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一定是我泪眼朦胧中看错了。
“让我给你包扎一下吧”我语气很温柔,小心翼翼,唯恐他不愿意。
“不用了,没有关系,我擦过药了。”他淡淡的说道,然后像没事一样,开始吃饭,我料到他会这样,但是还是不死心,“会感染的,求求你,让我包扎把!”我语气里尽是哀求,他停下了进食,嘴角有一丝的颤抖,“我说了,不用,你没听到吗?到底让我说几遍,你才能听得懂!”他语气暴戾,他咆哮着,额头上的青筋,我可以看的一清二楚。
说完,丢下餐具,起身就要离开。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我觉得很委屈,很心痛,不知哪来的勇气对着他的背影大叫道:“诺言,你给我站住!”
他似乎被我的语气震住了,所以身体一怔,就真的站在了雪地里。我从来没有用这种语气和他说过话,在他面前我永远温柔如水,而且我更没有直呼其名过。话一出,我自己也给震住了,一时之间不知道下面要说什么。想到自己因为他而心疼,自己的关心全被他漠视,或许,我整个人早已被他漠视,更何况我的心呢!或许,我还没有晚上来陪他上床的女人重要,没有她们和他走的亲近。一想到这些,我的眼泪再度流下,我对着他叫道:“为什么,我所有的关心你都可以漠视,总是对我冷言冷语,我假装看不到,委曲求全,笑脸相迎,为什么你都可以看不到。不过,这些也不算什么,你受了伤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可以对我冷漠,对我漠视,可是我要我对你冷漠,我做不到。你太自私了,对于别人的关心,你怎么可以这样去伤人家的心?如果说,以前是我太小,可是现在呢,我已经长大了,你有眼睛怎么可以假装看不到呢,我已经长大了,不再是只能在你身后躲避风雨的小女孩了,我想和你并肩走在一起,共同承担,你明白吗?”
我一口气说完,把心中的不满和委屈一同道出。
他还是站在那里不动。天已是傍晚,雪花飞舞着落在他身上,他仿佛是一尊雕塑,一动不动,许久,他才慢慢转过身来,脸上还是一副看不出任何表情的样子,轻轻的说道:“你确实长大了,伊莲娜……该找男朋友了!”
说完,头也不回的走向了仓库。
听完,我心里是一种说不出的滋味,他说我长大了,我应该高兴不是吗?我不是一直希望他能承认我长大吗?可是我为什么一点喜悦之情都没有呢?还有,他让我找男朋友,是什么意思呢?他讨厌我了,还是嫌弃我了。
我也没有心思去吃饭,满桌的饭菜也无心收拾,径直去了自己房里。躺在床上,我辗转反侧,我想到了刚才我看他手上伤时,他脸上的一抹红,我多少年没有见到那可爱的红色在他脸上浮现了?
我记得在我十四岁那一年的事情。那也是一个晚上,他去打猎未归,其实那天我从下午开始肚子就不舒服了,到了晚上睡觉时发现我的裤子上沾满了血,我吓坏了,那个地方流血了,还能活吗?而且还流那么多,还一直流着,想着自己马上就要死掉,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惧吓得我哭了起来,我叫着爸爸,爸爸,一直叫着……
泪光中,我看到了他,他紧张的跑过来,没有来得及拍打身上的雪花,他急切的问道:“怎么了?”
我不知怎么回答,指着裤子上的血迹说道:“我要死掉了……”
他了我的裤子一眼,然后脸就像今天这样爬上了一抹红,说了一句:“你不会死,伊莲娜,你长大了!”
说完就出去了,好久他才回来。回来的时候手里拿了一本书还有一样东西,放在了我床上,他两手搭在我的肩膀上,深邃的眼睛,望着坐在床上的我,:“伊莲娜,你长大了,你看了这本书就会明白,这个东西,它叫做大号创可贴,你看了说明书,就知道怎么用的,用了它,你会好起来的!”
说完,就走出了我的房间。
接下来的两年每到那个特殊日子要来临,我担心不好意思去买卫生巾时,他都会提前买好那个大号创可贴,交给我时脸上总会浮现一抹红,那个时候,我总会想,他也有这样可爱的一面啊!不过后来,随着我越来越大,他不再向我供应大号创可贴,我只有自己去买,而那一抹红就再也看不到了。
也就是我初潮开始,他对我冷漠越来越深。他的拥抱再也没有了,即使是在他深夜打猎回来,看我一个人吓得直哭,也不会想以前一样,拥我入怀,只会看着我说,你长大了,要坚强些了。
我叹了一口气,告诉自己不要再想这些了。
我起身想去收拾餐桌上的饭菜。刚到外间,就听到有人进了大门,但天色太黑,看不清是谁。近了,才看到是一个女人匆匆的走了进来,看到我,她有些不好意思,冲我笑了一笑,指了指父亲的房间:“他叫我过来的”。
我没有说话,我不知道说什么。即使她不说,我也知道她来做什么,我转过身继续收拾东西,那女人也径直去了父亲房间。不一会了,我听到仓库的门响起,是父亲,他从仓库里走了出来,走进了这间房,我抬起头,正好和他的目光相对,四目相接,我们都没有说话,我看到他的眼睛里丝毫没有闪躲的意思,而且他似乎在告诉我,他要进去了,要和另一个女人上床了。
是我,先低下了头,因为他对我的漠视以及冷漠,我觉得自己鼻子发酸,但是我告诫自己,绝对不可以哭,不可以在他面前示弱。既然他可以那样的漠视我,我为什么要因为他而伤心呢?
听着开门和关门声,我知道他走进了那件屋里了。接着我听到那个女人软软的声音,妩媚,妖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