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妈笑呵呵的，将端来的饮料放下，“小姐自己也应该高兴啊，少爷也不错啊！”
“他哪里好了，霸道，冷酷，臭脾气，爱耍小性子，别扭！”
何以侬端着脸拿起一杯果奶，嘴里说着韩霁风的这不好那不好，可眼睛那幸福开花的光可逃不过王妈的眼。
王妈笑眯眯的听着不说话，今天早上二人一同下来，她就知道，这小打小闹是结束了，这感情啊，肯定是更甜蜜了。
韩霁风说了晚上会回来吃饭，所以何以侬早早的下厨房，全部都是他爱吃的，荤的素的，青的红的，摆满了一大桌。
只剩最后一个汤了，何以侬揉揉膀，被王妈看到了，王妈让她出去。
“小姐，您累了这么久了，出去歇会儿吧，这个汤我来吧！”
“没事，我不累。”
何以侬笑着回答，继续煮汤。
王妈看她一脸的疲惫，也不再和她说什么，索性将她推开，自己站到灶前。
“小姐，您的衣服都脏了，一会儿说不定少爷就回来了，你还是快些去洗洗吧！”
何以侬看看自己的衣服，沾满了油渍，的确很脏。
“嗯，我先上去，这交给你了。”
何以侬换上了他给她买的那条银色小礼服，还特意佩戴上了那条“天使之心”钻石之心项链，坐在餐桌前乖乖的等。
从七点到八点，她四次跑到大门外看，其次拨电话，一律转接服务台。从八点到九点，干脆不回屋了，就站在大门口等，虽说已是入夏，夜里的风还是有些凉，王妈说不动她，便拿了衣服，陪她一起。
“王妈，哥怎么还不回来？”
“别急，再等等，可能已经在路上了。”
“王妈，你说哥是不是出事了？他说会早早回来的。”
“不会的，少爷会回来的。”
一个小时过去了，幽暗的路没有半点动静。
何以侬已经瑟瑟发抖了，嘴唇已经发紫了，王妈实在不忍心。
“小姐，我们进屋里等吧！”
何以侬这次没再坚持，她转身走进去。
满桌的菜也凉下去了，她满腔的热情和期待也被夜风吹得七零八落的。
又一个小时过去，王妈走到何以侬面前。
“小姐，可能少爷临时有事，没来得及告诉您。”
这话说得她自己都不太相信。
何以侬露出今晚上的第一个笑容，看得王妈眼睛发酸，心里发堵。
“我知道了。”
“那您还要不要？”
“你先去休息吧，菜就放在那里，我就上去。”
何以侬望着那满桌的菜，轻声说。
王妈欲言又止，站起来就要走，一声汽笛划破夜空的宁静，王妈心喜道：“难道是少爷回来了？”
何以侬还没有从那汽笛带来的惊惧中回神，王妈的话又瞬间将她的拉到了一个喜悦的浪潮里，她站起来，跑向外面。
“少爷，少爷，您怎么了？”王妈的喊声由喜悦变成了担心。
“韩先生喝醉了。”
何以侬的脚步在匆匆迈下阶梯的时候，听到周子齐的话，生生打住，然后她看到韩霁风在他们二人的搀扶下醉得不省人事，离好远的一段距离，刺鼻的酒味就传过来，她愣住，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做。
“何小姐。”
周子齐见到站在台阶上的人，略感惊讶，他以为这个时候，她应该已经休息了。
“少爷早上走的时候说晚上会回来吃饭，小姐很早就准备好饭菜了，谁知道……”
“王妈，你去烧些开水。”王妈未完的话被何以侬打断，她走下去，扶住韩霁风，看向周子齐，“请帮我把他扶到楼上。”
“是。”
周子齐微微低头。
忙活了大半个小时，何以侬累得够呛，浑身汗涔涔的，正准备去洗个澡，王妈进来说周子齐还在下面。
“何小姐，韩先生他怎么样？”周子齐见她下楼，放下杯子，站起来。
“不吐了，已经睡了。”何以侬笑着说，眉眼之间可见疲劳，“周先生，我能问发生什么事情了？为什么他会喝醉？他已经很少喝酒了。”
周子齐沉默的低下头，面有难色，“对不起。”
何以侬笑笑，也不为难他，“我知道。今晚上谢谢你了，你先回去吧，不用担心，有我呢。”
周子齐没有立即离开，应该是有话对她说，站在那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何以侬也不问，静静的等着。
“何小姐，韩先生……心里有很多苦，您，您一定要多体谅他，不能再让他伤心。”
否则，最后受伤害的那个一定是你。
他在心里默默加了一句。
何以侬微怔，他当然不知道他这没头没脑的话是什么意思，不过她还是笑着点头说：“好，我知道了。”
周子齐转身往外走，何以侬叫住他。
“子齐。”
周子齐顿住，回头看她。
“不介意我这么叫你吧？”
她的笑在灯光下很明亮，他也扯扯嘴角，回给他一笑。
“不介意。”
“心眉是个好女孩，有她在你身边，你不会感到孤独的。”
周子齐一震，像是没料到她会这么说，不过也只是片刻，尔后他笑笑，转身离开了。
停下来的时候才知道有多累，可是，仔细想想她无非就是做了顿饭，然后帮韩霁风换衣服，清洗身子而已，现在肩膀已经酸得近似麻木，连将手绕到后背拉开衣服的拉链这么简单的动作，她都完成得艰难异常。
礼服滑落，水汽朦胧的镜子里映出一具女性的身体，牛奶白的肤色上点缀着大小不一的青紫痕迹，用指甲轻轻摸一下，还有轻微的疼痛。
那晚他实在太过粗暴，她的皮肤又很容易受伤，两天了，痕迹只是淡了，却没有消除。
她拿起一条毛巾将头发挽住包起来，钻石项链亮得晃眼，她费力的抬起手绕过后颈，摘下项链，随手放到洗手台上，钻石得光映在带有水渍的瓷砖上，摇摇晃晃的，要是被打碎了一滴的水银。
水温有点高，不过这正好，刚好可以多泡一会儿，她跨进去，热水像是密密的包上来，每个毛孔舒服的扩张开来，她躺在浴缸里，身体完全舒展开来，她脑子里如乱麻一团，但是此刻她不想再想什么，所以她把眼睛放空，盯着天花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