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现实与虚拟的交点
对着叶落无声暗暗的名字，没没长吁短叹第五十一次。
从泰国回来，已经过了整整一个月，而叶落无声也失踪一个月。
没没心不在焉地做着面包树。
各国为争抢同盟国展开投资战，其中以锡兰和加尔各答的争夺最为热闹。对没没来说，国家与国家之间的荣誉之战是非常振奋人心的。所以在商联号召每个人都出一份力时，没没用她雄厚的财力支援投资战，与波斯国展开长期对抗。
锡兰和加尔各答频繁换旗，惹恼了波斯国商联会长，他砸下重金收购游戏币，一夜之间拉大了Z国与波斯国的占有度，并连连吞并他们的同盟港，削弱Z国的势力。
这种以Z币决胜负的手段着实让没没郁闷了好久。
所以这几天，没没和朋友们都忙着赚钱，攒着劲要扳回劣势。
这个时候如果叶落无声在，一定不会任由他们嚣张。
没没第五十二次叹气。
叶啊叶，你以前再忙也会每天上线的啊，这次是怎么了？
Z国玩家气氛低迷，许多人灰心失望在线上作最后告别，留下的人不是叛国，就是认命消极地在大海漂泊。
小生他们领着军盟，跟波斯国在印度干上。没没这边和小懒猫一伙拼命赚钱，一寸一寸收复失地。不过在强大的金钱攻势下，他们的努力渺小到不值一提。
越是这样，没没的劲头越足，接任商联老大的位子，没没统合所剩无几的商会，发扬在夹缝中求生存的精神。
她只有一个信念。
坚持到叶落无声回来，一定要坚守到他回来！
话虽如此，但没没下线之前还是会消极一下。
JASON住这么大的房子，随便分块角落给她就可以打败那个嚣张的波斯国商联会长。有钱人真好，可以随心所欲，玩游戏也能虐得人郁闷不已。
如果哪天她中五百万大奖，她要拿出一万块收游戏币，喜欢翻哪个港就翻哪个港，喜欢欺压哪个小国，就欺压哪个小国，哈哈哈！
带着这些幻想，没没沉沉进入梦乡。
在Z国失去最后一个同盟港，宣布亡国的时候，江烨回来了。
事情是这样的。
没没和朋友把最后的资金都丢在最后一个同盟港还是无法抵抗波斯国的攻势，眼见同盟港换旗，那种无能为力的虚弱感一直伴随着没没进入梦乡。
第二天上班，没没睡过头，气喘吁吁地赶到公司，离八点只差三十秒。
幸好赶上……没没狼狈地扒住玻璃门，一边弯腰喘气，一边庆幸自己没有迟到。
忽然间，没没升起一种被万众瞩目的感觉。
她轻轻抬头，发现一楼大厅整齐排列两队人马，一直延伸到电梯。看穿着和胸牌全是各层高管，还有些没没不认识的。
这是什么阵仗？
呵呵，迎接她的？
当然不可能。
没没撇撇唇，挤出一个僵硬的微笑。
最前排一个威严的老头皱紧眉头，“你是什么人？”
老头旁边的人——这个没没认识，是业务部经理——赶忙说道：“她是新上任的人事部经理。”然后转头对没没说：“没没，这位是集团行政副总，还不快过来请安。”
请安？靠！他又不是内务府总管。
“你好。”没没点头哈腰地赔笑。
行政副总？大人物啊。
不过，大人物干吗站在门口迎宾？
没没发愣的工夫，身后传来皮鞋轻踏楼梯的声音。
业部经理慌张地拉没没一把，“还不快站好！总裁到了！”
“什么？”没没被他拉得有点疼，脸臭臭的。
这时，一道阴影罩住没没。
传说中的总裁一出现，就遮住她的阳光，果然是有如神祇一般的人物啊。
没没讪讪地钻进队伍，不过迎宾队伍严密，她丝毫插不进去。
糗大了！她一定给总裁大人留下坏印象了。
“你在干什么？”独特悦耳的声音愉快地响起。
这声音……跟那个惹人厌的家伙真像！没没继续挤队伍。
“没没，站好。”
