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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战前挑衅

林则徐在虎门销烟的壮举,体现了中华儿女的英勇和正气,狠狠打击了那些心怀鬼胎的外国商人。美国、荷兰和葡萄牙的商人见势不妙,按照林则徐的要求提交了不再携带鸦片的保证书,林则徐则允许他们开舱贸易。

对这些恨之入骨的义律却一方面命令停泊在澳门的英国商船上的商人不得具结保证书,一方面又接连向英国外交部写信说:“林则徐禁烟是不义的暴行,不仅侵犯了英国商人的生命财产,同时还侵犯了英国女王的尊严,我国军队应该立刻发起对华战争,保护本国商人的利益及女王的尊严。”英国政府早就有发动对华战争的预谋,收到了义律的信件以后,更加提高了筹备的速度。

林则徐也早就作好了应战的准备,他非常清楚鸦片贸易是英国政府当前的主要财源之一,中国开展禁烟活动,无异于断他们的财路,他们肯定会借此机会扩大事态,进行武装侵略。所以他在严行禁烟的同时,还会同水师提督关天培,亲自察看了海口形势,在虎门口外伶仃洋以西的海口要隘,修筑或加强了防御工事,在外船进口必经之地的武山和横档山之间,设置了两道木排铁链,同时在武山建造了一座炮台,配备了六十门大炮,在其他海防要地,也添置了武器装备。

林则徐和关天培大力整顿军队,关天培亲手负责操演,为袭击侵略者做好战斗准备;又招募了五千名渔民和疍民(以船为家的水上居民)壮丁,组成水勇,教给他们袭击敌船的技巧,以协助水师对敌作战。广州附近的群众也都清楚鸦片的害处,很多人都主动请求参加抗英斗争,林则徐让他们组成乡勇团练,在外敌入侵时人人持刀痛杀。

林则徐绝不是顽固保守的官僚,而是一位思想活跃的政治家。为了打探敌情,他派人翻译外文书报,潜心研究国际形势,了解世界各国的情况。他不仅是反对侵略的爱国主义者,而且是最早“睁开眼睛看世界”的中国人之一。

道光十九年五月二十七日(公元1839年7月7日),即虎门销烟结束十余天之后,一群英国士兵在九龙的尖沙咀喝酒闹事,打死了村民林维喜,还打伤了许多妇女儿童。林则徐通知义律缉拿凶手,义律却恶意拒绝。林则徐通告澳门居民,中断对英国人柴米食物的供应,撤出为英商服务的中国人员。澳门民众积极响应,使英国人无法在澳门生活,不得不溜到海面商船上去躲避。

公历8月,英国的巡洋舰“窝拉疑”号等数条战舰驶到了广东海面。义律如同打了兴奋剂一样,态度突然又变得强硬起来,他处心积虑想鬼点子试探中国军情的虚实,为大打侵略战争做铺垫。

七月二十七日(公历9月4日)中午,义律和“窝拉疑”号舰长士密乘坐着装有十门回旋炮、四门三磅长筒炮的军用小艇“路易沙”号,率领装备六门六磅炮的巡洋舰“珍珠”号,与装备有十八磅炮的军用快艇等五只英国兵船,不可一世地驶到九龙海面。下午二时半,他们先派一只船靠拢由参将赖恩爵率领的正在执行公务的中国水师巡船,要求购买食物。水师官兵正准备问话时,英国舰船突然向中国水师巡船开炮,水师兵丁欧仕乾猝不及防,被英船炮弹打中牺牲。赖恩爵火了,让三只水师巡船放炮还击,官兵接到命令,马上开炮。一只英军双桅飞船准备顽抗,被水师炮弹击翻,在漩涡中直打转转,英兵纷纷落水。水师官兵又集中火力轰击“路易沙”号,吓得义律和士密无法躲藏,龟缩在角落里呼救。下午五时,配备精良武器的“威廉要塞”号,“窝拉疑”号、“甘米力治”号等军舰艇船赶来增援,他们仗着船多势众,一起轰击中国水师巡船。水师官兵冒着敌人的炮火不停地发射大炮,英军“甘米力治”号船长得忌刺士为了保护义律和士密,率领水手驾船靠近“路易沙”号,攻击中国水师船。水师船的官兵用火绳枪回击,英兵一个个应声倒下,得忌刺士正要举手还击,被一颗子弹打断了手腕,“啊哟”一声倒在了血泊之中。这时,九龙炮台的中国炮兵也发炮接应,义律的帽带被子弹打落,他赶紧率领英国舰队落荒逃窜。

