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她宫中跟来的那些人此时都是一脸惶恐不安地看着她满脸的血,吓得在地上浑身发抖,也终是无一人敢迎上那个连皇上皇帝都打了的五王爷安清王!
此时何若婉的脸因为被轩辕逸那穿着长靴的一脚而踢得血流了一脸,直到此时鼻中还不断地有血溢出,那已经肿起的脸庞和有些破了的嘴角让她整个人看起来丑陋无比。
这样的女人,轩辕逸的目光中除了恨,便是满目十分的厌恶。
此时他连再踢她一脚都嫌脏,在看到她流露出那等惊骇的目光时,他不屑地轻哼一声,再也不愿意多看他一眼,转身走到被扔在殿廊处的宁儿身边。
两旁的侍卫不知所措,可是看着他近前,还是下意识地退开两步,以为他是要杀了宁儿为皇后出气。
可是轩辕逸却是俯身拎起宁儿身上的绳索,如同拎着一件东西一样,转头看着雨中的轩辕泽,冷冷地说道:“这个女人我带走了!她的主子,你自己看着办吧!”。
说着,他再也未理会任何人,身形一掠,便迅速地带着宁儿飞奔向宫外,很快地消失在从众人眼中消失。
“啊,宁儿…”何若婉一惊,看着被轩辕逸带走的宁儿,她也吓得当即尖叫起来。
而很快地,她却是等来的却是轩辕泽无比沉重的脚步走到自己面前,浑身湿透地俯首看着自己,面上,透着比外面的雨水还要冰凉的寒冷。
“皇上,求皇上为臣妾做主,臣妾好无辜,臣妾并不知道宁儿会害得皇后姐姐小产,可五王爷安清王他却将过错都怪罪在臣妾头上,还打了臣妾…呜呜,皇上,求皇上一定要为臣妾做主啊?!”何若婉被他看得心底直发毛,却是很快地反应过来扑过去抱住他的腿脚,哭得委屈而痛苦。
轩辕泽一动不动,只是低着头看着她依旧在此伪装继续演戏。
半晌,似是她说累了,也似是感觉到他的沉默异常,何若婉终于再度抬起头,一边哭,一边再度试着装可怜。
然而她这一抬头,却是生生撞上进一双带着厌恶与愤怒的俊眸,那一点点积聚的火焰仿佛快要爆发的火山一样,吓得她心魂一跳,所有的声音也立时的嘎然而止。
“常乐,将华妃送回宫好好休憩!从现在起,没有朕的吩咐,任何人不得擅自出入朱华宫半步!”无比厌恶地收回视线,轩辕泽发现,原来她竟然是这么的丑!
“皇上,皇上,你为什么要这么对臣妾?臣妾犯了什么错?皇上,唔…”当被常乐派人拖着将何若婉拉走时,轩辕泽也是无比疲惫地拖动如同灌了铅的脚步,听着那一声声让他烦燥的呼喊,俊眉深拧成一团。
他的身上依旧不断地滴着雨水,而他却似全然不觉,就连心,也已经是痛到麻木。
一直默默地立在殿中看着这一切的秋月,此时看着皇上萧然进殿的身影,再听着华妃离去时那惊慌失措的呼叫,不由手心一紧,一直隐在心头的秘密,也不由盘算着,是时候该说出的时候了…
碧桃由昏迷中醒来后,便是不顾一切地从床上跳起,鞋也来不及趿上,就直直地跳下床向门外冲去。
昏迷前的一片血水重重狠狠地剌刺激着她的心脏,让她不敢去想,小姐,她到底怎么样了…
“小姐…”当一路奔跑进小姐的寝殿外时,碧桃的哭声让小桃红与凌歌等迅速地过来拦住她,看着她单薄的身子连外衣都没有披就跑了过来,小桃红忙眼眶一红,紧紧地抱住了她,声音哽咽:“碧桃别急,已经没事了,小姐已经没事了…”。
“告诉我,小姐到底怎么了,伤在哪里,怎么会流那么多血?”紧紧地抓起小桃红的手,碧桃担忧的泪水止也止不住,让小桃红心一酸,难过地告诉了碧桃小姐小产的事实。
天地一声轰鸣,碧桃只觉全身忽地冰凉,脑中只浮现小姐那裙下不断滴落的血水,只听到小桃红那伤心的劝慰。
心,疼得如被蚁噬,她死死地咬着自己的嘴唇,声音破碎:“小桃红,让我进去看小姐,我要看小姐!”。