总裁大人的语调就是有威严啊。没没挺直脊背，乖乖站直。
行政副总走上前，“总裁——”
总裁大人一摆手，阻止他的话。
没没听到背后的人正向自己靠近。
大厅鸦雀无声。
只有咔咔的声音，像死神的脚步，一步一步逼近……
没没打了个寒战，猛地转身，低头弯腰一百八十度，“对不起，总裁！”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她态度良好，总裁大人一定不会狠心让她回家吃自己，对吧？
“没没，只是几天不见，不用行这么大的礼。”
哎？
没没直起身，抬头。
总裁大人的皮鞋，总裁大人的西裤，总裁大人的腰带，总裁大人的西装，总裁大人的领带，然后是脖子，下巴，嘴唇，鼻子，眼睛，眉毛，额头，头发……
等等！这个人……
没没沉下脸。
化成灰她也认得！
江烨唇角微扬，一身英气逼人的装束，散发出慑人的霸气。那双清冷如冰的眸，此刻揉入一丝轻柔，恍若水晶一般剔透灿耀。
“我回来了。”
没没眨眨眼。
呃……
好吧。
“欢迎回来。”
坐在JASON的办公室，没没双手搭在膝盖上面，规规矩矩地坐直。
江烨坐在JASON的办公桌后，听取几位元老的汇报。
JASON也在汇报人员之列。
他们叽里咕噜讲着英文，没没断断续续听得不是十分明确。
没没偷偷瞄了瞄江烨。
她对江烨突变成总裁是满肚子疑问。在她记忆里，江烨只不过比她聪明一点点，臭屁一点点，打架厉害一点点，再就没有长处了啊。心眼坏，人阴险，脸臭如便，狂妄嚣张……唔，好吧，这些评语里含个人偏见，但是她认识他那会儿，他就一穷学生，没有家人，自己住在漏雨的破房子里。
总裁？江烨？
她无法在两者间划上等号。
还是说他出国的两年时间，遇到外国神仙相助，赐予他仙女棒，自此以后成为了不起的人物？
或者是哪位不开眼的老富婆看上他，把全部家当都献给他？
不对呀，据她所知，J集团的前任总裁是个极有绅士风度的中年男人……啊！莫非……BL？
没没脑子里浮现这样的场景——
富丽堂皇的城堡卧室，江烨身着透明缕衣，闲适地坐在华丽的大红色沙发上，跷着二郎腿。一个优雅的中年男子着中世纪宫廷礼服，单膝跪在江烨脚边，轻执起他的手，在手背落下咸湿一吻。城堡外，狂风骤雨，玻璃窗被风刮得不停震动。室内，中年男子捧起江烨光滑的小腿，一寸寸向上吮吻……
之后，镜头一转，江烨衣衫半褪趴在柔软的大床上，中年男人骑在他腰间，抽出皮带将江烨绑在床柱上。江烨面部呈痛苦状，中年男人伏在他耳边轻语，发出诡异的笑声，然后便见江烨脸红，不安地扭动身体。
紧接着，皮鞭，滴蜡，绑缚……江烨被摆弄成各种各样羞于见人的姿势，细嫩的肌肤被虐出一道道可爱的伤痕，哭求着中年男人饶过他。这个时候，中年男人充满怜惜地抚摸江烨通红的脸袋，温柔地说：“儿子，喜欢爸爸这样对你吗？”
江烨娇喘着，水汪汪的眼睛，盈满****与爱慕之色……
啊——萌翻了！
没没YY这些事情的时候，已经从正襟危坐转变成标准花痴状，双手托腮，眉眼弯弯，嘴巴张成痴呆形状，不时再抹上一把口水。
脑袋被坏人弹了一下，没没脑中唯美而罪恶的画面中断，她的父子H，她的SM，她的江烨受……离她远去了……
“讨厌啦！”没没极度不悦。
江烨坐在她身边，眼神温柔得仿佛能掐出水来，全然不见刚才的冷漠，“生气了？”
“哼！”
“我不是有意瞒你的。”江烨抬手，将她散落的头发拨到耳后。
咦？瞒她？没没这才反应过来，江烨说的是他隐瞒身份的事，“对啊，到底是怎么回事？”
“J集团是我爷爷创立的。”
