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都市亡命国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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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怕老婆 (2)

孔锁鹏再次把目光转移在邢洛身上,冷笑了一下道:“那匹马是我画的,真想不到居然还有人喜欢。”

邢洛指着好奇道:“难道没有人告诉过你,这匹马画的很好?”

“没有。”孔锁鹏摇了摇头道,“他们没有人敢和我谈纶我画的画。”

邢洛耸了一下肩膀道:“为什么?我们可不可以谈论一下你的作品?就谈论一下这匹马。”

孔锁鹏合上了手上的书,站起了身走到了那副黑板报面前道:“我没有正经学过画画,是因为我爸爸不让我学,他感觉画画不应当是男人做的事,尤其不应当是姓孔的男人做的事。所以他一直不让我学画画。也是因为这样我的画的画在专业常识的人眼中漏洞百出。但是没有人敢在我面前指出来。其实2他指出来我还要谢谢他,谢谢他让我进步。但是他们都怕我。让我天生就是那种傲气的人,不肯低头让他们指教。”

邢洛听到这番话不由叹气道:“今天我来到学校,也发现许多人害怕我来,很可能因为我们昨天不愉快,大大出手了,最后虽然和解,但是我在这群学生心目中的形象彻底毁了。这次我在学校的名声可能和你一样坏了,在坏学生中我就是高秃子,在认真学习的学生中我就是你这个学校小霸王孔锁鹏。我真是反正不是不讨好人了。”

孔锁鹏听到邢洛说出这番话,很自然的笑了出来道:“你这个大班长这次你到我这里来不止是为了看黑板报吧?有什么事情吩咐吗?”

邢洛装作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呵呵的笑道:“这次我来这里主要是为了感谢你,今穿上了校服,给足了我面子。既然你给了我面子,我不能自抬身价装作一副很应该的样子吧,所以特来感谢一番。”

孔锁鹏一笑道:“不用谢,我穿名牌穿腻了,所以今天换了一身校服,来点新鲜感。你别想多了。”

邢洛微微摇头,轻声叹气道:“你还真是个死要面子,不肯放下那份傲气的人。不过没关系,这是有身份的人的通病。”

孔锁鹏回到了自己的位子上,又打开了放在桌子上的那本书,不再理睬这一个不知是敌是友的家伙。孔锁鹏可以看出邢洛绝不是得寸进尺的小人,但同时更不认为邢洛是那一种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的君子。

邢洛看到了孔锁鹏桌面上的咖啡,不由得咂咂嘴吧道:“你上学还喝咖啡,真有品位啊。”

孔锁鹏瞅了一眼邢洛:“学校的那一条规矩上写着,学生不能喝咖啡?”

邢洛一脸无所谓的样子摆手道:“不,你别误会,这和学校的校纪校规没什么牵扯,我就是好奇你这咖啡是什么牌子的,口味怎么样?”

孔锁鹏把咖啡递给邢洛道:“你不会打算尝尝吧,如果不嫌弃就尝一口不就全知道了。”

邢洛指着咖啡道:“你真舍得让我喝?说实话我长这么大还真没喝过咖啡。”

孔锁鹏把咖啡放到了邢洛旁边,脸上露出了稳重的笑容道:“这杯咖啡就是我刚刚为你冲的。为了的是向你道歉,那次我打方明一点也没有针对你的意思,如果接受的话就把我这杯亲自为你冲的道歉咖啡喝掉吧。”

邢洛端起了咖啡,深深嗅了嗅,有点焦糊的香味:“你怎么知道我这个课间会来找你。”

孔锁鹏的笑容是那样成熟与稳重,这种稳重和成熟似乎是经过了金钱美玉所洗礼出来的,一举一动都充满着高贵之气。孔锁鹏淡淡道:“我今天每一个课间都会冲一杯咖啡,你不来我就倒掉,然后重新冲咖啡,一直等到你亲自找来,我才肯把这杯道歉咖啡敬给你。”

邢洛微微一笑道:“你真是一个既爱面子又不擅长表达内心想法的人物,这样会很容易和别人发生误解。算有空到我班里来玩,咖啡我没有,但是我那里有的是热水。”

邢洛大口饮尽了那精致杯子中的咖啡,他和咖啡的样子就像老牛饮水一样的粗暴。邢洛把杯子放到了孔锁鹏的桌子上。

这是学生们一一走了进来,因为夏日跑操的缘故,各个满头大汗,都把校服扒了下来,搭在自己的胳膊上。

当这群学生看到邢洛和孔锁鹏,在自己教室里平静的聊天时,顿时有些吃惊。这些学生慌忙把自己的校服穿上。

邢洛脸上一阵尴尬,向这群学生道尴尬道:“今天天热,刚跑完操不穿校服没关系。不用一个个的这么紧张。”

邢洛说完灰溜溜的走出了高一七班,心中默想,恐怕再住两年我就成了这个学校骇人听闻的邢秃子了。

三十六章 校工

邢洛的这段时间算得上是清闲了,没有什么人敢随便惹麻烦了。每个班的班长,腰板也挺了起来,都可以替邢洛顶起一片了。至于高二和高三的学生也都听说了邢洛这几个月来的风云事迹,也都多少对邢洛的名声有了些畏惧之心。