“嗯。”小桃红转头拭去自己的泪水,而后怜惜地伸手替碧桃擦掉眼泪,免强扬起微笑,轻道:“你去看看吧,不过一定不能哭哦。小姐一直很坚强,这次的事情我们也要坚强地陪小姐一起渡过度过,只要我们不哭,小姐就一定可以坚强地面对这一切。”。
“小姐…”吸了吸鼻子,碧桃免强忍住不哭,而后在小桃红帮她轻轻掀起帘子让她进去之后,她的泪水还是不可抑制地再度汹涌出来。
她看到,皇上那原本高大的身影此时竟是如此的萧然,如同一个不会动的雕像一样,僵直地坐在小姐的床前。而随着她一步一步轻轻地向前走去之时,小姐那张苍白无色的面孔也渐渐映在了她的眼帘。
手紧紧地捂住自己的嘴,碧桃任眼泪不停地流,却怎么也止不住心头的疼痛。
从没有见过小姐有此时这样的苍白过,除了那双黛眉还清晰剌刺目外,竟然连嘴唇都白得吓人。
“小姐,碧桃对不起你…”忍不住扑过去跪在云清的床边,碧桃无比自责地看着床上毫无生机的人儿,泪水再一次地模糊了双眼。
都是她没用,都是她没有保护好小姐,才害得小姐被那个该死的女人伤到,也害得小姐的孩子因此而丧失…呜,都是她的错!
“你先出去吧,别吵到云儿了。”一旁一直默默无闻默默无语的男人终于声音沙哑地开了口,却换来碧桃无比愤怒地抬眼瞪向他,根本不管他还是不是一国之君,也不管他是不是可以任意定生死的天阙皇上皇帝。
“我不走,要走也该是你走!小姐如果现在醒着,她最不想见的,一定是你!”伸手去抓回小姐那只被他轻握在手的素手,碧桃眼中露着出倔强憎恨的光芒。
眸光一痛,轩辕泽有些痛苦地一伸指,将碧桃的穴道封住并让人进来将她带走;似对碧桃,又似自言自语:“是,朕对不起云儿!等她醒来,我愿意接受任何惩罚!”。
床上的人儿指尖微动,却仅是一瞬间,便又恢复先前的安宁。
次日云清醒来,轩辕泽已上朝。
由于被雨水淋过,她的思维还是有些浑浑噩噩,一直处于发热和昏迷的状态。
下朝之后轩辕泽前来看她时,发现她依旧在昏睡,他只是默默地坐在床边握着她的手,陪她小坐了一会儿,便转身离开金凤宫。
下午,轩辕泽派人将刘全与其医童一起带到御书房,冷冷地将那些夜鹰从他的药箱中取出的药物扔到他的面前,问他这些药都是做什么用的。
刘全在前夜发现药物丢失之时便心感不妙,然而第二天却是一点动静都没有,他不由提心吊胆地想着为这药物的事找出一些合理的解释出来。
所幸小产与服食红花之后的症状大抵相同,虽他的药物多了一味专解‘美人怅’“美人怅”的奇药,但那些药物大多来自异域,一般太医对其药理不能尽数详知,到倒也给了他一个祖传药方的说法。
“回皇上,这是臣为华妃娘娘亲自调制的益血补气丸,娘娘小产后血崩严重,臣便调制了这些药物,好尽快帮娘娘恢复身体。”刘全低着头恭敬地回禀,声音听来虽有些惶恐,却没有太多十分的惊慌。
“哦,这些药丸都是些什么成份成分?”轩辕泽紧紧地扫视着他,声音听起来冷漠无比,还带着微微的沙哑,似乎有些感染风寒之症。
而他的面孔也是黑暗无比,一双青色的眼眶更是显示着他这几日睡眠严重不足,想来,定是为了华妃滑胎这件事未曾好好休息。
刘全眉眼迅速地一扫皇上面色,便再度低头回道:“臣在药丸中配了些人参、白术、甘草、黄芪之物,都是太医院中那些常见的补气益血之物,请皇上放心,此物对娘娘身体只有大好,绝不会有所损伤到娘娘分毫!”。
说着,他的脸上故意露出讨好并拍华妃马屁之状,让轩辕泽见之冷哼一声,轻轻一拍手,华恒从里面走去出来。
“华恒,你告诉朕,这药丸之中都是些什么成份成分?”随手一指那些方才让刘全认的药丸,轩辕泽冷冷地开口要华恒给他解释。
