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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李寄斩蛇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后汉书·班超列传》

李寄,东晋时期福建将乐县人。她小小年纪便机智勇敢地杀死了一条巨大的蟒蛇,为民间除了祸害。她的故事被史学家记了下来,一直被后人传诵着。

福建西北部的山区连绵起伏,大森林遮天蔽日,凶恶的蟒蛇肆意横行,到处伤害附近的老百姓。位于山区腹地的将乐县,便有一条凶恶的大蟒蛇,盘桓在山洞里。当地的农民非常惧怕它,不仅仅是因为自家豢养的牛、羊、猪、狗经常被蟒蛇袭击吞食,更可怕的是它还特别喜欢吃小孩子。当地农民差不多都没有文化知识,被传统封建迷信约束着,动不动就去乞求神灵来保佑平安,但是小孩子还是免不了遭受伤害。有一个可恶的老巫婆,看见农民们好欺骗,千方百计地装神弄鬼,大肆宣传它是一条天上的蛇神,下凡来到人间,将乐县的农民们必须修建一座神庙来祭祀它。农民们信以为真,不惜花费了许多的钱财和劳力,把神庙建好了。祭祀的香火长年不断,但蛇神还是不肯饶过农民们。继续受到蟒蛇威胁的人们总是提心吊胆地过日子。地方官员害怕因此地方上不太平,要是老百姓全逃走了,他就无法征税派捐了,便暗地里和老巫婆串通一气,公开宣布:农民们每年必须送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女孩去祭蛇,便可以得到太平。日子定在农历八月。每年到了那一天,农民们全部走出家门,诚心诚意地去蛇神庙焚香朝拜之后,便把事先安排好的小女孩送到蟒蛇栖居的洞口。一直等待凶恶的蟒蛇出来,把小女孩吃掉后,他们才离开。按照规定,凡是有小女孩的人家应该轮流地送。后来有钱人家宁肯用银子去买穷人家的小女孩,或者逼迫自家奴仆的女孩子来代替。就这样,一年一年过去了,一连送了九个小女孩祭蛇,但蟒蛇还是照样出来作恶逞凶。官府和巫婆看到农民甘心情愿地听从他们的摆布,倒也十分满意。

到了第十个年头,夏天刚过,村民们又该送小女孩祭蛇了。这时候,人们的心情十分沉重。哪一个不害怕轮到自家送女孩儿啊?有一个又贫穷又老实的忠厚农民叫李诞,他共生了六个女儿,虽然拼命干活儿,日子过得还是少吃缺穿的。他最小的女儿叫李寄,长得又聪明又美丽,还特别知道孝敬父母。她看到父母为生活的重担压得抬不起头来,想来想去又没有什么好办法,便自己主动提出来,愿意去祭蛇。这让李诞感到太突然了。要知道十指连心,哪一个父母肯舍得叫自己亲骨肉走这条绝路呀?

李寄恳切地对父母说:“女儿我虽然愿意尽力孝敬爸妈,但是我却不能像古代的缇萦那样做出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来给爸妈脸上增添光彩。我心里不好受,一直觉得让爸妈白白养活。所以想来想去,还是让爸妈卖掉女儿,你们也好换来一笔钱过几天安舒的日子。我就是顶替有钱人家的女孩儿,去让蟒蛇吃掉了,也会心里好受些。”

听了小女儿的一番话,李诞夫妇全哭得跟泪人儿一样。不管孩子怎样苦苦哀求,他们就是死活不肯同意。最后李寄还是狠着心,真的按自己说的去做了。村里该送女孩的那家有钱人给李诞送来了许多许多银子,还说了不少感谢的话。祭蛇的日子到了,李寄已做好了一切准备。不过,谁也没有更多地注意,她临去祭蛇时,还偷偷带着早已藏好的一把明光锃亮的利剑和她家里养的一条凶猛的狗。爸妈光顾着伤心掉泪,也不知道女儿带狗有什么用,只是默默地任她去做。那些参加祭蛇的人们更不知道李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都好奇地跟着观看。

李寄先来到神庙,叩了几个头,烧上一束香,然后起身走向蟒蛇藏身的山洞外面。她不慌不忙地从身上取出几个用蜂蜜和好的特大糯米团子,放在紧靠出口的地方。过了好大一阵子,可怕的大蟒蛇慢慢爬了出来。惊恐极了的人们,看见那巨大的蛇头犹如圆圆的谷仓,一双可怕的巨眼闪着绿光,好像二尺直径的大镜子。凶焰毕露的蛇神一出洞,便把祭蛇神的人们吓得一个个像筛糠似的浑身发抖,全都伏倒在地,口中不住地念着“天神保佑”。可是李寄却沉着冷静地等待着即将发生的一幕。人们都以为小女孩立即要被吞食了,他们全部屏住气息,不敢抬头去看即将发生的惨剧。此时,凶恶的蟒蛇只是大口大口地吞食又香又甜的特大糯米团子,根本顾不得干别的。李寄只做了一个小小的手势,驯养有素的狗飞箭一般迅猛地向蟒蛇扑了过去。蟒蛇毫无准备,再想抵挡已来不及了。只见那狗狠命地咬住了蟒蛇的头部。这时,身体轻捷的李寄飞快地赶上前去,掏出怀中藏着的利剑,用尽吃奶的力气向蟒蛇露在洞外的前身猛刺。那蟒蛇前后拼命挣扎,整个身子都从山洞里窜了出来,痛得满地乱打滚。那狗狠狠咬住蟒蛇不放,李寄继续用剑往蟒蛇要害处狠狠地刺了又刺。她这是在替被蟒蛇吃掉的小伙伴报仇,同时也是在以死相搏来求个保命。那个狠劲儿是可想而知的了。恶斗进行了老半天,最后,多年来祸害老百姓的蟒蛇再也爬不动了。它身上到处是伤,一股乌黑乌黑的鲜血流出来,淌成了一条小河。

祭蛇的农民们这时才恍然大悟,李寄早就有了杀死蟒蛇的打算,所以她才干得这么出色,这么利落。人们一起拥上前去,流着激动的泪水,拥抱这个为民除害的小英雄。

巫婆和官府合伙装神弄鬼,欺骗、愚弄百姓。其实也不乏有识之士能够识破他们的鬼把戏,但是为什么最后杀死蟒蛇的人会是李寄?这就是勇气的作用。勇气能给人以机会去撕破蒙昧,还事物以本来面目。