按照高秃子的话,整个学校高一最难管,因为都是新生,有没有太大的升学,面对新环境有着无穷的好奇心,所以必须下死手管纪律。至于高二和高三升学压力很大,在纪律方面就应当适当的放松一下。

邢洛坐在了政教处的椅子上,翘起了二郎腿,旁边放着一杯热茶:“我说高主任,我这些日子没白没夜的为了我们学校的校纪校规操碎了心,你就给我这点经费也不够用啊。”

高秃子一脸不耐烦的看着桌上的文件,随口对邢洛道:“邢洛啊,咱们学校的钱不多了,教育本来就是入不敷出的这么个东西,能给你挤出这些钱已经不少了。你就当为这个学校,为这个教育,为这个民族做一点奉献吧,实在不行等我们有条件了我给你在学校建一个雕像。”高秃子抬头看了看邢洛,呵呵的笑着,露出了那两颗被烟熏黑的门牙。

邢洛冷哼一声随便翻着桌上的报纸道:“你的话真的不能让人相信了。你还给我建雕塑?你给我立个墓碑算了,碑文上写着,高一大班长邢洛,死因是因为没工资所以饿死了。”

高秃子呵呵的笑了走到邢洛面前拍了拍邢洛的肩膀道:“我说,你不要目光方的这么近,放远一点。说实话,学校领导对你的表现相当满意。你已经挖掘了你自己的领导才能你知不知道。我给说你现在是在学校能当大班长,讲来你在社会上你就很可能当帮派大佬,你要是在政坛上你就有可能……”

“停停。”邢洛打了一个停止的手势站了起来道,“你在这里唬弄鬼了?别以为我年轻就容易上当。我可给你说好了,下个月我的工资只能比这个多,不能比这个少。”

高秃子看到拍马屁的话骗不了邢洛,于是笑呵呵的拍了拍桌子道:“你放心,我一定会向上级反映你薪酬的问题,一定努力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邢洛将信将疑的看了看高秃子那副真假难辨的笑脸,歪了歪嘴吧,起身向门外走去。

邢洛刚打开门,突然眼睛一亮,整个人顿时谨慎了起来。因为站在门外的是一个熟人,一个高大的身材,目光呆滞,面容憨厚,左脸处一道疤痕——疤郎。

邢洛嘴角处残留一丝微笑道:“疤郎?你来这干什么?”

疤郎的脸上的肌肉也抽搐了一下,他这辈子除了被自己的师父打过,还有唯一的一个人就是面前的这个邢洛。疤郎一看到邢洛就想到了那天,头上流下来的鲜血。

疤郎因为看到了邢洛,面容十分不悦,憨头憨脑道:“我来干嘛,用给你说?”

这时,疤郎身后的宿舍管理员老王站了出来笑道:“原来是邢洛,你也在这里,我带着疤郎找高主任办点事情。”

“奥,原来是王师傅带着这个傻小子来的,哈哈请进。”邢洛向后退了一步,让疤郎和王师傅走了进来。

这时原本打算出去的邢洛,也回到了刚才的位子上,打算搞清楚王师傅带着这个疤郎找高秃子,所谓何事。

高秃子正坐在那个皮质的办公椅上,两个手指之间夹着一根刚点燃的香烟,看到了宿舍老王带着那个身材高大的疤郎走了进来,神情更为严肃。

高秃子用鼻子眼喷着浓浓的烟,端起旁边的茶杯喝了一口水,底气十足道:“宿舍的老王啊,今天怎么来我这里了,怎么有什么事吗?”

老王呵呵的笑着,对坐在椅子上的高秃子弯腰点了点头道:“高主任,是这么回事。我听说咱学校招校工对不对啊?”

高秃子又吸了一口,仍用鼻孔喷着烟,眯着眼睛一副思量的样子道:“校工?按常理来说现在这两个校工就已经够用了。”

其实学校是打算招校工,但是高秃子精于世故,别人求自己办事情,一定要博得别人最大的感激。有人求高秃子办事,高秃子是从来不会一脸轻松的答应下来的,更不会说出“举手之劳”这番话。他总是挂着一脸为难之相,总让人们觉得高秃子是冒着生命危险帮自己解决的事情。

老王看到高秃子一脸犯愁,就明白了高秃子那点的心思,于是老王顺水推舟道:“高主任怎么了?难道不招校工了?您看看能不能通融一下子。”

高秃子捻灭了手上的烟,抬头问道:“你打算推荐谁来做这个校工?”

老王拍了拍这个高大的疤郎道:“我这个老家的侄子,你看看这身材,不但可以做校工,连保安的工作也可以一起做了。”

高秃子上下打量着这个面容严肃,但双目无神的疤郎,当看到疤郎绑在身后的那两截钢棍时,突然眼睛一亮,道:“你这个侄子该不会是那天在操场和邢洛打架的那个家伙吧?邢洛你也过来看看是不是他?”

