,我是实在没有办法了……”
夫人说着就要哭出来,何以侬赶紧走过去搀着她,让她坐下。
“夫人,请问您是?”
夫人这才想起来介绍自己,“我姓蔡,杨尚昆是丈夫,阳仔是我儿子。”
何以侬愣住,好久,才扯了扯嘴角,“杨夫人好。”她站起来,去倒茶,她发现自己的手颤抖得厉害。
“请喝茶。”
夫人接过茶,把它放在桌前,又转头看向她。
“何小姐,我求求你,只有你能救我们家阳仔了,我就那么一个儿子,他若是死了,我也活不了了,求求你帮忙向韩先生说说好话,阳仔不知天高地厚,伤害了他,是阳仔的不对,可是,他也是被仇恨冲昏了头才做了错事,现在他还躺在医院里昏迷不醒,就算是醒了,还要再去坐牢,不过这些都没有关系,只希望韩先生能放过我家小儿一命……”
何以侬吓得说不出来话,愣愣的看着哭诉了好半天的夫人,猛的推开她,她的声音尖利而刺耳。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你,你怎么就认定是韩先生追杀你的儿子呢?警方不都说了吗,是帮派利益冲突,管韩先生什么事?也或许是有人想利用你除掉韩先生也说不定呢,你没有一定证据,怎可再次胡说八道?”
夫人也被她唬得一愣一愣的,“可是他们说,我儿子曾经打伤过韩先生。”
“你亲眼见到了吗?或者说,你在报纸杂志新闻媒体上有看到相关报道吗?没有是吧,韩先生一直和我在一起,有没有受伤我最清楚,现在我可以很清楚的告诉你,韩先生没有中枪,他们在骗你,他们想利用你。”
看夫人的表情,何以侬知道她的说辞已经成功了,便再接再厉:“杨夫人,念在你是被人利用的可怜份儿上,我不会向韩先生吐出今天只言半语,但是你以后也要谨言慎行,切不可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真相是讲究证据的。常言道,祸从口出,杨夫人,千万要小心小心!”
杨夫人早就吓得浑身打颤,连连道谢加道歉的便夺门而出了。
何以侬大大松一口气,下腹还是绞痛得厉害,额头上都流下汗了,医院……
何以侬来不及等公共汽车了,她招手打了辆出租车。坐上车的时候,看到倒车镜中的自己,脸色白得像雪。
何以侬从妇产科出来的时候,给月笙打了个电话,想问问她,一会儿能不能来接她。可是电话占线,她只有坐在休息区等着。
碰巧休息区的电视正在直播本年度最杰出企业家的颁奖典礼,这是业内的最高荣誉,获奖的往往都是在商界领军的风云人物。
何以侬还在想,今年是谁摘得挂冠。结果,电视上一个熟悉的身影,伴着雷鸣般的掌声和闪亮的镁光灯,出现在她的视线里。
何以侬有些恍惚,定定地看着电视。所有的声音忽然变得那么遥远,好像来自另一个世界。
她一个人坐在人来人往的医院里,却如同置身一座荒凉的孤岛上。四周的一切瞬间黯淡,唯有他,嘴唇单薄,郎眉星目,还是一贯的寡淡,就连微笑都只是略略挑起唇角,高贵得如同帝王,有种可以掌控一切的感觉。
又是一阵剧烈的疼痛,何以侬像被暴雨击打过的梨花,慢慢地萎缩,最后整个人蜷在一起。
就在这时候,颁奖典礼上突然出现了骚动。
只见,韩霁风正在台上发表获奖感言,周子齐忽然走上来,俯在他耳边不知道说了什么。谁知,他听完后脸色大变,对着麦克风忽然说了句“对不起”,一句解释都没有,就带着周子齐匆匆离开了。
全场一片哗然!
这可是电视直播,成千上万的观众看着,而他就这样走了?一句交代都没有?
现场所有的人都面面相觑,主持人站在台上不知所措。就连坐在医院里的何以侬,都被这急转急下的局势吓得连疼都忘了。
这是怎么回事?
主持人不愧训练有素,很快恢复状态,几句漂亮话打了个圆场,继续进行下面的活动。但是很明显,会场的气氛已经不如之前活跃,记者和嘉宾议论纷纷,甚至有很多媒体已经离席了。
何以侬看得一头雾水,只觉得这事诡异到了极点,他从来就不是这么没有分寸的人,到底是出了什么大事?
正想着,医院大厅却又涌起一阵骚动。很多人聚在大厅门口,似乎在看什么。然后,就听一个小护士低声惊呼,“韩霁风!”
开玩笑吧?
何以侬震惊地回头,瞪圆眼睛看了看眼前的男人,又看了看电视。简直不敢相信,刚刚还在电视里的人,怎么像阵风似的,一下子就跳到她身边来了。
韩霁风一把抓住何以侬的手,看得出他赶得非常急,额头还有汗珠,表情十分焦躁,“依儿,听我说,你不能这么做。”
何以侬只顾呆呆地看着他,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男人以为她是漠视,语气变得更加严厉,“就算大人犯了错,可孩子是无辜的!”
“孩子?”何以侬这时才恍然大悟,“你以为我怀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