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军事八路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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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变着法的讹钱

五月份的巨鹿中午显得格外的闷热,大街上几乎没有人在走动。就连平时常听到的叫卖声,也因为天热的原因而静了下来。只有树上的知了,还不知疲倦的拼命鸣叫着。

“巨鹿皇协军第……第二保安大队……治安警备队……。”

一个60多岁的老头,手扶圆圆的老花镜瞅着,挂在保安大队门口的大木牌子,慢条斯理的念叨着。

“卢先生……是……是这吗?您可千万得看准了。”

老头旁边一个40多岁,一身的庄稼人打扮的汉子,小声的问着卢先生。

“恩!……。应该是……这写……”

“嗨!嗨!干什么的?……说你们哪?……戴眼镜的老头……你们俩过来。”

卢先生话还没有说完呢,就被门口站岗的伪军,粗暴的打断了。

卢先生和庄稼汉,一听伪军让过去呢!就急忙的走到了伪军跟前。

“我说……你们俩是干什么的,在这鬼鬼祟祟的踅摸啥呢?”

伪军衣冠不整,流里流气的斜着一只眼睛问。

卢先生急忙满脸堆笑的,把头上瓜皮小圆帽子摘了下来,放在自己的胸口处一弯腰对伪军说∶“老总…。。俺们……俺们找张爷……张队长……。”

“是……是……是……俺们找张队长。”庄稼也跟着附和的说到。

。这时从门口的岗亭里,又出来了一个瘦的像麻杆似的伪军。几步走到他们跟前,上下的打量着他们。

“找张队长?你以为你是谁呀?张队长是你想见就见的吗?走……走…。。走……。”

斜眼伪军说完就不耐烦的撵卢先生和庄稼汉走。

“老总俺……俺们真的是找张队长,您……您就给行个方便吧!”卢先生又央求道。

“哎!妈了巴子……你是不是活腻味了……你不走是吧?……我一枪崩了你信不信?”

说着斜眼伪军就“哗啦”一声,把手里的枪拉上了膛,恶狠狠的把枪口对住了卢先生。

“麻杆”急忙把斜眼伪军的枪,一把就攥在了手里∶“哎!五斜眼何必呢?来……来……过来啊!……。”

说着就拽住五斜眼的枪,把五斜眼拽到了岗亭跟前,背对着卢先生他们就嘀咕了起来∶“喂!我说……你知道那老头是谁不?”

“我管他是谁呢?老梆子找死呢他!”说着五斜眼回头看了一眼卢先生。

“老五你不认识他?。……他就是咱巨鹿城里,永春堂的掌柜卢儒成,人送外号活神仙。”

“他……他就是那个神医啊?哦!我怎么看着不像啊?”

“你知道什么呀?那叫真人不露相。”

“哦!……他……他神医咋了?我……我又没病。”

“老五啊!是!你是没病,可咱张队长家里夫人和那些太太们,可都是让他瞧病的,你说这人咱能得罪吗?”

“那……那……麻杆你说……该咋闹?”

“依俺看咱还不如送他的人情,然后在……嘿嘿……。”说着冲五斜眼把两个手指头,捏在了一起搓了起来。

“哎!嘿嘿!好……好……麻杆还是你小子精,嘿嘿!”

说完两人就又走到了,卢先生的跟前麻杆就开口了。

“嘿嘿……对不住啊!卢先生刚才实在是不好意思,俺……哈……呜。”

说到这麻杆懒惰的,打了个哈欠,伸了伸懒腰接着又说∶“那个……这几天手头有点紧,这烟瘾一犯脑袋就有点不大好使了,所以刚才没认出来您……嘿嘿!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啊!”

卢儒成一听麻杆的话心想:“狗东西你不就是想变着法的讹钱吗?还犯烟瘾了脑袋就不好使了……我呸!”

“卢先生您……您想啥呢?”

“哦!哦……没想啥……没想啥……哦!对了……这是点小意思您拿着……那个张队长那里还得辛苦您给通禀一声,辛苦……辛苦您了。”卢儒成一边说着一边把几块冤大头塞到了麻杆的手里。

“别……别别别……您看着……这…。。这不好把卢老先生……这……这您太破费了……好吧……那俺可恭敬不如从命嘿!嘿!”麻杆假装的推脱几下就把钱放进自己的衣兜了。

“那个张队长哪儿可就辛苦您了。”

“好说!好说!不过卢先生那个咱丑话可先说在头里啊!俺去给您和队长说去,张队长要是见您俺就带您进去,要是不见您那……那您可就别怨俺了。”

“这俺我明白……俺明白……辛苦您了……辛苦您了。”

“好吧!那俺进去给您问去你们别走开啊!等着俺回来。”

麻杆说完转身就向里边走,刚走几步五斜眼凑到了他的旁边∶“哎!我说……我说麻杆你……你可不能独吞啊?”