没没睁大眼睛，“你们家的？”这么说，她YY的没有错，果然有父子情这一段！
“嗯，我爸一直希望由我继承他的位置，但我不喜欢被约束，所以十六岁时离家出走。”
“富家少爷过平民百姓的日子？”
“差不多吧。”
“那你当时出国，其实是回家去了？”
“嗯。”至于原因……
“这样啊……那好吧，反正也不是坏事。”没没眉开眼笑，拍拍他的肩，“既然你是集团老大，可不可以考虑给我升职加薪啊？”
江烨微愣，继而无奈地说：“你脑子里只想着钱。”
“当然啊，难得我认识一个有钱人，不想法子多沾沾光岂不亏大了？”
“那你想到沾光的法子了？”
“暂时还没有，不过蹭饭是必须的，你有钱嘛，天天请我吃大餐也不会穷。”
“嗯，可以。”
“然后……升职加薪？”
“总裁特助如何？”
“那是做什么的？”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职位。”
听起来……不错哦。
没没粲笑如花。
没没升职，江烨赏她一栋小公寓作为宿舍，唯一的条件是——两人合居。
好吧，看在房子还不错的面子上，她就“勉为其难”答应喽。
没没扑进柔软的大床，床上铺的是一整套蜡笔小新被单，床头摆着“哈啰”的闹钟，原木色地板，浅黄色墙壁，装饰简洁清新，她心爱的电脑宝宝也有新家。
没没从床上爬起，跑过去开机。
然后拉开衣橱准备换上家居服。衣橱拉开，没没看着整排整排的衣服，惊讶得说不出话来。正装，小礼服，休闲装，运动服，睡衣……连内衣都有！低头看，各式各样的鞋子一溜摆开，活像展示厅。
啧啧，有钱人都过的是什么日子啊？
没没收起惊讶，随手捞过一件两件式睡衣。衣服上的吊牌摘了，闻闻还有阳光的气息。
没没弯了弯唇。
蛮细心的嘛。
没没换好衣服，坐到电脑前面。
点开游戏，输入账号，登录。
进入画面，没没站在昨天最后的战场。
打开好友列表。
没没微笑。
叶落无声的名字亮了。
“你终于来了。”没没轻快地敲击键盘。
叶落无声很快回复：“嗯，我都看到了。”
“我难过死了。”
“等我，马上到。”
没没向后倚，唇边笑意不绝。
过了一会儿，叶落无声组她入队。
“现在干吗？”没没问。
“收复失地。”
叶落无声交易没没。
没没收钱，根据他的指示在官员那里投资。
然后叶落无声带她去下一个城市。
二十分钟后，Z国沿岸的港口全部换旗。
据没没粗略计算，总共投了将近五十亿。
然后，小懒猫M她。
“没没，叶落无声出手了？”
“嗯啊。”其实投钱的人是她，不过出钱的人才是大爷。
“耶！你们在哪？估计烤猪一会儿就会行动。”
烤猪就是那个波斯国商联会长。
“来印度吧。军盟的人都在印度集结。”
“嗯嗯，马上出发！”小懒猫很长时间没再说话，估计去联系其他商会的人。
叶落无声带着没没，从马尼拉一路开到马六甲，没没点鼠标点得手都酸了，不过心情非常愉快，撒银子是她最喜欢的娱乐，特别是撒的银子由别人提供。
整点的时候，东南亚也全部翻旗。
烤猪被截在印度西岸，在叶落无声收回加尔各答和锡兰之后，军盟的人逐渐西进，在他们的掩护下，没没又连续拿下印度西岸的港口，过阿拉伯海，直逼红海。
“累吗？”叶落无声问。
“有点，哈哈，手酸。”
“等等，我做个脚本给你。”
哎？这东西还能用脚本？
用上叶落无声制作的脚本，没没只需要点个开始键，然后看着鼠标自己在屏幕上活动即可。
“HOHO，这也太方便了。”
“还有五个港，再坚持一下。”
“嗯嗯。”其实开船的是他，没没基本上累不着。不过……嘿嘿，享受老公的温柔无可厚非嘛。
一个小时之后，地图所有的港口都挂着Z国的旗子，昨日的亡国之耻全盘扳回。
