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南宫丽上车飞他一个媚眼时,夏逸辰机械地笑了下,迷蒙的灯光下,没人看见他的那抹笑比哭还难看。
原以为那天看见南宫睿和戴红娜在一起,只是碰巧,没想到……难怪当时她的眼里露出一种极为复杂的东西,原来,她有阴谋。
她在报复,她要纵身一变,成为他喉中的一根刺。
一种全所未有的恐惧包裹着他的身心,让他呼吸窒息,全身僵硬!
他就站着,站着,心凉的可怕,惊恐到不知所措。
随心西餐厅处于闹市区,餐厅门口,还是人来人往,挺喧闹的,可此时,对于夏逸辰而言,一切的纷乱声在顷刻间变为无关紧要的背景,自动被他给屏蔽掉了。
这一刻,他好像沉浸在什么幻觉里一样,脑子里空白的成分偏多,老谋深算,心机城府之类的,通通消失无影无踪。
相见恨晚,如胶似漆!不久,他们的婚事将提上日程!
夏逸辰的胸膛剧烈起伏,然后便是大口大口喘气,他觉得浑身疲惫不堪。
他曾经的女人和他的大舅子有一腿,而且她还要嫁给南宫睿,这……让他怎么面对她,怎么称呼她,让莹莹怎么叫她,舅妈?太荒唐了,太丑陋不堪了,如果有一天真相大白……
夏逸辰一阵魂飞魄散!
他朝着家的相反方向走去,至于要去何处,他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可是他却想马上逃离这里,这里快要让他疯掉。
天空,悬挂着一弯弦月,朦朦胧胧地挂在天边,好是虽好,但终究缺了一半,宛如在嘲笑人间的荒唐事,在嘲笑着天意弄人。
南宫雪来到B市公安局,果然不出她的所料,罗修被打得鼻青脸肿,双手戴着手铐,整个人颓废的坐在审迅室内。
只是无论她如何诉说,警察也不让他们见面,说只有律师才能和当事人见面。
“夏太太!”在此之前,警察们也弄清了罗修跟夏逸辰的关系,“你就体谅一下我们的难处,我们是在执法!法律面前人人平等,我们不能为了……搞特殊化。”直言直语,但在关键处仍不忘拐了个弯放低音量。
南宫雪知道他们在说我们不能为了你是市长夫人搞特殊化!既然他们都把话说绝了,她也只好作罢。
隔着审迅室的玻璃墙看着受伤的罗修,南宫雪只觉得心好酸,好痛。
而哭哭啼啼的罗西不顾警察的拦阻,扑到那面玻璃墙上,小手不停的拍打着墙面。
罗修看向外面,他用口形跟她们说对不起!
南宫雪看清了他眼角滑落的泪滴,然后撇过头,不再看她们。
罗西哭着蹲下了身子,无论警察怎么劝,她也不动,只是任由眼泪大颗大颗的掉在地上。
南宫雪的剪剪水眸中早已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雾气,最后,她到外面买了一些疗伤药品,交给警察,希望他们能够转交给罗修。
公安局的人说,这不是一般的民事纠纷,而是刑事犯罪,因为罗西是上门行凶,而且身上带有弹簧刀。
严栩赫已经决定以故意伤害罪起诉他,如果罪名成立的话,罗修将会坐牢。
南宫雪知道,从小缺乏安全感的罗修身上就带有一把弹簧刀,一来用于防身,二来可以保护罗西。
可现在是多人作证和揽天集团的监控器显示,罗修确实对严栩赫掏出了刀子,而对方出于自卫,才将被告打得鼻青脸肿。
南宫雪知道其中有隐情,罗修是不会轻易动刀子的,可法律遵循的是事实,种种因数对罗修都极为不利。
她没有说话,只是又看了一眼罗修,拉着罗西出了公安局。
南宫雪不会让他有事,罗修和罗西是这个世界上对她最重要的人,所以无论付出什么代价,她也不会让他有事。
回到车上,她掏出手机想打电话找朋友帮忙,才发现自己在人脉方面是如此的匮乏,当初夏逸辰要带她多认识一些社会上的贵人,说不定对自她今后有帮助,可淡定性情的她认为没必要,总是一笑了之,以为就算是天天塌下来,也有丈夫顶着,可现在……
如今看来,倒是真应验了那句话:人生如戏,没有什么不可能的!
人,拗不过命运!
她不想找夏逸辰帮忙,不想欠他太多,也不想让他为难,毕竟高处不胜寒,好多双眼睛都在看着他,仕途上不能出半分差错,否则,就会身陷泥泞!
翻了一遍通讯录里寥寥无几的几个人名单,才发现严栩赫的名字和手机号已经被她删除了。
那个男人有着狐狸一样的狡猾和猎豹一样的凶悍,她不想和他再有任何牵连,可无辜的罗修还是被搅进去了。
她不会去求那个男人高抬贵手,万般无奈,南宫雪拨打了一个四年来从来没有主动拨过的号码,电话没人接听。
有时候,希望越大,失望总是越大。
过了十来分钟,手机响了起来,触及屏幕上的那组号码,她的心,死灰复燃。
“雪儿,刚才爸爸去了洗手间,手机搁在桌上,没听见。你找我,有什么事吗?”很显然,南宫璟很激动,四年了,这孩子还是头一次主动给自己打电话,这心揪得难受啊!
所以,他断定,女儿一定有事,有很重要的事。
“我……我有件事想请您帮忙!”从四年前发生父亲醉酒事件后,她以为今生不会有事求他,但是眼下,这已是燃眉之急的事情了,她得跟时间赛跑。
她要的是罗修能平安无事的出来,不想引起任何不必要的纷争,不想有任何麻烦,所以,她想请父亲帮忙。
“雪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说出来,爸爸一定竭尽全力!”南宫璟明显地叹了一口气。
南宫雪组织了一下语言能力,开始从那份B市市场调查总汇表说起,当然该省得就省,隐藏了遭遇车子被炸的那一段,她不想让父亲为自己担心。
可被绑架的事情一定要说,不然罗修为何要为自己讨个说法,总得有原因,有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