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姑,我知道了!”南宫丽娇嗔了一声,又询问了家里人的情况,才挂下电话。
窗外开始热闹喧嚣起来,那是华人们走到街头,在庆祝自己的传统节日,可她却毫无兴致。
冬日的夜,极长,长得似乎没有尽头。严栩赫躺在大床上,手里攥着那枚戒指,辗转反侧。
电话响起,那边哭哭啼啼的声音就传了过来,是方澜,她又怎么了?
“赫哥哥,我醒来没有看到你,你什么时候过来,我等你!”
严栩赫皱起眉头,穿好衣服,既然自己如此惦记着南宫雪,索性就去问问方澜好了。
推开房门,就听见方澜将头埋在枕头里,上气不接下气的呜咽声。
严栩赫的黑眸中燃烧着无力和纠结,走过去,轻轻拍哄着她的肩头,颤巍巍地问道,“小澜,怎么回事?”他不是让母亲陪她睡两夜的吗?怎么没见母亲的人呢?
“赫哥哥,我怕!”方澜抬起头,望着他,眉宇间尽是忧伤。
严栩赫心一软,将她抱在怀里,轻轻安抚着,“小澜,这是在家里,有什么好害怕的?”
方澜紧紧拽着严栩赫的衣襟,悲凉的泪水不断冲刷着她苍白的脸颊,依偎在他怀里的小身体不住地打着颤。
“可我醒来,看不到你的人,房间里空荡荡的,我的心也空荡荡的,莫名地就感到害怕,害怕你和姨妈都不要我了。”说着说着,那悲戚的泪水又一次纵横交错起来。
“小澜,别胡思乱想,姨妈那么疼爱你,怎么可能不要你呢?”严栩赫拿起一个靠枕放在床头,然后将方澜扶靠上去。
“那你呢?”虽然哭得是一塌糊涂,但她的思维还是相当清醒的,觉察出严栩赫屏蔽了其中的一个最关键的人物……他自己!说实话,曲影要不要她,方澜无所谓,关键是严栩赫。
“小澜,我都说过了,这里永远是你的家,我怎么可能不要你,不管你呢?”严栩赫的黑眸中纠缠着苦楚。
“那我要你天天陪着我,时时刻刻在我的身边。”方澜趁机提出条件,并且补上一句,“反正现在是春节,放长假了,不用上班。”让他没有退路,免得他以公事为由,回绝她。
“小澜,伤害你的人还没抓到,我必须要给你一个交代,所以,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严栩赫皱了皱眉头,低声安慰着,同时也不动声色拒绝了她的要求。
“什么……”方澜哀鸣一声,凄艳地望着他,“那个冥绝……他们跑了吗?还有南宫雪呢?她怎么样了?”
如果换着别人,一听这话,会以为方澜是在担心,关心南宫雪,可严栩赫不这么认为,因为方澜多次吃过南宫雪的醋,也多次在他面前控诉过,诋毁过南宫雪,他将方澜之前那种小女人的行径归纳为小心眼,也没往深处想,毕竟二十多年的表兄妹关系,在他眼里,方澜只是单纯了些,心眼并不坏。
现在,方澜之所以打听南宫雪怎么样了,严栩赫认为她只不过是想了解一下情况。
“我们到那里的时候,只有你一人。”他的脸色阴了一下,深邃不见底的黑眸有痛苦,有恨意,有失落,各种情绪在眸间翻卷着,纠结着。
方澜闻言,小嘴一撅,“我就知道冥绝会想方设法带着她!”伸出双手抹去脸颊上的泪痕,同时也抹去了眸中一闪而过的光芒。
“想方设法?”严栩赫修眉一凝,机械地扯着唇角,不解地望着方澜,深邃的黑眸中飘忽着许多复杂的情绪。
“赫哥哥……”方澜一双涟眸再次升腾着朦胧的雾气,楚楚可怜地看着严栩赫,“那个变态冥绝……他要我顺从他……可我宁死不从……所以,他一怒之下,就把我关进地下室,让他的属下……”
她话里的意思,任谁都是明白的,她之所以受到这种惨状,都是因为她为了捍卫自己的尊严而造成的。
严栩赫脸色沉了沉,没说话。
室内陷入一片静谧之中,两人谁也不说话,只听见窗外呼啸的风声,严栩赫慢步走到窗边,负手而立,望着茫茫苍穹,不知在想什么。优美的侧脸在昏暗的光影里,静美如精雕细刻的雕塑。
这样的男人,看得方澜一阵心驰神往,哪怕她现在已是残花败柳,但她认为自己还是可以和他并肩站立在一起,只有她,才有资格和他携手共面天下,从她生下来,从她被曲影看上的那刻起,揽天集团少奶奶的身份和位置都是属于她的。
“赫哥哥,你也不用太担心南宫雪,她在冥绝身边过得很好,不仅吃香的喝辣的,还住着豪华卧室,有专门的女佣伺候着。”她说得确实是实情,可方澜的此番话却给了严栩赫太多的暗示。
那冥绝是什么人……一个不折不扣的变态魔!他为什么要对南宫雪这么好,而对方澜进行丧尽天良的摧残,参照方澜之前的那番话,说明南宫雪顺从了冥绝,做了他的专宠。
严栩赫的脸色阴了又阴,沉了又沉,一股冷凝压抑的气氛像无声潮汐般渐渐蔓延在室内,周遭的空气也仿似被冻结。
虽然心里有着千万种声音在质疑方澜的话,但他也是亲眼看见南宫雪住的房间,确实与方澜的地下室有着天壤之别。
从他对南宫雪的了解,她不是那种轻易就会屈服的女人,更不是那种见风使舵的荡浪女人,可是,可是冥绝明明就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魔,他怎么可能会对南宫雪那么好?
上次亲眼所见南宫雪被冥绝吊在沸腾的油锅上,可这次,却亲眼所见南宫雪住在奢华的房间,而且衣橱悬挂的衣服都是名贵品牌,这些都是冥绝给她安排的,变态男为什么对南宫雪这么好?
难道……南宫雪真的委身于冥绝了吗?不然,谁能给他另外一种解释?
严栩赫的眉头越蹙越紧,脑海中浮现出南宫雪的那双清眸,清澈明净,清朗透彻,带着坦坦荡荡的毫无畏惧……她怎么可能屈服于冥绝,除非冥绝在威胁她,用她的孩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