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义和卢儒成跟着麻杆走进了队长办公室,麻杆站住了脚步回过了头来:“你们在这等着啊!俺进去和张队长说一声去,千万别乱动啊!”
“哎!知道……知道……您请……您请……。”卢儒成点头应承了几句麻杆。
“恩!等着吧!”麻杆说完就走进了向办公室的内屋。
办公室里的空间不算大,但装修和摆设都是古式的红木家具,显得极为的奢华和讲究。正中间的墙上挂着一副巨大的猛虎下山图,下面是一张做工考究的红木办公桌。桌子上放着电话,台灯、精致的笔筒、还有一大摞的纸张和文件。
“卢先生张爷让你们进去呢!”麻杆从里边出来,走到了卢儒成跟前。
“哦!……走吧!”卢儒成拉着孙义,就往办公室的内屋走。
“哎!卢先生……过来……过来啊!”麻杆冲着卢儒成小声的摆手喊着。
卢儒成和孙义急忙的又返到了麻杆跟前:“老总……您……您还有啥事啊?”
“卢先生俺给您支几个招,您刚才那么敞亮俺这……俺这也不能白花了您的钱是吧!你们进去了先跪下一个头磕下去别起来,然后问张佛爷好。张爷不放话可千万别起啊!还有……您求张爷办事说话的的时候,您多说点佛主了什么神仙了都挺好使的!张爷最近就好听这个话。进去了让这个孙义多注意点,张爷的脾气你应该也听说过。卢先生……这……这些个规矩一般的人俺是不会告诉他的。您就照着俺说的来,您的事儿就能比旁人好办的多。好了!好了!快进去吧!”麻杆伏在了卢儒成的耳朵上,小声的叮嘱了几句。
“哎!哎!谢谢……谢谢您……谢谢您了!那……那俺们进去了。”
“去吧!去吧!俺也该忙去了。”说着麻杆转身就走了。
卢儒成把麻杆叮嘱的话,小声的和孙义说了一遍,就走进了办公室的内屋。俩人一进内屋往前跨了两步,“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一头磕了下去:“张队长……张佛爷您万安。”
“恩……呵呵呵……好!好!都起来吧!”
“谢张佛爷!……谢张佛爷!”
“恩……好好好……都坐吧!都坐吧!看茶……。”
“谢张佛爷!谢张佛爷!”
卢儒成和孙义小心翼翼的,站起来坐在红木太师椅上。
一个十七八的小丫鬟用托盘端上了俩盏茶,放在了两张太师椅中间的茶几上:“二位请用茶。”
“哎!哎!谢谢……谢谢!”
“卢先生最近生意还好吧?”
“托张队长张佛爷您老的福,还行!还行!”
“卢先生你我二人虽素未谋面,但您的大名和医术在下,可是常听家人对俺提起啊!”
“张佛爷您夸奖了……俺的贱名……哪能……哪能和您张佛爷比啊?”
“哈哈哈哈……卢先生您过奖了……啊……哈哈哈……卢先生请不要拘束……啊!随便点……随便点……呵呵!现在也不是办公务,请随便点……啊!那个把头都抬起来吧!不要拘束啊……呵呵呵……。。”
“哎!谢张佛爷……谢张佛爷!”说着卢儒成和孙义就慢慢的抬起了头来。
屋子正中间摆放着,一张豪华的紫檀山水雕花罗汉塌,在罗汉塌的左右各站着一名十七八岁的小丫头。左边丫头手里拿着一把蒲扇轻轻的摇着,右边的丫头手里则捧着一把小巧的紫砂小茶壶。
罗汉塌上放着一个长条形的木托盘,托盘里放着一盏煤油灯,和几个盒顶泛黄透亮的牛角小盒子,小盒子里放着已经烧好了的黑色大烟泡,一杆雕花的象牙大烟枪伸在油灯上,冒出了一绺绺的青烟。整个屋子里到处缭绕着,一股燎畜生毛的味道。在看哪罗汉塌上圈腿躺着的人,让卢儒成和孙义心里不由的就是一惊。
那人身穿着一身白缎子做的衫子,大概三十四五岁的样子,高大的身材得有一百八十多斤,一颗肠满脑肥的冬瓜头上,油光铮亮见不得半根头发。满脸横肉的脸上泛着油腻腻的红光,短而密麻的眉毛,像是贴上去似的那么的难看。一双笑里藏刀三角眼,虽然现在是笑眯眯的,但笑意的后面却充满了恶毒狡诈。臃肿油腻的鼻子微微的下弯,两个外翻鼻孔随着呼吸一张一张的。两撇八字胡下一张血盆大口,一笑漏出了满口的黄牙,下巴上一颗蚕豆大小的红痣上,稀疏的长着几根黑黑的痣毛,更使他整个脸上带满了心狠手辣凶相。
此人就是巨鹿县“鼎鼎大名”的杀人魔王,巨鹿皇协军第二保安大队的大队长张伯魁……
“卢先生……卢先生……想啥呢?”
