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官商一体
“那也未必！”楚惊风道，“韩家和魏家只是屈于智瑶的淫威，绝不会与之同心同德。智、韩、魏三家联盟建立之后，必然矛盾重重。只要赵襄不是傻子，他定然不会看不到这一点。”
“那也就是说，智家是否彻底败亡，完全取决于赵襄能否顺利策反韩家和魏家？”康总管凝眉说道。
楚惊风笑道：“一定能够策反的。”
康总管眼睛一亮：“难道先生……”
楚惊风摆了摆手笑道：“到时候自然会见分晓。当务之急是如何尽快积聚我们晋家的实力，毕竟外力不足凭啊！”
“还是按楚先生说的，先把兵备、农产搞起来，同时把商业活跃起来。”晋熙说完，霍然起身道，“楚先生，现在我任命你为晋家的大良造，暂时负责所有兵器的铸造工作。当然，若是其他方面需要先生之力，先生也不可推辞。”
大良造，相当于军队的总装备部长，高等职位，而且油水甚多，绝对的肥缺。晋熙这么快便决定把这个职务交给楚惊风，也说明他对楚惊风已经建立起了基本的信任。
随后，康总管带头向楚惊风表示祝贺。不管怎么说，楚惊风现在也已经是晋家的高层人物。而且康总管还提议为楚惊风摆酒宴贺喜，楚惊风推脱不得，便让墨邪等人去匆匆安排。
当晚，楚惊风在屯留城最大的酒楼春风秋月楼摆了足足二十余桌。前来参加宴会的自然多是名流政要，大家也都想认识一下这个新兴的红人，毕竟群团和趋利向来是官场的本性。
不过出人意料的是，楚惊风竟然还邀请了屯留城最大的十几家富户，足足坐满了两个桌子，这令整个贵族圈子大为不解。
虽然楚惊风曾提议晋熙搞活商业，但这并不代表商人的地位有多高。相反，那些清高的贵族们一般还不齿与商人为伍。虽然这个时候还没有形成“士农工商、商人最贱”的社会思潮，但毫无疑问，商人依旧被自然而然地排挤在贵族圈子之外。
接到了新任大良造的邀请，那些富商自然是受宠若惊。这些人虽然富甲一方，但向来苦于贵族圈子看不起自己。平日里，他们削尖了脑袋都想挤进贵族圈子，哪怕和一两位士大夫认识一下，也能满足自己的虚荣心。
眼下，难得这位新上任的年轻的大良造看得起自己，焉能不去？更何况已经有风声传出来：这新任大良造楚惊风乃是晋国公眼前的大红人！所以，他们不仅去，个个还带足了见面礼。如此一来，楚惊风大摆筵席不但没有花钱，反倒落下了不少的结余。
酒筵之上，康总管挨个儿为楚惊风介绍，楚惊风均一一笑脸相迎。言语文雅是楚惊风的“强项”，交际应酬更是楚惊风前世就已精通的技巧。当晚，楚惊风无疑成了最为耀眼的一颗新星。
此前，很多人都纷纷猜测这个楚惊风的来历。特别是听说楚惊风只有十九岁时，不少权贵还在怀疑楚惊风是走了谁的门路。今日一见，才发现楚惊风竟然是个真正的官场高手。
甚至有不少权贵开始琢磨：是不是该把自己家族的后辈女子抛出去，把这个前途远大的年轻人拉拢至自己家族之内。在他们眼中，女人似乎永远只是政治的附属品。
酒过数巡，楚惊风已经和这些人打成了一片，众人也都有了三分醉意。楚惊风看了看满楼一团和气的权贵富豪，感觉时机已经差不多了。这一次摆开酒筵，一是挡不住康总管等人的催促，另外楚惊风也想趁机做些事情。
楚惊风走到酒楼的中心位置，确保众人都能看得到自己。他重重的拍了拍手掌，大声说道：“各位请静一静，请听楚某一言。”
主人一发话，所有人都静了下来，就连那些装醉的也支起耳朵，认真听着楚惊风下面的话。按照常理，新上任的贵族都会感谢一番，然后客套几句。但是作为官场上的老油条，在场诸人个个嗅觉灵敏。众人均感觉楚惊风此次定然有些动作，这从他邀请那些富商入席就可见一斑。
楚惊风笑呵呵地说道：“承蒙晋公错爱，以及各位大人的提携，楚某忝居大良造一职，诚惶诚恐。今后，还望各位大人继续支持楚某，共为晋国效力。楚某一无才德，二无经验，若是有何做得不当之处，还望大家多多指教。”
也是，宴席上顿时响起了一片恭维声，什么“大良造谦虚”“少年才俊、定然不负众望”之类的马屁话此起彼伏。虽然毫无营养，却也可见楚惊风给众人落下了不错的第一印象。
随后，楚惊风进入正题道：“说道支持，楚某刚刚上任，尚无什么成熟的想法。但万事开头难，难就难在没法起步。大良造负责晋国所有兵备的铸造与支应，钱财匮乏是最突出的问题。大家不要觉得这话很俗，楚某确实因此感到为难。正所谓‘天下兴亡、匹夫有责’，今日邀请了屯留城最大的几家义商，为的就是请大家踊跃支持一下楚某。当然，楚某也不会亏待了大家。”
晋国的国库空虚，这一点尽人皆知。但是向楚惊风这样明目张胆地向人开口要钱，确实是第一次。此言一出，那些富商才知道来这里是要放血的！于是，一个个愁眉苦脸。
不过，哪个行当都有明白人，更何况这些精于算计的商人？只见其中一位霍然起身，对着楚惊风行了一个礼。楚惊风看去，此人年纪轻轻，也就二十出头的模样。
那人慷慨说道：“‘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大良造这话振聋发聩，让范某钦佩不已。只要大良造一句话，我范蠡必然竭尽所能！”
范蠡？中国经商的鼻祖！他不是应该在吴越之地吗，如今怎会出现在屯留城？楚惊风大为不解。更重要的是，根据史书记载，这范蠡也是鬼谷子的弟子。既然如此，他此前怎会没有拜见鬼谷子，以及自己这个当“师叔”的？
楚惊风当即笑道：“兴致所至，有感而发而已。范先生急公好义，楚某钦佩不已！”
范蠡说道：“范某虽然不才，却也知道有国方有家的道理。如今晋国危难，正是我辈出力之时。如大良造不嫌弃，范某愿出金三千两！”
三千两，好大的气魄，好大的手笔！哪怕是晋国的国库，说要一口气拿出三千两黄金也算是一个巨大的开支了。人们常说富可敌国，如今在场的达官贵人们才真的意识到这句话的真实含义。
范蠡的话一落地，立时引起了全场哗然。特别是那些富商，更是看怪物一样的看着范蠡。
不过人们都有从众心理，一些富商也知道在这个众目睽睽的场合，不应该太扫了楚惊风的面子。毕竟人家是官，自己是商。再笨的商人也知道不与官斗的道理。于是，陆续又有三位富商站了起来，表示自己愿意出钱。虽然不如范蠡那么豪爽，却也是八百两、一千两的数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