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调远近
楚惊风当场向几位“义士”敬酒，不过范蠡却笑道：“禀大良造，范某有个小小的请求，不知当讲不当讲？”
楚惊风顿时谨慎起来：范蠡，这可是商人的祖宗。若是没有一点奸猾狡狯，打死楚惊风也不会相信。于是楚惊风笑道：“哪有什么不方便的。只要不违国法，且楚某能够做主的，自然都能应允。”楚惊风先把话撂这里，这是一个大原则。
范蠡笑道：“其实很简单。大良造既然大规模筹资，必然是要大铸铜器了。对于收购铜原料，范某也想为国出力。而且，在国家收购铜价的基础上，范某可降低半成！”
这不就是典型的官商一体吗？难得范蠡能够当场想出这么一个主意。在后世的时候，这种做法或许比较普遍。但是在那个时代，这种想法是异常大胆的。
楚惊风笑道：“若是只有这一个要求，楚某自然可以答应。既然同样要购进铜原料，为什么不买价低的呢？但是楚某有言在先：铜的质量必须保证。而且，不得耽误良造司的铸造安排。”
范蠡本来以为这种新事物会很难被官方接受，所以也只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他那知道这种新生事物，在楚惊风眼中简直就是司空见惯的东西。听闻楚惊风当即答应下来，范蠡大喜道：“多谢大良造应允，范某定然按照大良造的要求，保质保量地按时供应！”
如此一来，其余几位富商顿时后悔起来：自己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一点！垄断了官方的铜原料供应，那自然是财源滚滚。虽然价格比官方收购价低了半成，但这些商人都知道，官方收购的时候，上下层层盘剥，中饱私囊。哪怕是官方价格的八层，也绝对有大钱可赚！
楚惊风知道这些富商都有些郁闷，顿时安抚道：“对于诸位的急公好义，楚某代表咱们晋家向大家表示感谢。而且，楚某生性喜欢结交义士。日后，我楚惊风的大门始终向诸位敞开！当然，日后若有其他类似铜原料供应的事务，你们几位也是少不了要劳累一番的，呵呵！”说完，楚惊风用狡黠的眼神看了看那几位富商。
这也算劳累？累死也值！几位富商听了楚惊风这句话，顿时大喜过望、眉开眼笑。此外，他们还得到了官方大人物的友谊。虽然这种友谊未必牢固，但这至少是贵族圈子对于商人的首次认可！还没等这些富商们笑够，楚惊风再次抛出重磅炸弹……
“此外，各位出钱也不是白出的！你们出多少，楚某会在一年之内如数奉还。在此基础之上，还会给各位一层的利息！”
哗！全场顿时震惊。以前官方征集民间的财富，能给个口头奖励就已经不错了，哪有什么连本带息偿还的道理？更何况，这利息从哪里来，那些官员们哪里懂得生财之道。如果说那些商人看范蠡像是个怪物，那么这些官员看楚惊风同样像一个怪物！
此时，前面那些没有出钱的商人险些后悔的当场捶胸顿足。后悔啊，后悔！若果说连本带息偿还，这已经决定了是稳赚不赔。在此基础上，还能垄断官方的生意，绝对是一个一本万利的大投资。
就在大家感触不一的时候，范蠡的眼睛却是猛然一亮。那是一种赞叹的眼神，同时还夹杂着一种棋逢对手的兴奋！
这是一个皆大欢喜的酒筵……除了那些没有出钱的富商带有浓重的遗憾。
虽然那些官员们不理解楚惊风的做法，但他们对于楚惊风的手段和气魄还是非常佩服的。这个初入官场的年轻人，似乎为死气沉沉的晋国带来了一股新鲜的气流。
等到酒筵结束，已经是月挂中天。楚惊风一一送别了各位达官显要和富商巨贾，最后偏偏留下了范蠡。
“范先生，今日天色已晚，不便留你。明日若有闲暇，不知是否有兴趣到我府上一叙？”楚惊风笑道。
范蠡大喜，这正是求之不得的事情。于是他笑道：“这是在下的荣幸。明日一早，范蠡定然登门造访！”
看着范蠡远去的背影，楚惊风微笑不语。今日最大的收获，不是筹集到的那五千多两黄金，而是范蠡这个人！
次日，范蠡一大早就来到了楚惊风的住处。
范蠡首先看到的不是楚惊风，而是自己一个非常熟悉的人……鬼谷子！
“恩师怎会在这里！”范蠡大惊道，“既然来到了屯留，恩师何故不通知学生一下，也好让学生略尽寸心！”
鬼谷子笑道：“我来屯留也是这几天的事情，尚未来得及通知你。昨天晚上，你楚师叔已经将你的义举对我说了，很好啊，呵呵！”
“楚师叔？难道大良造竟然是……”范蠡瞠目结舌。楚惊风看样子年龄比自己还小，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楚惊风竟然有这么高的辈分。
鬼谷子笑道：“不错，惊风年龄虽小，却和我一见如故。对了，此处还有你的三个师弟师妹，过会儿你也认识一下。”
此时楚惊风已经从大厅里笑眯眯地走了出来，范蠡见状顿时俯首行礼道：“昨日不知楚师叔的身份，弟子失礼了！”
楚惊风笑道：“按说我的年龄比你还小，以后不用这么客气。其实对于鬼谷先生，我也是以师礼待之的。”
“别，我可收不得你这个弟子，哈哈！”鬼谷子大笑道，“咱们到里面去说。”
最近楚惊风越来越疑惑，总觉得鬼谷子对自己好得有些不对头。若说一见如故吧，也算说得过去。但是忘年交很多，却不见这么客气的。鬼谷子一大把弟子都比楚惊风年龄大，偏偏鬼谷子非要他们喊自己师叔。想不通就不想，反正迟早会揭开谜底。
更重要的是：自己反正不吃亏，呵呵！
大厅内，范蠡也认识了墨邪、苏云、苏秦这三位师弟师妹，以及一大早赶来的晋安澜。虽然未曾谋面，但同门之谊还是让这几人迅速拉近了距离。至于晋安澜，范蠡以他那老辣的眼光一眼断定：此女极有可能成为楚师叔的那一位！再加上晋安澜作为晋家大小姐的身份，范蠡自然对她尊敬有加。
楚惊风笑道：“范蠡，昨日席间一番话，我就知道你是干大事的人！我想知道，你在屯留城的目标是什么，以及长远的打算又是什么？”
虽然世人鄙视商人，但楚惊风却不这样。特别是楚惊风说道自己是干大事的人，范蠡顿时产生了知己之感。他谦虚地说道：“师叔过奖了。范蠡在屯留城做的是丝绸和麻布生意，虽然不是很大，不过在此地也算是业内数得着的。下一步，弟子想涉足一下铜器行业，所以昨晚……呵呵！”
很显然，昨天范蠡那个举动也是经过了一番思虑的，因为他本身就向进军这个行业。知道楚惊风是明白人，故而范蠡说的时候也有些不好意思。
楚惊风笑道：“无妨，生意给谁都是做。你昨天率先表态，说实在的还给我帮了不少的忙。但是我要说的是，你做生意虽然很有眼光，但还是没有抓到生意的实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