没没欢呼，站在城市里跳起舞来。
“别高兴太早。”叶落无声笑着说。
是啊，今天他们能赢是因为打了烤猪一个措手不及，“烤猪反击怎么办？”
“持久战。”
没没冒汗。
这一晚的大获全胜在论坛吵翻了天。
波斯国攻击叶落无声，骂他卑鄙，使诈。
维护叶落无声的人很快站出来。烤猪也是买币一族，凭什么说别人。
吵着吵着，有人说了一句——今晚投资的人是没没。
于是，没没出名了。
没没数不清这几天从叶落无声那儿收到多少钱，投资战集中在印度和东南亚，特别那几个交易品利润高的港口，旗子变过来变过去。
“这样斗下去真没意思。”没没说。
叶落无声默了一会儿，回了句：“那就停战。”
“可是我们要是停下来，不是给烤猪机会翻盘吗？以前的努力不是全白费了？”
“不会，我有办法让游戏平衡。”
游戏平衡？怎么才能做到？
这个问题困扰没没好长时间。
过后没没才知道，叶落无声的平衡办法就是——扫币。
没没知道这件事，是在论坛。
许多人在公共版说现在收不到游戏币，所有RMT手里的货全被叶落无声高价收走。究竟是什么价格没有人知道，但叶落无声出的价一定非常高。
没没理解叶的意思。由他收走所有的游戏币，别人想投资翻港就必须靠自己赚，没有Z币的干扰，游戏自然恢复平衡。
只是……这也太夸张了吧……
寒流来袭，没没不幸感染风寒。
总裁大人亲自照顾，是没没天大的荣幸。只不过江烨强迫她躺在床上，不让她碰电脑，这可是天大的折磨啊。
没没摸下床，打开电脑。
江烨正做饭，趁他不在，她可以玩一小会儿。
打开游戏，叶落无声在线。
没没心下一颤。
踮着脚，走出房间，没没探头往下看。
楼下厨房传出切切剁剁，冲水洗刷的声音。
呼——
没没摸回房间，瞅了瞅地图上各城市的旗，又做做平日例行的任务，然后灰溜溜地下线。
没没打开网页，登录游戏论坛，突然看到一张热帖——烤猪邀请叶落无声见面！
哇哦，叶扫币的行动引发各国大头不满，所以烤猪提出与叶见面打算和谈。
没想到啊，烤猪竟然也是Q市的玩家。
没没翻着，没看到叶落无声回帖，倒是不少Q市的玩家跟帖也要参与这一次王者会面。
啊，里面还有小懒猫、西啸、小肥他们的回帖呢。
网聚哎，好像很有趣的样子……没没看看时间，是今天晚上哎！
叶会去吗？
该不会没看到这帖子吧。
不对不对，就算他没看到，小生他们也该告诉他啊。易水寒还回帖说要领雪恋去呢。
她好想去啊……不过，江烨一定不许。
有什么办法能瞒过江烨……顺便见见叶落无声呢……
没没关上电脑，夺门而出，蹬蹬蹬跑下楼，“江烨，江烨！”
厨房里系着围裙的总裁大人冷冷地偏头说：“谁让你下来的？”
没没讨好地凑过去，看他熟练的刀工，啧啧称奇：“不知道你还有这么一手。”
“你不知道的事多了。”江烨把切好的菜装进盘子，从冰箱里拿出两个鸡蛋打到器皿中，用筷子打了起来。
“嘿嘿。”没没对厨房的事一窍不通。
不对，应该说，她对什么事都不通。
“江烨，晚饭随便吃点就好，我不舒服，想早睡。”
江烨转头，略带怀疑地看着她，“刚才吵着吃大餐的人是谁？”
“哎呀，我是病人嘛，病人容易累……你知道的哈。”
有问题。江烨眯起眼，没没闪躲的眼神更是验证了他的猜测。江烨微微一笑，“好吧，简单吃点，你就睡觉。”
耶！没没在心里欢呼，高高兴兴地跳到饭厅坐好，“江烨，你快点，我等不及了。”
绝对有问题。江烨暗忖在心，表面却不动声色。
吃过饭，没没抹干净嘴巴，对江烨露出甜甜的笑容，“江烨，我睡觉容易惊醒，你在家千万不要发出动静哦。”
“嗯。”江烨收拾碗筷拿到厨房。