而华恒则恭敬地一作辑揖,而后前去拿起药丸放置鼻前轻嗅,再轻轻辗开,观看药物的色泽,然后又细细闻了一遍,才应道:“回皇上,此物中含有荆芥、香茸、柴胡等药物,这三味草药都是我朝没有的一些异域之物,荆芥适应于崩漏血晕之病,香茸则适用于止吐镇气,而柴胡乃用于月经不调,、精神不济等症!综合看来,也可用于华妃娘娘的意外滑胎,只是此物最大的用途,却是作为解药而用!”。
地上的刘全大惊失色,没想到皇上竟然召来华恒研制研究自己的药方;更没想到,华恒竟然连那些这些异域药物名称都也知道得如此的透彻,让他原本还想侥幸只要对方认不出,就没有办法定自己的欺君之罪。
如此看来,自己今日是在劫难逃了。
“皇上,下官有罪!下官的这些药实在是下官的先师所传授的偏方,下官只是怕皇上怪罪不该用异域偏方医治娘娘才未敢明言!其实下官真的不是故意要害娘娘,下官只是想更快地医好娘娘啊!”对着轩辕泽拼命地叩头,刘全此刻明白,唯有装着攻利求功心切、死咬着自己不是有心欺君方能逃过此劫。
“回皇上,为微臣方才所说的此物可作解药,便是想说,为微臣曾见识过一种药物,化名‘美人怅’”美人怅“!此物服食之后,会有类似于怀孕症状,且随着时间的渐渐长久,腹部也会慢慢胀大,就好像是有了一个孩子在内,让人难以分辩分辨!而方才皇上让为微臣辩辨的这味药丸,便是那‘美人怅’”美人怅“的独有解药,化名‘尘缘尽’”尘缘尽“。此物服下之后,便会出现类似于滑胎之症状,令女子大出血,而后身体也渐渐恢复原状,但要保养成服药前的样子,还需要不断地服此物长达七七四十九天。否则,那女子将会容颜迅速催变老,甚至以日抵月之速难以恢复,让人惊讶!”。
华恒冷冷地瞥着地上不断地叩头的刘全,声音不高,却足以让刘全浑身呆滞,如同被雷击一样,张大了嘴,不敢置信地看向了华恒。
这药乃是自己无意中从一个西方云游僧手中得到,之后经过自己的寻访研究才弄清楚了此物的原理,为何他华恒竟然只凭着只闻一闻,就能知道得这么清楚?
轩辕泽则是俊眉拧成一团,不是为听华恒说出的这药的可怕而不悦,而是因为这药物竟然骗得了自己这么久,还因此害得自己与云儿的孩子,白白地流失掉。
“来人,去将华妃带来!”手心捏得咯咯作响,轩辕泽面无表情地看着几乎呆掉的刘全,心底喷火:“刘全,你还有什么话说?”。
“下官该死,下官该死!下官真的不知道这药还有那用途呀,下官只是,只是…”刘全吓得满头大汗,看着皇上皇帝一副要将自己千刀万剐的表情,灵机一动,忙不迭地招道:“皇上饶命啊,下官只是一时鬼迷心窍,听娘娘说只要下官尽快地帮娘娘恢复了身体就可以赏下官一大笔钱财,所以下官才想起这样一味以前得到的偏方,想尽快帮着娘娘恢复身体好得赏钱。下官实在不知道什么是‘美人怅’”美人怅“,什么是‘尘缘尽’”尘缘尽“啊。”。
在刘全心中,只要抵死不承认,一切等华妃来了再静观其变,这才是上上之策。
“好,那你先好好跪着!华恒,你暂先回逸弟那里,等那宁儿一醒来,立即将她带过来!”轩辕泽坐回御案之前,再也无视刘全因听到这话而眼皮一跳的惊骇,重新处理着早朝时积下的奏章。
青冥不日便要出任雁北之将,平亲王今日便已带着皇帝书信护送倭国相女出发前往倭国致歉,而这批的考卷也已经全部出来,明日他便要全面地与殿阁大学士一同批阅考卷,为自己选择一批天子门生充进朝堂。
“咳!”嗓子一痒,他有些不适地轻咳一声,让一旁的常乐眉头一皱,轻道:“皇上怕是昨日淋雨感染了风寒,待会儿华太医来过来,不如让其为皇上开些去散风寒之药吧!”。