坐在另一个椅子上的邢洛,冷笑了一声道:“就是他,他刚才进门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了。”

高秃子面对这个大个子晃了晃脑袋对着宿舍管理员王师傅道:“宿舍老王。你这个侄子真干不了这个校工的工作。太年轻。这孩子才多大?”

疤郎看了看坐在椅子上的秃头,又看着那个令自己头疼的邢洛也是坐在椅子上,只有自己的叔叔进门这么久也没人让个座位,疤郎心里早就窝着火。他突然又听到这个秃子不打算让自己做校工,马上粗着嗓子道:“不叫我做校工算了。问这么多干什么,你管我多大了。”

“怎么说话呢!让你说了吗!”王师傅对着疤郎猛然大声喝道。这一声大喝没怎么让疤郎害怕,却险些吓坏了正在喝水的高秃子。

高秃子把水杯放了回去,擦了擦嘴巴对王师傅道:“老王别这样,别这样吓唬他了。你让他说说那天为什么打架,把事情给我说一下,我看看情况。”

王师傅把疤郎推到一旁,向高秃子笑着道:“这孩子嘴巴笨,什么话也不会说,我帮他说说那天操场上那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他本来是帮着他爹在家里种地,但是这孩子心太野不想在农村窝着,想出来到城市闯荡。因为曾经在家里学过一点武术,所以机缘巧合下被孔建业看中了,让他在孔家做保安。但是这小子和孔家的二公子孔锁鹏玩在了一起,经常跟在孔锁鹏后头。那天正好孔锁鹏和邢洛发生了矛盾,所以孔锁鹏指使他和邢洛打架。我也正是害怕这小子到处惹是生非,所以打算在学校给他找一个校工的工作先做着,再把孔建业那里的工作辞掉。那天操场上的事情本来就是一场误会。这孩子本性很善良的。”

高秃子点了点头,对着这个大高个子道:“你亲自说说你叫什么名字?”

疤郎抬起头看了看眼前这个秃子,慢慢张开厚而干燥的嘴唇发出了厚重的声色道:“疤郎。”

高秃子站起了身,走到疤郎面前。高秃子一看就看得出疤郎的脑子不好使,不想刚才邢洛那位一样难对付。他一副伪善的笑容对着疤郎,用那种哄骗小孩的口吻道:“疤郎,我问你如果孔锁鹏再让你打人,你还会不会打?”

疤郎眨了眨眼睛,木讷地看了看旁边的叔叔,和坐在椅子上的邢洛。最后疤郎真诚地看着高秃子,憨厚的点头道:“只要他给钱,我就打。”

高秃子撇了撇嘴巴,对着宿舍管理员老王摊了摊手,然后回到了自己的椅子上,处理着摆在桌子上的文件。

老王一巴掌扇在了疤郎的脸上,刚扇完这一巴掌,又一巴掌扇了过去,嘴中骂道:“我让你小子打,你打!你打!”

邢洛看到这个场面突然一激灵。想到了曾经的那个雨夜,那个无知的小孩子,那个把自己拉回院子中的的魏管家,那魏管家含泪的脸,那魏管家沧桑的手,连同那天上无情的雨水,和那个漫漫的长夜。

“别打了。”邢洛失声叫了出来,似乎不是对眼前的叔侄两人讲话,而是对几年前的那个老人和小孩讲话。邢洛明白打人的,比挨打的还要痛。

老王停住了手,他脸上的肌肉还在颤抖着。

疤郎低着头,一语不发,一动不动。但疤郎的嘴角已经渗出了鲜血。

邢洛起身走到高秃子面前道:“你看高主任,这个小伙子本性还不错,只是有点……”邢洛没有说完,只是用食指碰了碰自己的脑袋,对着高主任笑着。

高主任咧着嘴对邢洛苦道:“他能做校工这个工作吗?疤郎你会整理花枝,会除草吗?”

疤郎闷声闷气的摇了摇大脑袋。

高主任对着邢洛耸了耸肩,又问道:“疤郎你知道校工是干什么的吗?”

疤郎看了看自己的叔叔,又看了看邢洛,还是摇了摇脑袋。

高主任冷笑了一下,狠狠的喘了一口气,已经对这个憨头憨脑的家伙失去信心。高秃子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对疤郎了道:“疤郎,你扫过院子吗?”

疤郎思量了片刻道:“我家里没院子。”

邢洛挥了挥手道:“什么也不会很正常的,慢慢学呗。主任看我的面子上给他一个月的试用期。你可别驳我面子,曾经孔锁鹏驳我面子,我都没放过他。”邢洛说完哈哈大笑了。

高主任鄙视的看了邢洛一眼,对着王师傅笑道:“好了,先干一个月再说吧。不过试用期只有一半的工资。”

王师傅高兴地对着高秃子和邢洛连连感谢,他心中知道,他这个傻侄子不用再过刀光剑影的日子,也不会再经受忍饿挨冻的岁月。他会向自己一样,平平安安,粗茶淡饭的过一辈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