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越往险关,难民也是越发地多。白衣男子忽地扬鞭驰骋,身下的千里良驹嘶鸣一声,便脚底使力,快如疾箭般向前冲去。
“将军…”身后之人俊眉一诧,而后亦跟着双腿一夹,那胯下马儿吃痛也是地马蹄一抖,跟着前面的马匹快速地驰去。
前方渐渐一片金黄,放眼望去,若非那高高的烽火台撑起一片天,四野俱是齐削削的断堑,底下沙石横流,自黄河分流而来的泥沙从断堑处流过,好比一汪清泉,润泽了那一片黄沙之地。
“将军,此处乃是雄关的险要地势之地,如今敌军据守一方,若非攻下城池,其根本无法攻破雄关。”原袁天纲的军师--曹子建,如今受轩辕泽之封依旧为轩辕逸之军师,指引新上任的轩辕逸尽快熟悉地形与战状战况,力图据守雄关不被风来侵占。
此人年愈三十,生得精瘦而短小,面容由于长年呆于边关之地,已经是黝黑一片,却是神采奕奕,让人不可小窥觑。
轩辕逸放眼四周,一片空旷的黄土地,外壁由于敌军的侵袭,原本濒临快要收获的稻谷也是被践踏得不堪睹入目,早已狼藉一片。
从这方的断堑上望去,敌军的大营远远可见,那高插着凤来旗帜的营帐分明写满了天阙的耻辱,正在晨风中,肆虐肆意张扬。
“曹军师,如今我军一度以守据攻,此况依你之见,敌军何时能退?”轩辕逸俊眉轻拧,俊眸遥遥看着那方敌军帐营,面上所散发的凝重寒气让身边的曹子建忍不住打个激凌灵,将目光同样移去向敌营,沉声道:“回将军,我军如今人马不足,只能以守据之。若敌军一味地增加人马,我军非但不能破敌,还有可能,城关被其攻破!”。
“那便是说,敌军永远没有被我方击退的可能?”俊眉一睑敛,轩辕逸的声音亦微微上扬。,清晨的风吹得他白色的衣角衣脚凌空飞扬,却是莫名地衬脱出托出一种让人不寒而粟不寒而栗的悲凉。
“这…”曹子建面色微微难看,因为轩辕逸这话实在是一语中的,他们若是一直这样据守雄关,其实只能保住一时,根本击退不了敌军。
可是若要攻敌…
“我方如今兵马多少众?”默默观察一番战地,轩辕逸指着城关的方向,俊眸凝露凝重。
“回将军,原雄关守将加之谷阳退兵,共六万八千之众。”曹子建手握马缰,看着这个年轻的将军,心底不由揣测,其到底有着几分实力。
若说是当初的轩辕墨玉前来镇守雄关,他还相信,在明清王的带领之下,或许雄关不是那么易破。可是如今竟是一个在朝从未有耳闻,据说还是一个常年病秧的身子骨,让他前来镇守边关,此战不由令人轻视担忧。
“六万八千…”轩辕逸喃声低语,而后突然转身上马,头也不回地对曹子建吩咐道:“军师赶紧随我回城,我要召集所有将领,商议攻敌之策!”