“哦!哦!没有……没想啥!没想啥!”
“哦!哦!那卢先生您这次来……是有什么事儿吧?”
“嘿嘿!是有事……什么都瞒不过您的神眼”。
张伯魁得意的吐出了一口烟圈:“哈哈哈……卢先生您可真会说话,有什么事儿您就说吧!”
“张大佛爷俺……俺这次来……是……是为了孙信礼来的。”
“哦!孙信礼……您说的是谁啊?俺怎么没听说过啊?”
“张大佛爷……。就是……就是您前几天在草迷杨村公办的时候……那个孩子小名叫石头的那孩子。”
卢儒成小心谨慎的说着,生怕一个不小心说错了话。
“哦!想起来了……您说的是那个八路吧!怪不得呢!俺说呢!那么硬。他姥姥个腿儿的一刀下去,把俺的刀都给弄断了,嘿嘿!闹了半天还是石头八路啊!呵呵呵!”张伯魁咧着嘴奸笑着。
“张大爷俺孩子可不是八路啊!孩子那天就是去他姑姑家……。”
张伯魁不等孙义说完,就把脸沉了下来:“俺让你说话了吗?没大没小的……。”
“你别说话了,你看把咱张佛爷惹不高兴了……张大佛爷他……他是俺的一个亲戚,乡下人不懂得规矩您多担待……您多担待!”
卢儒成见张伯魁脸色变了,着急的在孙义头上拍了一巴掌,满脸陪笑的对张伯魁说。
“啊!哈哈哈……没关系……没关系……不过这个石头啊!……不好办哪!现在皇军都知道这事情了,而且那断了的刀是皇军送给俺的……唉!卢先生这……这事儿可不好哪!”张伯魁看着卢儒成面带难色的说到。
说到这您要问了,这是怎么回事啊!那咱先把卢儒成和张伯魁搁一边暂且不提,我就先给您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事情是这样的,这大汉奸张伯魁前几天去城西“扫荡”,当走到草迷杨村时正好碰上了,要去老马庄姑姑家串门的小石头(大名孙信礼现还在世)。张伯魁就拦住小石头问:“你是不是八路军,你村里有没有八路军。”
小石头一看是大汉奸张伯魁,心里那个恨哪!恨不得立马一刀就宰了他。就一仰脑袋大声的对他说到:“俺不是八路,俺村里也没有你要找的八路。”
张伯魁见小石头一身的正气凛然,而且对他说话还那么的大声,气的是眼歪嘴斜、七窍生烟。就翻身下马来到了小石头面前,抓住了小石头连着就摔了三个跟头。每次摔倒后小石头都直挺的站了起来,用一双仇恨的眼睛瞪着张伯魁是毫不畏惧。
“好小子这么硬..老子一看你就是个八路,老子今天倒要看看是你硬,还是老子的刀硬。”畜生张伯魁说着就抽出了东洋刀,照着小石头的头上就是一刀。也是这小石头命不该绝,这一刀不但没有把小石头砍死,反而还把张伯魁的刀给断成了两截。
张伯魁这人挺迷信心想:“这小子不会是有神仙保佑吧!算了留他一条小命吧!不过这刀断了,可不能白断得让这小子家里赔。”想到这张伯魁就把小石头,带到了巨鹿城关了起来。
然后派人给小石头的家里送了个信儿,让拿上一百块现大洋到巨鹿赔刀赎人。小石头爹也就是孙义收到信儿后,是东挪西借好不容易才凑了六十块大洋。拿着钱去赎人的时候,张伯魁一听凑了六十大洋,连见都没见就让人把孙义给轰走了。今天已经是第七天了,心急如焚的孙义通过别人的介绍找到了卢儒成,卢儒成让孙义跪在地上求的实在没办法了,这才和孙义一起来在了张伯魁的办公室,帮孙义说情来了。
“张爷……张大佛爷……您不看僧面看佛面,赏俺个薄面……小石头还是个孩子不懂事,惹怒了您老人家的仙威……您……您就原谅他这一回……种地的庄稼人他……他实在是拿不出那么多的钱来……您就发发您佛爷的慈悲心……。在皇军面前多说说……。”说到这卢儒成拉着孙义起身跪在了地上,一头又磕了下去不在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