英国人在挑衅九龙的过程吃了败仗,知道了中国军民的厉害,又采取缓兵之计。义律给林则徐写信说:“我们现在驾船到了澳门,没有不良用心,一定会遵守中国的法度,请你们不要猜忌,对我们温和相待,和平相处。”虽然林则徐对义律的态度仍然深表怀疑,但他对义津的两面派手腕尚且认识不够,故没有主动出击。

英国人利用这个机会火速调动舰队。巴麦尊在给义律的信函中说道:“政府将派遣海军到中国去,并配备有部分陆军,因路途遥远,风向也不顺,最好是明年三月到中国,那时就可以封锁广州到北京的河口,占领舟山群岛或厦门作为基地。”义律收到巴麦尊的信件后,态度又变得强硬起来,命令英商不许具结做出不携带鸦片的保证,公然违反中国方面的禁令,可是停泊在澳门的数十艘英国商船不进口卸货,船上的货物全部会潮湿霉烂,损失实在太大,商人们都不愿意了。

有的船主不顾义律的禁令,向中国方面提出申请,保证不携带鸦片,被引进黄埔贸易。很快,“皇家萨克逊”号的船主当郎也背着义律具结。其他英商也都对义律心存芥蒂,准备具结进口。义律认为当郎等人的行动不但破坏了自己的个人威信,同时也对他早已预谋的战争步骤十分不利,因此恶意挑起了“穿鼻之战”和“官涌之战”。

九月二十八日(公历11月3日),义律调集“窝拉疑”号、“海阿新”号等英国军舰,开到位于虎门三十里外的穿鼻洋面,这是各国货船具结入口到黄埔贸易的必经之地。义律想拦截具结入口的英国商船,当已经具结的“皇家萨克逊”号正要入口的时候,“窝拉疑”号和“海阿新”号驶到前面拦截,强迫“皇家萨克逊”号打道回府。“皇家萨克逊”号船主当郎坚持要进口卸货贸易,不肯就此折回,双方为此争吵起来。广东水师提督关天培闻讯乘船赶来,质问事情的来龙去脉。“窝拉疑”号上的英军突然对着关天培的船开炮,关天培奋不顾身,持刀挺立在船头,叫本船官兵开炮回击,“轰隆隆”一声,中国炮弹击中了“窝拉疑”号的船头,英军纷纷落入大海。此时,清军的援军赶来了,他们连轰两炮,击破了“窝拉疑”号船的后楼,左右舱口上也被打穿了几个窟窿,又有许多英兵落海。战斗持续了两个多小时,“窝拉疑”号帆斜旗落,仓皇退出战场,逃之夭夭了。“海拉新”号见势不妙,也随后逃跑了。

义律逃回澳门后,把在澳门的英国人一并运到九龙尖沙咀,准备在那里修理船舰,进行最后的垂死挣扎。林则徐命令官兵在尖沙咀以北的官涌山上修筑炮台,设置了海防,对英军严加防范。

英国人又故意挑衅,先是派人下船,拿着刀枪悄悄地爬上山坡,袭击官涌的清军防地,企图抢占炮台。清军参将陈连升等人发现后,派兵还击,打伤英军二人,夺枪一支。侵略者见偷袭不成,又把军舰排列在海面上,一同向官涌营盘开炮,企图摧毁炮台。官涌山的守军居高临下,发炮回击。侵略者又用大船从正面向官涌营地开炮,把清朝守军吸引了过来,然后派小船从两旁奔赴海岸,占领山冈。山冈上和海面上的英军配合起来,妄想一举粉碎清军,占领炮台。

清军在进退维谷的境遇下,一方面在正面回击海上的敌人,又分出兵力迎头痛击山冈上的敌人。他们冒着艰辛困苦向敌人冲去,手起刀落,数十名敌人死的死,伤的伤。剩下的敌人见清军来势汹汹,不得不滚下山冈,逃回了船舰。

后来,英国侵略者又连续发动了多次挑衅,全部被清军逐一击退。义律见不能在尖沙咀洋面立脚,又得知广东水师在船上装满了引火之物,准备前来焚烧英船,被迫率领船队仓皇逃到了外洋。中英两国关系迅速恶化,道光皇帝得知这个消息,下令中断了中英之间的所有贸易。如此一来,战争的气氛便更加浓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