“将军!”曹子建赫然,他呆呆地看着那个俊逸如仙的白衣人影飞身上马,飘扬的衣角在晨风中不断翩跹,而他惊讶的叫声已经被他的快马迅速地抛于身后,让他只能无奈地走至马前,亦跟着翻身上马,追随而去。
“哎哟!”当轩辕逸的骏马驶过两个苍老的难民身边时,突然拄拐的老大爷突然腿脚一弯,竟然扑嗵一声晕死路边。
“老头子!哎呀老头子,你这是怎么了?”年老的妇孺吓得面色大变,顾不得身上背着的沉重包袱,颤微微地蹲身前去下身摇晃着老大爷的身体,声音凄怆。
本已疾驰而去的白马蓦地停下,随着马上之人轻轻地的一个调转,马儿便再度返回,马上英俊男儿也紧跟着轻身跃下马来。
曹子建在身后远远看到,轩辕逸不顾自己白衣着地,轻俯着身去探指老人鼻息,而后将其轻轻地扶起,伸掌托住老人的后心,大约半刻光景,老人气息一缓,清醒了过来。
“这位大爷只是疲劳过度,大娘放心吧!”轩辕逸扶着老人坐息草地,默默地看着路边三三两两行走的难民,俊颜紧绷。
“老头子,你没事太好了!小伙子,真是太感谢你了,谢谢。”老大娘看着轩辕逸帮着老伴拍去身上的尘土,一张老脸不由溢出无限的拘谨与感动,颤抖着给轩辕逸拜谢,却被他快速地拦住:“大娘不必言谢,如今国家有难,家园不保,让你们受苦了。”。
“曹子建!”转身看着下马而来的曹子建,轩辕逸俊眸一片深沉,背对着两位老人,问道:“城门已经封锁几日了?”。
曹子建一愣,而后应道:“回将军,已经封锁三日!”。
“所有谷阳的百姓是否已经入关?”轩辕逸再问。
“这…未曾。”犹豫片刻,曹子建微微惭愧的声音飘散在清晨的凉风之中,却让轩辕逸身后的两个老人闻声一恸,忍不住地痛哭起来:“我的儿啊,我的儿…”。
“曹子建,传我军令,即日起凡逃难百姓若于城下,定开城放行。”轩辕逸声音一扬,不顾曹子建惊骇的眼神,转身将身上的银两扔给二老,道:“两位老人家,如今边关烽火连天,你们赶紧去往内城之地,以免被战事牵连!”。
“哎!”老大娘接着银袋,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飞身上马的年轻男子,一时捧着银子不知该如何开口。
而马上的少年已经风一般骑着骏马飞驰而去,身后的曹子建在看着他飞驰而去的背影后若有所思片刻,亦是跟着跃身上马,快速地向着城内而奔去。
琴音淙淙,花香绕鼻,一片悠然清脆的铮淙琴音在湛蓝的天空下,越发地显得清幽悦耳,让人沉醉。
当云清缓缓地走近太后的祥宁宫时,便听到一阵好听的琴声,伴着阵阵微风悠然飘入耳中。两旁的宫女太监见云清驾临,纷纷躬身一行礼,大声地向着宫内通报着皇后娘娘前来的消息。
琴声微微一顿,见云清到来,园中谈弹琴的清丽女子亦忙直起身子,对着款款前来的云清微一福身,轻道:“妾身给皇后姐姐请安,姐姐万福!”。
“子娴妹妹免礼!”看着一袭淡蓝色衣裙的白子娴出现在太后的宫中,云清先是微微一愣,而后则轻笑着点头示意其免礼。
“谢皇后!”白子娴美眸一垂,看着红妆素裹的美丽女子翩然出现在自己眼前时,一种由心而生的震撼还是让她产生一种莫名的心酸。
“云清给母后请安!母后吉祥!”云清转而微笑着给正端坐凉亭品茶听琴的司徒纤玉福身下拜,却见她仅是纤指一扬,淡声道:“皇后免礼!”。
云清亦是微微一笑,对太后这种极度冷漠的态度也毫不在意,依旧轻笑道:“母后今日好兴致!呵呵,子娴妹妹这琴弹得可真是悦耳,让我远远听了都觉心情舒畅。”。
“是呀,皇上政务繁忙,皇后又要日日辅佐皇上忙于政务,哀家这把年纪却终日无所事事,想帮忙也帮不上,只好听琴消遣,也好过没事去烦了你们。”司徒纤玉语带含不快,对云清的到来也是根本不打正眼去看,面上并挂着淡淡的抱怨,让云清见了也是心中微涩。