“那个，就是说，一点声音都不能有哦。”最好是出门在不家啦！没没也不知道他听没听懂自己的意思。
“知道。”
“我睡觉了哦。”没没跑上楼，钻进房间，并且重重地关上门。
正在洗碗的江烨向上瞥了一眼，然后当什么事都没发生一般继续手头的活。
没没听到大门关闭的声音，然后又听到江烨的车呼啸而去的声音。
走了，哈！
真的走了！
没没打开房间的灯，忙从衣橱翻出衣服穿上。
啦啦啦，网聚，她来啦！
烤猪选的地点很高雅，想必也是一有钱的主。
没没在酒店打听，才知道烤猪包下宴会厅，宴席开始很久了。
迟到没关系。
没没嘿嘿直笑。
她就是要偷偷潜进去，然后偷偷瞄一眼叶落无声。
没没像个打入敌人内部的窃贼，小心谨慎地接近宴会厅。其实，她不需要这么紧张，这里根本没人认识她嘛。
宴会厅有四个门，没没最先推开那个离主桌很远，所以瞄了两眼她就关上门，往另一面最靠前的门摸去。
这一次推开门时，没没把主桌看得清晰。
坐主人位的是个二十出头的帅哥，一脸风流相，左手边坐着一个雍容华贵、珠光宝气的中年女人，右手边坐着一个瘦削的男人，因为背对着没没，看不清他的样子。
奇怪。
没没皱皱眉。
不仅眼前的风流帅哥跟烤猪这个名字无法划上等号，他身边的两位主宾……
没没正迷惑中，便听见风流帅哥说：“叶落无声，我敬你一杯。”
然后，没没看到让她喷血的一幕——
中年女人微笑着举杯与烤猪相碰！
叶落无声=女人？
这不可能，不可能啊！
没没完全不能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
一定是哪里搞错，对，一定是他们搞错了！
没没推开门走进去。
在场所有人都惊讶地看着没没。
呃……
没没这会儿才意识到自己的莽撞。
她进来干吗？
说自己是没没，然后质问那位大婶？
那样岂不是糗大了？
可是，她已经进来了，现在说走错门，会不会有点迟？
没没僵立在那，众人看过来的眼神越来越严厉，她真想撒腿跑人。
忽然，席间的女人们开始窃窃私语，目光飘向没没，或者说是飘向没没身后。
“那是谁？”
“长得好帅啊。”
“也是游戏玩家？”
“哎呀，他ID叫什么啊。”
“……”
诸如此类的对话。
主人烤猪见此情景，只得站起来，礼貌地代众人询问：“你们是……”
“我是……”没没开始以为他在跟她说话，半天才反应过来他问的是你们……
等等，你们？
没没回头。
身材颀长的男人双手环胸，微微靠在门边，一双清冷黑眸闪动点点愠色，冷漠俊逸的脸上挂着一抹只有没没才明了的诡笑。
哈……哈哈……
没没额冒冷汗。
被抓包了！
“你不是要安安静静地睡觉吗？”江烨放下手，缓步朝她走过来。
看到他意味深长的笑容，没没马上明白过来。弄了半天，他从一开始就知道她耍的小聪明。
YYD，他又不是搞刑侦工作的，没事干吗这么精明。
“那个……这个……”没没当然不能说出她真正的目的，“晚饭没吃饱，突然饿醒，知道这里有人请客，所以来蹭饭！”
冠冕堂皇的理由啊！
没没为自己的聪明才智感动得流泪。
江烨竖在她面前，居高临下睨地她，“嗯，不错，这个理由近乎完美。”
没没干笑。
身为主人的烤猪在大庭广众之下被无视，满心的不悦，“你们两位是谁？”
“你又是谁？”江烨漫不经心地反问。
高高在上的总裁大人看来不习惯被质问。
“我是……”烤猪觉得在这个人面前说出自己的ID有些蠢，于是报上真名，“唐毅。”
江烨淡淡一笑。，“没印象。”
汗——
没没明白江烨的意思。这个有钱的主只是个无名之辈，入不了江大总裁的眼啦。