“无事,朕只是嗓子有些不适,你让人替朕熬碗姜汤过来便好!”轩辕泽头也不抬,虽承认自己是因淋雨而导致了身体不适,可是他自认为自己有功力护身,那等雨还不会伤到自己。
只是想到云儿那样柔弱的身子还受了那么大的伤害,他的心就一阵心疼,俊眉不着痕迹地敛起,忙又抬头阻止常乐,道:“还是先不用了,朕不想喝!”。
“可是皇上…”。
“无事,你先出去看着吧!”淡淡地挥挥手,轩辕泽打断了常乐的话,让他叹息一声,心知皇上皇帝这是要惩罚自己。
“你们这是要做什么?放开本宫妃,本宫妃自己有脚,让我自己走!”当被夜风带去的侍卫一手一边架着而行之时,何若婉痛得双臂几乎快要断掉。
她一边大叫着,一边挣扎,却只换来夜风快速地伸手制止点了她的哑穴,让她只能气得干在那里无声地张着唇型,却是一个音符都无法再发得出来。
到了御书房外,夜风才再度伸手一拍,让何若婉禁闭了半天的声音终于再度扬起,也让那连常乐都忍不住皱眉的尖利声音在此时寂静的御书房中,显得是那样的剌刺耳。
“皇上,皇上,臣妾到底犯了什么错,皇上要让人这么对待臣妾?”当一被人推进了素来威严无比的御书房中时,何若婉先是踉跄地扑倒地面,而后一眼看到一旁的刘全时,美眸也蓦地睁大,有些不敢置信地抬头看向那个正批阅奏折未曾理会自己的俊美男人。
方才在路上她还在想是不是因为云清小产的事情,让皇上皇帝对自己起疑,以为是自己授意宁儿故意这么做。
她也已经想好了理由与退路,可是,可是刘全怎么会在这里?
为什么他的脸上,竟透着那样的紧张之色?
“皇上,呜呜,臣妾不明白,臣妾到底错在哪里皇上要这样对臣妾?”短暂的呆怔之后,何若婉忙扬起一脸伤心之色,爬起来便向着轩辕泽的身上扑了过去,可还没有沾到他的衣角,便被他抬手一挥,一股疾劲的力道生生地将她挥倒在地,也让她的身体一下子磕在他身前的御桌之上,痛得她不由发出一声哀号。
“来人,将她好好押在御前,不许再靠近朕半步!”冷冷地看着那个脸上青紫一片的女人,轩辕泽手上的御笔重重一扔,声音也是冷硬得毫无半分感情。
“皇上?”
“属下遵旨!”何若婉惊讶地看着轩辕泽,房外的侍卫已经快步进来,一边一个迅速地架起华妃,将她押跪在刘全的身侧,让她再动也无法再动弹。
“皇上,臣妾到底犯了什么错你要这样对我?是因为皇后姐姐吗?臣妾真的不知道宁儿会出手伤到姐姐,臣妾若知道,一定会死命地拉住宁儿,根本不是让这种意外发生…”。
“够了!”何若婉正哭泣着试图显示表白自己的无辜,却让轩辕泽心底一怒,冷冷地出声喝止:“华妃,朕要你老老实实地交待,你从怀孕到落胎再到嫁祸给云儿,这一切的一切,到底是不是你做的?”。
“皇上,臣妾冤枉啊!臣妾就算再狠再毒,也绝不肯拿自己与皇上的骨肉做赌注,臣妾也是受害者,臣妾真的没有做过!”何若婉心中一跳,便挣扎着想起身,可是两旁的侍卫压制得她死死的,让她只能抬着头拼命地哭着解释。好一副泪流满面,声俱泪下。
“朕也没有想到,你竟是如此狠毒之人!”无比心痛地看着那张令人反胃的脸孔,轩辕泽手心紧紧地捏起,恨自己竟然被她玩弄于股掌之间这么久,都没有发现她的真面目。
“求求你让奴婢进去,奴婢有重要的事情要求见皇上!”就在里面轩辕泽审问着何若婉之时,外面传来一个女子大声的恳求,以及守卫要其退下的喝斥之声。
轩辕泽俊眉一挑,吩咐道:“常乐,你出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是!”常乐轻身一躬,便快速地退出了房外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