“行了!行了!看把你吓的那样……你想想俺麻杆啥时候亏待过你?……待会完事了少不了你的那份。”

五斜眼一听麻杆这话,不好意思的挠着头说道∶“那是……那是……那我等着你……你可快回来啊!”

“知道了”

说着麻杆就向院子里边走去。

不大会的功夫,在门口等着的卢儒成和庄稼汉,就见麻杆嘴里哼着小调走了出来,两人赶紧的就迎了上去∶“老总怎么样……张队长……他说什么了。”卢先生满脸堆笑的问麻杆。

“哪个……卢先生……俺们张队长那……那实在是公务繁忙啊!……不过俺好说歹说的费了半天劲他总算同意了。呵呵……这……这天气热的……啊!这顿说啊!……俺这说的是口干舌燥的……呵呵……弄了俺一身的汗。”

卢儒成急忙又从兜里,掏出了两块冤大头,往麻杆的衣兜里一塞∶“辛苦您了……辛苦您了……这您拿着喝茶……谢谢……谢谢您了。”

“嗨!这……这……卢先生您这……太客气……都是乡里乡亲的……这让俺说什么好呢?”

“一点小意思……一点小意思……那俺们现在……是不是……。”卢儒成说着用手指了指麻杆身后的大门。

“哦!哦!对!对!对!……不过卢先生……您……俺是绝对的相信您,可您身边的这位俺瞅着眼生……俺搜一搜他……不好意思啊!卢先生……俺这……呵呵呵……俺这也是例行公事啊!……呵呵呵。”

“没关系……没关系……您请……您请。”

麻杆往前挪了一步走到了庄稼汉面前,又上下的打量了起来。

庄稼汉四十来岁的光景,中等的身材,由于长年的劳作,他挺直厚实的脊背早已被压弯了。他头上裹着一块黑啧啧的毛巾,黝黑沧桑的脸上目光深邃,生活的艰辛和困苦,在消瘦脸上留下了道道的痕迹。他肩膀上搭着一条打满了补丁的褡裢,上身穿着对襟的白色汗衫上,也多多少少的打着几块显眼的补丁,一条土灰色的布带缠在肚子上,布带里还斜插着一根长长的旱烟杆。下身褐色的破旧裤子和布鞋上沾满了尘土,一看就知道是刚走远道过来的。

庄稼汉见麻杆打量自己呢!舔了舔自己干裂的嘴唇,急忙的挤出了一丝笑容,极力的掩饰着自己脸上的焦急和不安。

“你……叫什么啊?……哪儿的人啊?”麻杆一脸轻蔑的问庄稼汉。

“回老总……俺是大屯头村的……俺叫孙义。”

“哦!大屯头的……哎……哪个……哪个褡裢里边是什么东西啊?拿出来俺看看。”

“老总这……这里边……。”

“啊!……老总……这里边装的是孝敬张队长的买烟钱。”卢儒成抢先的插嘴说到。

“哦!……那行了……跟俺来吧!”麻杆晃了晃脑袋扭身就走,卢儒成和孙义赶紧的跟在了麻杆的身后。

保安大队的院子里十分的宽敞,一面面高高的院墙上,密密麻麻的围着铁丝网,墙体上则写满了一道道的标语。一支支的步枪被胡乱的立在了墙根下,一帮伪军嬉笑着在一颗大树下,围在一起玩骰子赌钱。院子里不时的传出阵阵的叫骂,和开怀的大笑声。

卢儒成和孙义低着头,小心的跟在麻杆的后面走着,孙义边走边偷眼看赌钱的伪军们。只见伪军们都穿着黄色的伪军服,有的嘴里叼着烟不停的喊,有的手里还捏着酒瓶边玩边喝酒,一个个的是咧襟露怀、獐头鼠目、活脱的一伙汉奸样。

“哎!探头缩脑的看什么看?好好的跟着走。”

麻杆回过头恶狠狠的训斥着孙义。

孙义吓的赶紧又往下压了压头,在也不敢乱瞅了。

“可千万别在乱看了啊!见着张队长的时候可千万要注意啊!”卢儒成小声的叮咛着孙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