烤猪兄明显一副受到污辱的模样，语气从客客气气变得粗暴：“我是飞扬科技的少东！”
飞扬科技？Q市名头响亮的私企啊。难怪他这么嚣张。没没马上对烤猪刮目相看。
江烨瞥了眼没没的表情，马上知道她的小脑瓜想什么，“飞扬，这个我知道，JK合作案竞标人之一。”
烤猪脸色一变。这可是公司绝密，他怎么会知道？难道他是J集团的……
看着气氛越来越尴尬，没没忙不迭跳出来打圆场：“呃，那个，大家好，我是没没。”她可不想难得的网聚被自己破坏。
在座马上有人跳起来。
“MOMO，MOMO，我是小懒猫！”酒红色长发的娇俏女孩冲她招手。
啊，坐在她身边的酷哥就是西啸吧？
小懒猫拉着西啸过来，然后其他人也站起来，走到没没身边。
没没在游戏里的朋友原本不多，但前不久一场投资战，没没的表现折服了一大批玩家，所以知道她是没没时，大家都围过来跟她打招呼。
烤猪也古怪地瞅着没没，眼里闪烁着未明的光芒。
没没真想不到，她这么有人缘，开心地和他们聊天。
有人提议拼一张大大的桌子，大家坐在一起。
服务员忙碌起来，很快摆好。
没没被朋友簇拥坐下，被忽视的江烨也随便找了个位子坐。反正没没身边坐的都是女人，看她那么高兴，他也不忍强行带走她。
烤猪仍坐在主人位，但焦点却集中在没没和江烨那里。烤猪面子上挂不住，看了看身边的中年女人，忽然站起来说：“今天请大家来，主要是为Z国和波斯的和解，二来为一窥叶落无声的真面目。”
叶落无声进退得宜地冲大家点头示意。
“大家都知道，叶落无声是本服的传奇人物，这次投资战，叶落无声——”
“叶落无声算什么？”江烨淡淡的声音打断烤猪。只见他晃着手中的高脚杯，目光深远地望向没没。
“你怎么这样说话？”崇拜叶落无声的人站出来鸣不平。
“叶落无声为了国家砸了多少Z币，你竟然瞧不起他？！”
江烨轻慢地反问：“是吗？”
他这一问，有人品出味道来了，“好像投资的人……是没没……”
是啊，各城市投资榜第一位都是没没的名字。
难不成……没没才是高人？
烤猪哼了声：“谁不知道没没是叶落无声的老婆，钱一定是叶落无声出的。”
是啊是啊，钱真的是叶的。没没也认同。
江烨冷瞥了一眼座上的中年女人，淡淡说道：“她是叶落无声吧。”
中年女人微笑，并未说话。
“怎么证明没没的钱是她给的呢？”
中年女人想了下，默然。
见此情景，大家全部困惑不已。
这不是颠倒黑白嘛！
没没狠瞪江烨一眼。
不过，她若是现在拆江烨的台，他一定不能轻饶她。
“更何况……”江烨悠悠浅酌一口红酒，“我的女人需要拿别人的钱吗？”
谁是你的女人啊！看到他邪恶的笑容，没没直感觉自己如坠深渊。
小懒猫在一旁戳戳她，“他是你男人？”
“呵、呵呵……”没没不知道自己除了干笑还能说什么。
聚会结束，烤猪黑着一张脸前去结账，结果前台小姐告诉他，已有人结过账。
正巧，江烨跟在没没身后走过前台，烤猪的脸色可比煤炭。
在酒店门口跟朋友们依依惜别，没没磨磨蹭蹭地舍不得散场。
“改天可以邀请他们到员工会所玩。”江烨捏捏她冻红的耳朵，“以后有许多机会见面。”
“是啊是啊。”小懒猫在一旁附和。没没这个男人看起来比烤猪阔气多了，对没没又温柔又体贴，羡慕死人了。
没没跟朋友道别，坐上江烨的车。
刚关上车门，没没马上一脸不高兴，“你干吗诋毁叶落无声？”
江烨边绑安全带，边说：“难道你想被人取笑嫁了位大婶？”
“叶他才不是——”没没倏地住口，闷闷不乐地往窗外看。
江烨微微扯唇，发动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