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社会科学古代教育简史(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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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君主教育

儒家经籍中有许多关于西周以前君主教育的记载。例如天子、诸侯及其继承人太子、世子,均有专事教诲的“师”、“傅”、“保”等官员的设置。春秋战国时尽管天下动荡,官学衰废,但一些诸侯国君仍重视对太子的教育。楚共王半审(前600~前560)曾检讨自己年幼早嗣,“未及习师保之教训”,因而缺乏德才,导致鄢陵(今属河南)战败;晋国则专设“公族之官”,负责教诲公室子弟;秦国至少在战国中期,已设保傅之官。可见师保之教是有制度渊源的。汉初政治家特别重视太子教育。贾谊指出:“天下之命,悬于太子;太子之善,在于早谕教而选左右。”将太子教育视为天下能否安定的前提条件。他还详细列举了太子教育的具体内容,包括典训、文献、礼乐、道德、任术等许多方面。晁错也向汉文帝建议“择圣人之术可用今世者以教皇太子”。两汉绝大多数皇帝,或在太子阶段,或在幼年即位之后,都有接受教育的经历。

按儒家古制,太师、太傅、太保均为国君之师,合称“三公”。如周成王的“三公”——太公、周公和召公,均为卓著盛名的贤臣。根据贾谊《新书·保傅》篇的解释,“保”负责身份保育,“傅”负责道德培养,“师”负责知识和经验的传授教诲。三者协力配合,为君主和太子自幼创造良好的教育环境,避免失误和过错。汉代君权大为强化,“三公”之职遂演化成最高的荣誉虚衔,且不轻易授人,经常空缺。皇帝经常聘请某些学者名流入宫给他讲授儒经,如桓荣、桓郁、桓焉祖孙三代,先后分别为东汉前期6个皇帝讲授《尚书》。这些人虽也备受尊重,然而只是尽“侍讲”之职而已,毕竟没有“帝师”的显赫职位,不可能对君权构成制约。

汉代的太子太傅及其副职太子少傅,仍保持着作为太子教师的身份和职责。《通典》卷三十记载:“汉魏故事,太子于二傅执弟子礼,皆为书,不曰令。少傅称臣,而太傅不臣。”二傅全面负担教诲、训诫、保育、辅佐太子的任务,独尊儒术后,则更多地从事传授儒经的活动,又以传授《诗》、《书》和《论语》、《孝经》为多。太子太傅、少傅均由当世名儒或通才担任,例如叔孙通、张良、周勃、匡衡、师丹、桓荣等。这些人因当过太子的老师,极受尊崇,后来多有升至相位者。除太子太傅和少傅外,其他学有专长者也可被皇帝派遣教授太子。如汉元帝时博士郑宽中以《尚书》授太子,博士张禹以《论语》授太子。桓荣先以议郎身份入宫授太子,后来才被正式任命为太子少傅。

在自幼接受良好教育的基础上,汉代皇帝中好经学、能讲论者不乏其人。如汉明帝通《尚书》、《春秋》;自撰《洪范五行章句》进行讲授。经学已成为最高统治者所必须具备的基本素养,在太后代替年幼的皇帝督理朝政时,也要补习经学。汉皇帝初即位时,霍光因太后听政,宜知经术,令夏侯胜以《尚书》授太后。君主教育的开展使儒家经学得以影响最高统治者,从而成为教育兴盛的重要推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