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卧室的夏逸辰还没来得及放下手里的公文包,口袋的手机就发出一阵振动。
一看是顾扬的电话,神情马上绷紧,“喂,怎么样了?”
“大哥,我们刚刚看到严栩赫和雷子夜出了揽天集团,也跟了上去,可拐了几个弯之后,便被甩掉了……”
“饭桶!”温文尔雅的夏逸辰脱口吐了一句粗话,当发觉自己太过冲动时,伸手揉了揉蹙紧的眉心,“你的手下都是怎么办事的?”他当然知道这次是顾扬亲自出马,但为了顾及情面,他只得补填了后面一句。
“大哥,你放心,我会竭力寻找严栩赫的踪影!”
“嗯,手脚麻利一点!”
南宫雪也不知昏迷了多久,梦里只觉得飘飘忽忽,好似腾云驾雾。
迷迷糊糊中,好似一阵狼嚎的怪叫声将她惊醒。睁开眼,已是夕阳西下。
手腕上传来一阵刺痛,足底悬空,南宫雪发现自己被捆住了双手,挂在空中,随风摇荡着。
一股凉意从背脊升起,她低头向下一看,不禁头昏目眩几乎昏倒。
她的身下,竟是一个巨大的油锅,嗤嗤燃烧的柴火将油锅里的油烧得翻涌滚卷,令人看一眼便毛骨悚然,心神俱碎。
环视四周,发现她是被捆住了双手,绑在别墅庭院一棵树的枝丫上,树的枝干不算太粗,负了她的重量,已经被压得有些弯了。
这样悠悠荡荡地悬着,似乎随时都有可能掉到沸腾的油锅里。
冥绝是要自己下油锅吗?他真是够狠,够残忍,不愧是不折不扣的变态男,知道怎样蹂躏人心,消磨你的意志。若是胆小的人,被吊在这里,早已被吓得尖叫连连,魂飞魄散。
南宫雪极力压抑着内心的恐惧,才没有尖叫出来。
一种从未有过的愤怒猛地从心头升起,杀人不过头点地,他为何要这样折磨她一个弱女子。
冥绝,他到底要做什么?
真是可笑,男人之间争斗,应该真枪真刀的对峙!而不是设计一个巨大的棋盘,她是其中的将军,或者,仅是一个微不足道的一枚棋子。
而两个男人,正用她作为赌注,而她不明白她真正的价值之于他们是何物。
身子飘荡着,转了一个圈,南宫雪这才看清靠着树干的地方放着一把摇椅,上面躺着的正是冷血魔鬼冥绝,他极是悠然自在,一双冷冽深邃的眸子,玩味地注视着她。
他的身边依然是两名一丝不挂的女人在为他捶腿,庭院里站满了威风凛凛的黑衣男人,更为诡异的是,还有一只长约四尺,肩高二尺半余,体重大约六十公斤左右,强劲凶猛的成年藏獒,它不断地在发着嚎叫声,南宫雪算是明白刚刚听到的狼嚎是它的所为。
从他们严阵以待和兴师动众的架势来看,好像有一场惨无人道的事情就要发生。
南宫雪在他猫捉老鼠的注视下,胸中怒意升腾,瞪圆了一双清眸,冷冷说道,“冥绝,要杀便杀,要剐便剐,何必这样折磨人!你还算是一个男人吗?”
冥绝眉毛一挑,似是不满女人的质问。他阴笑着看了南宫雪一眼,忽然解开树干上的绳索,拿在手中。
南宫雪这才发现,原来捆缚她的绳索并不是绑在树丫上的,而是在树丫装有的一个滑轮上绕了一圈,看来这个恶魔经常玩这种变态游戏,绳子的那一头先是绑在树干上的,而现在,被冥绝拿在手里。
那是一条掌握她生死大权的绳索,只要他一松手,她肯定就会掉进沸腾的油锅里,而被炸熟。
冥绝望着南宫雪因愤怒涨红的娇脸,唇角忽然一撩,手一松,她便开始急遽下坠。
“啊……”南宫雪惊叫出声,脸色顿时苍白如雪。
“哈哈……”冥绝似乎对她的惊叫声极是满意,发出一阵畅快笑声的同时收住绳子,她的身体在距离油锅上方的一米处停住,打旋。
南宫雪惊魂未定的心兀自咚咚跳着。
冥绝依旧不肯放过她,右手慢慢放着绳子,让她的脚在离油锅的半米处停住,一边耍着手中的绳索,一边优哉游哉地站起身,靠过去,轻飘飘说道,“小雪儿,你好像……不怕死?”
锅里翻涌的油末都快溅到她的脚上,南宫雪本能地缩起双腿,冷冷说道,“我当然怕死,这世上哪个人不怕死,难道你不怕死吗?”心里一横,反正免不了一死,也不怕激怒他,希望他能给自己一个痛快!
这段日子,她不仅要忍受着身体上的摧残,还要承受心理上的折磨,若不是这些年锤炼出她有一丝傲骨,恐怕此时早已昏迷过去,或者向这个变态男人求饶了。
虽然此时此刻,她狼狈极了,但也不能输了气势。
冥绝诧异地挑眉,天蓝色的眸光倏然幽冷,随即掠过一丝波动,是惊异也是难以置信。
这大概是他遇见的第一个不怕他的女人!
他觉得心里很不爽!
又因为她被吊起,就算他有一米九几的身高,他还得仰视她。
冥绝从她居高临下的清澈眼眸中,看出里面闪烁着嘲讽和不屑。
这女人很特别,只是可惜了,她只是用来要挟和惩治严栩赫的一个工具,不然,留在自己身边,倒也能增加一丝的乐趣!
“小雪儿,你不能怨我,只能怪你有眼无珠,跟错了人,不该做严栩赫的女人!”他悠悠说道,声音低幽如魅,随即收紧绳子,回坐到摇椅上,悠然躺下。
南宫雪本以为他会发火,却不想他会如此轻易放过她,倒有些奇怪,难道他是在等什么人吗?
她仰头看向四周,夕阳似乎陡然在地平线上断裂了,无声无息地消失,天空,只留下一片血红。
南宫雪突然想到二十年前,妈妈在日落时分教她拉小提琴的情景,妈妈总喜欢抱膝坐在草地上,背对着她,像是在看落日,又像是在想些什么,妈妈的背影很美,也很单薄,透过落日的余晖甚至能看清她裸露皮肤上细细小小的绒毛,透明,像是在发光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