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栩赫深邃的黑眸一瞬不瞬注视着她,探寻着她脸上每一刻的表情变化,甚至她每一个细微的动作,当他看到她脸上那抹淡淡的笑意,他的心,瞬间沉了又沉。
“过来,扶我一把。”他沉声说道,语气里透着一丝难以觉察的幽怨。
南宫雪凝眉,他受了枪伤,刚刚又做了手术,她担心自己没有经验,怕给他造成第二次伤害,所以淡淡说道,“我去叫医生!”
“不要他们,我就要你!”他轻轻说道,语气里透着一丝不可言喻的坚定。
“我怕伤到你。”南宫雪不为所动地淡笑。
“已经伤到了。”严栩赫低声说道,语气里透着浅浅的愁,悠悠的伤。这个女人已经将他的心伤得千疮百孔,现在他还在乎这点皮肉之伤吗?
南宫雪以为他说得是帮她当子弹,受了伤的事,便理亏地走到大床边。
“我该怎么做?”她伸出纤纤玉手,定定问道,幽黑的清眸,清澈如明镜,她真的没有照顾病人的经验,怕弄出一些麻烦事。
“双手扶着我的肩膀,帮我侧过身来。”他的眸光从她脸上缓缓掠过,她感觉到他如同一只栖息在林间的鹰隼,令人不知他潜伏之下暗藏着怎样的机锋。
“后果自负!”如果被弄疼了伤口,不要责怪,埋怨她,是他执意的,南宫雪淡淡说着,感觉他伤的根本就不重,否则,怎会有如此凌厉的气势?
她对他说的话越简洁,这似乎代表着她在生气。让她进来照顾他,她在生他的气呢!可依照她的性格,只要是她不愿意做的事,也勉强不了她,可现在她虽然在生气,但也没有拂袖而去,这不能不说是一个好的开始,洞悉了这一点,严栩赫唇角勾起一抹笑意。
“只要用心,没有什么做不了的。”他一语双关地说道。
南宫雪不笨,很快明白他话中的意思。但却没吭声,而是伸手抚着他裸露的双肩,当她柔软清凉的小手接触到他温热的肌肤时,两人均为一颤。
刚想将手抽回,却被严栩赫一把抓住了。南宫雪挣了几下,挣不开他的铁钳般的大掌。握着她的手,缓缓地慢慢地一路向下,一寸寸滑过他光滑灼热的肌肤,停留在他精壮的腰身上,“扶着我的腰,帮我侧过身来。”
南宫雪的玉脸,浮上一层羞恼的红晕,这一刻,她几乎可以肯定,严栩赫在戏弄她。之前说肩膀,现在改扶腰了,不过,玉手感受到他身体的颤抖,看来他扯动了伤口。
她也没用多大的劲,严栩赫就轻易地翻过身来,侧躺着。
“好了,你歇着吧。”南宫雪低低说道,直身欲走。
身子蓦然一轻,他已经将她拉到了床上,他的怀抱,犹如一个蚕茧,将她紧紧包裹住。
南宫雪只来得及啊!地一声,他温热的呼吸就近在耳际,暖暖的,痒痒的,挠得人心慌乱。
“告诉我,你还是在意我的。”他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温柔中带着一丝魅惑。
他的气息在她脸侧流窜,将她的半侧脸颊烧热。
在意?她是在意?当他倒下的那一刻,记得自己曾经说过,严栩赫,你不可以有事。她害怕他出事!
“你担心我,所以哭了!”他继续锲而不舍地问道,颤抖的话语,灼热的气息,暴露着他心头的期盼。
“没有!”南宫雪压下心头的狂跳,淡淡说道,当时她都没有发现自己哭了,后来上了车,她感觉脸上痒痒的,用手一抹,才发现是已经冷却的泪水。
严栩赫灼热的眸光忽然变得黯淡,稍稍松开她,沉声道,“小雪,你明明对我还是有感觉的,为什么要逃避?你究竟在害怕什么?”
“严栩赫,请你弄清楚我的身份,和你自己的身份。”南宫雪冷冷说道,欲从床上起身。
身上一暖,他的手臂再次环住了她的纤腰,困住了她的身子,这一次两人身子紧紧相贴,容不下一丝空隙。属于他独有的男性气息、体温,包围住她所有的感觉。
耳畔传来他低低的笑声,“我只知道你是自由之身,而我未娶!”
“你没……”她的话被他的唇堵了回去。他将她拥的紧紧的,霸道而不失温柔地吻着她,抒发着他的狂野,他的思念,他的深情。他的唇舌,吞噬着她的呼吸,她的灵魂,她的颤抖。
这醉人的缱绻柔情几乎让她彻底迷醉。
可是,南宫雪一再告诫自己这只不过是水中月,镜中花,那所谓的白头偕老,海枯石烂只不过是个美好的念想而已。
所以,她猛然推开他,冷冷说道,“严栩赫,你不要再戏弄我了,你觉得这样很好玩吗?”
严栩赫闷哼一声,显然被伤到了伤口,“你以为我在戏弄你?”他定定地望着她,深幽的黑眸笼上一层浓浓的痛楚。
“难道不是吗?”南宫雪凝声说道,“你不是有未婚妻方澜吗?不对,她现在应该是你的妻子了,而我,只不过是你玩弄以手掌的有夫之妇,不对,应该是弃妇。”她都被气糊涂了,总是说错话,应该是时过境迁,也不知道B市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以为自己是一个很大度的人,可都这么长时间了,她依然没忘记这个男人伤害过她的话语。南宫雪说完,便起身,腰身却被严栩赫从后面拥住,他不顾她的挣扎,将她紧紧拥住。
“我那不是被你给气了,才口不择言的吗?”用力,将她更紧更深地拥住,几乎要搏她深深嵌入到他的骨血中。
她也不敢用力挣扎,担心他的伤口。
“严栩赫,你究竟要做什么?”南宫雪痛声问道。
严栩赫将她搂得更紧了些,下巴搁在她头顶,似是满足地吁叹了声,幽幽说道,“小雪,你听好了,我喜欢的是你,是你。你听到了没有?”
南宫雪在他怀里完全愣住了,看不到他的神情,可她很清楚地感受到他这句话里的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