“母后,云清知道这些日来让母后生气了,皇上并非故意不来看望母后,逸弟离开后…”云清深知母后是气她与皇上皇帝没有留住轩辕逸,让他一人孤身只影地去往西部边境之地,这让母后心中一直耿耿于怀。
“别给哀家再提逸儿。你们皇上皇帝、皇后做主的事情,哀家也是根本说不得话。如今哀家也没有多求旁事,前两日偶听到子娴的琴声很合哀家的口味,所以哀家只想让子娴多来陪陪哀家。这,应该不会打扰到皇上皇帝与皇后的恩爱吧?”司徒纤玉冷冷地打断云清的话,那满脸的不耐烦让云清心中微微一涩,有些无语的感觉溢上心头。
她知道母后对自己和泽之间的感情还是无法接受,对于泽许给自己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承诺,虽然大敌当前母后无法再强行干预制,可是每每在提到这件事情,母后的情绪还是十分的激动。
“母后喜欢就好!呵呵,那就辛苦子娴妹妹了!”云清面色黯然,看母后根本不喜欢自己在此多呆,面上微微扬起一丝涩然的笑,转身对着白子娴轻轻一致礼,让她面色一惊,忙恭谦道:“皇后切莫如此多礼,折煞妾身了。”
“子娴莫谦,哀家看你性子清静,根本不是那等喜好争名夺利的女子。叹只叹哀家当初识人不淑,才落得如今家国不宁的地步…”。
“太后!”司徒纤玉冷端云清一眼,示意白子娴别再跟云清多谦,满脸的心情不畅分明映在脸上,被一旁的芳菲轻声提醒,方摆摆手,叹道:“罢了罢了,哀家什么也不想再管,管了也只是徒增烦忧。子娴啊,你再替哀家弹一曲,哀家这心闷得慌。”。
“是!”白子娴温婉地应一声,遂俯身对着司徒纤玉与云清各一拜,轻道:“妾身承蒙太后喜爱,实乃妾身之福。皇后姐姐日夜为了皇上和国事操劳,妾身只叹无力帮到皇上与皇后,让姐姐受累了!今唯有让太后欢心,方才尽到妾身的一点绵薄之力。”。
“子娴妹妹费心了!”云清微笑着轻点头,知母后不喜自己在此多留,便轻身告退:“那云清便不打扰母后雅兴,云清先行告退!”。
“奴婢送送娘娘。”见太后漠然地不予理睬,芳菲忙俯身下辑揖,跟着对云清微微一笑,便动身送着云清出去。
白子娴目送那个清雅纤瘦的身影离开花园,美眸也是微微一黯,说不清道不明的艳羡与轻愁莫名地涌上心头,让她纤指一拂,流水般的愁绪借着悠悠琴音四处溢洒开来。
花自飘零,水自流。,一份片相思,独自闲愁。此情无计何可消除,才下眉头,又上心头…
云清步履微沉,美眸亦微微一眨,听着园中传来的悠悠琴音,心也是莫名一重。
三千宠爱于一身,集的不仅仅是爱,亦有恨。
想当初,母后不断暗示自己去争得泽的宠幸,为的不仅仅是喜欢自己,更为了端平一宫之水,要自己做到一个可以宠收放自如的贤淑皇后。
只可惜…
“娘娘,太后这两日心情不佳,所以变得有些冷漠,还请娘娘切莫介怀。”出得宫门,芳菲便恭敬地侍行在云清的身边,低着头轻声地向云清解释。
“姑姑多礼了,云清怎会生母后之的气。只怪云清无法宽得母后之心,一切还劳姑姑多劝着母后些。”云清温婉地笑着,对这个温和体贴的姑姑,她一直很喜欢。
“唉,娘娘总是如此让人心疼。”芳菲看一眼面上一直带笑的云清,看着她因忙碌而消瘦尖削的脸孔,眼中不由溢上许多的不舍:“娘娘这样想,奴婢便放心了,太后一生也吃了不少的苦,最近又因国事而操心,虽她不说,可这心一直是不平静的。不过娘娘放心,太后这边奴婢定会尽心侍奉,娘娘与皇上也可安心处理国事。看看,你都瘦了好多多少!”。
“姑姑疼惜,云清从来知道的。母后素来心怀天下,如今年事已高,还要经受这等国事巨变,她定是难以安心。不过姑姑与母后都可放心,云清与皇上定会牢牢地守着天阙,再多的风雨也要保得家国平安,不让母后忧心。”云清轻拉起芳菲的手,眼中露着坚定而柔和的神色,让芳菲由衷地相信,她定会说到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