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绛水
当然，更重要的还是实际的利益。地盘大了，民众多了，自己的实力也就上去了。
于是楚惊风笑道：“假如能够多占领几座城池，在座的诸位或许也是城主级的人物了。在这里，我要先恭喜诸位喽，哈哈！”
主帅的信心对于下属的影响很大，看着楚惊风谈笑自若的神色，众将自然也异常轻松。巫启笑道：“子爵大人，据说赵家的城池原本几十座。咱们帮他收回来的话，却不知赵襄那老小子能舍得拿出多少孝敬大人，哈哈！”
楚惊风笑道：“让他拿出多少城池，不是他赵襄说了算，也不是我楚惊风说了算。”
白梁栋则好奇地问道：“那该谁说了算？”
“就是你们啊！”楚惊风大手一挥道，“你们在战场上打得有多猛，老子就能要多少城池，哈哈！”
这个动员令很简洁，却异常振奋。一众将军兴奋地摩拳擦掌，一旁的康总管则心中笑道：惊风这小子还真是个天生的带兵的料！
晋阳城内，赵襄无比郁闷。
祖上传下的偌大的基业，近五十座城池，五百里的广袤土地，短短数月之内，竟然全部易手。如今还在自己掌控之中的，只剩下这座孤零零的晋阳城。
而自己原本三万军士，如今也只剩下一万五左右。虽然一而再、再而三地保存实力，最终还是消耗了一半。
“主公，张孟先生求见！”一军士禀报道。
“不见！”赵襄没好气地说道。
“哈哈哈哈！主公之心看来已经乱了！”没等赵襄同意，张孟却直接走了进来。
“你！”赵襄本想发火，但想了想之后，还是冷静下来说道，“唉，先生误我啊！当初先生力谏我开战。如今到了如此不可收拾的境地，先生却还有心说笑？”
张孟笑道：“主公，现在不是丧气的时候。做好眼前的决战准备，才是头等重要之事。”
赵襄说道：“还能准备什么！就这么一座孤城了，死守便是。大不了，老子就拉着军队流窜到晋家，附近不是有座平康城吗，哼！”
这个时候，赵襄还打着平康城的主意。也难怪，只要楚惊风不把消息透露出去，谁都以为平康城是个软柿子。
张孟大惊道：“不到万不得已，主公万不可作此打算！晋家虽弱，但毕竟也有披甲之士数万，我们已经不能再树敌了！据说，晋家还把一位叫做楚惊风的人派到了平康城，连周天子都敕封此人为子爵呢！看来，晋家也是做好了准备的！”
“楚惊风又是谁？竟然和我一样的爵位！”赵襄问道。
“一个奇才！”张孟说道。随后，他把听说到的有关楚惊风的事情向赵襄说了一遍。
赵襄想了想，凝眉说道：“看来，此人还真称得上是个奇才！”
晋阳城外，智家的家主智瑶带着几名亲卫，游走在绛水大堤之上，悠闲地审视着晋阳城。
晋阳城确实很高，也很坚固。但是在五万大军的围困之下，破城是指日可待。赵襄，这个交恶几十年的宿敌，终于要在自己的全力一击之下覆灭。赵家城池四十七座，如今也已经有三十多座落入了自己的手中。只有那毗邻韩家和魏家的那十几座城池，被两家分别瓜分。
可以说，昔日的晋国土地，现在已经被自己占据了三分之一以上。如今，智瑶当真产生了一种舍我其谁的感觉。或许，除了秦、齐、宋、郑等大国，已经没有值得自己关注的东西了。
“父亲，儿子有一计，可立破赵军！”
智瑶回头看了看，正是自己平时最不喜欢的三儿子智狄。他微微皱了皱眉头，说道：“你说吧。”
智狄知道父亲不喜欢自己，但为了表现，还是硬着头皮说道：“只要把这绛水决开一个口子，立时就能把晋阳城给灌个透彻。晋阳城地势低洼，儿子大体算了算，这绛水的水位，几乎达到了晋阳城的城墙位置！”
还没等智狄说完，智瑶立刻就顿悟了过来。是啊，引用大自然的力量，显然比笨重的攻城要好得多。智瑶当即大笑道：“嗯，好！回去之后，为父给你记一功，哈哈！”
“家主，但是绛水泛滥之后，我智家军队也势必遭受牵连！”一家臣说道。
智狄嗔道：“那还不简单，我们先在自己的军营之前建造一个暂时性的堤坝不就得了！”
“好，就按你说的办！”智瑶当即拍板道。
晋阳城的城头山，赵襄看着外面忙碌的智、韩、魏联军，不解地问道：“他们在做什么？筑城吗，咳，也太瞧得起我了。五万大军围困我晋阳城，还用得着防御吗。”
此刻，一同随行的张孟一拍脑袋，大惊失色道：“不好！”
“怎么了？”赵襄紧张地问道。现在，赵襄几乎已经成了惊弓之鸟，听不得任何糟糕的消息。
张孟看了看周边的军士，对着赵襄低声耳语道：“主公，我担心他们这是在筑堤。一旦筑堤完成，怕是要决开绛水啊！”
此言一出，赵襄差点就昏厥了过去。老天爷，假如那样的话，自己真的就完蛋了。晋阳城中所储存的粮草，最多支应全城的军士十日之用！
“该死的，如此恶毒！快，赶紧命军士在各个城门内备土！”赵襄当即命令道，“先不管日后如何，至少不能让洪水涌进晋阳城！”
回到赵襄的临时府邸，张孟急切地说道：“主公，已经不能等下去了！必须马上派人去离间韩家和魏家，尽快解决我们的燃眉之急。另外，赶紧派人去联络平康城的楚惊风！”
赵襄本来正在心不在焉地听着，忽然听到最后一句，不解地问道：“找他做什么？”
张孟说道：“留条后路啊！我们以诚待之，恳请其代我们筹集粮草，并想尽一切办法帮我们运过来。”
赵襄苦笑道：“想不到我赵襄豪横一世，最后竟然要看一个出身奴隶的人的脸色说话。不过，他就这么好心，竟肯帮我这个忙？”
“没办法，死马当做活马医吧！”张孟叹息道，“无论多大的代价，权且答应他再说吧！”
就在此时，忽然有军士来报告说：“禀告主公，城外有一人求见。自称是平康城主楚惊风子爵的使者，不过……”
“哦？”赵襄和张孟对视一眼，均觉得这楚惊风当真是伶俐之人。看来，人家这是瞅准了机会，定然是来漫天要价了！两人都想到了这一点，不禁对视摇头苦笑。不过，看到那军士欲言又止的模样，赵襄问道：“不过什么，赶紧报来！”
“不过，那侍者只是个十岁左右的孩童。我等实在不敢确认此人身份的真伪。”那军士回禀道。
赵襄先是一愣，继而大怒道：“好个狂妄的楚惊风！欺我赵襄虎落平康么？竟然派遣一个乳臭未干的娃娃前来！给我乱棒打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